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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有一个隐隐就要破土而出的可怕想法,在桑溯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鱼月说神殿豢养了这些恶鬼,但在此处,她却看不出任何神殿豢养了它们的迹象。
更何况,鱼月只是迦河城中的一个小小的住民,就算看到了这样可怖的地方,疯了,也不太可能妄自断言猜测出这座屋宇是神殿所造,且目的就是为了为害九天境。
看来,鱼月此人并不简单,而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他人指使。
桑溯叹了口气,攥着岁寒的手被岁寒的剑柄硌得生疼。
就算她能猜测出这些,也无法凭借它们推测出扶榆与谢虞到底去了哪儿……
若说她与谢虞还算是处在旋涡中心的人,因为零苍本就冲着他们而来的,那扶榆可真就是太无辜了。
往日在九天境之时,虽然她与扶榆也没有什么交情,可将无关之人牵扯进来本就不是她与谢虞所愿意的。
想到扶榆,桑溯不免有些晃神。
当初在九天境,他也可以说是与她同病相怜,只不过他自小便生活在九天境,虽是惹人厌烦,但大多数人也不太敢去招惹于他。
而她在众人眼中,纵使有着神明的血脉,也一直都是一个谢虞不知从何处捡来的人。
那次在落星野遇见他时,她失了过往的记忆,但就算如此,她也能看出来,他没有任何害她之心。
这么一说,当初在落星野之时,她能第一时间能发觉扶榆神明的身份,是因为他那双金色的眼瞳。
但他的身上并没有属于任何九天境中的紫光。
与谢虞相同,他习惯性地将自己身上属于九天境的气息隐藏了起来。
可是,在北洲与他们相遇的那个扶榆,身上却有着独属于九天境的紫光……
桑溯怔了怔,手中的岁寒都差点掉至了地上,遍体生寒。
的确,与他们同行的这个“扶榆”,虽然与扶榆极度相似,却还是有些细小不同的。
只是,她当时未将心思放在这儿,所以也就未曾思索过这些细节。
再者,扶榆一向无意于世事,放荡形骸,就算是知晓了他们的事情,顶天了也只会讥讽几句,又怎会想着与他们同行。
况且,藏冬之事按理来说,只有她与谢虞,还有幕后之人知晓,扶榆不可能了解。
她早就应该发现这件事的。
在扶榆问谢虞是否想像藏冬一样普渡众生至死的时候,她就该发现的。
是她太掉以轻心了。
与此同时,夷川的话又再次回荡在了她的耳畔。
——再提醒上神一句,神殿从不做亏心之事。
看来神殿大抵早就知晓了这件事,不过又不想插手其中,惹一身腥,所以才没有直接将迦河城中的恶鬼尽数驱逐。
毕竟她也看到了,那些东西虽说的确是恶鬼,但也没有伤到迦河城中人半分。
而夷川刚刚,约莫就是去处理这件事的。
先前谢虞答应过她,不会再抛下她,他既不是失信之人,更不会重蹈覆辙,那他之前与她说的那句话一定有话外之音。
桑溯垂头思索了一会,终是想起了谢虞那时曾与她说的话。
他让她去九天境。
可这明显是她所做不到的,她失了神骨,手上只有一柄岁寒,根本不可能去的了九天境。
那么其他与九天境相关联的地方,那就只有一个了。
——神殿。
谢虞会这么与她说,就证明他一定寻了什么线索,甚至早就发现了扶榆的身份,只是碍于扶榆一直在他们身侧,没有机会告知于她。
毕竟,无论是扶榆还是鱼月,一直都在刻意引导他们,告诉他们,神殿豢养了恶鬼,意欲为害九天境。
但若神殿真与零苍勾结,又怎会这样赤/裸裸地将自己放在明面之上?
