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木偶之家马戏团【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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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彩棚的观众心满意足地纷纷散去，这次如同前几次一样，他们没人追问廖宇的下落。

王博跟随几个穿着紧身衣的男人在舞台边缘默默搬运道具。

他现在彻底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头脑像个编程机器，沉默且呆滞。

胡子老板，扳着一张长棺材脸从表演彩棚里慢慢踱了出来。

他的儿子魔术师跑的没有踪迹，大女儿为了容貌成天想着去死，老幺躲起来好久没见过人。

至于自己的妻子，至今还在面临着走钢丝的困境。

他仰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叹口气。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是时候是个头！”

他走到大女儿房车旁边的白色医务车，略微在那里驻足。

楚帆那一家子目前似乎没有来到这里。

打他第一看看到廖宇那个小伙子，他就知道，楚帆一定会看上廖宇的身体。

他对自己儿子的身材实在太不满意，早就想换付躯壳。

但不知道为什么，打从第一次廖宇抬手将他推开，他就知道这个小伙子似乎能够打破诅咒。

因此他才会不惜得罪马戏团老板也要廖宇加入。

可惜那家人实在太狡猾了，他们利用魔术几次将廖宇换了出去。

他瞪着小眼睛盯着被窗布遮掩的严丝合缝地窗户，暗暗叹息命运对这个小伙子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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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看台上的观众，楚帆便迫不及待地朝着表演彩棚后面的医务车走去。

他搓着手，脸上终于露出心愿得逞的笑容。

打从他第一眼看到廖宇的时候就对他的身体非常感兴趣。

对于一个魔术师来说，得体的外表也是对观众最好的展现。

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魔术。

当廖宇攀上杂技员用的木头架子时，他得以近距离观摩这个身体。

健康、身材比例好、长相儒雅英俊，简直长在他的审美上，使得不禁发出赞叹。

他先去去红色的房车那里，敲开房门。

驯兽师那张彪形大汉的脸便出现在房车门口。

看到他脸的瞬间，楚帆略微有丝惊讶，“你的脸好了？”

听到楚帆的话，驯兽师抬手摸着自己光滑的脸，露出写困惑的表情。

没等他有任何反应，楚帆便拉着他从房车里走了出来。

“既然全想起来了，那赶紧过来准备一下，我找了一个好身体，赶紧将我从这副躯壳里换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转到白色房车门前。

楚帆抬手在那没有锁眼的金锁锁头上摆弄了几下。

随着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楚帆将锁门的铁链拉开，随意地扔在地上，抬脚往房车里走。

“新身体的主人有点聪明，你记得在他的海马体里做点处理，到时候还是老规矩，由我催眠！”

驯兽师没有跟进去，楚帆自顾自地在房车里找了一圈，接着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

“人呢？明明就放在这里！”

楚帆不信邪地又在里面来回翻找了一圈，这次连房车里窄小的柜子、伸缩的床铺都没放过。

经过一番寻找之后，他阴着脸从房车上下来，路过驯兽师的时候，交代一句。

“你先回去等着，我去找找，不能让我的身体跑丢了！”

他说着朝才胖外边的游乐设备走去，一路上都气压很低的样子。

等他走后，廖宇和小丑从红色的房车里慢慢走了下来。

驯兽师木着脸与他们隔空对视。

廖宇深色淡淡，但小丑则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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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一直当他是我姐姐！”

小丑吓地又缩回红色房车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外瑟缩着看。

廖宇抬步朝着驯兽师走去，只一晚的功夫。

驯兽师脸上的瘤疮已经全部褪去，现在只有颜色浅淡的沟壑。

“你的记忆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其实早在小丑说他们换身体的时候，廖宇就大概猜到了这个可能。

毕竟有这么多医务室，又要给那么多人动手术，总该有个主刀人吧。

何况驯兽师懂得药理，对医务室的布局也颇为熟悉，只是有一个问题。

“有些记得，有些还是想不起来！”驯兽师语气讪讪。

“马戏团换人的事情能否说说！”

廖宇走到驯兽师跟前，盯着对方的眼睛。

“马戏团原来表演的好好的，直到有一天，大家开始的怪病！”

