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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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吧。”

爱信不信，顾安安真的心累。

出门之前，秋樱忽然回头，“殿下近日为了皇上寿礼的事，你既能救殿下于刀剑之下，何不想办法帮他解决这事？”

秋樱此言，并没有深远的用意，不过就是不甘示弱地回呛顾安安一把——

就你本事大，能上天不？

然而这话听在顾安安耳里，却如电光火石。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原书关于寿礼的地方，出现在后面梁嘉赫和别人的闲谈中。

梁嘉赫得意洋洋地说起魏王中了他的计，丢了寿礼，最后匆匆忙忙弄了些相对寻常的物件送过去，惹得皇上龙颜震怒。

难怪系统一直没有布置新的任务，敢情这事还没完。

山匪那件事虽是过了，但寿礼的事情解决不好，还算不得彻底渡过这一劫。

既然原书中，梁衍最终没能寻到合适的寿礼，那大约现在，他的进展也不会太顺利。

不过这事实在蹊跷……

京城是各色奇珍异宝汇聚之地，以梁衍的财力，重新买一件不是什么难事。

为何会拿不出来？

只有一个原因——

买不到。

……

再次见到梁衍是三日后的一个清晨，偶遇。

这日天气不错，天亮得也早。丹霞初升，是明媚的一天。

这个世界没有闹钟，顾安安遵循着古老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纯天然生物钟，自然而然地起了个大早。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梁衍。

梁衍站在他自己卧房门口，却面朝着她房门的方向，微微出神。

“早！”

顾安安亲热地挥手和他打招呼。

好几天没见了，怪想他的。

她眉开眼笑地迎上前去，“这么巧？最近辛苦了，在忙些什么呢？一起用早餐？”

梁衍面目冷峻地盯着她。

“这是什么话。”

顾安安：“……”

“莫非你觉得我特地在此等你？”

顾安安：“？？？”

梁衍睨了她一眼，扭头进了屋。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没说你等我，我在等你好不好啊……”

梁衍头也不回，进屋后还重重地摔上门。

唉，一言不合就生气，太难哄了。

本想问问他寿礼的事情办得如何，这莫名其妙拒人千里可怎么整。

顾安安向每晚过来换药的秋樱套了话，得知梁衍每天还是回来的，只是早出晚归，除了近身侍奉的秋樱，寻常人见不到他。

秋樱说这话时，如宣示主权一般，向顾安安露出炫耀的神色：

“连这都不知道，你真是一点儿都不关心殿下。”

顾安安不屑地笑，“我干嘛要关心他，他关心我就是了。”

秋樱脸色一变，摔摔打打地收了东西，出门去了。

怼走了秋樱，顾安安自己心情也不太好。

她从小到大便是这样，一旦有什么事悬着没解决，就睡不着觉。

纠结到夜深，顾安安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裳，出门往梁衍房间走去。

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似乎还没有回来。

此时已经三更，怎么也该快了，顾安安打算再等等。

更深露重，顾安安不停地搓手跺脚，还是觉得冷。

再等半小时，不来就走了。

顾安安默默地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梁衍还是没有出现。

顾安安失望地看了一眼依然紧闭的大门，抱着瘦弱的身子准备往回走。

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迅速变得清晰。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

“你怎么还没睡？”

下一刻，梁衍一袭玄衣裹挟着潮湿微凉的寒露，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梁衍，顾安安有点想哭。

天那么黑，又冷，为了等他，她一个人站在廊下，吹了这么久的冷风，肩膀都吹疼了，手脚都冻僵了……

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顾安安心中又脆弱又委屈，皱着鼻子抿着嘴，一双盈盈含水杏眸，似有眼泪在打转。

梁衍蹙眉看着她。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在撒娇的小猫。

换成别人，在他面前做出这副表情，他肯定恨不得当场弄死，敢惹他心烦。

然而眼前的人是顾安安。

梁衍忽然似懂非懂地明白了，为何古人典故里，同样是捧心这件事，东施与西施做起来，会如此不同？

分脸，也分人。

梁衍上前开门，顾安安也跟了过来。

梁衍没打算请顾安安进屋，一推开门，右手便生硬地撑在门框上，将顾安安挡在门外。

“有事？”

顾安安看着他那张不近人情的死人脸，眼泪汪汪地点头，“寿礼的事。”

要不是因为这事老搁心里睡不着觉，她才不凑上来呢！

梁衍眉心一紧，神色复杂地盯了她一会儿，松开了手。

“进来吧。”

梁衍径直走到书桌前落座，动作熟稔地点燃烛灯。

顾安安在他对面坐下。

暖黄的烛光映得整个房间气氛醺然。

梁衍手指点着桌面，意味深长地瞥着顾安安。

“有何高见？”

他态度傲慢，眼神充满怀疑——不是怀疑她能否帮上忙，而是怀疑她掺和这件事的动机。

而他肯让她进来，也绝非是要请教问题，而是观察她的反应。

梁衍依然不怎么信任她，没办法。

但顾安安还是要说：

“太子对京城流通奇珍异宝的渠道进行了管制，所以殿下在京城买不到；同时限制奇货从外地入京，所以殿下从外面运进来的东西，一时半会也进不来。”

顾安安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根据书中内容提示，再结合现实前后情景分析，必是这样，绝不会错。

梁衍神色冷漠地盯着她。

“这还用你说。”

他冷冷道：“我还当你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没想到也就说这些。”

他不耐地挥了挥手，“回房睡你的觉！”

“我话还没有说完！”

等他等到大半夜的顾安安真的恼了，这是个什么鸟人！

她一拍桌子跳起来，“一上来就要标准答案，脑残么！先陈述问题，再分析问题，最后制定方案解决问题！这才是正确步骤！不懂规矩就问！别没事老要别人迁就你，惯你一身毛病！你是团宠三岁半么！”

梁衍眼里喷火，“本王不听废话，不说就滚！”

顾安安转身就往外走。

刚才那一下捶桌子捶得有点猛，顾安安明显感觉到肩上伤口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她肩伤虽然恢复良好，可毕竟那么深一条口子，彻底痊愈还得需要时间。顾安安自己平时也很注意，尽量不动那边的胳膊。

只是刚才实在太愤怒，竟然忘了。

有湿黏的感觉在肩头蔓延……似乎是出血了。

顾安安踉跄一下，加快了脚步。

须得回房简单处理一下，否则给那大魔头看到，非笑死不可。

梁衍忽然起身追了上来。

他长臂一伸，抓住了顾安安那只受伤的胳膊，用力往回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