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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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打死也不肯这么便宜了顾安安。

见江氏态度坚决，周氏把心一横，索性说顾安安与其他男人不干净。

江氏十分诧异。

且不论此事真假，哪有亲生母亲这么说女儿的，到底什么情况？

江氏考虑半晌，终于摇了摇头，“真要如此，确实不太合适。”

她叹了口气，“可怜了我这孩子。”

江氏走后很久，周氏尚且气得久久不能平静。

这顾安安小小年纪就知道勾搭人，不过打了个照面，就能把别的男人引得来打听！

当真是手段了得！

家中有稀客到访，自然逃不过顾淇雅的耳朵，当得知江氏是特地来替儿子求娶顾安安时，顾淇雅的脸色，不比周氏好到哪里去。

顾淇雅一直没等到赐婚的消息，成天烦得不行，看谁都不顺眼。

“母亲，顾安安的婆家，打听得怎么样了？”

周氏摇头，“这京都外面的人家，哪有这么好打听的。眼下快到年关又忙，估计得等来年了。”

顾淇雅垂着眼没吭声，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情要落实下来，的确需要时间。

一要保证她嫁得够远，再不能在跟前碍事；

二要那户人家，至少面儿上能过得去，免得别人背后说谯国公府闲话；

三要那户人家内里一塌糊涂，让她男人和婆婆，可着劲折磨她。

同时满足三个条件，确实有些为难。

……

新年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古代的大户人家，年味还是挺足的。

沿廊挂上了鲜亮的大红灯笼；大门小院都换上了新的福字对联；大厨房整天整天的忙碌着，各种咸货码上盐堆晾在外面……

除夕夜那天，谯国公府烟花炮竹声不绝于耳。

顾安安人在偏僻的小院，隔了老远都能听到欢声笑语。

她和夕映也备下了足够的食物过节，但毕竟只有两个人，坐一块儿大眼瞪小眼，难免显得孤单。

“姑娘，不如我们去魏王府过年吧。”夕映建议道。

顾安安拢了拢衣领，看着外面的天色，“天冷怕冻，不出去了。”

来到这一入夜便两眼一抹黑的古代，顾安安遵循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作息，生物钟已经养得极其规律。

到了天黑，就去睡觉。

至于守岁……

若是一家人整整齐齐聚在一起，或许还有守岁的意义。

前几天她和夕映买东西路过大门口，看到门房平时住的那间简陋小屋，里里外外都收拾过，铺上了柔软的新褥子，门房一大家子围在四方小桌边，桌上摆满过年的干货。

顾安安心中涌上些许伤感。

不知她在另一个世界的家人朋友，他们还好么？

夕映自是不知顾安安在想什么，不依不饶地继续劝说：

“姑娘，就去魏王府嘛，难得过年，人多才热闹呢……”

顾安安不为所动。想着梁衍从小没了父亲，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他估计也是不过的。

于是道：“魏王又不过年。”

头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谁说本王不过年？”

顾安安循声看过去——

梁衍今日穿了身银灰色的衣衫，踩着窄窄的墙沿，一个纵身，从墙头跃下，发丝翩飞。

帅就一个字。

“不仅本王要过年，本王手下的兄弟们也要过年。”

梁衍唤出赤霄和承影，命他们带夕映去魏王府过年。

夕映：“不是……姑娘……我……”

话音未落被赤霄承影一左一右驾住，瞬间飞过墙头。

求仁得仁。

一顿操作猛如虎，顾安安还没回过神来，院子里就只剩下自己和梁衍。

“我答应过翻/墙来找你，说到做到。”梁衍道。

顾安安仰头望着他，只觉得心里热热的，暖心透了。

她牵起梁衍的手往屋里走，“我们先吃晚饭，然后守岁，好么？”

屋中银丝炭红彤彤的烧着，砂锅里食材已经炖好，桌上还有几样精致小菜。

顾安安请梁衍坐下，揭开了砂锅的盖子。

炖了好几个时辰的番茄牛腩菌菇汤散发出诱人的浓郁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顾安安帮梁衍夹菜，梁衍依旧吃得不多，顾安安每每喂到嘴边，他才勉强咽两口。

顾安安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梁衍今日十分放松，顾安安吃着吃着就靠到了他怀里，他也没有别扭，两人便依偎在一起，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互相喂食。

这吃的不是牛肉汤锅，是爱情。

外面漆黑的夜空忽然闪烁。

离零点还有一个时辰。

顾安安和梁衍挪到窗边，挨在一起看一道道烟花点亮夜空。

古代的烟花生产技术有限，图案十分单调。

顾安安很快就看得困了。

“你回头睡哪？”

顾安安懒懒地伏在梁衍肩上，眯着眼昏昏欲睡。

“找间空屋子，给我床被子就行。”梁衍随意道。

顾安安撑着下巴，吃力地想了一会儿。

这处角落里的旧院子，空间还是挺大的，充分利用后，还有好几间空屋。

顾安安和夕映原想着反正用不上，便一直没去打扫。

里面的灰尘……可想而知。

顾安安不太好意思，取了蜡烛起身，“我先去看看，能不能住人。”

梁衍跟着她一起出去。

几间屋子都走遍了，还没进门就能闻到浓烈的灰尘味。

大过年的，人人都讨吉利，样样都要置办新的。要是把梁衍安排在这种房里过夜，只怕他得发飙。

“要不……就睡我屋里吧。”顾安安踌躇道。

反正自己都打算嫁给他了。

免不了以后还要睡一张床。

梁衍“嗯”了一声，吹灭了手中的蜡烛。

“就在靠窗的地上铺层褥子便好，要是半夜有人来，还能及时翻窗离开。”

顾安安：“……”

“你走了，可褥子还在。”顾安安十分无语，“我怎么赖得掉？”

“怎么赖不掉？”梁衍瞥着她，“你咬死不承认，谁都拿你没辙，没根没据的，能难得住你？”

不得了，还学会拌嘴了。

铺好褥子后，两人重新坐在了桌子旁。

“新年愿望是什么？”顾安安问。

梁衍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也没什么，就一切顺利吧。”

他侧首望向顾安安，“你呢？”

顾安安打了个哈欠，歪在他怀里懒懒地应：“自然是快些嫁给殿下，做殿下的妻子。”

半晌没有听见梁衍的声音，顾安安越发地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要是现在就各自去睡觉的话，就不能这么抱着梁衍。

算了，她不介意。

梁衍抱着她放到床上。

新的一年到了。

外面的鞭炮声响彻云霄，顾安安睡得很不安稳，皱着眉头翻来覆去。

梁衍往她身边坐下，手指抚平她的眉心。

“为什么想嫁给我？”他问。

顾安安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瞟着他，口中呢喃：

“为了监督你，让你做个好人。”

这样她的任务就能完成了。

否则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包括她这个穿越者，都要一起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