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瑗宛凝眉,缩着头逃避。夏奕索性放过她,她刚松了口气,却被男人弯身一捞扛起来跨槅门丢在软塌上。
他居高临下打量她,见她怕极了,瑟缩着朝里退。眼睛里含着一汪泉,似乎随时要涌出来。
这样娇弱胆小,真到了他忍不了的时候,她得哭成什么样子。
有些事不能延伸开去想,一想就停不下来。他心猿意马已隔着她身上的茜红罩衫想到其后罗帛尽褪的模样。
瑗宛无从得知他脑海中升起来的念头有多危险。她见他迟迟未再有动作反松了一口气。
夏奕压抑着呼吸,怕太浓重的渴望吓着了她。
某处久久平复不下,他闭上眼不再瞧那冶艳的妖女,用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发狂的念想中恢复如常。
小太监送了几样酒菜点心进来,夏奕从早忙到现在,肚子还是空的,他也不问瑗宛的意见,打手势示意小太监把东西摆到跟前的小桌上。
瑗宛此时的位置稍嫌尴尬,她在软榻里侧,抱膝坐在那,脚上还穿着鞋,将宝蓝色缎面夹棉垫子踩了淡淡的脚印。
夏奕坐在外沿,她要跳下去,必然经过他身边。
小太监堆着一脸笑,目不斜视摆酒菜,桌案摆好后,用筷子将每样吃食都拈了一块放在另一只空碗里,当着夏奕的面儿试吃确认无毒后才把筷子递上去,然后悄声退下。
夏奕拿起筷子,回身朝瑗宛挑了挑眉,“你今儿就一直这么躲着?”
瑗宛叹了口气,打起精神爬起来,夏奕身畔另备了一副碗碟,想必是给她的,这时候天色也不早了,若不是被他临时揪过来,她多半已吃上春柳做的酒酿丸子了。
自打搬出来,日日吃春柳做的菜,她嘴巴养得娇了,越发吃不惯京城的口味,她尝了一小口肉,觉得很一般,心想待会儿回去,定要春柳弄几样点心填填肚子。夏奕很快用完,见她对着空碗碟发呆,“怎么,不喜欢?”
瑗宛微微蹙眉,垂着头,“我想回去。”
夏奕不理她,起身去净房洗漱了一番,声音幽幽传出来。
“借你几个人,下个月运蚕茧纸的车里替我押一批货。”
他说着这样的话,丝毫不觉见外,更不觉得利用她的铺子完成他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瑗宛默了片刻,知道此事不管她答不答应,他都会做。“我能知道运的是什么货吗?我在王府出入,不是早已点了眼,我铺子里的人会不会受牵连?”
夏奕缓缓从屏风后踱出来,面容濯洗过鬓角沾着水珠,他背对着瑗宛在帘后解开金带钩。瑗宛手里捏着只梅子刚咬了一小口,立即顿住了动作。
她错愕地瞧着他解下金带丢到一旁,她下意识地瞧了眼门的方向,此刻想的是若他要再……不等他过来她就立马逃出去。
下一秒夏奕除下外袍从衣钩上取了件金丝云锦穿在身上,重新扣上金带,将侧旁摆着的冠也戴上,收拾整齐地转过头来。
瑗宛略有些窘,看来自己是想多了。他换了衣裳待会儿约莫还有公务,看来今天……也就这样了。
她为自己这样颓败的想法叹了口气。
好人家的闺女有爹娘兄弟撑腰,哪个会这样受欺。
夏奕回身就撞见她含着一半果子怔怔瞧他,那双眼睛像水洗过的葡萄,晶亮无辜,带几丝彷徨。
瑗宛回过神,就见夏奕已站到对面,他居高临下伸臂过来,夺走她指尖攒着的梅子,然后俯下身,隔着窄案噙住她染了梅子红的唇。
这吻来得突然,根本反应不及,她还保持着适才的动作,错愕且无奈地受着。
他吻得很轻很快,吮去她唇边酸甜的一点梅子汁,舌尖滑过她唇瓣,浅浅的柔柔的蹭了下,就离开,拉远了距离。
但他也没舍得离太远,俊颜在她两寸余处,来回凝望着她的眼睛。手掌不受控地在她脸颊上摩挲了两下,他眉眼之间平添几许柔色,这种温柔瑗宛从不曾在他脸上瞧见过。
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傲慢阴郁的样子,斜睨着人,眼底都是不屑。嘴角便是牵开笑,蕴着的也是冷飕飕的意味,叫人紧张无措,叫人无法直视。
