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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后那小小的弹丸之地,却是宰相最要紧的地方。

前几次,她无意识地触碰过那里,宰相便面红耳赤的,反应不小。

于是她方才起了坏心,趁着房相如正要张口回应高内侍问话的时候,趁机伸出舌尖,在那敏感的耳后舔了几下。

不如此倒好,一这样,房相如顿时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似的,非得要痛快地低吟一声,才能得以解脱。

可是这里隔音再好,那种声音还是不能发出来,所以宰相只能一忍再忍。

门外的高内侍觉得很是奇怪,平日这个时候,宰相一般都会留在中书省前殿,继续处理那些不大紧急的琐事,可今日却有些反常,居然大门紧闭,一个人闷在屋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高内侍在门口听了半天,却也没得到什么吩咐,只得又问道,“房相,您今夜是否留宿?尚食局那边,用不用咱家替您叫一品饭食。”

“先不必......呃......此事再议......”

公主这种事情学得很快,她以唇含住了那耳垂,吻了吻,然后又慢慢放开,再蹭到他的脖颈处,亲昵地用鼻尖刮了刮。

这些举动叫一向巧舌如簧的宰相哑了声,甚至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生怕泄露了什么可怕的声音。

高内侍总觉得不大放心,殷切追问,“房相是否病了?咱家听着......房相为何声音不大好?”

那头却再也无人回应,空荡荡的长廊里,有斑驳的光影洒下来,高内侍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

可高内侍不知道,就在此时,仅仅是一门之隔的内室里,正春光无限,缱绻旖旎着......

榻上对峙的二人早已换了姿势。

方才,是她跨坐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亲个不停,可现在,刚刚还得势处在上风的公主已经被压在了榻上,而宰相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漱鸢正被房相如按着,一丝也动弹不得,她试图挣扎了几下,双手又推又捶,两只脚在空中胡乱蹬着,可惜如何也摆脱不了他。

宰相现在是很羞怒了,眼尾泛着几分忍耐又焦躁的红,将她的纤腰往怀里按了又按。

大概他是被她的吻撩拨得有些欲罢不能,了了的数下勾引就将他内心的杂乱全数点燃。若是再不加以制止,恐怕他半天也无法完完整整地说出一句话来——那高内侍也就一时半会儿走不掉了。

幔帐后,房相如他启唇喘息,他目光深深,眼里倒映着公主畏惧的身影,然后轻嘲一笑。

外头的人不肯走,敲了好几下门,总算得了一句回应。

“内侍不必担忧,某不过是小憩片刻,内侍下去吧!”房相如总算不必受方才的压抑之苦,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言语变得流畅而夯实,倒真不像是高内侍猜测的\'病了\'。

高内侍一听,这宰相终于开口了,于是在门躬身连连赔礼,道,“扰了房相您休息了,咱家这就告退。有事,您随时唤。”

“劳烦。”

一切倒是如常了,高内侍缓缓起身,对着内室摇了摇头,终究也搞不懂方才那股怪异劲儿是哪里来的。可但闻宰相一切如故,倒是像他自己多想了,于是不再偷听,沿着长廊走出去了。

漱鸢一直支着耳朵听着,直到那脚步声远了,这才松口气,颔首冲身上那人没好气道,“人已经走了,你还不快起来!”

公主她是有点扫兴的,正撩拨他在兴头上呢,忽然被他翻身压下,实在是坏了她想看热闹的小心思,于是又撅嘴嘀咕了一句,“无趣......”

宰相一听,定然是没有好脸色的。他冲她挑了下眉,低沉道,“无趣?”

看来外头的人总算是走了,可身下的人却不可放过!

他宽大的手掌撑在她的耳畔,以尊卑颠倒的姿态,低声训斥道,“你可真不知道分寸!若是再如此这般,下次,不必再来找我!”

