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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之后,桑溯才又见识到了钟离氏术法的高明之处。
几个才到她膝间这么高的小纸人,跑来找她要碗筷收拾了去。
想来当初钟离音为她引路之时,便是这些小纸人将晚膳送入了她的屋内,也难怪钟离府这么大,仅凭钟离音一人打理,便绰绰有余。
时辰已至戌时,天际彻底昏暗了下来。
从桑溯的屋子往外看去,恰可看到钟离府中一片璀璨的灯光。
想起钟离音送她来时的话,桑溯不自觉地站起了身来,往楼阁的最高处走去。
这间楼阁的木梯窄小陡峭,桑溯以手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好在走了也不算太久,她便到达了楼阁中的最高一层。
这座楼阁的最高处,就似有意建造成了最适合观景的模样一般,栏杆雕刻精巧绝伦,但其它地方却没有一分一毫的装饰,就像是刻意空缺出了大部分的地方,方便观景。
地方虽然狭小,可远眺之时却可以将整个摇芳城收于眼底。
此时的摇芳城正值最美的时节,满城花树皆开,衬着灯火的流光,熙攘的人群,映出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可桑溯垂眸看着看着,思绪却不自觉地游离至了与谢虞在摘星阁的那一夜。
这摇芳城的景色虽美,可在她的眼中,远不及在摘星阁所见。
也不知谢虞出了落星野没有,现下又在何处。
春夜的风还是有些微凉,桑溯拢了拢外披,将手搭在了扶栏之上,却失了看景的兴致。
她想,若再过两日也不见谢虞,要不就拜托钟离洛,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他的下落好了。
毕竟往日都是谢虞找她,她找他一回,也没有什么关系。
又在楼阁上吹了一会风,桑溯有些倦了,抬步离去。
待她回到屋中的时候,又见几个小纸人已将热水注满了浴桶,抬到了屏风之后。但它们好似也不会说话,所以桑溯只对它们点了点头,便见它们很快就捂着脸,笑着跑走了。
“倒是挺可爱的。”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将门阖上,脱衣沐浴。
许是刚刚她上楼观景的时候,小纸人们来屋内燃了些安神香,沐浴之时,她的鼻翼间都萦绕着这淡淡的暖香。
桑溯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困倦极了,半眯着眼睛起来,随意地套上寝衣,便上了榻。
这一夜她都睡得极好,甚至多日烦扰她的噩梦都未曾降临,以至于她第二日见到钟离音时面上都一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桑姑娘昨夜睡得不错?”钟离音笑着为她布菜,问道。
“是啊,钟离府上的安神香想来也是上等的,我昨夜睡得很沉。”
“昭鲤公子与我家主人说了,桑姑娘有梦魇之症,所以我家公子便让我为姑娘备下了些安神香,有用便好。”
听闻钟离音提及昭鲤,桑溯这才想起来他,出声询问道:“说起来,到钟离府之后,我就没怎么见他了,他人去哪儿了?”
“昭鲤公子与主人许久不见,似乎还有要事要商谈,若姑娘想见昭鲤公子,音儿也可去替姑娘传报。”
“若他们有事便不必了。”桑溯摇了摇头,看着面前那碗粥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来道,“我暂住在这儿本就麻烦了昭鲤与钟离公子,不必再为些小事再去烦扰他们。”
“桑姑娘怎的如此客气,虽然音儿与昭鲤公子不熟悉,但也能看出昭鲤公子待姑娘极好。若姑娘觉得不好意思,我便等主人与昭鲤公子谈完事情再与他们说吧。”
钟离音站在桑溯的面前,面上带着和熙的笑意,说完这番话后,她招来一只小纸人,对桑溯道:“桑姑娘且先吃着,我去处理些府上的事宜,若姑娘需要我,再叫它来找我便好。”
“我无事的,你快去忙吧。”
桑溯瞟了一眼屋内书架上那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奇闻轶事与结界术法的书,觉得自己今日大抵也不会无聊,便对钟离音点了点头。
“那音儿便先退下了。”钟离音对她行了一礼,转身出门,留了一只小纸人在屋内陪着桑溯。
那小纸人看起来十分乖巧,见桑溯也不说话,安静吃着粥,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等桑溯吃完粥后,它才试探地走到桑溯的身侧,小小声地问了一句:“姑娘需要我将这些东西收拾一下么?”
