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严肃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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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打发清音回去以后,我翻身上床安然阖目而卧。
这是多年的习惯,遇着事情的时候爬上床躺平了才能思索对策,不然不出半个时辰我定会保持或站或坐的姿势睡得昏天黑地。
初时我见清音担心焦虑着甚是恍惚,本想留她下来休息,忽的想起清音现在再怎么说也是博伊身边的人,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悄悄送她回去。
博伊不愧是天规的典范,倾轧都倾轧得中规中矩,清音今日到这里来说不定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就看我们怎么表现,如果我心头一热姐妹情深真跑去求灏景,他若答应,便是自搬石头砸自脚;若不答应,博伊怕是指着我这个不识大体脾气执拧的山野小民给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后院起火。
唔,想到这么个主意,博伊三叔家的后院肯定经常起火。
想着想着睡意微微起来了,我插着双手按在被子上,忽然想起一个人。
北方玄武族有密宝戎华,能将极弱极碎的魂魄收集将养起来,传说是远古众神时期遗留下来的宝物。
我一个激灵跳下床,北方玄武神君萧墨夜手里没有这东西,我的名字便不叫紫苏……还是灏景的名字便不叫灏景吧。
想到这里,我激动得在房里转来转去。
萧墨夜行踪飘忽,凭我想找到他那是不可能,但这件事又不能让灏景参合进来,最好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解决,是以我也只有碰运气。这戎华听闻是个类似于器皿的东西,只要在峻黎魂魄打下凡间之际将之装进去便可,就只不知这峻黎什么时候去历劫?
我巴巴的掏出白素与我的那根虎须,傻眼了。
白素只说我拿着能知她在哪,但我不知道怎么用!莫非这胡须也似那仙道教的追踪符,烧掉后术方成立……那么我要烧么?
不敢冒这个险。
我举着那根毛上下打量左右端详,研究半天也没看出个啥名堂。正在颓丧之际,忽听见白素的声音就在耳边甜丝丝媚酥酥甚是销魂。
“你在做什么?”
回头,白素果然风情万种的坐在窗棂上。我心下大喜,巴巴的请她上座奉茶,狗腿得很。待到估摸着她喘过气了才开口。
白素蹙起眉头问:“这与你何干?”
我打着哈哈道:“博伊虽可恶,然而那孩子却是无辜;假若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清音也甚可怜了些,是以……”
“是以你便豪情万丈,要替她出这个头?”白素摸着下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如此热心的人!这事灏景帝君知道么?”
“这事第一个要瞒过的就是他!”我正色道。
白素低头想了一会说:“峻黎历劫定在下月初五;若有什么事我能帮忙,尽管开口便是。”
我掐指一算,下月初五,正好是人间冬季,老乌龟每年都回钟山过冬;赶早不如赶巧,看来这峻黎也是命不该绝。我即在月末下去,时间也还充足的很。
心头一宽,我方想起要问白素的事情。
我拿着老虎胡子,问她使用的窍门。
她微瞥一眼,道只要我拿出让它见光,她便能找到我。
我沉默半晌,方道:“……我以为这是让我找你的……”
“没错啊!我找到你你不也便找到我了么?”白素认真的说。
我擦擦额上冷汗,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从刚才我便觉着白素身上有股什么味道,淡淡的,但是很熟悉。
“白素,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白素抬起衣袖抽鼻子嗅嗅,脸忽然垮下来。
“这个是龙涎香。”
我脸颊微抽:“龙涎香?那玩意儿不就是……”
“上次那小龙女彪悍异常;她哥哥比我还惨,现下还躲在龙宫里不敢出来,大约是天天在洗澡罢!”
我记得当时还特意封了她的嘴来着……看样子还是小看了龙女无敌的程度。
我后悔着自己掉以轻心,忽然想到一件事。
“白素。”
“恩?”
“小白龙王是不是叫嫣红啊?”
“他叫即墨,不叫嫣红。”白素露出惋惜的神情。
“即墨……萧墨夜……”我翻着白眼,这水族的大小头儿起名字的品味还真像。
白素跳下窗道:“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就走?”好不容易来个八卦的对象,结果还没说两句就要走,颇令我不舍,遂拼死挣扎道:“你最近好像很忙?”
“嗯。”
“还是因为……”我小心的问:“令尊?”
谁知她爽朗的点点头道:“差不多吧!今天也是也不是。”
“做什么那么神秘呀!”我把头凑过去,“说与我听听?”
她看我一眼,比划着:“就是上回那株珊瑚树。”
“哦?”我微微有些诧异:“怎么它还健在么?”
“当然没有。待我赶回去时,那树早已七零八落了。”白素语带恨意,两眼冒火,“所以我后来又与龙王打了个赌,赌他殿里那棵两人高三人粗的。结果我赢了,今日他应该送来了才对。“
“……你跟他赌什么逢赌必赢的?”说出来不定到时候我也能稳赢灏景个什么东西。
“前一回赌灏景帝君定会娶你,这一回赌的是博伊定会找他小儿子顶罪。”
我撇撇眼角,半天才挤出来个:“这……你还真是……会打赌啊……”
晚膳时分灏景相当大方的踹门进来,我看着他,心底有点感叹。
其实他也蛮难做人的。
“你做什么盯着我瞧?不是看上本帝君我了罢?”
我收回目光,讪讪道:“没,我只是觉着吧你也颇不容易。”
他闻言放下筷子,目光古怪的盯着我:“你没生病吧?哪不舒服?”说着又伸过手来往我额头上贴。
我叹口气道:“其实你也不用瞒我,想来这九重天上甚不好呆,我如今没名没份,却安安稳稳在此呆了这么长的日子,你想必也费了不少心思。”
“……你真不要紧?还是请药君替你看看罢?”灏景脸色竟真个有些紧张。
好容易贤惠一番竟被怀疑有病,我摸着破碎的小心肝觉得甚悲凉。
其实我只是想到清音已是博伊侧妃,尚且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我在这里任意妄为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惜福?
灏景目光转了几转,忽然认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顿了一顿,“你不必不好意思,这权当……是我欠你的。”语气竟微微有些苦涩。
我心底一凉,身上微微有些发抖。
我不记得自己与他那些什么前尘往事,恩恩怨怨;我只一直奇怪他为何坚持要娶我又不提解我的封印;今儿他说出这话,我却忽然想起一个可能,他不愿解我封印,恐怕是因为害怕解了封印,我便与他玩完了。
他说权当欠我的,他到底欠我什么至于宁愿日夜对着一个不再记得他的人也不愿让她想起过往?
心底某个角落微微有些疼痛,有些事情仿佛绕在心口,说不清,又化不开。
他定定的看着我,目光很深,但看不出什么感情。
他说:“紫苏,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我心中一动,脑海深处好像闪过一句话。
低低的,哀婉的,不敢相信似的。
“为何你也要如此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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