公主被他这么一说,只觉得脸色微红,她一看这事态,知道房相如大概是真的生气了,抿唇抬手拽上他的袖角,晃了一晃,“不要。”

他翻身躺了下去,抬起半臂遮住眼睛,沉沉道,“真是太冒险了......”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刺激吗?当然刺激。可是除此之外,最可怕的是他从中尝出了几分异样,是沉沦还是惧怕已经说不清了,总之他身体的本能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是那么拒绝。

欲罢不能,这才是最令他难以控制的。

这次总算过去了,那下一次,再下一次呢?他们二人躲在这公务之地,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春光之事,这是从前的那个自己所不能原谅的事情。可是现在,因着感情的加深和身体的亲密,他也在一点点被那些世俗欲望所侵蚀着,改变着。

房相如正苦闷着,忽然感到袖子晃了一晃,他知道是她,于是不理睬。那头再不懈地努力晃了晃,誓不罢休的架势,他被她磨得无奈,总算在手臂下露出半支眼,睁开一条缝,虚哑着问道,“怎么?”

“我下次不那样了。”她可怜巴巴地轻声道了一句。

他怔怔地看了她半晌,随后淡淡笑了一下,展开手臂,然后她默契又顺从地钻进他的怀里。

房相如把自己的胳膊给她当枕头使,自己凝望着窗外一点余晖,道,“下个月便是千秋了,公主可有为陛下准备礼物?”

漱鸢点点头,迎着夕阳的光瞧他的侧脸,“我要为父亲弹一曲卧箜篌。你知道吗?从前母亲就喜欢弹卧箜篌。”

“哦?”房相如眼神看向她,“臣倒是不知道,你还会卧箜篌?真是......刮目相看了。”说着,他眸中泛起几丝赞许之意。

“皮毛罢了。”漱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论才学谋略她自然比不上他,诗词文史也是差强人意,唯有一点点拿不出手的琴技,居然也叫他\'刮目相看\',她自己倒觉得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其实,我是为了让父亲可以想起母亲罢了。从前,母亲总会在屋子里给父亲弹奏《锦瑟》,那些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漱鸢又补充了一句,说完,那一瞬间她有些失神......

房相如看在眼里,却也没说话,只是将她轻轻拥入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肩头,安慰似的。

“到时候,你可不要笑话我呀!”她半伏在他身上,警告道。

房相如哼笑了一声,说那可不一定,“臣当然不会明着笑,只会偷着笑......”

她抓住他的手,气呼呼道,“你再笑,再笑我就掰断你的手指,让你永远都写不了字了!”

“你可真狠心!”房相如倒吸一口气,赶紧抽回来手掌,拢住她的五指,诧异道,“臣怎么觉得,公主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漱鸢有些紧张,生怕他发现重生的秘密,房相如是个连钦天监都不怎么相信的人,若是知道了重生一事,保不准会将她当作妖魔抓起来。

她生涩地笑了一笑,尴尬道,“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房相如垂眼打量起来她,样子的确是与从前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眼角眉梢因为充满了感情而显得妩媚起来,不似上辈子见到她的时候那么的高傲冷漠。

可除此之外,大概是她的性情,似乎变得比从前更加的浓烈,热情时几乎不可阻挡,可决绝时又变得狠戾果断。比如,处理泾阳县主那事情的时候,她甚至想将整个侯府连根拔起......

是他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还是她真的与从前判若两人了?

“说不出来......臣只是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他怔怔地和她对视片刻,除了一双纯致的眸子,却看不出什么,于是自嘲一笑,然后摇了摇头,道,“大概是臣多想了!”

漱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扬起唇角,不经意地松了口气,低语道,“你这样说话,倒是奇奇怪怪的。”

房相如看了一眼天色,对她道,“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她一听,立即不管不顾地缠上他的脖子,腿往他腰身一搭,赖着不走,道,“不要。我要在这里过夜。”

房相如叹了口气,“臣不是说了,不在朝朝暮暮......眼下并非好时机,也并非......合适之地。”他说完有些难为情,其实他话里的意思是,在宫里是断然不行的,若是在宫外,倒也无话可说。

漱鸢依依不舍,好不容易才亲昵一会儿,又要分别了,下次再见又要过多久?

“我会听话的,我保证。”她说着,单手举起,对天发誓似的。

房相如苦笑一声,道,“这里没有宫人,你半夜若是醒了,谁伺候你去起夜?”

