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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二位相救。”
丢下那男子回到屋内后,刚刚他们救下的水族少女还在不住地发颤。
桑溯看着她颈脖上那道红痕,没忍住,还是想法子与掌柜的拿来了一罐药,亲手为她敷上。
那女子的眼眶中盈着泪,悄悄睨了一眼谢虞,见他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好似刚刚救她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只好转而看向桑溯,抿了抿唇,重复了一句:“多谢姑娘。”
“是他救的你。”桑溯为她上药的手不曾迟疑一分,轻轻柔柔地,但说出来的话却又有些让她难堪。
“……”那女子不知道这股诡异的气氛是为何,只好沉默了下来。
但她沉默不了多久,又似憋不住了一般,悄声说了一句:“我叫沐。”
“沐?”这回在旁边当空气的谢虞倒是开口说话了,“水族长老之女,怎会一人跑来这种地方?”
沐听闻谢虞说的话,又是一个瑟缩,怯怯地看着他道:“你不会与爹爹认识吧。”
“不认识,只听过。”谢虞理了理衣襟,一副无意多留的样子,起了身,转眸看向桑溯道,“去大荒泽也不能带着她,男女有别,你就与她凑合一晚上,明日再分道扬镳吧。”
桑溯没有回他,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现在倒是懂事了。”谢虞嗤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桑溯心中那些弯弯绕绕,不愿与她计较,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谢虞刚刚走出门,小锦鲤就从桑溯的袖中钻了出来,瘫在桌上,抱怨了一句:“可憋死我了。”
“你在袖中睡大觉都成,憋什么?”桑溯冷冷地回怼了一句,收了药,将瓶子放在了桌上。
极少离开过水族的少女,对一切都抱着新奇的态度,见到从桑溯袖中蹿出的小锦鲤更是好奇,凑近了它,抬指戳了一戳,又慌忙将手收进了袖中。
“你若好奇便随便玩,反正也玩不死它。”桑溯打了个哈欠,往美人靠处走,“你今晚便睡床上吧,我在这儿将就一夜,反正也只是一夜。”
“姑娘……”这回沐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站起身来,就往桑溯那儿走,“我看你年纪轻轻,估计比我还小,若你不嫌弃,便与我睡在一起,总归都是凑合一夜,别睡那又硬又小的美人靠。”
桑溯背对着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了勾唇角。
沐的此举,正合她意。
她虽本就看不惯那男子的行为,但接近沐,多少还有些其他的目的。
譬如,问问关于大荒泽的事情。
若她知晓些许,是再好不多,不知晓,也无伤大雅。
“也好。”她垂下眼来,柔顺的长发滑落胸前,全然一副温婉柔和的模样。
“桑妹妹,刚刚那位公子,与你相熟?”沐性情单纯,自是不会多想,见她如此,唤她名字时都亲切了许多。
“算是吧,不过一起赶路罢了。”
“又算相熟,又只是一起赶路,莫不是那位公子现下还在追求你?”沐一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好奇地攥过桑溯的手,一脸憧憬地问道。
“你喜欢他?”不知为何,桑溯莫名觉得沐那只攥着她的手,宛若烧红的烙铁一般,灼人得很,是以不动声色地离她远了些。
“也不是。”沐弯了弯眉眼,笑道,“虽然这样英雄救美的公子没人会不喜欢,不过我问你,就只是八卦罢了。”
她叹了一口气,纤细的眉毛揉成一团,抱怨道:“爹爹天天将我关在家中,你看我都年近二十了,还没有桑妹妹你见识广,阅历深。”
“其实不用出来闯荡,也有不用出来闯荡的好处。”
沐这一语勾起了桑溯过往的回忆,那些或是狼狈,或是不堪的场景在她脑海中如走马灯般放映,逼得她左手指尖下意识便扎入了皮肉之中,抠出了一个红印。
但沐新的话语与那刺刺袭来的疼痛,很快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桑妹妹说得是,我也常听族里人说,我算是幸运的。只是此次溜进了大荒泽中,回去指不定要怎么被爹爹罚。唉,我离了水族这么久,爹爹现下估计是急疯了。”
沐有些困扰地捂住了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你溜进了大荒泽中?”没想到还没等她问,沐便自己将此事说了出来,于是桑溯便顺水推舟,将这话题进行了下去。
“是啊……不过这地方是真的凶险,若不是我有水族的东西庇护,怕是早就折在里面了。”沐叹了口气,庆幸道,“幸好我跑出来得早。”
“你在大荒泽……都见到了什么?”
