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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大胆的告白,迎来的不是两情相悦的欢喜,而是长久的沉默。车内的气温似乎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尹如琢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从来温和的紫色瞳仁这一刻仿佛凝了一层寒冰,目光锐利地望着赫胥猗。
变化几乎就在一瞬之间,赫胥猗看到的是一种极致的木然和冷漠。
尹如琢没有再次尝试抽出自己的手,但赫胥猗能够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冷。
她知道事情绝不会顺利,知道尹如琢不会轻易相信,也知道告白一定会打破现在平和的假象。
可是,她没想到尹如琢的反应会那么剧烈,看似平静却仿佛能将人凝结。她只是不想再继续等待,不想再继续演戏,不想再继续欺骗。
她爱尹如琢,所以不想再忍耐。因为无法把爱说出口是那么痛苦的事,掩藏爱意是那么困难的事。
爱能让人小心翼翼,却也能让人充满激情和冲动。
可尹如琢的反应让她后悔,对方不带着丝毫感情的目光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她的头上。沉默拷问着她,嘲笑着她,蔑视着她。
尹如琢不是不会轻易相信,而是她根本就不会相信。
赫胥猗心头尽是惶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在她心头浮现,让她忍不住放开了尹如琢的手。
紧绷的气氛慢慢缓和了下来,尹如琢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仿佛是没听见赫胥猗刚才的那句话一般,尹如琢一边把手放进口袋,一边看向了窗外的夜色。
天已经黑了,不知不觉已是深秋,夜晚来得更早,寒冷的冬季也即将到来。
尹如琢到家没有去卧室,反而走进了两个多月前还在住的客房。两人一路都没什么交流,赫胥猗望着她的背影,呆呆地坐到了沙发上。
她知道自己搞砸了,知道自己这一步迈得太大,也终于知道尹如琢究竟被伤得多深。
可是她已经收不回脚步,这一次如果不一鼓作气地解释清楚,尹如琢一定会以为自己是想再一次欺骗她。
赫胥猗不是第一次如此害怕,爷爷去世的时候,被张景宣挟持的时候,尹如琢发现她伪装的时候,她都很害怕。可她知道,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必须得让尹如琢相信自己的真心。
赫胥猗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朝着尹如琢的房间走去。
她敲了门,但里面没有回应,心中升起的担忧让她不禁直接拧动了门把。
然后,门开了。
不知道是因为忘了,还是因为不准备休息,又或者没打算在客房住,尹如琢没有锁门。
不止没有锁门,她也没有开灯。
赫胥猗一眼没有看到尹如琢,心中不禁一紧。
“如琢?”
依旧没有得到回复,但赫胥猗终于看到了她。尹如琢背对着房门坐在地毯上,靠着床只能看到肩膀以上的部位。有淡淡的冷光从她身前发出,似乎是在使用手机。
赫胥猗心中一震,最终还是犹豫着开了灯。
“如琢,我想和你谈一下。”
尹如琢似乎是被灯光惊醒,扭头看向了她。而当赫胥猗看到尹如琢的表情时,话音也戛然而止。
她从没见过对方的脸色那么差过,就连上一次受伤也没有过。
尹如琢脸色铁青,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嘴唇毫无血色。
“如琢,你怎么了?”
赫胥猗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当即就想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尹如琢却冷声道:“出去。”
“如琢……”赫胥猗因她的态度心口刺痛,但当下更加担心她的情况,“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尹如琢似乎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顿了一顿才从耳中取下了耳机,对她重复道:“出去,我现在不想谈任何事。”
长发在之前遮掩了耳机,赫胥猗这才发现她之前没有回复自己的原因。
如琢在听什么?
