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木偶之家马戏团【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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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胡子老板很晚才从马戏团的门口走了过来，依旧一张棺材脸，但小眼睛里已有疲惫。

经过一番类似仪式性的探看，楚帆一家人又装作漠不关心客人的样子。

跑去游乐设备那里假装快乐的玩耍。

胡子老板领着两人在马戏团的园区里慢慢地参观。

这一路三人走得异常沉默，即使胡子老板几次试探，两名客人依旧保持着高冷的姿态。

“女士先生们，你们两个不想问点什么吗？”

胡子老板转回头，脸上还是第一次带客人时的春笑。

这次没有人心慌，两人淡定地简直不像头一次来此参观的客人。

胡子老板捻着胡子一脸疑惑，几人又走到彩色房车那里。

消失已久的魔术师如同驯兽师说得那般，再次出现，依旧咳嗽个不停。

只是没人好奇他的病情，两人沉默地跟着胡子老板继续走。

几人绕过房车准备进蓬，旁边再一次传来一股焦糊味。

驯兽师正坐在空着的铁笼子上打坐。

铁笼子底下平铺了一层柴火，簇簇地冒着燃烧的红蓝色火焰。

胡子老板啊地惊叫一声，如同每次一样，赶紧转身窜到表演彩蓬的布帘里。

由于火势较小，暂时还危及不到顶上坐着的人

驯兽师再一次埋下头，朝廖宇这边慢慢移来，表情狰狞，眼神凶狠。

“这就是你说的所谓的诅咒？”

廖宇盯着顶上坐着的驯兽师突然问，驯兽师眼神出现一丝困惑。

但很快他将目光转移向旁边捂得严丝合缝的小丑，吓得小丑赶忙躲在廖宇身后。

“我现在是越来越怕他了！”小丑抖着手说。

廖宇再次将驯兽师踹下铁笼子，胡子老板立刻带着一群穿紧身衣男人迅速抵达火场。

这次他们依旧拿着灭火器迅速将笼子下面的火焰消灭干净。

廖宇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木着一张脸的王博。

他拧着好看的眉，扭脸瞅了眼从碰碰车那里走过来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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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和紧身衣男人们非常敬业，拿着灭火器迅速将火势喷灭。

彩棚前的空地上立刻冒起巨大的粉尘颗粒，将所有人都笼罩覆盖起来。

几分钟后，烟雾随风散去，绿色的草地上多了五个昏迷的人。

他们男女都有，正是楚帆一家人。

胡子老板几乎看傻眼，而五人旁边立着的那两名客人将头上遮掩的墨镜和围巾脱下。

正是上次消失的廖宇和他的女儿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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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宇和小丑收起手里沾有麻醉剂的白色帕子，将他们一个个拖到表演彩棚的舞台里。

接着又走到红色的房车旁边的笼子群，将一个特大号的笼子拖进彩棚里。

将在场躺着的几人全数塞了进去，除了楚帆姐姐。

小丑和胡子老板将楚帆姐姐拖到看台上安顿好。

驯兽师被捆在舞台边缘，廖宇朝他走去，指着胡子老板等人循循善诱。

“你回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马戏团的人开始发生怪病！”

驯兽师原本挣扎的神情终于有了停止，他抬眼看向廖宇，思绪似乎有些飘忽。

“从广场挪到这片草地才开始犯病！”

他说完，微微怔住，半晌后知后觉地睁大眼睛。

“对，原来那个广场在市区，但是要拆迁，我们这才挪到了这里！”

“这里是诅咒之地！”

他眼神清明，看向廖宇的时候明显有着澄澈。

廖宇将他身上的绳子松开，沉默地跟他走到铁笼边。

魔术师看向笼子里堆着的楚帆等人，又抬眼望了眼看台上几人。

这次胡子老板似乎预感到什么，他乖乖站立一边。

同时站过去的，还有魔术师，小丑和一个紧身衣男人。

眼下，彩棚里杂技员们的表演马上开始，随着周围灯光陨落。

王博背着一捆大钢丝毫无知觉地朝着舞台边缘的木头架子走去。

这次等待他的不止有高耸陡峭的木头架子，还有廖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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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戏团很快被众人拆卸装车，这次胡子老板一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那几个紧身衣男人恢复意识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幻觉。

