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千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60、第六十章,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有狐千岁,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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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歌在谢璟深说完话的好一段时间里,都没能反应过来。

毕竟他所接收到的,谢璟深话语里的内容,与他本人有着极大的违和感,完全不像是会从他口中冒出来的话,所以他愣了许久,就连上药的动作都止住了。

半响,他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是藏不住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谢璟深的态度倒是坦然得很,在收到他震惊的目光时,还懒洋洋地回视着他问:“你还想要我再说一次……嘶!”话还未说完,他脸上慵懒的表情忽然有了一丝裂痕。

白行歌拿着布的手在他回话的时候,似是故意在他手臂的伤口处不轻不重按了一下。谢璟深并不怕疼,只不过这刺痛来得太突然,他一时没有任何防备,便皱了一下眉头。

坐在他面前的白行歌正气呼呼地瞪着他,双眼像是被人给欺负了那般泛起淡淡的红晕。大概是终于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听错他的问题,白行歌瞬间有种被人给调戏了一把的感觉,想直接把人给丢下不理吧,但又想起这伤是因自己而起,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红着脸与他对视。

谢璟深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如此无措的表情,这让他心里不仅没有生出半点欺负了人之后的愧疚感,还得到了一种诡异的满足,甚至是……想看他露出更多,与平日里差异甚大的表情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璟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正常。很可能,还非常符合白行歌口中的那种‘疯子’。

白行歌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努力忽略了心脏因谢璟深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而冒出的悸动,咬牙切齿威胁:“你敢再说一遍,我就敢往你伤口上撒盐。”

谢璟深心情颇好地笑了一声,又沉沉回了句:“那就不说了,国师大人,怎么那么不经逗?”

白行歌气笑道:“我是个正经人,哪像谢楼主,如此风骚。”

“那也是我救了你。”

“可以抵消死气,谁赚了还不一定。”

两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上完药包扎好了伤口,白行歌正要离开,谢璟深又将他喊住:“我总是觉得,只要你离我远一些,我的胸膛处就像是有一口气堵住喘不上来,还会头疼得睡不着。从那日灵魂出窍之后至今都是如此,你可知晓是什么原因?”

白行歌听得一愣,皱着眉头深思:“应该……是因为你身上的死咒影响?毕竟那会儿我若没将你魂魄救回,你可就真的得到鬼门关报道了。这等事我还是初次经历,先前也不曾见过有人身上背着这样的咒术,所以我也不清楚它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哦。”谢璟深闷闷地应了一声,“那你身上可有什么符咒,或是法物之类的东西,能缓和我身上的情况?”

谢璟深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红绣和另外两位飞月楼的护卫正好从他房门口经过,无意将他这句话听入耳里。几人虽是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但实际上心里的震撼都不小。

谁曾想过有一日,他们竟会从那传说中对这等事情极其厌恶,非常抗拒还不愿意相信鬼神之说的楼主口中,听见他语气自然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世界可真玄幻。

房里的白行歌看了谢璟深几眼,见他身上的死气确实还是挺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人看起来像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纠结半天后说:“符令那些都没用,只能给你护身。听你方才话里的意思,只要我离你近一些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谢璟深沉吟片刻,一脸认真回答:“其实我也无法确定,或许只不过是心理作用,但确实与你待在一起,我会比较舒服一些。”

白行歌道:“倒也未必,你先前不就是有这样的症状吗?我身上灵气充足,能够助你养神,和我待在一块自然是好的。”说着,他语气里还透露出些许骄傲,大大方方地说,“看在你之前帮过我的份上,那这几日我就先陪着你一起睡吧。”

白行歌在心里想着,正好最近天凉了,先前因为公仪临的原因他的药也没好好吃。如果可以借此机会来和谢璟深睡一张床,那晚上他就不至于冻得难受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悄无声息就赚到了个机会。

他见谢璟深没说话,又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难道你还不习惯?”

