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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鲤与桑溯说完,眯了眯眼,浮至她的眼前,摇身一变,便变换出了一个少年的形态。
湖蓝的衣袍,金色的束发,再加之玄色的长靴,俨然是一派贵家公子的模样。
“你……你竟能幻形?”桑溯被他惊了一下,想起过去那些他在自己床榻上睡觉的经历,险些站不稳。
“怎么不能?”小锦鲤笑了一声,抬手扶了她一把,“那时候你自北洲南下,急着赶路,我以锦鲤的姿态在你左右不仅省钱而且还方便,幻形做什么?更何况那时我身上的束缚没解多久,法力也并未恢复完全。”
“如此……”桑溯甩了甩头,很快就将与他同榻而眠的事情抛之脑后。
终归他那时候就只是只锦鲤,也没对自己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她现在再来斤斤计较不免显得太过矫情。
于是她索性就任他扶着自己,道:“你的故友在何处,你且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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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鲤对摇芳城的街巷好似十分熟悉,并未从大路,而是带着桑溯由各个小巷子中穿过。
很快,一座隐在几棵梧桐树后的宅院便显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虽然这宅子偏僻,但装潢却并不并不简陋,隐隐有着华贵之态。
透过围墙,一目便可看到宅院内层台累榭,绿荫遮掩下有潺潺的流水声传出,就似一片世外之境一般。
“这家的主人,是你的朋友?”桑溯一看便知这是哪个避世的大户人家,显然没想到小锦鲤身为锦鲤一族,竟还会在朝境认识这样的人。
“这是自然。”小锦鲤颇有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指着门楣上的两个大字道:“钟离氏知晓吧?”
“钟离……”桑溯沉吟了片刻,才想起了往日师父似是有与她提起过这个姓氏。
钟离世家,擅结界咒术,亦正亦邪,存在于朝境之内上千年,不过鲜少有人知晓他们的踪迹。
“你竟然认识钟离氏的人?”她瞥了一眼小锦鲤,笑道,“那你被关在汤家老宅之前可还算是没白游历这朝境。”
“你这眼睛,看看万物之光便好了,识人的本事是一点没有。”小锦鲤嗤了一声,显然也不打算再与她计较,过了片刻,才又嫌弃地叮嘱了她一句,“待会别再小锦鲤小锦鲤的叫了,我有名字,昭鲤,昭然的昭,锦鲤的鲤。”
“噗……那你怎么不与我早说,这叫了这么久,还真难改口。”
“那时候你先是连夜赶路,心气不顺,后又因谢虞与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我哪有功夫告诉你?更何况,我看你叫得顺口,便懒得纠正你了。”
“那我还要谢谢昭鲤公子的体谅了。”
桑溯一弯眉眼,玩笑似的对他做了个揖。
“我可不需要你这样的马后炮,你的伤不疼了?”昭鲤盯着她小腿处干涸的血迹蹙了蹙眉,过了片刻才觉得此举似是不大妥当,很快便移开了眼,“小丫头就是麻烦。”
“就你这模样,叫我小丫头?”
“小爷我可是活了几百年,比你年长好多。”昭鲤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她,而是向前一步,叩响了那青铜的门环。
门环撞击在青黑色的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过须臾,门内便有一女子的柔和的声音传出:“何人来访。”
“昭鲤。”
“原是昭鲤公子,听闻你来南洲,我家主人倒是念叨了你很多日了。”门内的女子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柔婉,若晨露滑落青石板路。
伴随着她的声音,原是紧闭着的大门缓缓从内拉开,桑溯终于见到了刚刚在门内应话的那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青色的留仙裙,外披一件白纱,纱上绣着翠色的竹叶,风一吹,与青色的衣裙交错,飘飘欲仙
见到了桑溯,她微微怔了一怔,但很快面上的笑意又浮了出来:“昭鲤公子怎么还带了个貌美的小姑娘来。”
桑溯下意识地对她行了一礼,道:“晚辈桑溯,无意叨扰钟离前辈,只是……”
可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昭鲤打断。
“小丫头,不用觉得他活了这么久,便是前辈了,对钟离氏的人不必如此客气。”
桑溯抬眼看他,却见往日总是躲在她袖中,或是伏在她肩上的昭鲤,此时就站在了她的身前,身量比她高了半个头,有些像是护着她的模样,倒是刚刚与他对话的那女子对他行了一礼。
“姑娘不必对我行礼,我不过只是个看家护院的,若要行礼,见到主人再行也不迟。”
