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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并没有吻下去,而是松开了拉着人的手,单臂撑在一侧,另一只手还护在人背下。
“身子好了?”
男人的话里不知道问的是何深意,但是眸色满是侵略。
云娘没躲,也躲不开,男人的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在她背下,避无可避。
只能微微垂了眼睑,“嗯,”
隔了几息,伸手去扯住了男人的袖子,力道几近于无,声音也十分微弱,
“那软膏,是岚公主所赠,道是出自太医院胡太医之手。”
“记住了。”世子爷喟叹着应了句,遮住人的眼睛,便低头亲了上去。
太医院胡姓太医,不只是妇科圣手,还是国都内悄悄盛行的某种软膏的发明者。
女子娇弱,男子强健,阴阳调和,总要有那物,使双方都得了趣味。
世子爷曾无意听军中下属说过,在未用过那软膏的时候,还曾被自家夫人赶出屋子过,但是花钱买了那物回去,情况则是完全不一样了。
原话自然粗鄙直白,世子爷不愿回想,但是他也有些好奇,可是真的神奇如斯。
六月的小雨在夜里来袭,淅淅沥沥的打在花梢,枝头,泥土地上,力道不重,只是给了万物轻柔的洗礼,院子的栀子花不知何时悄悄开了一瓣,在听见隐隐约约的动静时又害羞的缩了回去。
又过了许久,才又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来。
那个木盒子不知何时离开了床头,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云娘只知道,她自将双臂搭在男人的脖颈,便已经不知是今夕是何年。
一夜小雨,清晨时泥土散发着浅淡的清香,却不时被清甜的花香盖过。
云娘醒来时,已经是辰时了,几个婢子脸上都带着喜气,看见她一个劲的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的为自己主子开心。
云娘嫁入永安王府,已有一年了,却久未同房,几个婢子心里也总是悬着。
昨夜世子爷唤了水,今晨自家主子又晚起,恐怕一院子的下人都心知肚明了。
云娘脸色还带着薄红,在几个婢子的簇拥下梳妆更衣,看着几人了然的神情也未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意愈发真了几分。
心里自然也是暖的,以往在花楼的时候,常听有女子抱怨,与男子一晌贪欢之后身子酸痛,有些甚至严重到起不了床。
她如今倒是感觉还好,昨晚到后来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要受不住了,但是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曾感觉到有人替她清洗,按揉酸痛的肢体。
动作温柔,细致周到。
“世子爷早朝还未回来”云娘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有些疑惑的问了句。
这个时辰,早朝该结束了才是。
“回主子,世子爷早间去上朝的时候,吩咐婢子们等主子醒来之后回禀主子,下了早朝之后,世子爷有公务需的去城郊军营一趟。”
抢着答话的是春夏,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主子们恩恩爱爱的,她们这些做婢子的看着真的是太开心了。
“世子爷还吩咐,让婢子们手脚轻些,莫扰了主子。”补上一句的是一向不怎么活泼话多的春桃,见所有人都看她,春桃脸上立刻红了几分。
又低了头下去。
小时没多话,但是眼里也都是笑意,抬手替云娘选了支栀子花玉簪,换下了飞花簪子。
“还是这支好看。”春夏看云娘并无不快,大着胆子评判了句,又转身去开了窗子,“主子,昨夜院子里的栀子花也开了,十分好看。”
云娘应声看了过去,果然看见窗外洁白的栀子花正在迎风招展,聘聘婷婷的立在枝头。
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
自然是好看的美景。
“小姑姑可送了信过来”云娘倒不是突然忆起,她那位小姑姑,倒也是个奇人。
当初到了国都,见了皇帝之后便悄无声息离开了此处,云娘去送人时,才见到已经为人妇的昔日翁家小小姐。
“云娘,可要随我们离开”那个女人已经三十来岁了,却风采依旧,只是眼神里不再是少女心思,而是岁月给予的平和和智慧。
被长辈抚着发顶温柔询问的时候,云娘心里骤然酸了一下,自义父去世,她便和小姑姑等人失去了联系,但是还是有人记挂着她的。
兄长是,小姑姑也是。
“抱歉,小姑姑这些年来未寻到你。”
云娘摇头,含笑看着对面一身布衣却难掩气度的一家三口,将手上特意买的糖果盒子递给那个小女孩,声音温和平静。
“小姑姑,云娘过的很好。”
