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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剪吗?”顾墨庭将白色的床单围在她的脖子上。
她不知怎么的,说要剪头发,顾墨庭手忙脚乱地给她洗了洗头,又手忙脚乱地拿起了剪子,实在不知如何下手。
“剪吧。”叶楠坐在阳台的椅子上,面向暖暖的阳光。春天真的来了,天空中偶尔有成群的飞鸟掠过,自由自在。
好像小时候的她,在妈妈的后花园里追逐没有脚的蒲公英,妈妈要给她织一件红色的小毛衣,时不时笑着看向她,爸爸在看报纸,也会时不时抬头看向她。
她就在妈妈打理的花园里跑啊跑啊,真希望没有尽头。
顾墨庭抓着她的大波浪棕色卷发皱眉研究。
下不去手,不仅是因为不会,还有可惜。
她的头发齐腰,与她整个人相比,长度刚刚好,再长一点显得累赘,再短一点美中不足。大大的棕色波浪软软的,翻涌的时候就像海上浪花。
以前每次见到她,她的长发都是跳跃着,充满了鲜活的维他命。
现在的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有时看着窗台上的风信子发呆,有时看着天上的飞鸟发呆。
“留着挺好的。”顾墨庭给出自己的建议。
“没关系,剪成什么样都可以,短一点到时候在医院好打理。”叶楠不想总麻烦顾墨庭,这一个多月以来,都是顾墨庭在照顾她。一个大男人,跟小保姆似的。
只是不麻烦也不行,这个两层复式别墅里除了顾墨庭,就是一个叫阿冬的半吊子医生。周围同样的别墅房距离都隔得比较远。
顾墨庭提过要去山下找个女的照顾她,但是一直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出门。
今天早上提出要带她下山找医生看手。
她完全没有能力打理这一头长发。
事实上,她就像突然没有根的野草,不知该去哪里,今后会怎么样。年轻与时尚,已经与她无关了。
顾墨庭的手指翻动着,穿过她长长的发丝,指尖似有跳跃的光点,一闪一闪。
他一剪子落下去,棕色的波浪全部坠地,齐整整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生意?”
“看到远处那片橡胶林了吗,那是我的。”
“很久了吗?”
“嗯。”
“你为什么要帮我?”救了她的命,帮她活了下去。他们见过两三面,只是认识而已。
顾墨庭的手顿住,看着手心卷卷的发丝,漫不经心地揉弄起来,“是个人都会这么做。”
好吧,就算是他大发慈悲。叶楠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的,她对顾墨庭充满了疑问,可他的答案总是模棱两可,似乎不喜欢她问太多。
她只是耿耿于怀,怎么一切都那么巧?经历了那些事,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那些人,曾经是她最亲密的人,可结果……,她垂下头。
“别动,别说话,会剪歪的。”
好像有哪里不对,顾墨庭抓抓剪剪,直到自认为完美无缺。
叶楠换了一件小碎花衬衣,蓝色牛仔裤,跟在顾墨庭身后下楼。
早已等着的阿冬在看到叶楠的瞬间,大笑出声。
“阿冬!”顾墨庭绷着脸警告,可阿冬完全止不住。
见到叶楠勾起的唇角,顾墨庭也就随他去了。
笑声是会感染的,叶楠明白阿冬在笑什么,忍不住也笑了。
三人上了车,阿冬还没有忍住。
“阿冬,你再笑就下车。”顾墨庭也不指望阿冬开车了,自己坐到了驾驶位置。
阿冬赶紧捂住嘴,憋着笑朝身边的叶楠问道:“你怎么用厉哥给你剪啊,连狗啃都不如,这一丛丛长长短短的炸毛。啧啧,下回要剪头发你找我啊,你可别那么庸俗,被厉哥那副皮囊给迷惑了。”
阿冬压低了声音,几乎贴上了叶楠的耳根,神秘兮兮道:“你别看厉哥表面上光鲜亮丽的,那眼光、那审美能力,我跟你说啊,厉哥的大裤衩……哎哟……我的哥……”
顾墨庭一个急转弯,直接把阿冬甩得撞向了车窗。
阿冬摸着额头,偷偷指指顾墨庭,向叶楠示意。
叶楠摇摇头,闭上眼睛。
三个人跑遍了这个城市所有的医院,结果都是一样的,叶楠的手伤得太严重,又耽误了治疗,恢复的希望不大。
带着满满的希望出发,又带着满满的失望回来。
夜里,顾墨庭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她蹭了蹭,将整个脑袋埋进被子里。
玄关处的灯一闭,月光倾洒进来,照在她白洁的床上。
他又回去拉上了窗帘。
床上隆起的一团安安静静的,顾墨庭走到门口时,听见了轻微的声音。
尽管刻意压制着,他还是听到了,就像濒临死亡的小兽发出的悲鸣。
门轻轻合上,顾墨庭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一脸谦恭地赔着笑:“是我,我要见瓦哥。”
“……”
“电话?电话也行。”
顾墨庭安静地等着,直到那边出现了声音。
“瓦哥,是我,厉肖,我女人受了严重的伤,需要出国治疗,求瓦哥一定要帮我。”
“……”
“是,就是那一次,是他们做的,我的女人不能不救,再说他们敢干出那种事,完全不给瓦哥面子。这口气我咽不下,下个月的事就让我带人去吧。”
“……”
“我保证,要是输了提头见你。”
