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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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衍的人，顾安安看了就生气。

气冲冲走出几步，顾安安心念一转，蹬蹬蹬又走了回来。

梁衍还站在原地。

“有事？”他问。

顾安安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直男但凡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觉悟来哄她两句，她也不至于愤怒成这样。

“你刚才是不是问我，要怎样才高兴？”顾安安叉腰冲他大声嚷。

“是问过。”梁衍颔首。

“我想从你手上要两个人，跟着我。”

梁衍微有疑惑，“怎么，赤霄和承影不够？”

这两人已是他手中的得力干将，无论是武力还是智商，都属上乘。

“我要我自己的人！”顾安安瞪着他，“听命于我，替我办事，不得出卖我！”

梁衍立刻听懂了她的意思。

赤霄和承影是他的人，虽然平时都跟着顾安安，也供她差遣。但终究，他们只对他梁衍负责，还得定期向他汇报顾安安的情况。

梁衍眸色微凉，“你真要分得这么清楚？”

顾安安点头，“当然。”

这事顾安安倒也不是突然奇想，很多天以前，她就开始纠结这个问题——

一直给赤霄承影这般寸步不离的监视着，不是个事儿。

眼下她的活动还算正常，往后要做的事越来越复杂，甚至很可能看起来匪夷所思，这俩人要事事都往梁衍那儿捅，那就太麻烦了。

更何况梁衍疑心又重，有的事本来没什么，被他小题大做胡乱一猜忌，只怕又得吵起来。

梁衍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会儿，转身唤赤霄和承影上前来。

“以后你们二人，不必跟着我了。”

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赤霄和承影不禁一愣，慌忙跪下。

“属下不知做错何事，请殿下责罚。”

“并没有。”梁衍淡淡道，“只是从今往后，你们的主子是顾安安，你们只听她的命令。”

赤霄和承影面面相觑。承影心有不甘：“不知殿下何意，我们现在……不是本来就任凭顾姑娘差遣么？”

梁衍心情也不太好，幽冷目光在承影身上点了一下，承影立刻止了言语。

作为他器重的人，承影不可能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

明知故问，不过是不情愿罢了。

“往后诸事，都不必再向本王汇报。”梁衍当着顾安安的面强调道。

赤霄和承影咬了咬牙，终于朝顾安安欠身下拜。

梁衍的下属都是他的死忠。

书中梁衍造反失败，他手下精锐，无人苟活，不少人一得知他身死，便拔刀自刎。

魏王的命令是天。

他说从今以后，赤霄和承影的主子是她顾安安，那就一定是了。

目的达到，顾安安的气消了大半，默许梁衍一路送她回家。

梁衍没打算久留，目送顾安安进了院子，便转身离开。

见梁衍走远，夕映终于瑟缩地走回到顾安安身边。

由于第二轮成衣选拔后天就开始，顾安安没打算休息，一进屋又将先前的设计图样拿出来反复检查，看看是否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一看到那内衣的图样，夕映顿时羞红了脸。

“姑娘怎么画出这样的衣服来？羞死人了，我才不喜欢。”

顾安安不以为然，“这叫深v，你年纪太小，这些事不懂也正常。你不喜欢没关系，男人喜欢就行。”

夕映不服气地跺脚，“姑娘，咱俩差不多大！那姑娘为什么懂？难不成是因为魏王喜欢？”

顾安安吃惊地瞪大了眼，“夕映，你变了，你以前不说这种话的！”

夕映随手翻着图纸，红着脸咯咯地笑。

“话说，姑娘打算给每位娘娘做几件呀？我之前听那些店家说，他们每家都要做十来套的。咱也是不是也该多准备几套，保证娘娘们都选咱海蓝之谜的。”

顾安安“哼”了一声，“多做干嘛？不要钱、不要人的么？我早就想好了，就两套，一套外面，一套里面，懂的自然懂。”

夕映撇嘴想了想，“也是，今天他们就准备了好多料子，确实没什么用。”

接下来一整天，顾安安没有出门。

高田安排了两名测量尺寸的女工过来，顾安安认真地给她们培训。

主要是讲一下需要注意的细节，毕竟到时候要拿去做的衣裳，和这个时代的寻常设计有点不一样。

高田安排给顾安安的，都是非常有经验的熟练工，一听就懂，顾安安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就在顾安安没有出门这一整天里，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

京都几家有名的衣服铺子，被人给砸了。

梁衍让人放话，说那些人惹了他。

可到底是怎么惹了他，谁也不知道。

几家铺子被砸了招牌后，其他没被砸的，也心惊胆战。

行业协会的大佬们紧急召集了一些人，大家聚在一起开会。

梁衍这地图炮乱轰一气，毫无章法，谁也不知道下一炮会不会落自己头上。

为首的几个大佬一遍一遍地询问所有人，大家都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和魏王结怨。

大部分被砸的躲在家里未敢出门，大佬也派人上门细细打听了，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发毒誓说打死他们也不敢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魏王发生什么过节。

一群人毫无头绪地坐着。

“连王掌柜家的牌匾都被人给砸了，还当场点了一把火，把个上好的木料烧成了一堆黑炭……谁不知王掌柜素日一向是个圆滑的，跟咱都挺客气，还给魏王手下人送过礼……”

说话的人摸了摸胡子，“可话说回来，王掌柜向来小心谨慎，只有昨天，那海蓝之谜的女人太嚣张，王掌柜看不惯便讥讽了几句，那女的嘴可厉害，后来还差点……”

他这话一说，立刻勾起了众人的回忆，大家的神色莫名复杂起来。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汉青阁的掌柜，当时也跟他在一起，帮腔了几句。”

“对对对，还有那个云锦楼……”

“……”

把几家被砸的铺子昨日的表现串联起来，大家得出了一个惊悚的结论——

他们或多或少都对顾安安发难过。

在场的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安静了许久，有人轻轻开口：

“昨日瞧着魏王，和海蓝之谜的不熟啊。”

又是一阵沉默。

有人弱弱地补充：“或许只是瞧着不熟，实际很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