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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嫁妹的动静不小,却不知为何,并未选在什么上好的黄道吉日。
九月十七,不能说这个日子不吉,经过钦天监测算出来的日子,自然都是好的。
据说这个日子,是那位岚公主殿下亲自选的。
熟知严家过往的人都忍不住感慨,岚公主对严小将军当真是情深义重。
那个日子,是严将军夫妇当年永远留在战场上的日子,也是严小将军第一次临阵挂帅的日子。
那一仗,卫国损失不少,但是险胜。
那个时候,连世子爷都还没到能挂帅的年纪呢。
如今的卫国,朝中能堪大用的武将,恐怕也只剩这二位了。
公主下嫁,本是应该入住公主府的,岚公主的公主府就修在严家将军府旁侧。
但是花轿进了久无客来的将军府。
其实自从卫洛两国那一战,世子爷打响了战神名头开始,很多人已经忘记了,严家,曾经也是满门皆是将帅之才。
那位严谨将军,也是当年的少年英雄。
“公主,该梳妆了。”云娘其实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是卫岚确实是从永安王府出嫁。
母妃和父王虽未回来,却遣人送了信和嫁礼来。
堂堂公主自宫中出嫁本是天经地义,但是公主执意,君王授意,自是无人敢拦。
“嗯。”卫岚已经有些红了眼,旁边的卫瑶也早就眼泪汪汪的,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为卫岚梳妆的十全老人是个头发已经快花白的老婆婆,据说是卫国有名的夫妻和鸣之人,给许多年轻的女子梳过嫁妆。
最后梳头的,是礼部尚书的夫人,周边还围了不少重臣的夫人。
在这样的场合,自然都是满脸喜色,端庄慈爱。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卫岚拜别父母长辈时,拜的是帝后,亲自背着人送出府门交到新郎官手上的是当朝大将军,永安王府的世子爷。
那些原先在心里嘀咕岚公主从王府出嫁是不受宠的人,虽还有疑惑,却不会真的再蠢到以为是帝王薄情。
卫岚在上花轿前,亲自下地伏地长拜,叩首的方向是皇宫。
“其实本宫曾经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那儿,明明,那地方,是她们所有人生长,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新娘子出嫁,宾客总有散尽的时候,男客会去将军府吃酒,女客也设有宴席。
女客里最先走的二人,是皇后娘娘和今天一直随着她的云娘。
“后来本宫明白了,有亲人的地方,对她们而言才是家。”
皇后娘娘的声音无悲无喜,只是有几分不忍,还是惯常的温柔,但是总有些云娘捉摸不透的东西。
“不要心有芥蒂,这些东西,等事情了了,你都会知道的。”
“是。”云娘站在原地,行礼看着皇后娘娘朝着帝王而去,垂了眸子将疑惑咽下。
很多事情,在她面前像是蒙着雾气,处处透露着不合理,但是云娘明白,若是贸贸然揭开那层雾气,后面的事情,未必是温和无害的。
迈开步子往外而去,小时几个早早便侯着自家主子了,手上还捧着月白色的披风,见了人就极快迎了上来。
“世子呢?”云娘停下由着几个婢子给自己系好披风,声音软和了几分。
今天嫁人的,是卫国尊贵的岚公主,也是她自入了国都以来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高兴自然是高兴的。
这几月里,她和卫瑶也没少陪着人准备婚礼需要的东西。
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男宴那边,帝王离席,先后识相慢慢出来的朝臣也不少,不说他们和严小将军熟悉与否的问题,便是在人家新婚的时候迟迟不走,就已经有些不合规矩了。
那些大臣们觉得,严谨将军的官职虽不低,却也并非很高,所以并不能扔了一众朝中同僚自己去洞房。
但是他们想多了,严谨并不在意这个,他之所以还在宴上,只是因为皇帝和世子爷还在。
等人一走,他还急着去看公主呢。
云娘等到男人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刻钟了,世子爷丝毫不显醉态,声线平稳,“回府。”
留下喝酒的都是军中武将,严府自有人照料,世子爷将冯氏两兄弟也留在了严府。
他是有小夫人的人,要回府的。
永安王府的马车离开的时候,街角有个身穿官服的影子一闪而过。