谢璟深眸光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回道:“不会。”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啊。

谢璟深给白行歌说的那些不舒服的事情,都是假的。为了习武,他身体从小就经过很多严厉的淬炼,体质好得很。哪怕先前在灵魂归体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确实有感到不适,但现在早就已经好了。

他就单纯是,想让白行歌留下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可身体反应似乎比思绪还要快,待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对白行歌编造了这么个谎言,语气甚至毫无破绽。

“那好,我先回房整理点东西再沐浴清理身子,过后再过来。”白行歌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只留下谢璟深一个人坐在房里,出了许久的神。

梳洗好的白行歌带着一身清净的气息与淡淡的清香回到了谢璟深的房间,毕竟已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白行歌心里的想法没有那么多,躺床上没多久就睡得不知天昏地暗了。

等到隔日醒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躺在谢璟深身边究竟睡得有多沉。他从前在皇宫里,因为想刺杀他的人特别多,哪怕有阿竹和影卫守着,轻微的动静都能让他惊醒,夜里甚至还特别多梦。

他觉得,或许是因为谢璟深能够给他带来的安全感特别大,这倒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哪怕在皇宫里,季君延权势浩大,也无法给他这样的感觉。

白行歌忍不住再在心里感叹,江湖真好,皇城外的世界真好。

他醒来的时候谢璟深已经不在了,人也没在房里。只是他身体有些犯懒,在睁开眼后没有第一时间起床,而是攥紧了被子将头以下的部位都紧紧裹在被窝里,蹭了几下不想起来。直到房门被人打开,他尚有几分惺忪的双目与房外的谢璟深对视,后者才淡声对他说:“已经让客栈的人准备了早饭,要是醒了就起来,吃饱我们继续赶路。”

如此正经八百的态度,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就是那个,昨天夜里盯着熟睡的白行歌看了大半个晚上的家伙。

驻留的小镇非常平静,白行歌只在镇子上见到几只游魂和小妖,还有和先前的桂花一样安安静静修行的小仙。在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的情况下,他们就这样离开了小镇,继续往新月城出发。

倒是在抵达新月城的途中,他们在路边稍作休息时,路道上还经过了另一个车队。主要这个车队里还载着一个大箱子,用了一块金红色的布给盖了起来。因为过于显眼,白行歌就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最要紧的是,他还见到那个大箱子上面坐着一个长着一对猫耳与三条猫尾的男孩。男孩一手托着脸腮,身上泛着凶狠的戾气,像是对护送车队的人感到十分不满。而当他注意力再落到大箱子上时,却又浮现了几分的担心。这一份担忧,似乎是给箱子里的东西的。

白行歌原以为只是有什么他守护了许久的宝物被人给带走了,便没有搭理太多。毕竟类似这样的事件还挺多,许多大户人家里流传许久的古物,或是被埋于土里不小心被人挖出的宝物,大多数上面都会附灵。比如方才那个,看起来应该是猫妖之类的精灵,附身在一些带有灵气的古器上也不奇怪。

是直到约莫一刻之后,他们准备再次出发时,白行歌在上车前不小心瞥见路道前方落下的,一长折叠得皱巴巴的纸。阿竹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便贴心询问:“公子,要我给您取过来吗?”

“嗯,麻烦你了。”白行歌应道。

等他接过阿竹递来的纸张,才发现里面被人用某种红色的,看起来像是血的液体写上了求救的字。谢璟深见他盯着纸上的字陷入了沉思,伸手在字迹上抚了抚后说:“是血,应该刚写上去没多久。”

白行歌这才领悟过来,方才那个车队的大箱子里,可能有些问题。

搞不好,里面还藏了人。

“你想插手?”谢璟深的声音忽然从边上传来,白行歌看了看他,有些为难。

私心来说,他现在肯定无法轻易无视这件事。只不过他也知道若真要插手,那肯定还是需要依赖谢璟深的帮助,更何况影一和影六现在都不在他身边了。

白行歌一想到这件事,就更加沉默了。

直至走到更远方去查探有没有更多蛛丝马迹的红绣折返。她脸色不太好地走到谢璟深面前欲与他作汇报,并摊开了掌心里的一片,看起来像是被从完整的衣物上撕下的破布:“公子,这个……”

白行歌凑上前看了一眼,才发现那块浅色的布上,以金银色的丝线绣了个特别的云月印记。他发现谢璟深的目光在触及那个印记时顿了顿,显然是认得那个印记,而且脸上神情瞬间变得非常阴沉。

红绣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看起来和九王府的标记特别相似。”

谢璟深接过那块布,紧紧捏在手里,语气不太好地回道:“是一模一样。”

红绣又不说话了,白行歌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直到谢璟深又朝他看了过来:“应该也是丢下字条的人抛出来的,倘若此事与九王府有关,那即使不想插手,也必须插手到底了。”

