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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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5

中原中也依旧早早便找不到人了，在羊群里他像是个独行侠，他特立独行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剩下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想要跟上他的速度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岛侑也跟着准备出门打工去了。出门前他发现，这群小羊们一反常态的没有睡懒觉，而是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商议着什么，偶尔用一种令人发毛的诡异视线打量着岛侑。

岛侑打了个激灵。

早在半个多月前，岛侑就发现有问题了。这群小羊们，现在学会开始避着中原中也，在背后偷偷鼓捣着什么事。一时间，出没在基地附近观望的成年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都在中也回来之前离开了。

对此，岛侑的表态是：这群小羊们都学会阴奉阳违了，这样的白眼羊组织迟早药丸。

因为从来都没有参加过羊的事务，基本上来说，他们做所有事情都避开了岛侑。

在这条充斥着暴力与血腥擂钵街上，岛侑连简单的势力分布都不清楚，或者说他也没那个胆量去招惹其他势力，更不能指望他知道什么多余的信息。

白濑正在把玩着他那把珍爱不已的蝴.蝶.刀，手指上下翻飞之间，岛侑只能瞧见一道道银芒在折射之下乱闪。

岛侑看了眼自己的手，并不像其他羊成员一样，带着粗糙和丑陋的伤疤，因为治疗异能的关系，依旧白白嫩嫩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他什么时候才能握上真正属于自己的手术刀呢？

察觉到岛侑投射过来的视线，白濑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是召唤小狗一样朝岛侑招招手，“岛侑，你过来。”

他的语气和善，一改之前粗暴的态度，好像良心发现开始对岛侑好了，“你知道中也去哪里了吗？”

想知道中也的行踪？这种事就算直接问中也，他也会说的。岛侑直觉对方要做什么不好事情，皱皱眉道：“……我不知道。”

“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吗？”蝴.蝶.刀转了一圈，最后刀尖对准了岛侑，白濑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的恶意笑容，“你到底说不说？”

“……”蝴.蝶.刀被保养的很好，锋利的刀尖微微抵着岛侑的脖颈，刺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挂在肩膀上的晴天娃娃此时僵硬得像是个真正的玩偶。

一时间，羊的基地里，其他成员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平静且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好像在观看一场黑白默片。

岛侑瞥见大家冰冷的注视，纷乱的脚步声在外头响起，似乎有一大批人包围了羊的基地，他的心里一寒，是敌人上门还是另有他人？恐怕今天他是走不出这里了。

“哼，死鸭子嘴硬吗？”白濑撤走了蝴.蝶.刀，“这个时候你倒是硬气起来了。”

就在岛侑以为这是什么考验，正松了一口气时，那把时常被白濑用来耍帅的蝴.蝶.刀毫不留情地直直捅入了岛侑的腿部，又被狠抽了出来。

“你这个中原中也的走狗！我总有办法知道中也去哪里了！”

“啊——！！！”

大腿被捅了一刀的岛侑当即就站不住了，跌坐在地，捂着被刺穿一道横截面的伤口，想要按住伤口让大动脉的血液缓慢流动，手指却疼得使不上劲来。

必须得想个办法止血，然后通知……通知……

心跳在胸腔剧烈地跳动，两侧的太阳穴也在疯狂地鼓动着，岛侑努力平静呼吸，却是徒劳无功。

血的颜色不对，大脑一片的模糊的岛侑意识到不对。

起初是带着深色，再到后面才是正常的鲜红色。

“都是你。”白濑啐了一声，好心替他解答了，“浪费我涂好的老鼠药，这可是我为中也准备的——践别礼物。”

“还好你没有手机，我可没有让你给中也通风报信的打算。”

“……为、为……什么？”不知道是在问伤害他理由，还是背叛中也的理由。

白濑的嘴角扯出了笑容，“要怪就怪中也吧。如果不是他让我们意识到，羊只不过是一群凭依在他身上的弱小生物，我们也不会选择和另外一个武装组织gss联盟。”

“那家伙把自己的事情当作优先级，不把组织的事务放在眼里。就连你这个废物在他眼中都优先于组织。他把羊当作什么啊？！”

“不要怪我。”白濑耸耸肩道：“这可是gss那边的要求，中也算是象征我们与gss联盟的礼物吧。”

“看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我们决定放过你一命，本来我们就没有准备带你这个废物和gss的联盟。”

gss又是什么？这些都是令岛侑茫然的词汇。

他努力按压着大腿伤口，从指缝里漏出了汨汨的血液，手腕上的蓝色带子也被鲜血染红。

看着伏倒在自己面前的废物，白濑俯视着拍了拍岛侑的脸颊，他的话中带着某种劝诱的意思，好像岛侑需要为他的大发慈悲感激涕零。

“要不是省吾替你说情，我倒是希望你陪中也一起下地狱去。”