好在这座玉砌的屋宇就在神殿的地界之中,她现在要赶去神殿也不需要花太多的功夫。
一念至此,桑溯抬步一跃,从那来时的小口飞了出去,直往神殿而去。
一路上,她的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内心越是空洞,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便就这样悄然袭上了心头。
若按她所推测的,“扶榆”极有可能就是零苍假扮,那谢虞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被他骗走,此刻怕是都不会太过安全。
更何况……谢虞的神力在朝境之时,本就被有所压制。
内心压着这些事,桑溯赶路的步伐也变得匆忙与凌乱,且她现下又算是凡人之躯,不至一盏茶时间,就开始微微喘起了气。
所幸神殿离这儿不算远,穿过了枫林没多久,桑溯便看到了那座庞大的宫殿。
四下充盈着散乱的灵光,神殿的结界之中,气候都与朝境不同。
朝境此时已是夏末,而神殿的结界中却是飞花漫漫,微风轻拂着将片片花瓣卷起,旖旎而缱绻,总会在不经意间便迷了他人的眼。
可桑溯却没有心情赏景,执了剑便往主殿而去。
她还未行至主殿门前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雪白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女子,双眸冰冷无神,甚至如雪地一般纯净而洁白,没有瞳孔。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殿前,直到看到她,才展露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是桑溯上神吧,神殿圣心女帝梧,在此恭候上神大驾已久。”
与夷川自骨子里透出的冰冷不同,帝梧表面上看起来甚是亲切,只不过她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就算是笑着与桑溯说话,也只让她感到了陌生与淡漠。
“你们的花神大人早就猜到我会来?”
桑溯虽不了解神殿,却也知道执掌神殿的那个女子唤作花神,曾在上古神祇身边伴侍,虽身无神祇的血脉,却有着仙者的躯体。
“是。”帝梧轻轻地点了点头,面上的笑意温婉,抬起手来,道,“上神还请入殿。”
这是桑溯第一次走进迦河神殿的主殿之中。
她抬步踏足之处荡漾开一片星海,有无数的光点沉浮于其中,各色的灵光飘散在广袤无垠的星海之上,圣洁与诡异同存,就算是在九天境,她也从未见过如此场景。
那个以一面轻纱蒙着眼,穿着深色长袍的女子,就站在主殿的中央。
“桑溯上神。”她轻声喃喃了一句,转过了身来,“上一次见谢虞神君的时候,我还不是神殿的花神。”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桑溯的手中尤且还握着岁寒,眸中此刻透出的戾气,与神殿诡谲沉静的气氛全然不同。
“那上神想听什么呢?”花神淡淡地拨弄了一下掩在眼前的那面黑色的轻纱,“想必上神也知晓,神殿没有与零苍神君勾结,而那些恶鬼……”
她突地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声音怜悯而又讥讽:“它们也从没有害人之心,它们一直,都在求救……”
许是因为她的所说之词让桑溯太为惊愕,于是她不免重复了一句:“求救?”
“上神见过它们害人么?”花神将目色放远,不再放在桑溯的身上,“它们虽频繁地前往迦河城,但迦河城却从未发生过什么恶鬼伤人之事,它们想要的,只是一份安宁。”
听闻这话,桑溯怔了怔,这才想起了初见这群恶鬼时的景象。
那时她途径那片林野,却见千万恶鬼聚集,其中有一个莽撞的冲撞了她,于是她便用岁寒斩灭了那个恶鬼。
但其实,她根本不知她斩灭的那只恶鬼,有没有伤她之心。
先入为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若事实真如花神所说,那她还真算是被零苍的小把戏玩得团团转。
零苍就用了这个所谓的恶鬼,与鱼月的一面之词,欺骗她和谢虞,神殿与他勾结,诬陷神殿,试图挑起九天境与神殿的争端。
而就算这个拙劣的谎言被人识破,这件事也足以为他争取来更多的时间。
倒是真下了一盘好棋,只可惜神殿之人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愚钝,并未上套,甚至都没有打草惊蛇。
“那你觉得……此刻我应该怎么办?”
桑溯知道,既然谢虞暗示她来此处,便一定别有目的,与其和眼前的女子谈论那些虚的,不如开门见山。
果然,她话音的刚落,花神便浅浅一笑,出言道:“神殿中至今还藏着许多,九天境已然失传的咒术,而神殿中神女便恰恰修习了一种,或许能帮到上神的忙。”
“神女凰卮?”
“正是如此。”
桑溯也算是听过神女凰卮的传说,只不过,自从她心爱的人被她亲手刺穿了胸膛之后,她便极少出现在世人眼前,终日守着那人的冰棺,竟没想,也没落下任何修习。
“神女自挖金眸保住那人的性命,自是要好好修习术法,以寻复活之法,否则,这眼睛不就白挖了么?”
花神的语气依旧平静,冷漠轻巧得就似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那我现在就能见她么?”桑溯心中惦念着谢虞,无意再听神女凰卮之事,出言问道。
“自是可以,以上神的如此身份,又见不得神殿中的谁呢?”花神轻轻地摇了摇头,“神殿虽已不再依附于九天境,但也终归不希望九天境大乱,这对神殿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只不过神女避世已久,许是不善与人交流,还要请上神多担待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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