九王府这三个字对白行歌而言并不陌生,甚至还熟悉得很,因为他在宫里听季君延提过最多的,便是九王府的九王爷,季君泽。九王爷是季君延的弟弟,但两个人的年纪其实仅差了两岁,乃不同母妃所生。季君泽以前在宫里的日子虽说不上过得特别舒坦,但比起季君延要稍微来得好一些。

他们两个人在年幼时关系还不错,白行歌也与季君泽打过几次交道,是一位他较为欣赏的君子。季君泽与季君延是全然不同的两种人,前者心性较为平稳,在控制情绪与自制力方面也做得特别好,最要紧的是在思考所有事情方面都更为理智,不会意气用事。白行歌曾在他身上见过帝王之相,所以一直觉得,季君泽会是夺位之战当中,最后的赢家。

没想到登基的人成了季君延,而且兄弟俩人也因此反目成仇。季君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他从前曾只选择在边上辅佐季君延拓展他的宏图大业,只是后来他发现季君延的治国之道与他所希望的相悖。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人便彻底分道扬镳。只是季君延的心计更深,他心里的谋算特别多,所以季君泽没能拼过他。

只不过季君延也不知是始终顾念着两个人小时候相互扶持过的关系,还是不想在身上背着杀害亲弟弟的罪名,就没有把他弄死,只给了他一处距离皇城非常远,土地非常贫瘠的小封地。

白行歌想着,忽然意识到,新月城似乎就是九王府所在之城。

谢璟深提过这一趟绕路去了更远的新月城是为了向人赔罪,再综合先前他那个因为影一而出了意外的委托,和对方与季君延对立的身份……难道,谢璟深之前的委托对象,就是季君泽?

在他陷入深沉的思绪当中时,他们的车队已经又再次出发了。谢璟深看了他表情一眼,猜到他已经发现了什么,便老实承认:“这一趟过去新月城,就是要去拜访九王爷。”

白行歌闻言抬眸朝他看去,顿了顿才道:“其实你没必要告诉我,不怕我再次泄露消息吗?”说完,还自嘲地笑了一声。

“没关系。”谢璟深特别平静地盯着他,似笑非笑说,“一次疏忽就够了,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

白行歌弯了弯唇角,心情却忍不住感到有些复杂。直到他听见谢璟深又低声补了一句:“而且,你不是已经让你的影卫离开了?”

“我无法相信他们,但我信你。”

白行歌闻言,放在袖子底下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心里再次一瞬间滑过了他来不及捕捉的感觉。

在发现求救的人很可能与九王府有关后,他们便加速朝方才那车队前进的方向追赶过去。好在前方的路只有一条,没什么分岔路,又走了许久才进入某座小城。谢璟深将车子先停泊再某处,然后让红绣联络他们飞月楼藏于城内的暗线,询问车队的去向。

红绣的速度很快,天黑之前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他们说车队载着的那个大箱子的目的地就在这座城里,而且是城内那叫做遥香的青楼。据他们所言,车队在进入青楼的后院,再出来后,车上的大箱子就失踪了。若那所谓的‘大箱子’其实就是困着人的牢笼,很可能已经被运了进去。”

谢璟深却道:“只是有可能罢了?”

红绣有些抱歉地点了点头:“因为没想到那会是需要重点关注的车队,所以城里的人其实也没有太过注意。不过为了确认情况,已经派人追上离开的车队了,明日应该就能够有消息回来。”

如今的问题,就是要怎么确定那个大箱子是不是真被送入了青楼。若真是这个情况,那求救的人很大可能性是个姑娘。是九王爷府上的丫鬟,还是哪位女眷?

几人正愁着,白行歌却一派轻松地扇着扇子说:“想确认我们看见的箱子是不是真被送入青楼,直接过去确认不就好了?”

他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谢璟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好看:“听你的意思,你还挺想去青楼逛一逛?”

白行歌心想,谢璟深可真是太懂他了。

“是啊,我之前在宫里曾听说过此地,听人家说,是个男人都会喜欢。我一直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才能让那么多男人流连忘返。虽然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抓入皇宫,过着没有自由的日子。所以既然有此机会,我当然想去开一开眼界。”

见谢璟深没回话,白行歌才又说:“方才车队经过时,你没见到箱子上还坐着一个男孩?”

