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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要不然无凭无据的别人也不信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哪!”彭婶也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又说起:
“后来这事就越说越偏了,都在说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别的不说,就说那找到的四皇子,当初不是说被皇后带走了么,不想竟然就被随便扔下了,看来毕竟不是她自己亲生的,一点都不心疼。要不是刚好这次阴差阳错地被找到,四皇子这位小太子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当然,最后大家都说,看来四皇子确实是人中龙凤,有老天爷护佑着呢。”
怎的扯到皇后身上去了?皇后早就远走高飞跟她的情郎不知躲到哪个偏僻地方、安心生自己的孩子去了,周衡无语。
至于说四皇子被老天爷护佑么,老天爷的工具人应该是沈复和自己吧?
哦不对,也许那些话的真正目的是强调四皇子乃“天选之子”?那倒对阿瞒也算是间接有利吧。
看来这些话应该确定是沈复那边在推动了,要不然寻常老百姓哪能有如此丰富的联想。
彭婶对此说了两句便止住了,继续说今儿早上的事:
“当然,也说什么一来一去的,两厢一比较就看出谁是亲娘了。不过皇后那边的事,咱就先不说了,还是说回今早的事。”
“昨晚听了这般新鲜出炉的消息,那对婆媳今早上就心痒痒地想要知道个后续如何,说就跟看戏似的。阿衡啊,你也别介意,老百姓们懂啥呀,而且跟他们自家没关系,跟她们这般想要知道王府对上侯府会如何、说白了想要看热闹的人估计还不少。”
“我知道,这没什么,彭婶你照说便是。”看客心理嘛,周衡很想说,自己当年从小学课本里就学到过了,不用去介意。
彭婶见她神色如常,便点点头放心地往下说了:
“都是些整日里拘在家的女人们,难得跟着男人们来一趟京城,回去就想有个谈资,没什么恶意。那婆婆还说,要是时间来得及,她还想大着胆子到威远侯府门口去看看。”
“只是京城这么大,男人们又对这种事不大感兴趣,还说午饭前得出城,别万一又跟昨天似的,下午突然城门说关就关了。是以婆媳俩也只是在早上买东西时听了些议论,她们也不知道侯府在哪里,皇宫前么让她们去都不敢去。”
“旁边那妇人也是,是以只说是当时听到买东西的铺子里有人在说,靖王府的郡主卸了钗环、素服净面,去敲了宫门前的登闻鼓,随后长跪于宫门前说请太后娘娘为她主持公道。”
太后娘娘?这话说得周衡心里一动,立即插了句:
“那太后有出来吗?”
之前不是还被自己的侍卫们看到在中南道的什么龙兴寺哭她死去的爹么?按说这会儿应该不在京城的宫里头吧?除非快马加鞭。
但太后应该不至于也跟陈慧珊那贱人一样会骑射吧?何况也不能预知到如今的事,不至于如此赶来赶去的。
可惜彭婶摇摇头并没有给出答案:
“我也问了,可那三人也说不清楚,只说听说后来威远侯也赶去了宫门口。早上刚发生的事,这才过了晌午,想来就算有消息也还是不太确切。”
“没办法,她们这会儿也只是上岸来买点吃的就走了,咱们只能等着老二、老三他们回来才能知道详情了。”
话题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虽然这般形容不好,但周衡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昨天那些个抓贼啊封城啊都只是序幕,今儿早上的宫门口敲登闻鼓才是正本呢,老百姓们没分清主次啊,以为大戏演得差不多了,其实大戏才刚开了个头呢。
与她同样想法的,看样子应该还有旁边的春莺,也是一副“就这么说完了?”的表情,主仆俩面面相觑。
阿瞒小朋友倒是已经在自己怀里东倒西歪地开始犯困了,午觉时间了嘛。
春莺见状便先是小心翼翼地从小家伙手里轻轻拿出那只小乌鸦放到桌上,随后想要从周衡手里接过小家伙放到床上去,被周衡给轻声拒绝了:
“没事,他还没睡沉,我把他抱到床上去吧!回头我也想睡一觉,昨晚没睡好。”
“那,要么奴婢就出去走走,顺便打听打听?”春莺见状也低声问了句。
“行啊,那别太走远了,”周衡叮嘱她:“也别进城,就在附近转转。”
春莺应了声出门去了,这边的两大一小各自歇下不提。
许是昨晚确实因为胡思乱想没睡好,这一觉睡下去,两个大人最后居然是被阿瞒小家伙给叫醒的。
听到小家伙的声音,周衡睁眼一看,小家伙已经被春莺给抱出去了,正抱在膝上给他擦手擦脸呢,便问她:
“你怎么回来了?”
“姑娘,这会儿都申时了,”春莺一边拿帕子给小家伙擦着,一边笑着说道:“不想您和彭婶都睡了这么久,奴婢都在外头逛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了!”
“可不,看来今晚要晚点睡了!”对面床上的彭婶也笑着坐了起来,又问道:
“那你这一个多时辰的闲逛,可有打听到什么?”
“当然有啊!”春莺一副颇想要找听众好好倾吐一番的样子,看来这趟出门闲逛还挺有收获。周衡见状便坐起身,招手让她把小家伙给抱过来:
“你把阿瞒抱过来吧,坐下给我们好好说说。”
小家伙一听又要讲故事了,便很开心地从春莺怀里扑到了床上,随后又开心地打了个滚。
周衡一边眼角带着他,一边又朝春莺问道:
“外头传的人多么?”
“多!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春莺一声干脆的回答,听着心情很是愉悦,坐下后更是笑盈盈地说道:
“你只要稍微那么一问,哎哟,周围的人简直没有不知道的!都在说,威远侯人面兽心,苛待妻儿,靖王府郡主嫁他真是瞎了眼!亏得之前拼死要回了长子,要不然说不定也要死在他这心狠手辣的父亲手里!”
“等下!”周衡听得有些懵:“意思是现在大家都认为阿华已经…没了?”
所以沈怡真的是要彻底放弃这个小儿子了吗?
春莺被她问得一滞,随后凝神开始回想起了刚才在外头听的那些话。
“阿瞒要听故事!”床上的小家伙见“故事”中断,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跟斗也不翻了,站起来要周衡抱,又嚷着要出去玩。
好在这会儿春莺已经接上思路了,赶紧说了句:
“公子乖,咱们这就继续讲故事!”
随后一脸肯定地对周衡表示:
“没错,姑娘,奴婢在外头听到的人好像都是这么个讲法,不过具体什么情况,就像刚才彭婶所说的,他们其实也都是人云亦云,还是等几位侍卫大哥从城里回来才能确认。”
“那也没关系,”对面床上坐着的彭婶接过了话:“以讹传讹又如何?横竖威远侯从此就是个被千夫所指的罪人了,这是他的报应!”
“不错,管它是真是假,最好过两天京畿道啊中南道啊都在传这些话,”周衡顺着她这思路一想,立马觉得应该幸灾乐祸一下:
“威远侯一天之内从堂堂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沦落到宠妾灭妻、罔顾人伦的畜生,想必味道不太好受,哈哈,也不知这会儿是跪在他老娘跟前哭呢还是跪在那贱人跟前哭!”
不想春莺一听,还立马补了个更好的消息:
“奴婢倒是听外头的人在传,说是当时郡主敲了登闻鼓后,侯爷闻讯也赶去了宫门口,跪在郡主跟前痛哭不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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