站在白濑身后的省吾面露出不忍的神色。

既然知道会这样，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在这里装圣人可怜他？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爬出这里找到愿意救你的人。如果有的话，你的腿怕是也没救了。”白濑一想到未来岛侑独身一人一瘸一拐行走在可悲道路上的场景，脸上的笑容放大了。

白濑不愧是个白痴，不把老鼠药堵在体内的话，很快就会被血液冲刷带出体外，怎么可能会落下残疾？

岛侑低着头翻了个白眼，从最初的震惊再到痛楚。当理智回归后，现在大概有一种，总算等到这一天的感慨。

“祝你好运了。”白濑不带丝毫怜悯道。

随着白濑他们离去的脚步声渐远，岛侑感慨，还好没让对方知道自己拥有治愈的异能，不然可不就是捅一刀就能了结的事了。恐怕不但救不了中也，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岛侑正要费力地取下肩膀上的晴天娃娃，才察觉到那包围基地的脚步声并没有离去，反而更加接近了——

“需要帮忙吗？”

基地的大门大开，绑着绷带的黑发少年从一众西装黑衣人之中走来，在岛侑的面前半蹲下身，歪歪头望着浑身冷汗，险些失去意识的岛侑。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同于平时死气沉沉的神情，而是更为开心，像是要得到什么期待已久的东西的笑容。

一如一个月前对方摆弄自己的晴天娃娃时一样的表情。

“羊之王最后的追随者。”

“……”岛侑缓慢艰难地吐出了一口气，鎏金色的双眼已经快要不能聚焦，他无意识地念道：“……中、中也……”

许久过后，岛侑听到太宰治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眼前的绷带少年逐渐被黑色的光斑一点点侵蚀而遮盖住了身形，模糊了面容，四周的景与人都被光斑侵蚀一般，将所有都吞之殆尽。

意识随着疼痛不断拉扯，仿佛坠入了水中，在黑色而无边际的海洋里开始下沉，口鼻皆被沉重的海水淹没——直到一道光照亮了视野。

失血过多会引起大脑供血不足，出现视物答模糊、口渴、头晕、神志不清或焦躁不安，甚至昏迷等症状。岛侑倏然忆起自己在医学书上看到的文字。

睁开眼后的世界是洁白的天花板，还有刺眼的白炽灯。

“醒了啊。”

在岛侑失去意识前的绷带少年太宰治坐在身旁，他的手中翻阅着一本叫做《完全自杀手册》的书，用一种充满遗憾的口吻说道：“很可惜，你没有因为失血过多死成。”

“我好像还是比较希望活着。”岛侑极为认真地说着，他掀开了被子，发现自己被白濑捅上的腿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治疗了。

可恶，如果不是昏过去了，他就可以看清医生治疗的全程了！

“麻醉的效果应该还没有过。”太宰治啪的合上了书，鸢色的眸充满了希冀，“在这个时候捅自己一刀，是不是就能感受不到痛苦的死亡呢？”

岛侑沉思了下，目前自己的下半身毫无知觉，“理论上说是这样没有错。”但是他才刚被捅一刀，为什么又要犯贱再给自己一刀呢？

太宰治抬了抬下巴，“你没那个小矮子命好，已经躺了一天了。”

岛侑扭过去头去，旁边还摆着一张病床，病床的被褥折得整整齐齐，但床头挂着病例，上面写着中原中也的名字。

“……中也他？”

“当我赶到的时候，他也挨了一刀。”太宰治幸灾乐祸地说道：“就是可惜上面涂的老鼠药大部分都残留在你体内，他倒是没什么事。”

病房的门被猛地踹开，穿着一整套熨帖整齐西装的中原中也走了进来。

“我好像听到有个混蛋在背后咒我死！”

“中也……”太宰治拖长了声调，“你未免也太粗暴了吧？这里可是有病人在。”

“啊抱歉。”中原中也态度很好地道了歉，发现麻醉过后的岛侑已经醒了过来，大步流星地走到病床前，并不着痕迹地把太宰治挤到了角落的位置里。

“阿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岛侑从中原中也钴蓝色的双眼中看到了一脸茫然的自己，呆滞地回答道：“……没事。”

他的视线从上往下，从中原中也戴着帽子，脖子上的chocker，再到整洁的黑西装三件套，甚至连常常插在口袋里的手也戴上了手套，他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明白，“中也，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子？”

“还用说吗？”太宰治从身后探出了头，“当然是因为他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