云娘自然不知道这一事,也不知道,在那人离开的时候,有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马车在路上走的还算平稳,云娘将车上备好的清茶递给端坐在马车上的男人,明眸低垂着,以世子爷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其姣好的面容,他的小夫人脸色红润,神色乖顺。
男人手指微动,却没做些什么。
是夜,有飞鸽自王府离去,往北而去。
看似平静的日子过了许久,真正结束的那天,是个阴雨天,且是大半年之后。
往后许多年里,云娘也记得,清晨出去上朝的男人回来时已经是深夜。
雨水在淅淅沥沥的下,地上有不时溅起的泥水点子。
“待在府上,莫要随意出门,等我回来。”男人身上是正儿八经的朝服,不披甲,也不是往日劲装模样,却让云娘心里有些发慌。
时辰确实还早,云娘起身时,身上也只是披了件外衣,明明是初夏的天气,却让她的心凉了一下。
但是阻碍是不会的,云娘双手平稳的搭在身前,微微屈膝后慢慢开口,“妾祝君,一切顺利。”
世子爷没说什么,伸手将人拉了起来,又揉了揉她的发顶,日渐成熟的男人声音沉稳。
“去睡。”
世子爷在出门的时候,伸手整了整自己本就平整的袖口,眉眼平和,这么久的相处,他对自己的小夫人也有了新的理解。
温柔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也是真的,但是说她怕麻烦吧,那些工序复杂的点心什么的,她也都研究的出来。
说她不怕麻烦吧,又像个雏兽一样,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她不参与那些纷争,也不被仇恨蒙蔽双眼。
她活的通透,但是不至于人畜无害。
世子爷记得,自己是看见过自家小夫人的小爪子的。
出了芜花小筑的门,世子爷的神色便冷了下来。衣袍猎猎,带着早间的霜露。
卯时的早朝,朝臣们出发的时候,天色往往还黑着,夜里的霜也还未落尽。
对于整个卫国来说,那天的动荡都可以算是举足轻重。
詹家本非世家,却在郑翁两家落败之后迅速崛起,并且还出了一个当朝太傅。
当年先帝选的顾命大臣里,就有詹大人。
但是这样一个家族,却被人将罪状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在金殿上细细道来,有理有据,且铁证如山。
从近到远。
结党营私,徇私舞弊,勾结匪类,侵扰百姓,这还只是当今皇帝在任时的错处。
假造证据,诬陷忠良,当年郑翁两家出事,这位詹太傅,可是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
就算当年先帝已经下了旨意,他还纵人去伤翁家那位,意图置人于死地,还到处追杀当年的翁家人,实在是心肠毒辣。
站的近的朝臣都不由离得远了些,生怕牵连到自己。
詹大人站的笔直,脊背丝毫没有往下弯一丝一毫。
站出来一条条叙述罪状的人,是当朝大将军,也是永安王府世子爷,没人敢站出来打断,足足半刻钟,世子爷才说完。
满朝寂静,因为世子爷根本一丝一毫都不曾为先帝辩驳。
“詹太傅,你可有话说?”龙椅上的人隔的有些远了,神色并不清楚,却让人觉得压迫。
“先帝不信郑家,不是臣逼迫,臣只是为臣本分,臣坐下的事情,臣认。”
底下身着正一品官服的中年男人坦坦荡荡,态度不卑不亢,“臣派人去取翁家那人性命,也是奉旨而行。”
“陛下,先帝不信您的母家,也后悔让翁家人就那样安稳的退隐,甚至后悔,赐过那人一柄斩龙剑。”
“先帝也不信永安王,所以下了遗旨,逼着王爷立了毒誓,永安王只能助您上位,稳住朝局,却不能助您在朝中培养势力,也不能贪恋权势。”
“若不是先皇后娘娘去的早,让先帝留了丝恻隐之心,陛下能不能登基,都非定数,不是吗?”
他们那位先帝,已经不是多疑了,而是被权势彻底迷了眼,失去了心智。
“陛下今日可以动詹家,也可以杀臣,但是皇城外的大军,应当已经围城了。”
底下那人震袖跪了下去,姿态四平八稳,行的是一本正经的叩首大礼。
“臣府上的私兵,应当也已经行动了。”
“太傅,你这是要反”随着上首那人的冷声质问,一起搭在詹太傅脖颈处的,是世子爷手上的剑。
“陛下,臣的人,不会因为臣的命而手下留情。”太傅大人十分平静的跪着,“臣有罪。”
他要的,不是成败与否,能不能活,自然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解决詹家啦,交心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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