谢璟深顿了顿,然后无奈回答:“车队经过时我正好和楼内几名护卫到附近的林子里找水去了,其余的事也只是听了你们的描述才知晓,所以无法确定。”

阿竹默默说了句:“反正,我们其他人应该是没看见的。”

周围又一次陷入了安静,红绣等人的沉默,像是一种附和。

白行歌习惯了他们这样的反应,也没在意:“我见到了一只猫妖,他应该与箱子里的人有些渊源,所以在对方被抓获后就一直跟着车队的人。只不过他尚小,修为还不到家,也就勉强能化个人形,无法对那些人动手。”

估计,也就只能发发脾气,或者帮忙折腾点事情,能多保着对方一刻是一刻。

谢璟深纠结了半天,才妥协道:“那今晚我同你一起去。”

白行歌挑了挑眉头,心想,谢璟深才是真正那个想逛青楼的人吧?就是在大家面前,还得再装个样子,理解的。

谢璟深一看白行歌的反应,就知道他又往自己身上想了什么不好的事。他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与他辩解。

对阿竹来说,白行歌一直都干干净净,从没逛过那些烟花酒地,所以在白行歌提出想去青楼的要求时,他原本还想一同跟着。只不过白行歌说他们是要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不好带着太多人,而且谢璟深身手较为敏捷,做起事来会方便一些。

“……”阿竹真是,想气也气不来。

总感觉离开皇宫后,他陪伴在白行歌身边的地位逐渐被谢璟深取代。这种感觉虽然让他想对谢璟深生出敌意,但白行歌说的也确实没错,谢璟深的确有能够保住白行歌的能力,所以也只能委屈巴巴地妥协,入夜时满脸担忧地目送一黑一白的两个人,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村庄和小镇不同,像这种开满了酒家和青楼的大城,即使入夜了,仍会有几处地方非常热闹,青楼便是其中一个地方。

白行歌和谢璟深两个人的外表过于出色显目,还未走到青楼的大门前,穿得花枝招展,衣服稀薄地站在外面晃动的姑娘们就嬉嬉闹闹地迎了过来。

扑鼻而来的香味有些刺鼻,白行歌不动声色地往后避了避,尽量避免和姑娘们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但围绕过来的漂亮姑娘越来越多,他和谢璟深被围得进退两难,他才发现这些姑娘们竟如此开放。

更让他讶异的是,在青楼里招揽客人的不仅有身材婀娜曼妙的姑娘,他竟然还见到了许多面容生得清秀貌美,身段较为柔弱的男人……

他身边的谢璟深显然更深得那些男人的意,各个见到他仿佛见到宝藏似的,要不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阴沉凶狠,那些人估计就要扑过来了。

白行歌忙扯了扯他衣袖,低声说:“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你别顶着一副像是要寻仇的表情。”

谢璟深抿嘴不语,脸色还是臭得可以。

他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他在江湖闯荡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进来。

而自称从未逛过青楼的白行歌竟看起来比他更要熟悉,随口几句带着温和笑意的话语,就引走了那些姑娘们的目光。甚至还有几位小倌显然被他惊为天人的容貌给吸引了注意,目光时不时往他身上抛去。

谢璟深这会儿真的觉得胸膛像是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了。

周围的声音过于吵杂,谢璟深冷着脸抓住白行歌的手臂将他一扯,拉出了人群,直接步入青楼里找到了老鸨。

老鸨见他们两个人身上带着贵气,便不敢怠慢。谢璟深不想和她说太多,直接说他俩要个厢房,然后把楼里几位漂亮的,才艺出众的姑娘叫进厢房里就行。末了,直接丢给她一锭金子。

老鸨见到金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连连应好,招来一位打杂的小伙子将他们领往厢房:“两位公子先稍等,我这就去把几位姑娘们叫来,马上就带到你们房里!”

直到进入了厢房,小伙子毕恭毕敬地把门关上,将外面那些喧闹声都阻隔开来后,谢璟深和白行歌才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静。

白行歌见谢璟深嫌弃地在自己身上拍了拍,似乎想将方才那些姑娘和小倌们留在自己身上的气味或者脂粉给拍开。白行歌看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无奈道:“不是,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讨到妻子?”

谢璟深动作一顿,眼神晦暗莫名地看着他:“那就不要了,麻烦。”

白行歌目光意味深长地往他身下移了移,挑眉说:“是吗?我记得你好像挺看重传宗接代的事来着?”