此刻她仰着头,茫然地望着他。
他对自己,是逗弄,是消遣,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她不懂,他如若不信她,尽可杀了她就是,他没必要屈尊亲自来捉弄于她。
夏奕牵了牵嘴角,一手勾住她下巴抵住她的唇,一手将适才从她手里夺过来的梅子喂入她小嘴。
瑗宛给他捉弄得不知所措,含住梅子吃也吃不下,吐也吐不出。
夏奕抽身在侧旁坐了,指尖敲敲杯沿示意瑗宛来添茶。
她泄气地叹了声,起身将一旁的茶壶提过来替他蓄满水,夏奕持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道:“这批货紧要,口风露不得,你知道越多便越危险。”
瑗宛抿唇腹诽着,垂眼坐在榻边沿。
夏奕放下茶盏,“这趟不白用你的人和货,银资我会命人照付,你放心,你这一单稳赚不赔。”
他睨她两眼,然后站起身,边朝外走,边温声吩咐,“我还有事,你待会儿吃完自便,下回我命人请你,你来得迅速些,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门轻轻敞开又闭合。
瑗宛见他身影彻底消失了,才掩面倒在榻上。
真窘。
她现在是在干什么?
像做了人家见不得光的小老婆。端茶递水,还被呼来喝去,随意对待。
小太监在外轻声敲门,“姑娘,小人进来伺候。”
瑗宛爬起来,理理衣衫,然后传人进来。
小太监对她笑道:“这家酒楼是楚大爷的产业,这间是专门替王爷备的包间儿,今后您要是来请客吃饭什么的,可以报王爷的名儿,就说是内眷,掌柜就知道了。”
怪不得夏奕在这里还备了衣冠巾帕等,原来是他长期使用的地儿。楚渊的酒楼,她跟掌柜的报名儿说自己是夏奕内眷?这未免太荒唐了。
楚渊是个正人君子,若是知道她跟夏奕私下这些龌龊,会怎么瞧她?
小太监又道:“小人叫李泉,以后姑娘有事儿,吩咐人找小人,大事儿办不了,跑腿送信儿不在话下。往后还得托赖姑娘在王爷跟前替小人美言几句,王爷平时不大用人儿,小人们心中惶恐,摸不准王爷脾气,还求姑娘多提点。”
夏奕是个闷葫芦,寡言少语,他过去在淮阳,京城这些人不知他底细。如今王府新立,礼部安排的人都是新的,跟夏奕照面少,服侍起来战战兢兢,不怪这李泉要来走瑗宛的路子。
可瑗宛自己都摸不准那人的脉,他一遭遭戏弄她,安的是什么心哪?她理理衣裙,和李泉告辞。李泉笑道:“王爷叫人备了车,在楼下候着呢,王爷说往后这车专给您用。”
瑗宛冷笑,看来以后她想溜都没得溜,要给她配车配人全天候跟着了,她像落在如来手心的猴子,再怎么翻腾,也逃不出这五指山。
夜晚的灯火温柔迷离,她坐在车里瞧外头行走的路人,听着那些此起彼伏的叫卖,心里忽然好酸好痛,自由终是个奢侈的东西,太难得。她也许注定就是要做人家手里的傀儡,这都是命,挣都挣不脱。
铺子二掌柜押送这批货,带着几个小随从,里头混着好些夏奕的人。
先走高丽,二十天备货期,要的蚕茧纸量大,京城附近买不来那么多货底。长白山脚下匀县有和高丽往来的货行,在那要货,等五天,到手后直接转头南下。二掌柜自己都不知道货底押的是什么东西,只是听瑗宛吩咐,不听不问不看,努力保命,必要时扔下那些货让淮阳王自己的人搏命去,别跟着他们冒险。夏奕虽说保证不会让铺子的人受牵连,但自他们离开,瑗宛就一直悬着心。
二掌柜是个普通中年人,店里生意不大,他一辈子也没跟皇亲贵胄打过交道,哪知姑娘一来就又认识楚家大爷,又认识摄政王,这些人物都是跺跺脚能让九州抖三抖的,提起来都叫人害怕。
到了长白山,二掌柜就写信给瑗宛报平安。三十多辆运货的马车装的满满当当转头南下。车辆行经渡城,夏奕的人将自己的货卸走,这趟任务就算完成了。
他亲自去渡城瞧了货件,傍晚回城,李泉难得瞧出他心情不错。
李泉堆笑道:“王爷今儿出城赶路,乏了吧,望江楼备好酒菜,陆姑娘也在那等着呢,要不别回府,去那边歇歇脚?”