赫胥猗还从未被尹如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即便是当初东窗事发,即便是后来蓄意勾引,尹如琢都没这样对待过她。
说不慌乱恐惧是假的,可她不敢离开。
赫胥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忍耐着心口的刺痛和口鼻的酸楚,一步步向着尹如琢走去。
“我只是担心你,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没事,只是暂时不想见你。”
赫胥猗的指尖几乎掐进了肉里,喉咙中的酸涩紧绷几乎让她窒息。
“如果是因为刚才的那些话……”
“这样的玩笑和试探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赫胥猗觉得后脑勺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捶了一下,耳中嗡嗡作响,眼眶几乎瞬间就被泪水模糊了。
“不是,”她站在床尾望着尹如琢,哭腔道,“如琢,我说的是真的,不是玩笑也不是试探,我说的是真的。”
尹如琢猛然站起了身,脚下却有些不稳,高挑的身形摇晃着,目光如刀锋一般锐利。
“赫胥猗,我说过,不要再欺骗我。”
“我没有,我没有……”赫胥猗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一切看起来更真实,她只能无助地摇头,企图靠近尹如琢来让她感受自己的真心,“这一次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尹如琢向着身后退去,似乎唯恐被她碰触到身体。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不肯离婚也好,契约婚姻也好,保持身体的关系也好,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为了再次蒙蔽她的双眼,再次欺骗她的感情,再次让她跌入那个甜蜜的陷阱。
她有那么一瞬几乎就要相信了。
可是身体的痛楚在提醒她,一切都不过是假象而已。
她不会再相信,不会允许自己再受骗上当,更不会重蹈覆辙。
“不是,我没有,你相信我,如琢,我是真的……”
赫胥猗一步步走向她,如果剖开身体就能看到真心,她此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新掏出来给尹如琢看一看。
她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
尹如琢已然退无可退,赫胥猗在她后背贴上墙壁的时候紧紧地抱住了她。
“如琢,我爱你。”
不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愧疚,更不是因为想要等价交换,她只是无法再掩藏自己日益厚重的感情。就如尹如琢当初对她毫不掩饰的爱一样,她也想这样对尹如琢。
“闭嘴。”
尹如琢曾经无数次渴望能从赫胥猗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可此时此刻,这让她充满了恐惧。因这句话是谎言而恐惧,因这句话升起的喜悦而恐惧。
她可以经受一次欺骗,可以给予两次谅解,可第三次……她不可能再宽宏大量。
她知道的,赫胥猗又要骗她了。以为两人关系趋于平稳,以为两人站在统一战线,以为她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她一定也知道,自己还爱着她,一定也知道,自己还会因为这句话欢喜,一定也知道,在这个时机说出来自己会有怎样的动摇。
所以,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不,她会告诉赫胥猗,没有这么顺利的事——她最擅长的就是从失败之中吸取经验教训。
还好,从那时开始,她的身体就记住了被欺骗的滋味,记住了伤心绝望以及后悔的痛苦。这痛苦会一直提醒她,一直告诫她,一直保护她。
这痛苦……
尹如琢觉得大脑晕眩,头痛欲裂,胸口闷得仿佛要窒息一般,曾经受过伤的手掌和小腹像是再一次被撕裂。
她想推开赫胥猗,却发现自己几乎用不上力。
“放开我。”
身体似乎很冷,被赫胥猗碰触的地方却无比灼热。
她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仿佛是在呻·吟,感觉到额头的汗水划下脸颊,从下颌滴落。
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闪现,从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十岁小女孩,到再一次重逢,从两人结婚,到赫胥猗说只是在利用自己。
太痛了。
她的十几年仿佛是一个笑话,她的包容宽恕像是一种嘲讽。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以为自己即便无法获得她的爱也该得到相应的体谅。
“相信我,如琢,求你相信我……”
尹如琢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曾经求而不得的一句爱语,如今却轻而易举地被说出了口。
赫胥猗竟然在求她相信,可她又该怎么去相信?
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吗?
尹如琢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那听起来不像是她的声音,可她知道,这是自己在笑。
悲哀到极致,或许也只能笑了吧。
她狠狠推开赫胥猗,在因疼痛失去意识前,这是留在她脑中最后的念头。
赫胥猗因巨大的冲力跌倒在地,但来不及吃痛,眼前那高挑挺拔的身躯也已向着地面坠落。
“如琢!”
赫胥猗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尹如琢,却发现她几乎已经陷入了昏迷。
但尹如琢的身体仍有反应,似乎是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了一团,喉间有含糊的呻·吟。
赫胥猗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顾不得哀伤难过,一手揽着尹如琢,一手摸向对方扔在地毯上的手机。
她想叫救护车,却发现界面上正在播放一个音频。耳机还没取下,她鬼使神差地把耳机塞到了耳中,而后正巧听到了自己那句冰冷无情的“那又如何”。
她的心一下坠到了谷底,指尖颤抖地输入了解锁密码。
1025,她的生日。
手机顺利解锁,然而映入赫胥猗眼中的是一张照片,一张信纸的照片。
尹如琢还给她的那一晚,她就把这些东西都销毁了。可是,她能销毁实物,却无法销毁记忆,无法销毁尹如琢的耿耿于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怜的有了心小姐。
不好意思,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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