桑溯原以为这些纸人不会说话,只会做事,被它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对小纸人露出抱歉的一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小纸人麻利地跳上了椅子,将碗筷收拾好抱起,便跑出了门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做过了千百遍一般。
桑溯看着它出门的身影,有些怔神,暗自喃喃道:“这些纸人都长得一模一样,也不知它是不是昨天那一些的其中一只。”
不过这个疑问匆匆而来也匆匆而去,很快桑溯便将它抛之脑后,安静地开始看起了屋内的书。
钟离氏不愧存于世间千年,就连她这间客房书籍中记录的轶事,都有许多是桑溯闻所未闻的。
所以她这一看,便看了一整天。
小纸人收拾完碗筷后就轻手轻脚地回了屋内,见桑溯在看书,也没打搅她,只是安安静静像个摆设一般地站在门边。
傍晚的时候,钟离音也来过一回,见她沉迷这些书籍,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再过几天,待昭鲤与钟离洛处理完事情,她便可以随意去找他们了。
这一天就这样囫囵地过去,月上树梢的时候,那群小纸人又如昨日一般为桑溯搬来了浴桶,点上了安神香,而桑溯也就这样早早地歇下。
只是,这夜并不如昨夜一般安宁。
夜半的时候,窗外的风声大了些,吹刮得窗外的树枝沙沙作响。
春夜很少有这样大的疾风,吹断了窗外的好几根花枝,而本在沉睡中的桑溯,也愣是被这样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醒觉了之后,才下床推开了窗子。
她所住的地方恰好与那些花枝一样高,这么一开窗,那些断了的花枝就被这迅疾的夜风给吹了进来,还有些许挂在了她的发上。
“什么东西……”桑溯暗暗地抱怨了一声,扯下了发上的残花。
可她还未将自己清理干净,一个黑色的身影就顺着窗外正刮得猛烈的风,冲进了屋内。
桑溯被吓了一跳,但守在门边的小纸人反应得比她更快,冲到了她的面前,将她与黑衣人隔开。
桑溯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见一团火燃了起来,那小纸人还来不及尖叫,便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你!”桑溯气急,抽出袖中的薄刃就往那人的身上扎去,可却被反手扭过了胳膊。
那人的力道不大,她并不觉得痛,可心头的那股火却愈演愈烈。
“到底是何方妖孽!”她恨恨出声,却见面前所呈的竟是一张放大的熟悉的面庞。
“还敢幻成谢虞的模样,我看你是活腻了。”桑溯眸中的厌恶之情更胜,挣扎的想从那人的禁锢之中逃出。
“幻化?才两天不见,就连我都不认得了?”谢虞的声音中带着些冷调,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时,竟在无形中形成了一股威压,逼得桑溯不得不绷紧了身体。
“若是真是谢虞,行事怎的如此不讲理。”她的声音有些犹疑,但眸中的警惕之色却没有消退半分。
“我从落星野出来后寻了你两天,才发现你的一切踪迹都被封锁在了结界之中,若不是回九天境查看了三生石,我怕是真寻不到你的踪迹了。”
谢虞压低了声音,语调中明显融进了愠怒之意。
凭着他这番话,桑溯才算是信了他不是妖邪幻化而成的谢虞,但心中的不悦却没有减免半分。
“那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了它吧!更何况钟离府有结界庇佑,不也是正常!”她指着地上的那一团灰烬,想到白日这小纸人还好端端地陪着她看书,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在你眼中还没有这一张纸重要?”谢虞蹙了蹙眉。
这两日他不休不眠地寻找桑溯的踪迹,生怕她遭到了贼人暗算。不曾想好不容易见到她,却被她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一张纸?”桑溯气得声音都变了样,“它白日还活生生地陪在我身边,你却说它只是一张纸?”
“你也知道它身上并无万物之光,不过是术法结成的小把戏罢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
见谢虞如此淡漠的态度,桑溯终是忍不住了,想一把推开他,却没想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时候,她竟是无法动弹一分。
“谢虞,我看你是有病!”桑溯气极,发了狠地挣扎。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开谢虞的桎梏。
桑溯挣扎得有些累了,干脆转过头,靠近了谢虞,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之上。
她咬得狠了,甚至舌尖都能尝到血的腥味,但谢虞的身躯竟还是一动不动。
过了须臾,他才叹了口气,以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弯下身子,将头靠在她的颈窝,放柔了声音对她道了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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