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碎雪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1 楔子,晚来天欲雪(探案),云间碎雪,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昭明七年·东潼关】
冷雨如针,密密匝匝地下在东潼关外,一匹瘦马撞破雨幕,马上之人面色狼狈之至,浅绯文官服被潮气浸若稠绛,似是浴血而来。
关前固若金汤的铁面守卫在雨中遥遥喝道:
“潼关关门已闭,来者请回!”
那瘦马铁蹄听了仍执拗不住,飞旋风雨而至,马背上狼狈文人抹了把面上刺骨的雨水,吊足了嗓子回道:
“江陵府急奏,有关京畿幽微,江陵刺史黄笙赴京畿进宫面圣。”
片刻后,关门大开,江陵府刺史黄笙携怀中潮软的一封急奏帖急赴梨花台。此时关中几近腊月,倘若这刺骨的雨再酝酿些,便是一场洋洋洒洒的铺天大雪满覆京畿。
【昭明七年·钟粹宫】
女官佩长剑步履匆匆,一身雪白官衣踏细雪方至宫门之中,来不及换下半湿的梨花绣鞋,袖中正捏着那一方半洇半湿的朱印黄帖。
行廊狭长,一方旖丽雍容的纱帘障目,帘外的浓重雪气恨不得夺面而来,里面却设鹅黄暖帐,四处笼暖炉香阁,温软如春。
路上行过宫女见她剑履而来,正欲相拦:
“纪大人……”
宫娥身后的红衣宦官原本埋头笼袖,此刻却绽出一个极为阴滑的笑容道:
“大人脚步匆忙,可是有要事相禀?”
不料女官不为所动,眉间三瓣细小的朱胎嫣若滴血,她只横眉冷冷拂袖而过,那宦官吃了闭门羹,随宫娥扭身恭送之间,面上已变了一幅莫测神情,古怪地低下头。
宫闱深处馥郁昏聩的懒暖,细雪贴肤,如今化有白蚁噬咬般的痒意。女官尚未跪得稳当,隔帘呈入黄帖,便听见了一阵窸窣之声。
“江陵府刺史黄笙今夜急奏来京,携此奏帖闯入丹凤门,求请进宫面圣。”
隔着厚帷,裴绥姝声中含怒,手中奏帖未展,却开口道:
“你也不懂规矩了么,谁教你剑履入宫的礼数?”
纪酒月沉头半晌不语,手中攥紧了剑柄,深吸半口才继续道:
“回皇后,此番事关重大,若不是左右金吾将他截往梨花台,此事只怕要惊动皇上,引得京中大骇。”
这信一入她诏书令梨花台,不过匆匆一阅,她已是难得的心神震动,礼数不相宜。而那书信之人黄笙,早已被得令的金吾卫囚在禁狱深处,身不能行,口不能言。
按昭岁年录,明岁昭明八年乃是临邦来朝贺岁的年关,昭京循俗举宴百囯使臣,彼时万国来朝,“君酢臣酌九重会,天恩万国千华延”,是曰“九重千华宴”。
秦岭山南道紧邻京畿道,与昭京只隔了东潼关,因是南邵外臣外使必经之路。
十日前山南道江陵府君为招迎路经荆州的南邵使臣,预先在设了十五日花朝会孔雀宴替来客接风洗尘,但凡过路,山南满道一时宝马雕车汤汤,琉璃锦缎,玉壶光转。
可那南邵持节使臣宴后,江陵府君再欲同贵客相往,却只见那山南道上,一地狼藉!
“南邵使臣及其随行踪影无迹,至此杳无音讯,而后江陵暗有巫蛊术法一传,道是南疆使臣客死他乡,冤魂难安……”
裴绥姝狭长的凤目微眯,玉指丹蔻捏住那潮软奏帖,仿佛翻手便能将其捏为一抔黄土。她面上阴晴不定,已是山雨欲来前的云霾翻涌之势,阅及奏帖下文,几乎是气极,起身拊掌而笑:
“好啊,好一个南疆巫蛊之术,可惜那使臣死在了江陵,否则本宫倒要见识见识他南邵巫蛊!”
近年昭皇病势幽微,皇后裴绥姝借机垂帘,手揽朝政专权独道。
昭京时局正当变动,千华宴万国来朝,正是她面见众国使臣的良机。裴绥姝如何不知,倘若此案稍加不慎,不止南邵,重则百囯失信,并举进犯,她又岂能威重令行?
那笑声尾音绵延一片阴戾,余音绕梁,几乎振聋发聩,女官身上一阵寒凉,分不清楚是衣上残存的雪水作祟还是肌肤战栗。
纪酒月开口道:“皇后,此事关千华岁宴,事不宜迟,下官愿往江陵彻查此事。”
裴绥姝收了信,冷酷地问道:
“此事在丹凤门前,想必动静不小,还惊动了谁?”
纪酒月埋头迟疑了片刻,方谨慎回道:“此事乱中难测,怕是御史台也得了只言片语。”
裴绥姝冷哼一声:
“御史台?你只知京中大骇,惊扰皇上,却不知此案背后之人,倒是要看本宫捉襟见肘?”
那帷帐后的人影一转,仿佛下定决心,慢慢沉吟道:
“你回了梨花台,替本宫拟诏任沈晟钧为钦差,领大理寺及刑部众部去一趟江陵,诏书不必提及过多,以免皇上忧心,也堵了那些御史的嘴,你...且跟着沈晟钧一同去。”
纪酒月倏忽抬头,似是不信,惊诧道:
“沈晟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