她一听,瞬间脸红了。这倒是有道理,她宣徽殿的厕床是很柔软舒适的,那样好的条件想来在中书省是没有。

她心一横,死死把着他的肩膀,固执道,“那你和我一起混进内禁!你扮成内侍,跟着我!”

宰相差点背过气,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扬声道,“叫臣扮成太监?臣可是宰相啊!公主忍心叫臣斯文扫地吗?”

漱鸢的膝盖不安分地溜到了他的腿间,扭扭捏捏起来,“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假太监呢?我今夜打发那些宫人都走开,我们一起睡......”

宰相上了公主的床榻,成了公主的宠臣,这说出去大概要成了香艳无边的风月之事了。

房相如感到腿间的中书君被她顶撞起来,于是抬手扒拉开她的膝盖,失笑着劝了起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转日你也睡不了懒觉,臣还得天不亮就偷偷出来,何苦?”

她被他说得也谨慎起来,反复又问了几句,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可,于是忽然半起身,道,“我拿着你的玉香囊,夜半总是会想起来你。那你呢?我什么都没给你,你拿什么想我?”

他笑她的孩子气,“公主这个人,就够让臣想的了,不需要别的。”

她说不行,“必须得留下点什么,好让你无时无刻都不想着我,这样我才放心!”

大概是童年的空白太多了,母亲,父亲,兄弟姐妹,她得到的爱是如此的淡薄如烟,所以长大之后,她无时无刻的想要更为炙热浓烈的色彩,爱要爱的坚决彻底,颇有些独占的意味。

房相如诧异地看着她,认真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他明白她的这一点,所以每次都为她惊人的举动所震撼着,一如现在,他也摸不清公主到底要做甚。

她说,“你给我看看中书君我就走。”

嗨,原来还是这事情!

房相如不解,总觉得逻辑不对,于是眨眼问道,“你不是想留下点东西给臣作纪念吗?这又算什么?”

她笑了笑,“这样我就成了第一个看过你中书君的女子,你当然会想着我了。毕竟,我是首位!”

事事争先,倒也像她。房相如呵笑一声,说她不可理喻,别过脸轻轻拒绝道,“此事,日后再说吧。”

“日后?日什么后?你我再亲近不知何时,难道你真的忍得住吗?”

她说着,直接用膝盖卡进他的双腿之间,让他没法并拢,然后在他又惊又恼的精彩神色中,她直接对中书君下手而去。

房相如面色一凝滞,只觉得中书君第一次接触到一阵意外的柔软,五指堪堪,绕柱而行,这一切叫他措手不及。他哑了声,连呼吸都凝固了。

公主虽然没有看,可眸中惊叹不已,脱口而出那指间所触及之物,怔怔道,“如此......骇人么......”

她形容不出来,只觉得那中书君又烫又坚,其状甚伟,可做抱柱,而顶端又摸着有一团累赘似的,她很是奇怪,于是伸手碰了几下。

宰相忍不住的闭目吸气,只觉得浑身颤抖,他赶紧警告道,“不要这样。”

“你很痛苦?”漱鸢不懂,嘴里有些担忧地问着他,可手上却不松开。

宰相额角有汗珠落下,只觉得中书君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初来乍到的温柔,他徐徐缓气,皱眉断断续续道,“不是痛苦......只是......难受。”

他感到腰身一阵阵地发热,皮肤上像是有无数蚂蚁似的在一点点咬他,仿佛今日不发散出来,就要死去似的。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自从上次听说了晋江之事该如何如何做之后,她就有些怕了,尤其是还第一次摸到了中书君,更让她有些临阵脱逃之意。

漱鸢很担心,见房相如呼吸艰难,如此难耐的样子,吓得赶紧松开了手,着急道,“你别这样,我害怕......要不然我去叫太医令......”她可真怕他因此而死了,可是又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不必!”