“……倒也不是必须,但就算我不想生孩子,这东西也总不能废了吧?”谢璟深说着,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有几分沙哑。

白行歌笑而不语,没有再继续逗弄他:“那等会儿我找个时间出去逛一逛,你留在房里,假装帮我拖住人。”

谢璟深表情看起来更加为难了,白行歌便无奈道:“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留着?待会儿见到猫妖,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沟通。而且房里的人若藏着季君延派来的人,你回来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放你一人出去就能安全了?”

白行歌想了想:“至少不是密闭的空间,周围还有其他人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谢璟深原本还想再反对,可老鸨却在此时带着一堆莺莺燕燕进入他们的房间,还笑吟吟地询问他们满不满意带来的姑娘。这些姑娘看起来比站在外边的要含蓄些许,手里抱着琵琶和琴,甚至还有带着笛子的,看起来确实更要文艺些许,显然是进来表演的。

白行歌见谢璟深盯着她们不说话,身体有些紧绷,当他是没有经验所以紧张,便看起来特别老成地点了点头,给老鸨说:“非常符合我这位友人的喜好,他就偏爱害羞内向一些的姑娘,多谢。”说着,又给她塞了点银子,将她打发出去。

谢璟深用死鱼眼般的眼睛盯着他。

他对这些姑娘还真是半点兴趣也无,从前想借着美色接近他的人也不是没有,那些人才真是江湖门派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尤物,肤若凝脂貌若天仙,但他都对他们无动于衷。他甚至也自我怀疑过,觉得自己是不是在那方面有点问题,可是早晨起来时身体某个部位的异常,却又在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

谢璟深又看了正在顶着一张笑脸,将那些姑娘们哄得高高兴兴的白行歌,脑中莫名蹦出了个诡异的想法:“还不如白行歌来得要诱人一些。”

这样的想法无意识冒出后,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于是他又变得更加沉默了。

白行歌见谢璟深总是在出神,把应付人的工作全丢给他,脸上笑盈盈,心里实则有些不高兴。说实话,他只是来开开眼界的,但不表示他真的对这些姑娘们感兴趣。再说,他原本也是想着,谢璟深这脾气,一天天的都那么阴沉,是不是欲求不满,所以才会心情不好。

见谢璟深不断在晃神,他心里便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白行歌在离开之前,趁谢璟深又在发愣时,偷偷往他酒水里撒了点东西。他知道谢璟深自制力好,也不会随意乱来,但这药量还是没下得太重。其实他只是想悄悄闹一闹谢璟深,也当做是小小报复他,先前对自己的各种调戏与戏弄了。

反正他出门也就一刻左右的时间,真要发作起来,裤子可能都还来不及脱。他就是想让这家伙长长记性,朔国大国师可不好招惹。

谢璟深被白行歌拍了拍肩膀回过神时,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便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淡香。与周围那些浓郁得让他有些不适的香味不同,白行歌身上的味道像是有种安神的作用,驱散了他大半的不悦。

白衣人笑着弯了弯眼睛:“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嗯,你随意,尽兴就好。那什么,也别太压抑你自己了,该释放的时候就要释放。”

谢璟深:“……?”为何他突然有点听不懂白行歌在说什么。

白行歌给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离开了,少了个会说话的人,谢璟深身上又冒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房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姑娘们不管说什么也无法打动谢璟深,见他跟座山似的坐在远处,只木讷地喝着酒,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能僵硬地继续奏乐。

白行歌穿过了热闹的走廊,假意询问青楼里的人茅厕的方向,实则在楼内各个角落游走观察,终于让他在走到人烟稀少的小院时,见到蜷缩在角落的猫妖。

他脸上挂着恨恨的表情,独自在那里与自己生气,双眼却又憋得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很无助。

白行歌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便踱步朝小猫妖所在的方向走去,最后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小猫妖最开始还没发现他,又或者发现了也只当他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见自己,继续蹲坐在那里吸鼻子。直到他迟迟没离开,阴影一直笼罩着他,蹲坐在地上的小家伙才逐渐察觉到不对劲,缓缓抬起了头。

他满脸戒备地盯着他,半天后才问了句:“你看得见我?”

“是啊。”白行歌弯了弯眼睛,“你担心的那个人,现在在何处?”

