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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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通过水潭到达另一边，他们必须潜进冰冷刺骨的潭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摸索前进，这对潜水者的水性要求很高。

莫含章将外袍脱掉，下水以后这些衣物都会增加负重，另一方面，那群贼人都是在水上生活，水性一等一的好，她不确定自己能在束手束脚的情况下打赢他们。

所以一切小心为妙。

原本平静无波的潭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萧伏玉扑腾着双臂，在水里不停的挣扎。

莫含章无语，明明知道自己水性不行，还要逞能，她觉得荣王纯粹是脑子不好使。

扑腾在水里萧伏玉，死命挣扎，心里慌的忘自己该干什么，明明他在驿馆温泉池里游的好好的，怎么到这里手脚就不受使唤了？

【宿主，咳咳，该救人了吧。】系统出声提醒。

莫含章一点也不着急，任由萧伏玉挣扎，她站在水边慢条斯理的抻了抻腰腿，然后才顺着岸边走进水潭。

这个水潭并不是断崖式天坑类型的水潭，它的四周有阶梯状的台阶，这种天然形成的台阶在东南山区的水洞里很常见。

所以萧伏玉扑腾的地方水非常浅，连他肩膀都没有没过，根本淹不死人。

莫含章一脚踹上萧伏玉的屁股，将还在浅水扑腾的萧伏玉踹进更深的水域。

她像一条游鱼顺着水波纹荡开的方向游去，然后探头换气，惨白的肤色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都有一种渗人的感觉。

系统已经麻木了，它的宿主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救人往往比杀人还刺激。

“咳咳。”萧伏玉被拽出水面，他觉得自己的肺快要炸了，不用猜，刚才踹他一脚的人绝对是莫老狐狸。

眼前水雾还在，冰冷的潭水让萧伏玉下意识的往温暖的地方靠近，原本拎着人准备一鼓作气潜进深潭中的莫含章被人从旁抱了个正着。

她下意识的出手格挡，却碍着在水里，施展不开，反而被拖着倒栽进水里，刚才萧伏玉口鼻进水的糟糕感觉也让她尝了一遍。

莫含章屈膝，朝着萧伏玉最脆弱的地方一踢，与此同时双手用力上划，接着水的力量再次钻出水面。

那几个提前下水的贼人时刻注意着莫含章的一举一动，他们见局势有变，立马想到了逃跑，几个人此时正趴在潭边，不期然的对上莫含章森冷的目光。

吓得扑通几声又都栽进了水里。

“嘿嘿嘿。”为首的贼人表情窘迫又尴尬：“刚才我们哥几个抽筋了，上岸拉拉筋。”

旁边立马有人附和：“拉拉筋，拉拉筋而已，我们没想着逃跑，只是拉拉筋。”

他们越笑表情越僵，要问刚才为什么不趁她病就要她命而选择逃跑。

问就只有一个答案，他们不敢啊！

对上莫含章，从心理上他们就败了。

“这位小兄弟，可能晕水，我们哥几个可以帮着...帮忙带过去。”有贼人讨好道。

“不必。”莫含章对这些人不放心，她不喜欢意外，只要她在一天，绝不会让荣王出任何意外。

...

深潭另一侧连接着一条漆黑的地下暗河，在这口潭水交接处的岸边，凸出的平台四周插满了火把，负责把守地下暗河入口的贼人三两成群的凑在一起打叶子牌。

火光映下的暖色调在地下深处暗无天日的深洞里像一块块橘色的光斑，只是冲进黑暗却并没有破开黑暗。

冷，这里冷到透骨。

“老六，这次你输定了。”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猛地丢了两张叶子牌，得意道：“谁还出？”

拿牌的几个人表情苦闷，他们手中根本没有什么好牌，看来这局要便宜了大胡子。

“还是老规矩，输了的人送‘货’。”络腮胡壮汉用脚踢了踢地上捆在一起的‘货物’。

凑近看就会发现被这群人称作‘货物’的东西是一个个被捆起来的人。

那些人各个垂着头，即使被踹也依旧毫无反应。

汤云凌就藏在这堆特殊‘货物’中，早在络腮胡伙同其他贼人打叶子牌时他就已经醒过来了，因为不太清楚眼下情况，所以他没敢有动作。

“我说大胡子，内殿怎么还要‘货’？”坐在大胡子对面的小个子呲了口烧刀子酒，满面醉意道：“官府最近盯的紧，三十六旗的水蝗都折了两家。”

“教主要的东西，弄来就成了。”大胡子烦躁的拍桌：“那群水蝗无利不起早，教主本来就不想和他们有联系，自己贴上来的东西，折了就折了。”

打叶子牌的几人也不打了，抄着手闲聊起来。

“别说，二旗许怜那娘们，长得真俊，明明都是在水上讨生活的，长成那样，比岸上的女人还要漂亮。”说起水蝗，这群人立马将许怜拉出来说。

“你有病吧？”大胡子语气不好：“许怜和教主关系不一般，她要是听到，肯定要闹起来。”

“怎么？怎么不能说。”那人露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许怜那女人早已是昨日黄花，教主他老人家另有新欢。”

“长的像岸上的女人又怎么样，可终究是在水上混的，哪里比得上那些大家闺秀来的让人稀罕。”小个子散开手中叶牌，露出副大家都懂的表情。

大胡子表情有些难看，不过还是顺着他们的话问下去：“你们说，教主的新欢是个岸上的女人，还是大家闺秀？”

“那是，那是，不光是大家闺秀，而且还很有才。”知情的人立马补充道：“燕子楼诗会听过吧听说这位就是今年燕子楼诗会的魁首，比那些只会念酸诗的小白脸厉害多了。”

听到这里，躺在人堆里的汤云凌终于听到了他熟悉的消息，然而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今年燕子楼诗会的魁首，是江宁城里最富权势的温家温三小姐。

一个尚未出阁的少女和一个邪\\教的头头，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汤云凌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温三小姐绝对是被逼迫的。

“少在这里乱说，闲的没事就把‘货’送了。”大胡子起身披衣，顺手挑旺了篝火。

借着光，大胡子揉了揉眼睛，他看到黑黢黢的潭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