应该是之前被催眠时的经历所导致的。

作为拉客的弥补，胡子老板一家将他们一起带走，打算帮他们医治。

王博恢复意识以后，爱爱早已跟随家人离开，没给他任何道别的机会。

为此他捶胸顿足，又没心没肺地跑去盯着关在笼子里的小丑说话。

似乎完全不记得马戏团里的任何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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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师带着笼子里的马戏团成员即将离开这片草地。

临走前，他送了廖宇一样东西。

“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可能具有某种意义！”驯兽师不确定地说。

他说完还转头瞅了眼胡子老板一家离开的地方。

“这个东西是那个叫爱爱的姑娘让我给你的，就是之前跟你在一起的小丑！”

驯兽师语气讪讪地补充了一句。

廖宇将那东西拿起，放在眼前，是一块白色的玉佩。

玉佩正面坐着一只弥勒佛，背面则刻着常笑常开心五个字。

那字迹七扭八歪的有点难看，一看就是临时刻上去的东西。

廖宇将玉佩放进口袋里，扭脸看了眼胡子老板一家离开的地方，一时也是百感交集。

驯兽师伸手拍了拍廖宇的肩膀，突然说了一句。

“我们罪孽太多了，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遇到。”

“我现在只希望你以后身体健康，不要像我们一样，为了摆脱痛苦，做这么极端的事情！”

他神情复杂地又看了廖宇一眼，继续说道：

“也许，从一种状态里离开，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难！”

话音刚落，他便很干脆地转身上车。

廖宇和王博送走了他们，便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仿似火车车厢般的房车群正朝着象征正义的太阳驶进。

随着他们之间彼此距离的拉远，房车们好似被太阳的光芒点燃般。

开始冒着炙热的光，好似着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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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很快恢复安静，绿油油地草地上，廖宇和王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王博突然凑到前面走着的廖宇身边。

“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电影在循环播放！”

廖宇怕王博理解不了，又继续解释了一句。

“电影播放结束后，又会开头重新播放，就是这样！”

他说完，也不看王博，只垂下眼，始终盯着地上的草皮。

脚踩在软绵绵的草地上一深一浅地走着，这时候会生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既然驯兽师不是爱爱的姐姐，那驯兽师怎么回忘记自己的身份呢？”

王博瞪着大小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马戏团的动物曾经被用于某种移植的实验，驯兽师良心不安，因此得了缺德性失忆症！”

两人没走几步，脚下的绿草越来越稀薄，开始显露出棕褐色的泥土。

“那姐姐的那次掐脖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王博满脸震惊，他举着双手，笨拙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怼到廖宇身边追问。

“恐怕也被催眠了，换人的时候掐她的那几个人下了死手，那一家子似乎真的想置她于死地，如果真是一伙儿的，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廖宇拧着好看的眉，盯着地上越来越多的棕褐色泥土，那上面坑坑洼洼，似乎被无数个人踩过。

“驯兽师从来没有参与过表演，甚至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也是一个佐证！”他补充了一句

“那马戏团的那些人为什么会的那些病呢？”

王博追着廖宇，他挠着头皮，有太多问题了。

“据说是换了地方开始的诅咒，不过我自己认为可能是电影的设定！”

两人脚下的绿色逐渐消失，棕褐色的泥土逐渐淡去。

王博回头，马戏团早已消失，只留下一片白不楞次的背景。

“马戏团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王博于心不忍，尤其想起这都是电影的设定，更觉的原罪在电影这里。

廖宇拧眉，他想起驯兽师最后告别的话，大概也猜出了什么结局，只能照实说。

“最坏的就是生命消失这个结局吧，这部电影如果让这些坏人取得胜利，你说它能不能过审？”

王博只得讪讪点头，熄灭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动力。

两人又在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出两脚泥，但很快泥地又被黄金般的沙子取代。

除了深浅的脚感相同，周围的环境又是天差地别。

湛蓝色的大海不断地朝着岸上拍袭而来，不远处，似乎有条柏油马路。

阳光炙热明媚，廖宇和王博却早已口干舌燥。

他俩不约而同地抬手遥望，顺着柏油马路一路蜿蜒，远处的高地似乎是一个小镇。

“阳光，海滩，小镇，还有沙滩，这个电影世界是不是终于良心发现想让我们休假了！”

王博将外套脱下搭在手上，哑着嗓子开口。

廖宇则拧着好看的眉，一脸郁猝。

两人现在口干舌燥、疲惫异常，其实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想起之前的遭遇，也知道机会渺茫，因此只轻轻地说了几个字，算作回应。

“借你吉言！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