小猫妖又是一惊,眼中的警惕似乎变得更深了,白行歌这才吧藏在袖袋里的纸条取出:“我今日在路上捡到了这张字条,应该是她写的吧?”

小猫妖盯着纸条的血迹看了很久,眼眶又微微一红,倔强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后才说:“他们把她关在柴房里了,因为她不愿意屈服,所以老鸨说要花几日的时间来□□她。”

“公子,你有办法把她救出来吗?”

白行歌想了想:“你得先带我看看,她是怎么被关着的。”

小猫妖听完,估计是觉得眼下也只有白行歌能够帮到自己,便一路领着他来到小姑娘被关押的柴房。房外有两个提着大刀的壮汉在守着,白行歌想,如果要把人救出来,少不了谢璟深的暴力帮忙。

小猫妖又说:“这家青楼的背景很大,好像是有当朝丞相撑着,公子想救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算能把姐姐救出来,你肯定也要被丞相给盯上。”

白行歌心想,这小猫妖倒还挺有良心的。虽然很想救人,却也不忘了考虑到他的安危,比一些没心没肺的人好多了。

“没关系,这算不上什么大事。”白行歌回道,“只不过我一人没办法打过那两个人,得先回去找我朋友来帮个忙,你先在这儿稍等我片刻可好?”

小猫妖乖巧地点了点头,白行歌便循着记忆中过来的路线回去。他正想要回去找谢璟深,可没想到在经过一个拐角处的时候,边上忽然扑过来一个人。

要不是他躲得快,就要被那喝得醉醺醺的胖男人给抱了个满怀。

白行歌嫌弃着对方身上的酒气,可那人却将他误当成是青楼里的小倌,调笑着说:“哎哟?遥香什么时候来了个那么漂亮的美人儿?爷赏你个银子,你今晚好好陪爷玩一玩如何?”

白行歌下意识想到谢璟深那丢出去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大金子,冷笑着回答:“就一个银子你也好意思?起码能做到把一块金子砸我脸上吧,虽然我也不会答应就是。”

那人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又因为醉酒,连话都说不清:“呀?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不就是出来卖的,哪来的底气?”

说罢,那人便要再次朝白行歌扑去。可不知咋的,明明没有任何阻碍物的平地,他在往前走时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直接脸朝地摔了一跤,牙齿都被磕碰坏了,一时间嘴上鲜血淋漓。

偏偏因为醉酒的原因,他都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

白行歌看了眼从地底下冒出来抓住那人的双腿的鬼手缓缓收回,笑着朝路过搭把手的好兄弟道了一声谢后,才收起捏诀的手,趁那人还在挣扎着想要起身的瞬间跑开了。

倒是没注意到小猫妖正躲在角落偷偷看着他,被他那一手操作给惊得一愣一愣的,眼里霎时间像是有星星一样的光芒在闪烁。

白行歌才走没多久又在拐角处被另一双手给抓住了,他正皱着眉头想要再一次用同样的方式把缠着自己的人给弄开,可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只用了一只手就将他双手给扣在身后,另一只手则压着他的脖子将他重重抵到了墙边。

黑暗中,他感受到面前人打在自己身上的灼热气息,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让他下意识停止了挣扎。

白行歌一抬头,就见到谢璟深那双正冒着危险红光的眼睛在深深盯着自己,眼底显然还有一丝怒意。他这才想起,自己离开房间之前都做了什么好事,忽然有些心虚。

“啊,你怎么出来了?我正好想去找你……”

话还未说完,谢璟深又往他身上压了压,在他耳边沉声问:“白行歌,你往我酒里下了药?”

语气里仿佛还带着些许咬牙切齿。

白行歌听着他的喘息声越发沉重,低笑了一声回答:“是啊,好玩吗?谢璟深,你之前把我弄得可疼了,这仇我还没忘。”

谢璟深一双黑眸幽幽地盯着他,白行歌被迫抬头与他对视,那双狐狸眼里却仍然带着一丝戏谑般的笑意,看得谢璟深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气还是无奈,心里有些发痒。

“国师大人,你真的好记仇。”

白行歌顿了顿,没好气说:“那你让我试试把你四肢也扯断一次?”

谢璟深没有回话。

许久之后,白行歌才说:“我找到人了,不过被关在了柴房里,还有人在外面守着,得你去处理。小猫妖还告诉我说这个青楼有丞相在背后撑腰,你怕吗?”

