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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勉回到家中时,入门便看到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屋内宋勤和宋乐舒隔桌坐着。
透过宋乐舒单薄消瘦的背影,抬眼宋知勉便看到了宋勤铁青的一张脸。
时有时无的啜泣声叩击在宋知勉的心头,他脸色一变。
“怎么了?!”
宋乐舒拭泪不语,宋勤道:“你们兄妹倒是血脉情深,联起手来瞒着父亲。在你们眼里父亲便是那种不通人情的老古板吗?”
“父、父亲,您在说什么?”
“还准备瞒着?”宋勤冷哼一声。
如此,宋知勉便猜到自己不在家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
一定是赵婆来闹事了!
想到这里,宋知勉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急不可耐打量着父亲,见父亲浑身安好没有受什么伤,心才堪堪落了下去。
可一边宋乐舒的呜咽声又狠狠叩击在他的心头。
宋知勉拳头握了又松,如此反反复复几次他忍不住一拳捶在墙上:“是我无能,保护不好妹妹。”
宋乐舒眼睛红肿,她看着自责的宋知勉,暗暗摇摇头,暗示他有些话不能在父亲面前说。
宋知勉霎时心中了然。
安府的人闹了半天,宋勤一双腿酸痛,便回屋歇着去了。
宋知勉见状,现服侍父亲躺下,而后又带着宋乐舒回到了屋里。
宋乐舒坐定,泪眼朦胧看着宋知勉:“哥哥,对不起。”
宋知勉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愧疚道:“你哭什么?这不是你的错,是哥哥不能保护好你。”
他用粗糙的手掩了掩宋乐舒的鬓发,看着妹妹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心中钝痛。
宋知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宋乐舒单薄无依的身影,父亲伛偻着身躯面对安府的人的羞辱——
这个家中,最应该承担起一切的明明是自己啊!
可是自己都在做什么?
他反而成了妹妹的负担。
“哥哥,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肃陵侯府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想要让你和父亲的生活好起来——可······”
宋知勉打断了宋乐舒的自责:“说起来都是哥哥的错,如果我能有一技傍身的话······”
说到这,宋知勉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恭亲王府招侍卫的活计。
宋乐舒仰起头看着宋知勉:“今日有安员外,明日便会有什么赵钱孙李员外,能逃得过今日,逃不过明日的。若是当今圣上效仿前朝,十五岁女子未嫁便要交税······那时我们该怎么办?”
浮现在兄妹二人面前的是一片昏暗的未来。
“其实我不想再听到哥哥自责的话了,因为不作出实际表现的话,所有的愧疚都是没有用的。哥哥,我想好了,明日我便去找赵婆,应了安员外。”
宋知勉脸色一变,他斥道:“你说什么浑话?”
宋乐舒站起身:“不是浑话,是我目前能够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宋知勉看着她认真的神色,被她吓得哑口无言。
“筱筱,你在逼我······”
“是啊,我在逼哥哥,”宋乐舒不去看宋知勉的神情,“恭亲王府侍卫的活何其体面舒适啊,可是哥哥不想去。那便只能我去改变家里生活的窘况了。”
这一刻,宋知勉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宋乐舒一般。
她还是那张脸庞,虽然相比较在侯府时消瘦了许多,那双眼睛透出的星光却让宋知勉有些陌生。
宋知勉握紧了拳,他想从宋乐舒的眼眸中找到一丝玩闹的笑意,就像从前一样——绽开笑容后对自己说,哥哥我是骗你的,你又上当了。
可宋乐舒没有。
她眼中的星光渐渐熄灭,而后像是一团雾般散开在了眼眸中,带着闪闪的泪花和眼眸底若隐若现的失望。
兄妹二人无声的对峙中,静默持续着。
最终以宋知勉的妥协收场。
“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你威胁——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宋知勉苦笑。
他转身穿上衣服,打开门一头扎进风雪里。
宋乐舒知道,哥哥去恭亲王府了。
距离恭亲王府招侍卫的消息已经过去了许久,虽然知道希望仍会落空,可宋乐舒依然逼迫着宋知勉出了门。
不管成功不成功,宋知勉的妥协是一个信号。
他放下了那份骄傲,就像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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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元启解下大氅,德诚极有眼色的上前接过。
“陛下,最近送进宫里的那几位御妻······您可是一个都没去看过啊。”
话出口的当晌,德诚察觉到元启的脚步一顿,他转过头,原本还带着几分自怡的神情霎时变成一片冷凝,仿佛见御妻是什么难事一样。
“老奴多嘴······”德诚识趣道。
元启冷哼一声,加快脚步走进了甘露殿内,坐在一边烤着火。
德诚站在一边冷汗直流。
新朝初建,后宫空虚。不少大臣削尖了头想要把自家女儿送进宫里,可是都被元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挡了回去。
相比较历朝君主,元启这般的年纪算是个少年帝王。
按理来说,正是开枝散叶的好时候。
可元启似乎心思一直不在此,不管各家大臣的女儿如何国色天香,元启都能做到拒之门外。
各位大臣每日劝诫,什么开枝散叶为重,皇位后继无人不可——
你们是觉得朕已经老到需要储君的地步了?