若是平白说这话,夏奕准一个眼刀子剜过去,可听他说到陆姑娘也在,夏奕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几天没见过她了。
他端坐在车内,没吭声。
沉默便是应允,李泉机灵,立时招手喊个侍卫来,叫他不管用什么法子,务必在王爷到达前把陆姑娘弄过去。
瑗宛正在窗下描红,见彩屏火急火燎地奔进来,“姑娘,王爷叫人接您出去。”
瑗宛蹙了下眉,抬眼觑见赵嬷嬷一脸忧色,她知道,嬷嬷担心她闺誉。上回她被夏奕拖上马车,嬷嬷气得不行,回来百般询问,要知道她到底跟夏奕什么关系,还大骂夏奕,说他仗势欺人,白白污了人家闺女名声。
瑗宛自己也很乱,勉强挤出个笑劝嬷嬷宽心,“您怕什么,他救过我多次,是个顶好的人,您放心,我没事的,去商量一下铺子的事,很快就回来。”
**
案上摆着一排灯烛,南边窗是敞开的,风拂进来,吹得火苗曳曳摇动。
游离的光色映在少女洁净的脸上,她在家里快睡下了,急急忙忙被那“救过她几次的顶好的人”传唤过来,然后和他一道倒在榻上。
她两手搭在他肩头,腰窝被按着,起不来身,只能伏在他身上,被他勾着下巴和他接吻。
她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她趁着两唇稍稍分开的间隙,心里纠结的想到,他可能、可能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
很快脑海又浑浊起来,他拥着她翻了个身。她仰面躺下来,耳畔是他浓重的喘声,她呼吸不畅,什么都无法去想了。
夏奕非常敏锐地感受到怀里的人僵硬的身子渐渐松弛,次数多了,她似乎已经习惯,他喊她来,她心知一定会发生什么。一开始还挣,还捶他打他,咬紧牙关要他掐着她的脸颊才肯松口,……今天很容易的就撬开她唇……他这个摄政王也没有再丢脸的挨耳光。
夏奕觉得自己就要控制不住了,每每都在爆炸边缘。他长长舒着气,缓缓与她分开。垂头见她眸光迷离,唇上闪着晶亮亮的水光,张嘴大口的喘息。
他看不得她这样子,太妩媚太香甜,会让他忍不住,想要拆吞入腹。
他别开脸,一与她并头躺下去。
她头发早就散乱了,黑缎子似的铺在枕上。他躺下来,将她头发压住一块儿,她疼得转过头来,伸指推了推他,叫他起开。
夏奕本就在强行忍耐着,听她小声斥他,声音像娇软的刀子,无情磨搓着他不堪撩拨的心。
他猛地起身覆上来,手掌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盯着她道:“你别惹我。”
瑗宛缩了一下,在他眼底看见隐忍的火苗,她瞬时明白了什么,羞耻得不敢瞧他,忙别过头去。
她怕他失控,脑海里胡乱找寻话题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那、那批货,您到手……啊你!”
她惊呼。前襟被扯开,见了风,接着有一只滚烫的手掌熨了上去。
她思绪彻底断线,脑子里只不断的盘旋着,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
楚渊立在书房前,听从人回报说王爷去望江楼了。
他原本折身要回去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就在书房等他回来。
那批货很紧要,路上怕有什么闪失。
他在书房外的稍间饮茶,夏奕待他坦诚,平时这书房都由他自由出入,楚渊是个君子,夏奕不在的时候他从不会胡乱在书房翻动,只是规矩的坐在那静候着。
可今天,他视线触及一幅画。掀开一半,垂下桌角,隐隐看见一团墨色。像是女人的发髻。
夏奕不爱附庸风雅,他很少品画,也没什么时间琢磨画作。平时房里摆的,不是地形图就是布阵图,空下来便是瞧史书瞧兵书。楚渊心底隐隐有个猜想,但马上否定掉了。
他端坐在旁将杯中茶饮尽,视线不由自主又落在那画上。
摊开的画儿,今天夏奕去渡城收货,这画儿约莫是昨晚瞧的,负责收拾书房的宦人却没收起,说明是夏奕不准人动。
为什么不准下人碰一张人物画?