那女子的面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意,一拂袖,便走在了前头,对他们轻声道:“还请二位随我来。”
这座宅院果然如桑溯所想,没有那么简单。
亭台楼阁依风水而建,其中还能窥见许多与阵法有关的精巧设计。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他们行至了一个栽满了翠竹的地方,风吹竹叶泠泠而响,簌簌而落,衬得此地更为幽静。
有一男子坐在竹下的白玉桌前闲摆着棋子,抬手间自成风雅,像是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钟离洛,百年没见,你还是这般闲啊。”昭鲤的声音懒懒的,携上了几分戏谑,一看便与眼前的男子十分熟识。
“昭鲤……被封印了这么久,还是如此狂妄?看来是苦头吃得还不够多。”
那男子转过眼来,一双丹凤眼微眯,墨黑的眼瞳幽深,轻轻一句便将昭鲤的话堵了回去。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了桑溯身上,看着她笑了一声:“此次来怎么还带了个小姑娘来,呦,还受了些伤。”
“帮她看看。”昭鲤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单刀直入。
“瞧瞧,这是求人的态度么?”钟离洛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打算与昭鲤计较,而是打量了桑溯片刻,“不过都是些皮肉伤,无伤大雅。”
“音儿。”他唤了一声候在门边的女子,吩咐道,“带这位姑娘下去为她敷些药,我与昭鲤公子许久没见了,在此地叙叙旧。”
“是。”刚刚带着他们进来的那女子,走到了桑溯面前,对她和婉笑道,“姑娘还请与我来。”
绕过刚刚那片竹林,这个宅院之中竟然还有一个栽满了桐树的地方。
一串串的桐花开满了枝丫,就像暮春又下了一场薄雪。
钟离音将桑溯带到了一个凉亭之中,搀她坐下,柔声对她说道:“姑娘还请等等我,这儿离主人住的地方近,你现下腿脚不便,就在这儿等我,我去为你取药来。”
桑溯点了点头道:“劳烦音儿姑娘了。”
暮春时节温暖,一阵阵风穿花而过,轻轻地吹拂在桑溯的面上,她放松下了神经,压抑着的疲倦这才汹涌袭来。
见钟离音许是没这么快回来,她伏在了亭内的石桌之上,半眯起了眼睛,开始小憩。
或许是因为疲惫至极,所以这次她睡得也格外得沉。
而待她醒来之时,小腿上的伤口竟已经被钟离音包扎好了。
桑溯怔了怔,没明白过来自己为何会放松了与生俱来的警惕,看了看腿上的纱布,又看了看一直站在她身侧守着的钟离音,才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敛眸颔首道:“麻烦音儿姑娘了。”
“桑姑娘不必对我如此客气。”钟离音笑了笑,对她行了一礼道,“昭鲤公子与主人已经用过晚膳了,见姑娘睡得沉,没忍心打搅,我现在搀姑娘回房用晚膳可好?”
桑溯本就是寄人篱下,更遑论什么要求,可“麻烦音儿姑娘”这句话说了太多,她怕是也要听腻了,于是便扬起面庞对钟离音道:“我不是钟离公子,更没将音儿姑娘当作仆人使唤,所以音儿姑娘大可将我当朋友便好,我在江湖中游荡多年了,也不喜欢拘泥于那些身份差距……”
钟离音显然没想到桑溯并没有直接回应她,而是抛出了这么一番话语,不免有些愣神。
但她调整得很快,眨了眨眼道:“那桑姑娘的意思便是,我安排就好了?”
她走到桑溯的旁侧,挽着她的胳膊扶她站起,一边引路一边对她说:“晚膳备下的是摇芳城内最出名的醉鱼,再配了一荤一素还有一汤,本想问问桑姑娘还想吃些什么,我再去为姑娘备下,但想来桑姑娘也是不会挑剔。”
“我们这钟离府没什么规矩,平日里就我与主人两人,桑姑娘白日若想逛,可以叫上我陪你一同。但桑姑娘也知道,钟离世家向来擅长钻研结界术法,府内设下的东西大多都是有门道的,夜半还是不要一人出来为好,我怕姑娘冲撞了什么阵法,我与主人来不及阻止姑娘。”
“多谢音儿姑娘提醒。”
“桑姑娘不必如此拘谨,主人与昭鲤公子是百年的挚友,桑姑娘与昭鲤公子是朋友,与主人自然也是朋友……”
在钟离音的叮嘱声中,两人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个楼阁之下。
楼阁的檐角上吊着青铜风铃,屋脊之上还立了桑溯叫不出名字来的铜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能振翅而飞。
“桑姑娘你就先住这儿,这楼阁是钟离府最高的地方,走到最高处往下看,便可看到摇芳城的全景。主人说了,桑姑娘初来摇芳城,要让桑姑娘好好地赏赏这儿的景。”
“钟离公子费心了……”
“桑姑娘,晚膳刚刚已经送入房内了,若姑娘没事,音儿便先退下了。”
“你且快去休息吧,这些日子还要劳烦音儿姑娘照顾了。”
桑溯冲钟离音点了点头,便迈步走入了钟离洛为她备下的房内。
虽然她口上没说,但心中不免惊诧。
这钟离氏果然名不虚传,偌大的一个府邸,钟离洛是做了个闲散人,但仅凭钟离音一人,竟就能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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