元启这般应付着。
最后在各位大臣的逼迫下,元启终是松了口。在元启松口的当晌,朝中那几位以为自己看见了一线生机,能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
却是不想,元启随手点了几个宫女封为御妻,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旁人私下都在议论——陛下是不是不喜欢女人?难道真是有难言之隐?
可却只有德诚知道。
他们的陛下是个痴情种,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
为了这位宋姑娘,陛下明里暗里做过不少有违宫规的事情,但规矩本就是上位者制定下来的,天子违反,几人敢说个不字?
“宋姑娘的哥哥还是没有去恭亲王府吗?”元启皱眉问道。
“这已经出正月了,世子爷等了一个月了。听说宋家郎君还是没有去——”
元启烤着火的手一顿,面色一僵显然有些不好看。
他已经将机会送到了宋家的面前,这些人竟然还不珍惜?
难不成还要他主动上门把宋知勉请到恭亲王府吗?
元启语气不太善:“枉费朕一片心血,让知黎自己在王府住了那么久——”
他似是有些不甘心,正思衬着要不要下决定,干脆将宋知勉绑去恭亲王府算了。
正当此时,殿外一人疾步匆匆而来。
“陛下,宋家郎君去王府了。”
元启有些意外,他视线扫过德诚,见对方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他轻笑一声:“算他识趣。”
“宋家郎君留下了吗?”
“世子爷已经让他留下了。”
可传话的人面上却没有一分喜色,反而几分忧心忡忡,德诚喜滋滋和元启应着话,宫人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德诚视线扫过,那宫人对上前者的目光,这才缓缓出声。
“陛下,前些日子有人去给宋姑娘说媒了。”
元启的视线一沉。
他捏着手上的珠钏,声音透着一分冷凝:“是何人?”
“是个商人。”
元启抬起头,珠钏扣着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德诚垂头不语,宫人腿肚子一抖。
“贩夫商贾,不过尔尔,配不上她。”元启笃定道。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殿内那刺耳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元启站起身踱步到窗前,德诚亦步亦趋跟着,传话的宫人站在空荡的殿内不敢有所动作。
就在他以为此事就此作罢时,元启忽然转头。
帝王目光微沉,抿唇道:“宋姑娘——是如何说的?”
德诚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元启。
微醺的夕阳在他的侧脸镀了一层光,那双惯是风流的桃花眼带着紧锁的忧虑,少了帝王的威严。
“宋姑娘借此逼迫宋家郎君妥协去恭亲王府,宋家郎君无奈应下了。”
元启压下惴惴不安,眼睛亮了一瞬:“她······这宋家姑娘,倒是个聪明的。”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轻快,元启掩饰般带过。
如何去伪装一个帝王的威严——这还是元启在摸索中的事情。
宫人低头,将宋乐舒那一番非腰缠万贯、真心待她、王公侯爵、史书伟人者不嫁的话语如实转述一番。
德诚在一边不住品着这段话。
他前些日子有幸见过宋姑娘一面,是个粗褐布衣掩不住气质的佼人,尤其那双水雾般的眼睛,叫人实在是难以忘怀。
可实在是难以想象,这般轻狂的话会是那样的姑娘说出来的。
元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几乎是绷不住笑了一声。
宫人纷纷惊愕,一时之间大气不敢出一下。
可旋即,元启眼眸中竟是流露出了几分赞赏和沾沾自喜来。
他暗紫色的衣摆翻出一片浪花,元启转过头,摆弄着白玉扳指:“腰缠万贯者,王公侯爵者,真心待她者,史书伟人者——”
“天意如此,”元启提了提唇角,“这些,朕都占了。”
如此看来。
宋乐舒,他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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