“魔术师开始日夜不停的咳嗽，老板总是出现幻觉，杂技员一表演就发生重大事故！”

驯兽师抬手摸着脸，明显有着愧疚之意。

“我的脸和身上会出现你们之前见到的瘤疮和沟壑！”

他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错开廖宇凝视，继续说：

“我们一直在试图找办法补救，但做什么都不行，大家表演的力不从心！”

“观众又嫌弃我们有病都不来看，马戏团逐渐入不敷出，日子很拮据！”

“为了缓解这样的压力，老板拖着病体在外面拉客，大家都消沉异常，为了能够有所帮助，我开始了一种实验！”

驯兽师说到这里抬手捂着脑袋，脸上的表情扭曲凶狠，似乎并不愿意回忆。

廖宇差不多也猜到是什么，驯兽师拿自己心爱的动物做了换大脑的实验。

他没再继续追问，只蹲下身拍了拍驯兽师的肩膀，等他恢复的差不多，才转移话题问道：

“马戏团里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每次拉进人来，表演完三场魔术之后，那人进了医务车，隔天，所有的事情都会从新开始！”

驯兽师抬起头，他的眼睛里都是水气。

廖宇歪头朝着前方望去，楚帆正带着一家人发疯般地寻找他。

他拧着好看的眉，收回眼，起身朝着医务室的车里走去。

驯兽师蹲在地上埋着头，小丑趁着这个功夫赶忙遛到医务房车里。

她缩在驾驶室，探出那张滑稽笑脸看着在房车里忙活的廖宇。

廖宇正拿着一个背包，将旁边柜子上的药品连同纱布挑拣进去。

他看见小丑偷瞄他，从伸手随手抓了一只背包扔过去。

“想不想解救你的家人？”

小丑接过背包迅速点点头，廖宇又说：

“那就去收拾一些趁手的工具，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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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草原上，马戏团依旧形单影只地坐落在此。

两名步履匆匆的旅人途径此地，楚帆一家人依旧站在马戏团的门口。

他们早早瞧见了那两个人，抬手招呼。

“这次别再让任何人跑了！”楚帆愤愤开口。

阳光明媚，但他细瘦的脸上却满是阴鸷。

似乎还在为廖宇的突然消失耿耿于怀。

“知道了，收起你脸上不讨客人欢心的表情，看看他们，我们还有新猎物！”

楚帆爸爸训完楚帆，转脸换上一副憨厚地笑容。

再一次热情地朝着步履匆匆地两人走过去。

走前，他轻飘飘地撂下一句。

“我先帮你们看看，接下来我们再决定谁换那两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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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两名背包客，也许是出于防晒的考虑，他们将身体的每一寸都遮盖的严丝合缝。

楚帆爸爸将脸上的笑容微微收了一点，抬起的右手挥的略微僵硬。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使自己看起来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果然对方对他的热情招呼毫无反应，他内心雀跃，赶忙扭头朝身后的马戏团成员报备。

“是一男一女！”

报备完，他先是紧盯着对面身材高瘦的年轻男人。

又转头亲切地看向身材矮小的年轻女人，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站在马戏团门口的楚帆妈妈立刻会意，也露出一脸别有意味的笑。

“有什么事吗？”

背包客里个子矮小的女孩子最先开口，她语气冷淡，透着丝冷漠。

“今天是我家老幺的生日，一家子出来一起给她庆生。”

楚帆爸爸立刻紧张起来，他抬手挠挠额顶不甚浓密的碎发，连忙挪开肥胖的身体。

抬起粗手指指了指靠在马戏团门口紫蓝色门柱上的女孩，露出一脸憨厚地表情。

两名背包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个满脑袋脏辫的女孩。

那女孩穿着一身黑衣服，侧对着他们靠在蓝紫色的门柱那里。

她低着头手里似乎在玩弄什么，从头到脚始终没往这边看过一眼，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

“你们有兴趣去马戏团里转转吗？老板说我们得拉两个人才能全家免费进去。”

楚帆爸爸腆着肚子，再次抬手挠着不甚浓密的额间碎发，装出一脸窘迫的样子。

他演得恰到好处，神态，语气如此自然，就好像之前每一次那样！

两个背包客略一犹豫，便点点头，跟着楚帆爸爸朝着马戏团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