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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溯松了口气,见花神转身便拐入了这座殿内的别处,便随她一同上前而去。
在这片仿佛能让人迷失方向的星海之中,花神空灵的声音又飘散在了她的耳畔:“上神知晓自己失去的神骨在哪儿么?”
听到这话,桑溯几乎是在下一刻便捏紧了手中的岁寒。
这连谢虞都不知晓的事情,花神又如何会知晓?
“上神不必紧张……我所说的神女或许能帮得上你的事,便是这件。”
“你是说,凰卮能帮我寻回神骨?”
“非也。神女虽有上古神祇的血脉,但终究不够纯粹,她只能给你指明道路,至于要如何选择,如何去走,最终还是得看桑溯上神自己。”
花神的话语很简单,但其中又暗含着深意。
所谓选择,在她的面前向来都十分可笑。
因为桑溯自己知晓,在谢虞面前,她从来都没有得选择。
无论前方有多少道路可以走,她会走的,永远都只有那么一条。
凰卮所住的摇光殿,在神殿的深处,不比神殿之外的飞花满头,摇光殿所在之处千里冰封,有细小的雪花飘洒在桑溯温热的面庞,与长长的睫毛之上,很快便化成了水珠。
“凰卮日日都将自己关在此处,不愿出来?”
许是因为岁寒本就属寒,在这片地域,桑溯只觉得手中的岁寒其中灵气更胜,仿佛回到了谢虞刚刚将它送给自己的时候。
“人若有了执念,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黑纱的掩盖之下,桑溯看不清花神的眼瞳,但她却可以从她这句带着些哀叹的话语中读出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想来她也不如语气中所表现的那般不喜凰卮。
到了摇光殿的门前,花神站了许久未动,片刻后才一抬指,唤出一道灵光,从门的缝隙而入。
“不直接进去么?”桑溯出言问道。
“这个地方,可放着那个男人的冰棺。”花神压了压眼眸,低低地说了一句,“除了神女,没人能进去。”
她们交谈的话音随着一阵轻轻的门风戛然而止,穿着曳地长裙,披着斗篷的女子从摇光殿那堵沉甸甸的门后走出。
她半张脸上都覆着雕着繁复花纹的面具,只露出的一只金瞳,透着些凉薄的意味。
但桑溯却觉得,这样的神态,与其说是凉薄,不如说是一片死气。
眼前这个女子,虽好似活在世上,却没有一点点的生气。
“上神大人。”见到了桑溯,她轻声地唤了一句。
还未等桑溯回应她,她便又沉沉地接了一句:“没有神骨,在朝境辗转这么多年,也是挺苦的。”
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尊重的地方,凰卮笑了一声,似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目色也变得空洞。
“我知道上神的神骨在哪,可这怕是对上神一点用处也没有。”
“神女但说无妨。”
听闻凰卮这话,桑溯只觉得心中“咯噔”一声,但不至片刻,便很快平复下了神情,毕竟她早就已经认定了一条路。
就算是条死路,她也会走到底。
“看来上神与我一般,心存执念,那我自然也就愿意助上神一臂之力。”
凰卮向前走了一步,那只原是有些黯淡的金瞳突地光芒大盛,而就在此刻,桑溯只觉得血液中本是沉寂下来了的那股,不属于自己的神力竟又开始流窜,而她的左眼也开始隐隐作痛。
“上神知道这股神力是做什么用的么?”凰卮收了术法,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
“不知。”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桑溯已久,毕竟她虽然已经知晓了她那所谓的师父就是零苍所扮,也知晓她体内的神力是零苍给予她的,但却始终不知晓他的目的究竟为何。
而依照先前谢虞所说,她左眼中有一部分的神力,也与零苍的神力同属一脉。
“你的神骨,从来都没有被人拿走,而是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被封印了罢了。”凰卮浅浅地叹了一声,继续道,“没想到上古的秘术,如今竟真还有人会使用。”
“你的意思是……”
“若我没有猜错,你体内这股不属于你的神力,曾两次注入于你体内。”凰卮看着桑溯,语调沉静,“第一次是为了将你的神骨封印在你的左眼之中,所以你的左眼,才会有属于这股神力的气息,而第二次,怕是因为封印松动,那幕后之人,想加固这层封印。”
她顿了顿,抬起眼眸来,问了一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逼着那人不得不重新加固你左眼的封印?而你与谢虞神君又怎会如此掉以轻心,这样便轻而易举又中了幕后之人的套。”
桑溯的瞳孔微放,突地想起了那时在钟离府邸时,自己忆起过往的回忆。
若事实真如凰卮所说,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她的记忆,她的神骨,甚至于与谢虞相遇忆起的那些过往,或许都在零苍的计算之中。
但既然零苍要花费心思加固她左眼的封印,那她一定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没有忆起。
“你能助我忆起我现在还未想起的那些东西吗?”她看向凰卮那张精致的脸庞,第一次,心中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过的惶恐。
“我虽修习了许多上古秘术,有神之血脉,但终究不够纯粹,不足以与零苍神君的神力所抗衡。”凰卮摇了摇头,“我早就让人与上神道明过,我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但更多的,要如何选择,这条路又要怎么走,还是得看上神自己。”