他没好气地红着眼斥责一句,咬牙忍了一阵,只觉得大概今日过不去这关了,于是缓缓将她的手拉过来,默默地按了下去,难为情道,“你......你且回去。”

“那样你会好些吗?”她紧张地问了一句。

房相如不说话,只是紧紧皱眉,点点头。

她赶紧治病救人似的伸手握了回去,顿时,那中书君在她的手中茁壮起来。

宰相沉舒了口气,总算得了解脱似的。他的中书君得到了那份回归的柔软的慰藉,总算缓解了几分。他得救了似的喘口气,只盼着中书君赶紧下去些,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它在她的手中却很是依恋似的,如何也不能回去了。

一股股气血自那里涌来上来,他只觉得中书君的大限将至。

终于,宰相死死咬着的牙松开些,艰难地涩声地祈求道,“你......你且动一动。”

“动一动?”她不解几分,然后恍然大悟,手腕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如此么......”

他心头跟着她的节奏一条,吃力地点头,红着脸继续鼓励道,“是......你可以......快一些。”然后他感到她立即慧根初现似的,手腕那样动了动,可她的手法很是简单粗暴,没几下他就吃痛,立即抽着气提点道,“轻些......轻些,不要那么快!”

宰相是个风雅之人,不喜欢太快的事情,喝茶,看书,写字,都喜欢慢条斯理的来。事情要放慢些才品的出滋味,晋江之事也不例外。

公主此时很顺从,手腕按照他的要求安抚着,一下,两下,三下.........十下,她看着他渐渐舒缓的脸,觉得欣慰,感叹道,“你好些了么!”

他已经说不出来话,只觉得在一片汪洋中沉沦自己,放纵自己,仿佛抛开一切理智和束缚似的,只想求得公主的一点抚慰。

他忍不住在心里唤她,睁开眼,见她就在自己身边,于是抬手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更觉得心震如雷,他无法自制地深情看着她,想要倾身亲吻她的唇角。

十一下,十二下,十三下,十四下,十五下。

忽然,世界在他眼前失去了颜色,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只听得到窗外轻柔的晚风,徐徐吹来。

他就那样在她面前止住了,停住了一切神色和动作,变得怔怔的。那一吻还未落下,竟然已经结束。

漱鸢还不明所以,正不解着,忽然觉得手上湿湿的,低声叫了一下赶紧抽出来往青帕擦,“这......”

想起看过的只言片语,总算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宰相变得不再焦躁难耐,脸色也平淡很多,只是有些蔫蔫的,大概是真的年岁上去了,太刺激的事情真的受不住。

他有些抱歉,也有些羞愧,还好没有弄脏床角的文书......只是,他垂眸实在不敢看公主,沉沉地低头伏法,痛心疾首道,“臣有罪,臣有大罪了!”

漱鸢冷静片刻,说其实我大概也明白,然后她安慰道,“我不辛苦,反正也没有多长时间......”

这一句话仿佛一声绝望的钟声似的,再宰相耳边乍然敲响,他愣愣地问道,“什么意思。”

公主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觉得劳烦我。你舒缓些,我才放心。而且本来也没有多久,我一点都不累的......”她说着,掰算手指数了起来,约莫是十几下的功夫。

宰相万分沮丧,他按下她的手指头,道,“今日事发突然,臣可以做得更好。”

他本来已经就几乎忍得难受,这才禁受不住她的勾引,匆匆叫中书君结束了。可他相信,自己提笔的能力自然不是这般潦草,今日不过是!有些失控......

漱鸢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一脸郁郁寡欢的宰相柔声道,“我喜欢你,不在乎你多久。话本里的一夜七次郎再好,不是你,我也不喜欢。”

不说还好,这么一提,更叫房相如被刺激几分,他立即红着脸急着反驳道,“臣做事从来持之以恒!这次......算是失误!公主勿要乱想......”

到底是个男人,就算没有经历过那事,这方面的自尊心还是有的。

漱鸢忍俊不禁,在他唇角补回了方才没有落下的那一吻,笑语道,“好,那以后,再看房相是不是持之以恒。”

说完,她又安慰了一会儿失神的房相如,也不再多呆了。勿要因小失大,他总在提醒着,于是也乖巧地依照着他的那些嘱咐,悄悄溜出中书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感谢评论和营养液。

要相信房相,真的不止是15.只是事发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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