“桑妹妹是要与谢公子一同去大荒泽吗?”沐凑近了桑溯,一双湛蓝的眼瞳映着烛火,幽幽的,有些渗人。
“我……是。”桑溯垂下眸来,不让沐看到她眼中深沉的情绪。
“桑妹妹是不想去?”沐见桑溯垂头,加之大荒泽又奇诡凶险,自是以为她在为前去苦恼,于是出言安慰道,“其实这大荒泽也没传闻中说的那么糟糕……虽然危险是危险了些,不过你别去碰放在大荒泽中的那些纸鸢就好。”
“纸鸢?”
“是啊……有个怪女人在大荒泽中放了一堆纸鸢,还非说它们飞出去后会自己再回来的,我都怀疑她是个疯子……”
沐说着说着不自觉便停了嘴,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嘟嘟囔囔了一句:“哎呀,与她说这些做什么,她又不一定看得到。”
“沐姐姐?”桑溯本没有习惯与他人如此亲近,可如今见沐如此低语,也知晓这大抵关乎什么秘密,是以言辞间也多了几分恳切。
“桑妹妹……不是我不与你说。”沐有些为难,将手深入了袖中,似是抓着什么东西,后才一狠心,咬牙道,“罢了,桑妹妹救了我,我也不该对你有太多隐瞒。”
她将怀中的东西掏出,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对桑溯道:“这是我们水族的宝物,能凭借周围的灵气波动,看到些不寻常的东西。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因为有了这法器,才能看得见的。”
她有些苦恼地将发丝卷在手中揉搓着,道:“有这法器在大荒泽中大抵会方便许多,我也想将它借你,可是此番我回水族,若不带着它,非得被爹爹剥下一层皮来。”
“无妨。”桑溯盯着那件法器,久久没有言语。
若是此法器的用途是凭借着灵力的波动感知周遭一切,那她的左眼或许也能做到。
“真的没关系么?”沐撑着头,似是有些倦了,侧过身去对着桑溯说,“桑妹妹,你可千万别与我客气。”
说着说着她的头便歪到了一边,继而从手心滑落,猛地点了一下。
“哎呦……”沐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见桑溯依旧静默地坐在一边,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不知在沉思着什么,于是便问了一句,“桑妹妹,现下是什么时辰了,你不困吗?”
“是有些困了。”桑溯敛去了眸中的忧思,抬起头来看着沐道,“赶紧上床歇着吧,明日我们可都是要赶路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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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沐醒来的时候,桑溯已经梳洗打扮完毕了。
她坐在窗边的美人靠上,裹着一件大氅,双手捂着一盏热茶。
昨夜被桑溯所救的时候,沐吓得三魂丢了两魂,都没细细瞧桑溯的模样,便抽抽搭搭地与她回了房中,如今清晨醒来,倒是有了时间。
借着窗透进来的那一缕晨光,她瞧清楚了桑溯的模样。
眼前的姑娘一双杏眸盈盈,长睫微敛,容颜虽不算倾城,却耐人寻味得很,叫人不经意瞧见了,便移不开眼去。
她生来就没那么多讲究,于是便下了床,挤到了桑溯的一侧,挽住她的手,亲昵道:“桑妹妹生得如此貌美,也难怪谢公子心悦于你。”
过了片刻,她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咬了咬舌尖,赶忙改口:“你瞧我这嘴……谢公子不是肤浅之人,定不会只看容貌,他若是喜欢你,也定是因为你心地善良。”
桑溯抬眼看她,唇角不自觉泄出了一抹笑意,眉眼也弯了起来,只不过语调中却不带笑意:“沐姐姐,无妨的,谢虞此人,确是只与我行这一程了。”
沐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当她是不喜欢谢虞,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爹爹说过,要少提他人不愿提起之事。
于是她抬起茶壶来为自己倒了一盏热茶,喝了一口,转移话题道:“桑妹妹何时要起身?”
桑溯将窗子打开,看了看远处难得澄净了的天幕,盯着北洲与大荒泽交界之点,直起了身来,道:“现下就要动身了,只是在等沐姐姐起来,与你道个别。”
“如此。”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昨夜受了惊吓,所以今日便起得迟了些,你们若赶时间,便快去吧!”
过了片刻,她又似有些不舍,随桑溯一同站起了身来送她。
“桑妹妹,我此番回水族,怕是爹爹一时半会不会放我出来了……也不知日后能不能相见。若你有空定要来水族看看我,我们水族景色也不差,我带你好好转转!”
说完这番话,她就似驱散了所有离愁别绪一般,又恢复了昨夜活泼的模样,将桑溯送到了客栈门口,还不忘用力地朝她挥挥手。
“桑妹妹!一路顺风啊!别忘了我昨夜叮嘱你的事!”
桑溯难得的被她情绪感染,抬起手来,也对着她挥了挥。
在这一瞬,她也开始艳羡起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若她自小境遇不是如此,不会对所有人都怀着这般大的猜忌,是不是也能如她一般,活得如此潇洒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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