78、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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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很是头疼,太子这个档子出事，恰恰是三皇子和萧沅的大喜之时。婚期就在明日，所有的准备都已妥当,为此，贵妃特意去见了孝德帝，试探了一番。

孝德帝近日显然疲惫劳累,又为太子忧心,人也跟着老了好几岁一样。

“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总不能因为这事,正常的日子都不过了。只是皇后伤心,一切从简吧。昀儿也是朕的儿子，苦了你了。”

贵妃忙道：“臣妾明白。”

从孝德帝殿内出来，贵妃将三皇子叫到了自己殿内。道：“昀儿,此番婚事恐怕要委屈你和沅儿了,你大哥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若是大办...”

纪昀道：“母妃，不必多说，孩儿明白。”

贵妃点点头，“就是沅儿,哎，等婚后你一定要待人家好一些,母妃也会弥补她的。”

纪昀就是怕委屈了萧沅，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但也明白现在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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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霜回了萧府,次日是萧沅大婚，她自然要送亲，两姐妹久违的睡在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

这场婚事要简办的消息萧沅早就知晓，萧霜问她介不介意时，萧沅笑了笑。

“本就是场形式罢了，若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没有婚礼，我也不会在意的。”

萧霜听出了这话外音，笑着打趣：“这么说，三皇子便是姐姐的意中人了。”

萧沅也不否认，羞涩一笑，算是默认。

这些日子，纪昀三天两头的差人来送这送那，逗她开心，不知从哪寻了只鹦鹉，还教会她说“沅儿天下第一美。”让萧沅当时就笑出了声。

人非草木，萧沅早就知他心思纯真，为人热忱，最近的相处更是让她看清他的真心。

得此一人相伴终生，是她的幸运。

萧霜由衷的替她感到开心，“真好，贵妃娘娘可有说待你们成亲后，何时才能为三皇子开府？”

“这个我也不知。”

“若是开了府搬出了宫中，我便可时时去见姐姐了。”

萧沅也十分的憧憬：“王爷待你这么好，就算不在宫中，也可以时时相见的。”

萧霜点了点头。

萧沅想起了什么一般，问了句：“太子殿下，伤得可重？”

萧霜收起了笑意，具体她也不知，只是看纪衡这几日早出晚归的，估计情况还很严重。

“哎...也不知能不能恢复如常了。”萧沅叹口气。

萧霜换了话题：“姐姐明日要早起，不如早些睡吧。”

萧沅应下，熄了灯，两姐妹才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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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萧府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三皇子坚持，就算省去大部分的礼制，仍然要亲自出宫迎萧沅，贵妃拗不过他，随他去了。

三皇子到之前，萧霜正在替她梳妆。

“姐姐真美。”

萧沅对着镜子，嫣然一笑。

“姑娘快些吧！三皇子已经骑着马到了！”萧沅院中的丫鬟开始急了，萧沅则被人蒙上了盖头，由喜婆牵着，一步步朝外走了出去，萧霜跟在她身后。

老太太知晓宫中的事，这种情况，纪昀却坚持出宫来迎自己的孙女，老太太对这个女婿也是十分的满意。

拜别过后，便要上花轿了。萧沅临走落了泪，“孙女谢祖母父亲抚育之恩。”

老太太也擦了擦泪：“好孩子，去吧。”

纪昀神情羞涩又认真，牵着她，便一步步的朝外走去。一对儿新人刚刚跨出了大门，吴妈妈便从后头上前，小声的在老太太身边说了几个字。

老太太脸色瞬间就变了变。

“这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气！”

萧霜也听见了。

吴妈妈轻声说的是，曹氏在庄子，去了。

“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老太太对吴妈妈简单吩咐了两句，便将注意力继续放到自己孙女的婚事上了。

萧霜默默的垂眸，也没有多说。天道轮回，凡事皆有因果，怪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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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皇子院，三皇子要到明年开春才能开府，这次也只能先把人接进了宫中。

自然也没有酒席闹亲的说法，纪昀有些忐忑的掀了盖头，萧沅抬头两人都略带羞涩的对视了一眼，便又重新低了下去。

纪昀十分忐忑的坐在她身边，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道：“抱歉，委屈你了。”

萧沅微微讶异，抬头：“殿下为何这般说？”

“历来皇子娶正妃，恐怕我这里是最清冷的了，没有酒席，也没有闹洞房，就连单独的府邸也得明年才开。”纪昀越说越没底气，声音都小了下去。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呀。”萧沅语气轻柔。