今天有一位医生提到过,国外有做过那种手部手术的,配合长期的物理治疗,即使不能和正常人承受一样的重量,也能灵活活动。
一切都准备好了,通知瓦哥,顺理成章,因为这件事,他有了出头的机会。
叶楠不得不惊讶,短短三天时间,顾墨庭为她联系了一家国外的医院,还有出国的所有手续。
他把所有的一切准备好了,只等她踏上出国之路,接受治疗。
在她绝望的要放弃的时候。
“你不跟我一起吗?”叶楠坐在阳台上,捏着手中的机票。
顾墨庭将切好的水果送到她嘴边,每当她开始打哈欠,或者精神不对的时候,顾墨庭就会弄一盘水果给她解瘾,各种各样都是阿冬从山下买来的。
“我还有别的事,不能去。我已经安排好了,让我一个朋友贺毅跟着你,到了之后,他会给你请护工,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他说。”
“嗯。”叶楠摇摇头,示意他不吃了,一大盘水果就剩了几小块,他一直喂,她一直吃,直到饱胀感超过了所有的感觉。
顾墨庭掏出口袋中的白手帕给她擦了擦嘴,就着竹签把剩下的几个解决了。
“在那边好好养伤。”
“会好吗?”叶楠看向自己的双手,那里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会好的。最多也就半年的时间,你的手就能动了。”
彼时的他们,都带着乐观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情,谁也不曾想到,因为这双手,叶楠几乎花了五年的时间才与常人无异。
“厉哥,饭做好了,下来吃吧。”阿冬从玻璃门边探出脑袋,热情地招呼他们下去吃饭。
这顿饭是他专门为叶楠准备的,作为践行的一桌丰盛的饭菜。
“来来来,这回我喂美女,厉哥你好好吃饭就行。”阿冬颇有些大展拳脚的意思,拍拍手,拿起筷子,挑了一块大大的鸡肉往叶楠嘴里塞,叶楠还没准备好,差点直接塞到喉咙眼里。
阿冬兴致高涨,一连给她嘴里塞了三块鸡肉。
她努力咀嚼,还是跟不上节奏。
当第四块鸡肉放在她嘴边时,一只修长的手挡开了。
“你自己吃。”顾墨庭把阿冬的筷子压下去,换了一杯水。
叶楠就着吸管将一杯水喝得干干净净。
“厉哥,你都喂多少天了,让我也享受一下这种福利嘛,以后等她的手好了,就再没机会啦。”阿冬不满地嚷嚷,多好的相处机会啊,每次都让厉哥占便宜,还都一副趣味十足的的满足样儿,他也想体验一把。
“喂好你自己就够了。”顾墨庭挑了一根豆角,等她嚼完,换了一筷子豆腐。
叶楠的嘴角微微翘起。
“叶楠妹妹,你看你就要走了,冬哥想尽一份力,让冬哥照顾你这一顿好不好?”阿冬舔着脸凑到她面前,叶楠本能地朝顾墨庭的方向歪了歪身子。
“你先学会喂你那只狗,再来喂她吧。”顾墨庭漫不经心道,却有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冬差点栽到地上,叶楠直接呛得咳了起来。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顾墨庭仍是一本正经地、认真地填饱了叶楠的胃。
顾墨庭并没有去机场送叶楠,他只是将叶楠的行李收拾好后,交给了贺毅。
出门前,他把她单独留在屋子里,却只交代了一句话,“除了贺毅,谁都不要相信。”
他说得郑重,叶楠不明白,但也放在了心上。
“我可以带走一盆风信子吗?”
“你挑。”顾墨庭并没有养花的闲情雅致,当初只是希望叶楠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颜色,能够看到周围的生命,便让阿冬下山买了一些。
听说,病人看到花,心情都会好一些。
叶楠一走,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待在这里,这些花只能自生自灭了。
叶楠站在一盆紫色的花面前,顾墨庭伸手拿起,过一会儿要交给贺毅。
“谢谢你。”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谢谢他,就如现在这般,只需要她看一眼,点个头,就能把她想要的放在她面前。
谢谢他,救了她的命,帮着她重获新生。
谢谢他,每日每夜的照顾,从刷牙洗脸,到洗澡换衣服,到端茶倒水,到如今寻找一切的方式,治疗她的手。
从最初的尴尬,到现在的平静对视,她的眼睛里,就像盛着一汪清澈的湖水,没有任何的杂质。
而他,亦是如此。
顾墨庭轻轻抱了抱她,“照顾好自己。”
贺毅载着叶楠的车子刚离开,阿冬收起了惯常的笑容,严肃道:“厉哥,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你先带几个人探探路。”
“要是这事儿成了,瓦哥怎么说?”
“这一带的领头归我。”
“哇哦,”阿冬舒坦地打了个响指,“提前恭喜厉哥啦。”
顾墨庭沉下脸,“话别说太早,那边也不是好惹的。”
“怕什么,有厉哥,还有我阿冬,没有不成的。只要你我在,总有一天,我们……”
“阿冬。”
阿冬堆起笑脸,左右看了看,自己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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