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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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买买买，一方面是不缺钱，另一方面是这里的物价是真的低。

作为一个从来不需要为生存所烦恼的娇娇大小姐，手上光是金币贝拉就能堆满好几个仓库，在这种极度富裕的条件下，她在看到那些附魔防具的标价后，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

抱着宁可错杀以前不可放过一个的想法，贝拉直接把所有自己认为可能是附魔防具的都买了下来，除了那双鞋子，其他的防具价格都差不大多，包括已经被她确定为是附魔防具的盔甲。

但就算是这样，除去鞋子外的防具加起来，也不过才花了她两个金币。

太廉价了！真的是太廉价了！暴殄天物！

虽然这些附魔防具都不是很完美，但好歹也是附了魔的，至于被这么糟蹋吗？

贝拉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反正生气肯定是有的，或许还有点恨铁不成钢，这对她来说绝对是第一回，新奇之余，她越发想见这些防具的锻造者，想着想着，倒也没先前那么气了。

只不过一直到负责人带着那卖家出现，她都是木着一张脸，乍一看和先前在马车里的珍妮丝夫人还挺像的。

负责人并没有让贝拉等太久，不过五分钟，他就带着那卖家敲响了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爱勒小姐，这位就是我之前与您提过的，[战无双]先生。”

奇怪的名字听多了，贝拉也就见怪不怪了，她放下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红茶，抬眸对着来人微微一笑。

“战无双先生，久仰大名。”

“听说你要见我，还要给我两个金币？”

只是一个照面，贝拉就能看出这战无双多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明明他身后的负责人都开始冒冷汗了，还不停的给他使眼色，这人还是我行我素的，一个人占据了一整个双人沙发不说，双腿双臂也是横跨了整个沙发。

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说难听点，那就是粗鲁野蛮。

贝拉微微皱眉，并不是很适应他的行为举止。

但想到平民一般是接受不到礼仪训练的，这些说不定都是对方习以为常的动作，她也就将那股不满压了下去。

贝拉对着他笑了笑，将原本就放在桌上的两枚金币朝他推了过去，待他伸出手时，又反手取出两枚金币。

“如果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两枚金币也是你的。”

战无双伸手的动作停住了，半晌也没去拿桌上的那两枚金币，缓缓坐回了沙发上。

“嘿，老子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他视线扫过贝拉身后站得笔直的两个侍卫，哂笑道，“你确定你问完了问题，老子还能活着离开这？”

“那是自然。”贝拉微微一笑，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只想知道那些防具的锻造者是谁，回不回答是你的选择，若是不想回答，带上这两枚金币离开便是，但若是你愿意告诉我，便能拿到四枚金币。”

说着，贝拉将手上的两枚金币轻放到了桌面上，指尖压着轻轻往前推去，正好停在了先前的两枚金币后面。

“请放心，无论你回不回答，都能安全离开这个房间，并且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去找你麻烦。”

“那若是我给出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呢？”

“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便说话算话。”

战无双摸了摸下巴，看起来是在思考贝拉这些话的可信程度。

贝拉也不着急，就坐在那一边喝茶一边等待，心中却是已经猜到了结果。

“行啊，我现在就告诉你。”战无双将那四枚金币捞进了怀里，这才继续说下去，“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果不其然，对方给出的答案就是贝拉心中所想。

毕竟是已经猜到了，贝拉也就没表现出惊讶。

她不紧不慢的抿了口红茶，这才对战无双说：“你能保证你说的是真话吗？”

“当然可以。”许是因为钱到手了，战无双的底气一下子变得足了，“看在你出手这么大方的份上，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和防具有关的情报，【雷姆洛斯矿洞】。”

贝拉眼皮微跳。

战无双直接把副本的坐标贴了出来，未必是带着善意，但听在贝拉耳中，就是雷姆洛斯矿洞。

‘情感侦测器’在这种时候就特别好用，贝拉能肯定战无双说的是实话，之前那么一问也就是走走形式，但她万万没想到接下来会听到这么一句。

这次她没再问有没有说实话这种废话，直接挥挥手让人出去了。

虽然没有拿到更多钱有点可惜，但四枚金币足够让他钱包鼓囊起来了，战无双也就没说什么，很爽快的离开了。

等门关上，贝拉就转头问侍卫：“关于雷姆洛斯矿洞，你们知道什么？”