“卫翁郑三家的恩怨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逝者已逝,我们这一辈,再不会出手做些什么,若是你要留在国都,便留着吧。”
那女子并不强迫,只是温和的看了云娘一眼,又满含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男人。
“此次出马,也是因为翁林那小子传信来求,若是有事,派人去此处送信。”
那个女人自袖中取了一个玉佩递给云娘,那玉佩上还刻着几个大字,恰好是某家著名镖局的印记。
据小姑姑所说,小姑父曾对那家镖局的总镖头有个救命之恩,寻常的事情,是可以随便麻烦的。
云娘上次买铺子的时候,曾遇上个奇怪的人,道是小姑姑的故人。
“回主子,还未。”小时摇头,面不改色的撒谎,其实来了,但是那信是直接送去世子爷处了,世子爷看完之后,就嘱咐过她们几个勿要在主子面前提起此事。
小时并不知道那信上说了什么,只是三日前收到信的时候,世子爷的脸色并不好看,且在同一日,同行的冯五侍卫曾消失过半日。
所以先不告诉主子,应当是有原因的,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小时相信,有世子爷在,是不会让她家主子出什么事情的。
云娘并未怀疑什么,闻言便收回了注意力,起身往屋子外去,还吩咐了几个婢子取了剪刀和花瓶。
她想亲自去剪一支栀子花送去男人的书房。
今日朝堂上的氛围算不上好,但是世子爷的脸色十分轻松,引得不少大臣都偷偷看了过去。
“可是有什么好事”皇帝也好奇,所以下了早朝就将人宣了过去。
“并无。”世子爷摇头,脸上神色平静自然,但是眼里有些许不明显的笑意。
看起来,十分像是春风得意。
皇帝突然想起来,岚儿把他那个小夫人的身子养好了,并且最近还常常往太医院跑去找胡太医。
皇后还跟他说,以为岚儿是自己急着出嫁了呢,没想到是便宜了这小子。
皇帝不想说话,挥挥手就让人走了。
算了算了,人家浓情蜜意,他还可以去找皇后,谁没个媳妇不是。
在早朝上,世子爷已经放了话出去,自己已经拿了罪魁祸首回来,且可能与朝中之人有关联,却并未明言是何人。
刀悬在了半空,却迟迟不曾落下。
有人惶恐,自然也有人稳如泰山。
“灵儿呢?”詹太傅回府就冷了脸,神色十分不好看,他觉得,自己暴露在那两个小辈眼里的地方,可能远比自己以为的更多。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小皇帝居然不急着办他。
事实上,皇帝手上确实攒了不少证据,但是隐而不发,并不是因为动不得詹家一系,只是斩草须除根,现在,所有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呢。
世子爷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人侯在军帐外了,喜性言于色一些的,已经是怒发冲冠的模样了,冷静一些的,神色也不好看。
但是进了帐子,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第三小队少了五人,第二小队少了一个。”先开口的是扶成,“家里有事离开的是一个,余下的都是被人调走的。”
“第八小队少了一个神射手,第九小队少了两个。”接着开口的是冯五,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
林林总总算下来,在他们计划之内的有五人,真的被人挖走的,还是占了大多数。
总共足足有十七八人离开了军营,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以利动人,原是如此便利。
这还不算是被安插.进来的。
在场之人都没说话,但是脸色已经表明了看法。
“行了,都别丧着了,人各有志,趁着这次之后,还需肃清军中,都打起精神来。”
世子爷声音平静,扫视了一圈在场之人,“你们都是跟着本将一起从生生死死回来的,如今,有什么好怕的。”
“走错了路的兄弟,拉回来就是,拉不回来的,便已经不是兄弟了。”
“一日为兵,为将,手上的武器,便只该为守护,为家国百姓而战。
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亦或是旁的,做出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来。
不管是何原因,错了,就是错了。”
无声无息自军中消失的那些人,不是没有在场之人熟悉的,卫晏并无意赶尽杀绝,况且他相信,那些人,并非都是无可救药。
他手下的人,是非曲直,他自会查出个所以然来,执意错着的人,自有军法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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