纪昀有些错愕的抬头看她，确信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任何的不快后，问道：“你不介意？”

萧沅垂眸，语气认真：“殿下若以为我嫁你是为了皇子妃的那份荣华富贵，便真是想错了人。”

“不，我从未这样想过！”

“那便是了，既然殿下知道，便知我愿意嫁的是殿下这个人，而非那些身外之物，今日虽没有那么热闹，但我却觉得极好，殿下亲自出宫接我，让我觉得很感动，今日没有酒席，我便可与殿下简简单单的一块用顿膳，夫妻之间，过日子不就是这般吗？”

纪昀认真的看着她，心跳慢慢的加快，忍不住上前握住了人的手，眼神熠熠：“沅儿，你真的这样想。”

萧沅无比认真的点点了头。

下一瞬，便被对面的人拉进了怀里。

“沅儿你放心！我定不会负你！我保证，以后的余生我一定补偿你，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萧沅听着他坚定又快速的心跳，唇角上扬，也回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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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娘去世的消息，是随着萧沅进宫，一起传到了萧婉的耳朵里。

萧婉当场便掉了手中的筷子，哀嚎一声。

碧春也跟着掉了眼泪。

“阿娘！”萧婉想立刻出宫。

碧春含泪拦住了她：“主儿不可！主儿出宫必须要先请示太子妃，上报皇后，拿到手牌方才可以。现在东宫一团乱，您现在去，就是找骂呀。”

碧春的话提醒了她，萧婉绝望的瘫在地上。

也是，她在这东宫卑微如蝼蚁。

皇后和太子妃都忙着照顾着太子，若是自己此时不知好歹的撞上去，怕是会被皇后狠狠的记一笔。

“主儿......”碧春也跟着哭，主仆俩在这东宫，竟落得个孤助无援的下场。

萧婉脑中突然想起了那日二皇子说的话，若是她求他帮忙，会不会有法子？

她不是个傻子，二皇子那日定是将她调查了个清楚，她虽不知二皇子的真实目的，但如今这个情势，她若是再不自救，便只能等着被水溺死。

打定了注意，萧霜便让碧春想法子，去传话了。

纪樊这几天好转了些，但仍然是坐在书案前不眠不休，秦正看着自家主子这样，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便不再劝了。

很快，门外传来一个小太监的脚步声。

“殿下，是萧良娣的信。”

纪樊唇角微微勾起，这才放下了笔，抬起眼道：“拿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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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婉是曹小娘去世第二天到的庄子。

二皇子动作很快，也信守承诺，萧婉和碧春扮做出宫的小宫女，东宫竟无人察觉。只是时间很紧，总共只能有三个时辰，但对萧婉来说，足够了。

自然是只见到了遗体，萧婉看着她，眼泪不住的往下淌，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倒叫她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阿娘，您放心，女儿不会让您失望的。”合棺前，萧婉最后说道。

曹氏的丧礼简单，萧府只对外称病故，再无其余交代。萧婉看了人，擦了擦泪，又缓了片刻，这才迈步走向了在庄外等他的人。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纪樊回头，看着她微微一笑：“不，二姑娘错了，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什么意思？”

“太医已经告诉本殿，太子的腿十有八九是废了，我赤周，绝不会允许一个残废登基继位，二姑娘难道不想给自己找找出路？”

萧婉自嘲一声：“我已是太子的良娣，他死了，我能如何？”

纪樊轻笑：“二姑娘冰雪聪明，猜得到我的意思。”

萧婉皱眉，思忖片刻：“你当真愿意帮我，为何？”

“自然也需要二姑娘帮我，想必你已经知道，太子殿下心悦武成王妃，只需要您稍稍在太子妃面前，露个脸说几句话，便可。”

“说什么？”

纪樊冷笑：“说让太子妃替你出手报仇的话。”

萧婉震惊：“你不怕武成王？！”

纪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想到了自己的那位皇叔，但片刻后，却又被怨恨代替。“唐家和元家不倒，终究是隐患，若二姑娘能办好此事，我保证，太子就算被废，二姑娘也可功成身退，日后二姑娘换个身份，荣华富贵，我纪樊照样许你一份。”

萧婉犹豫片刻，便应了下来：“好，我试试。”

纪樊很是愉悦的笑了笑：“二姑娘果然识时务，在下佩服。”

萧婉最终没跟他多说，出宫时辰紧张，两人约定以后每晚子时，由萧婉在东宫侧墙边上的小洞，传递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