“我只能助上神至此了。”凰卮缓缓地转过了身去,语气依旧如一潭死水一般沉寂,“再提醒上神一句,最危险的地方,或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谢虞神君就算是再愚钝,也不会被零苍骗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他一定是有理由,才会被零苍骗走的。”
说完这句话,女子单薄的身影,才又缓缓地踏回了门内。
在这一刻,桑溯仿佛看到一个与她同病相怜的人,她选择的或许与她是同一条道路,但结局却已经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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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林中没有一丝风声,但无数枝叶却在规律地微微颤动着,原由是其中的两股神力相撞,虽一切看起来好似平寂,然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
“谢虞神君何必再负隅顽抗?”零苍还保留着扶榆的模样,金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其间皆是嘲弄,“这个结界之内是我的境域,再加之在朝境之中你的神力本就被压制了几成,现在的你在我面前,不过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一般。”
“零苍神君的确高明,我想,从我入江家寻桑溯开始,这一切便在你的计算之中了吧。”
谢虞站在远处,琉璃色的眼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就像是早就猜到了一切。
“谢虞神君……”零苍轻声地念着这个名字,嘴边弯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指点江溶的高人是我,误导叶烟渡的人是我,教唆昭鲤的人也是我……可是这么多的一切,你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甚至于我装成了扶榆的模样,就待在你们的身边,往你身上施加了禁锢的咒术,你都没有察觉……”
“你就这么自信,我对这一切全然都不知晓?”谢虞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直到此刻,才沾染上了别的情绪。
可这情绪不是零苍所预想的愤怒或是厌恶,谢虞那双淡漠的眼眸中,竟带上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扶榆虽然向来对我出言不逊,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厌恶过我,可你不同。还有,他自骨子透入眼中的那股傲气,是你一辈子也学不得的。”
他浅浅地叹了一声,目光也变得悲悯:“我给过你机会,没想到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就算你早就猜到了神殿是无辜的,我也不是扶榆,有用么?你还不是被困在了我的境域之中。”因着谢虞的这句话,零苍的眼神变得阴鸷,就连声音都低沉了不少。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眸中染上了嗜血的光:“谢虞,别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现在的桑溯非同往日,没了神骨,你以为这天下还有谁,能牺牲自己护在你的身前?”
“你说什么……”听到桑溯的名字,谢虞这才蹙了蹙眉,显然不明白零苍的言外之意为何。
“你以为她一直被你保护得很好?就算入了朝境轮回,洗去了记忆,也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零苍“咯咯”地笑了,声音尖锐讽刺得不成样子:“那时她在朝境轮回辗转,失去了所有九天境的记忆,却只记得那日你将她抛下的场景。在我面前,她可是求着我,求我帮她封印去那日日缠身的梦魇,要不你以为,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接近她,封印去了她的神力,成为了她的师父?”
“谢虞。桑溯为你做了这么多,但她现下所经历的一切,受的一切苦难,都是拜你所赐。你又怎么有资格说你将她护得很好呢?”
“现在你们两个,一个神力受到压制,一个成为了废物,又有什么资本与我斗?这九天境,早就该变天了。”
见零苍提及了桑溯,谢虞本是淡然的眸光中才闪过了一瞬的戾气。
他虽给桑溯暗示了前路,可却不知桑溯现在是否真的去了神殿,又是否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相信她,相信她知道自己不会再抛下她,相信她了解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什么所谓的自我牺牲,而是在给她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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