谢璟深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半响才不带感情地低笑了一声:“怕?是挺怕的,就怕他不知道前来青楼闹事的人是谁,不过来找麻烦。”

白行歌是又一次见证了谢璟深对自己自控能力的强大,明明身体温度烫人得很,他却依然能够保持平日里的风范,到柴房那里把看守的人处理了之后,一脚就把柴房的门给踹开。

柴房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看起来仅十三四岁的少女,她似乎是被吓狠了,见到他们进来就不断在尖叫:“不要过来,别碰我!”

谢璟深却蹲下身子,难得语气不那么冷硬:“大小姐,是我,谢璟深。我们捡到了你丢出来的字条,现在先把你救出去。”

白行歌震惊了。

季君泽在离开皇宫后白行歌就没再见过他,听过他成婚的消息,却从来不知道王妃和他孩子长什么样。逢年过节宫里有什么喜宴,他们也从来没有出息,所以白行歌并没有机会见到他们。

如今听谢璟深字语里的意思,这人似乎就是九王爷的那位女儿?

是什么人如此恶毒,竟害她被卖到青楼里。若他和谢璟深没有发现那个带血的字条,这小姑娘的清白恐怕就要被毁了。

九王爷的女儿似乎认出了谢璟深,然后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白行歌。大概是因为白行歌的气质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她才停止尖叫与挣扎,却忍不住哭了出声来。

白行歌和谢璟深把九王府大小姐救走的事情十分顺利,因为他们救人的时候,青楼的大堂处正好发生了点意外,没有人有时间关注他们的举动。

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大小姐如今对男人有些抗拒,所以在偷偷把她接回客栈后,后续的事情谢璟深就交给了红绣帮忙照顾,自己则是在白行歌的陪伴下回到了房间。

当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谢璟深的脸色又回到了冰凉凉的状态。白行歌自知今日招惹了他,晚上宁可顶着寒意睡下,也暂时不想与他一起相处,便微笑着看似很镇定地说了句:“辛苦了,那你今晚好好休息,不打扰。”

然而他连走到房门前都没来得及,就被压抑了许久的谢璟深给抓了回去。他一双深邃的黑眸底下似乎有烈火正在燃烧,他就这样地盯着他,语气寒凉地问了句:“白行歌,你知道最后一次给我下药的人,尸体在哪儿吗?”

白行歌倒也不怕他真的会杀了自己:“你想再死一次的话可以试试。”

没想到谢璟深却笑了,将他按在了床上,眯着眼睛说:“我倒舍不得杀了你。”

“只不过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白行歌,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如此嚣张?”

白行歌抿着嘴沉默了半响,才问:“就,其实药量也没有很大。你自己动动手,应该能够解决?”

谢璟深无声浅浅弯了一下嘴角,大概是因为药效的原因,让他今晚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不一样。就像是平日里如同死水一样的眼睛里,忽然多了生动的活气,同时间身上的气势也变得更加凛冽。

白行歌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猛兽给盯上的猎物,对方也不着急想要把他给吃了,但就是那一身危险,让人无法忽视,也有一种像是要在他周围,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给包围起来的感觉。

不知缘何,他忽然有些紧张,心跳没忍住加速了跳动,在安静的房里,听得一清二楚。

白行歌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他原本觉得,谢璟深真要是被激起了什么欲望,那应该也是女人比较危险。可此时此刻,他却也拥有了相似的危机感。

谢璟深的手指突然轻轻压在了他唇瓣上,指腹上的温度也有些烫人,在他因为他的反常举动而有些愣神时在他嘴边摩挲了几下。

半响,他才听见谢璟深喑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你做的好事,当然要你亲自处理。”

白行歌:“……?”这,性别不同好像不太合适?

岂知,谢璟深接下来又对着他说了句:“白行歌,我给你两个选择。”

“看你是要用下面,还是上面这张嘴来帮我解决。”

谢璟深的声音依然带着一贯的严肃,明明是流氓得让白行歌脑袋瞬间一空的话,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正经得像是认真在研究,讨论要如何处理一件难事,完全不带半点情|欲|色彩。

乖巧了一辈子,连什么奇怪的话本和春宫图都没见过的白行歌,瞬间凌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的第四个周末完成了一半#

白白:我坑我自己:)

恭喜深深从作话不做人上升到正文也不做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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