除非,除非那画对夏奕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楚渊举步跨入里间。指尖触到画轴,缓缓将卷着的另一半推开。
柔绵的宣纸上,斜斜绘着个女人,眉眼含春,穿着半透的纱衣,长发披散回眸瞧着画外人。
这人有点眼熟。
楚渊识画的,再瞧那眉眼就看出改动过的痕迹。
谁敢改夏奕的画?
又是谁将一张寻常美人图,改成了肖似某个女人的模样。
楚渊唇角绽开一抹苦笑,那苦一路蔓延下去,连舌根喉咙胸腔都是苦的。
他竟不知,原来淮阳王还善丹青。寥寥加几笔,画着的美人就成了陆姑娘。
淮阳王甚至不准人碰它。想必快了吧,待陆姑娘再搬回王府,连他也要向她行礼称臣。
楚渊咽下舌根的苦涩,转过头来,霍然见夏奕正靠在柱上望着他。
夏奕的眼睛掠过那画儿,再瞧楚渊时,眼底多了一重不加掩饰的寒意。
楚渊站直身子向他行礼。
夏奕缓步走过来,走到他近前,然后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画儿。
楚渊觉得仿佛自己心底隐秘着的那个角落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有刺眼的光线朝□□去。
不能对人言的情愫见不得光,一旦暴露在外,就化成一到摸不着抓不住的青烟消散去。
他无法说什么,因为是他自己决定退开。
夏奕将画轴卷起,随手扔到一旁。他解开领扣子坐到对面椅中,靠在椅背上仰起头。
“你久候了。”
楚渊摇摇头,压下心底的涩意浮出一抹温文的笑,然后才开口,“王爷的火器可都平安到了?本来今天……”
他突然顿了顿,视线落在夏奕的侧脸上。上头沾了一点儿唇脂,淡淡的红痕,极淡,若非这屋里光线足够亮,险些都瞧不出。
楚渊想过,陆姑娘总要嫁人,她的良人不会是自己,他一方面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好好护着她过和乐的日子,一方面又难过地心痛,每每想到她注定属于别人就难以自持。
如果那人是王爷,也很好。他知道王爷的实力,要护住一个女人不难。虽说后宫纷争多,但她美貌无匹,又是王爷身边头一个,这份感情旁人是比不过的。
这一切他都能想通,能看开,但那只是想。当他亲眼看见夏奕侧脸上的唇印时,他心底无疑是震惊且涩痛的。
他不由自主想到这唇印是怎么蹭上王爷侧脸上的。
他们一定是相拥着,许还嬉戏着……
不能想了!
楚渊垂头,手在袖中紧紧扣着,指节用力到泛白。
夏奕非常敏锐到捕捉到他的目光和反应,他下意识地抹了下脸颊,清了清嗓子道:“五千把火器到齐,一路很太平,北方各府州县镇都乖觉,魏荣故意透了消息,山海关总兵很识相,暗中派了两千兵马随后悄悄坠着替魏荣押镖。”
楚渊松了口气,脸色缓和过来,终于能如常与他说话,“如今北直隶几乎都平定了,西北方面高渗的儿子高岘也愿意臣服。唯有南方一带,受梁王蛊惑,两江总督刘希痛陈王爷摄政乃是‘僭越’,那几个硬骨头还仗着自己在官场上的余威替梁王奔走。”
夏奕冷笑:“夏仞躲在不回京,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倒看看,他还能折腾几时。”
两人又说了片刻朝中局势,楚渊告辞前,忽然想到几日前打探到的消息。
“王爷,陆玄安的下落是不是有了?”他的人查到当年的拐子带着手底下的孩子到北边来做矿工,线索断在这里再追查下去就不是他能力所及的了,那需要更广更大的人力物力。原是他托王爷相助,如今问一问,倒也不突兀。
夏奕顿了下,牵起唇似笑非笑,“是,你听说了?不过还需再进一步查验,也免得弄错了,叫人空欢喜不是?”
楚渊本还要追问的,可夏奕端了茶,这是不欲再提的意思。
他只得行礼退了出来。
算算日子,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瑗宛了。她说要来瞧她,不知是不是客套话,也可能是王爷不许她见他?