两个侍卫思索一番，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出来。

不出贝拉意料，他们说的都是些她早就已经知道的事。

想想也是，他们这一天一直跟着她，父亲那边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她都不知道的事，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贝拉揉了揉眉心，决定先回家一趟，寻找她的父亲，乔伊斯公爵。

很巧的是，她到家的时候，正好和准备出门的乔伊斯公爵打了个照面。

一看到她，乔伊斯公爵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沉下了脸，快步走过来，一副要找贝拉算账的模样。

贝拉一点也不害怕，在他走进时还面带微笑的喊了声爸爸。

就这么一声算不上撒娇的撒娇，竟是让乔伊斯公爵压抑了许久的怒火消失了，他憋着一口气，最后还是全都叹了出来。

“你这孩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那就不要说了呗。”

贝拉笑靥如花，配上两个甜甜的小酒窝，看得乔伊斯公爵也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胡闹！”

笑着笑着他又觉得不对劲，硬生生将嘴角的弧度压了下去，摆出一张不伦不类的严肃脸，没什么威吓力的瞪了贝拉一眼。

“下次可不能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差点吓死你的老父亲了知不知道？”

“爸爸才不老呢！”贝拉搂住了乔伊斯公爵的手臂，偏了偏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保证，下次出去前一定和你们说一声！”

这下乔伊斯公爵是彻底生不起气了，他无奈的看了眼小女儿，千言万语还是化作了又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次看在你是担心你哥哥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若是还有下次，你这辈子都别想出门了！”

这威胁一点也不吓人，已经成功偷溜过一次的贝拉完全不觉得一个公爵府就能关得住她，但想到自己今天吓到的人，贝拉还是配合着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连连发誓再也不会擅自行动了。

说来这次也是贝拉自己钻了牛角尖，想着父亲是站在国王那边的，若是太子他们有什么问题，肯定会先以太子的安危为主，而不去管格兰瑟姆，却是忘了乔伊斯公爵本身也是个非常疼爱孩子的父亲，不仅是她，格兰瑟姆也是他倾尽了心血才培养长大的儿子，他又怎会置之不理？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信任。

这么想着，贝拉对乔伊斯公爵越发觉得愧疚，语气也越发软了下来。

“爸爸你现在是要去见陛下吗？”

“儿子都还没见到呢，见什么陛下？”乔伊斯公爵没好气的横了自家女儿一眼，一边说一边带着女儿上了马车，“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福克纳说你和你妈妈一起送你哥哥去神殿了，我本来打算马上去找你们的，没想到你自己就先回来了。”

说起格兰瑟姆，贝拉脸上的笑容明显浅了不少，不过因为角度原因，乔伊斯公爵没有看到。

等马车开始走动了，贝拉才出声回答了父亲的问题。

“哥哥他...不是很好。”

乔伊斯公爵心中一个咯噔，下意识慌乱起来，但想到兴许是这段时间过得不好，现在接受了治疗已经在好起来了，便稍稍放下了点心。

然而贝拉接下来的话，却是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

“有坏东西在哥哥的身体里，大主教没办法马上把哥哥的手接回去。”

“什么？！”突如其来的震惊让乔伊斯公爵都有些破音了，稍稍冷静下后才接着说，“大主教是怎么说的？你哥哥要多久才能治好？”

贝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事实告诉他。

和对母亲说的不同，这次她将自己所有的发现都告诉了乔伊斯公爵。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了开来，除了外面的热闹，能听到的也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良久，终于将这个坏消息消化完的乔伊斯公爵艰难开口，“你哥哥他现在...还好吗？”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下来。

看着车窗外装饰精美的大门，乔伊斯公爵突然就不敢下车了。

贝拉先一步打开了门，两步下去后回头看父亲，“您亲自去看看眼不就知道了。”

“快走吧，妈妈还在等您呢。”

乔伊斯公爵没有回话，他闭了闭眼，半晌用力抓住了门框，宛如要去赴战场般，脚步沉重的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