风吹过,几片花瓣落在他肩头,信手拈了一片细看,淡红的,像王爷脸颊上那一点红痕。
屋中,夏奕垂头望着水面,抬手抹掉那块唇印,瞧清浅的颜色落在指尖。
适才他的手掌,把那对白兔儿磋磨个透。
她羞死了,也气死了,细细的胳膊腿儿乱踢乱打,他还是得了手。
姑娘涨红了脸,急得落泪。
她用那把娇软的嗓音求他了。
……
夏奕眉头舒开,硬朗的面部线条被水汽氤氲得柔和,唇角轻轻牵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荡漾开来。
可瑗宛并不好受,她嗓子也哭哑了。
她那样求他,都没能逃过那一关。
她没法面对他,想到他就要羞愤的爆炸。
她年纪小,许多事不懂。夏奕也是个不懂循序渐进的,他对她向来都很直接,一点也加不掩饰。
这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件几乎要命的大事。
车子停在院外,彩屏和春柳把她搀下来,等下赵嬷嬷一瞧她眼睛,红的不像话。赵嬷嬷压着火气,知道姑娘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彩屏和春柳都是未婚闺女,她做主把两人都屏退出去,关了门,要细问姑娘到底吃了多少亏。
势比人强,他们没根基,就像浮萍随波摆,可在赵嬷嬷心里她们姑娘就是绝世明珠,任谁也该敬着疼着。
热水备好在浴房,瑗宛想把夏奕留下的味道的味道和痕迹都洗去。
赵嬷嬷服侍解开小衣,一眼瞧过去气得嬷嬷眼前直发黑,差点没跟着栽到水里。
男人的指印清清楚楚的烙在无暇白壁般的肌肤上。
脖子上印着两朵小红莓,洗都洗不掉。
赵嬷嬷还要追问,瑗宛捂住脸不肯说。
她催促赵嬷嬷离开。觉得实在难堪得没法见人。
瑗宛执意不肯留人服侍,赵嬷嬷怕她伤心再加动气,只得暂时退出来。
这一晚赵嬷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想姑娘如今已是这般,将来要进王府也算条出路,姑娘年轻没心机,她们这些老人儿得替姑娘打算着。
这么没名没分不是法子,亏已吃了总得先过个明路。
也得替姑娘把王爷笼络着,总不能叫他半途变心不肯负责。
赵嬷嬷爬起来,拿钥匙开了库房,点灯在柜子底下找东西。
她翻箱倒柜寻了小半个时辰,才从压箱底的一叠书里找到自己要的。避火图。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晚上更哟。再请亲亲们收藏一下我的预收文《软玉》。
小婶娘是我某天淘旗袍时突然想到的梗,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肌肤雪白雪白的,穿着长辈才穿的暗色保守旗袍。会不会有个年轻人,觉得她鲜活的生命不该困在那身枷锁里?她和他隔着辈分,可他根本不在乎,她和他好了,却不准他说出去,凶巴巴的拿长辈身份压人,然后他嘻嘻笑着,说几句让她脸红的荤话,气得拿他没办法。啊,想到这里我真是,特别喜欢这个梗了。希望你们也会喜欢。
下面文案:
家中败落后,未婚夫上门退婚,骂她“痴心妄想”,婉珍隔窗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转眼,婉珍凤冠霞帔,去给病中的谢老爷冲喜,做了谢家大夫人。
几年后谢老爷丧礼上,继子们联合发难,婉珍捧着牌位坐在高堂,敛容肃穆,把来瞧热闹的亲朋都震住了。
唯独没震住闻家小子,听见婉珍训斥继子,他一个没忍住,嗤地笑出了声。
婉珍蹙眉看过去,闻峥正向她挤眼睛。
夜里,他从窗摸进来,被女人虎着脸罚跪在床畔,笑嘻嘻地求她:“婶娘,我错了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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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峥身为威武侯府世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只是眼界奇高,直混到二十五六,还没遇到个想娶回家的姑娘。
家里为他的婚事愁坏了,在第十次相亲不成之后,闻老太太下了死令,今年只剩唯一一个黄道吉日,在那之前就是打晕了他,也要给他抬个媳妇儿进门。
闻峥没法子,这才在某次酒后吐露心声,说:心里早有人儿了。只是差着辈分,怕家里不同意,才不敢吭声。
闻老太太叫人暗中打听,这一打听不要紧,老太太差点气得背过去。
原来闻峥相中的人,是谢家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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