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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过了林坡冉的故居,咏川拿出一道铁锁,绕着大门上的门环转了三圈。
他落了锁,抽出钥匙,转身对谢氏兄弟以及鸢首花神说:“我们可以出发了。”
谢楠的思绪仍沉浸在书斋那些画卷中,他摸了摸门前的高耸箭竹,感概道:“故人心结已了……其实他这辈子过得比许多人都要清醒。”
谢升则无法理解:“清醒又能怎样,还不是不愿面对现实。”
“罢了。既然已经离开人世,前尘旧事便已经化作过往云烟。今后不用再提。”
接着谢楠沉默良久,终于想起来他们接下来要启程前往天府。
他问谢升:“先前你说的野兽作乱的地方,是位于天府何处?”
“在嘉湖附近。”谢升凭借自身在野外探路的经验辨了辨方位,“应当是在那边。”
咏川架起一团云雾,朝三人招招手:“我这就带你们飞身前往。”
天府四周皆是崇山峻岭,咏川起初险些带错了路。四人最终在嘉湖边停下。
嘉湖比砚山湖大上一圈,清澈见底,但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总添了一份肃杀之意。
“不知具体是哪里的野兽成灾。”咏川向周围探了探脑袋,“待我找个妖怪或者土地神寻问一番。这里是荒山野岭,应当栖居着不少小妖。”
谢楠点头:“到处转转也好,既然是野兽作乱,山路上兴许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谢升听到谢楠的话,立即看向地面,搜寻起来。
鸢室仁问:“你在找什么?”
谢升道:“许多野兽都不懂得如何隐藏踪迹,他们会在外排泄,留下足迹,甚至用尿液标出领地,用它散发浓郁刺激的气味。”
“究竟哪些能算野兽?我算吗?”
鸢室仁的目光在食铁兽与谢楠谢升身上来回徘徊。
“活了一千多岁,倒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谢楠忽然笑出了声,他极有耐心地为鸢室仁解释,“野兽是那些在野外生长的食肉动物,诸如老虎狮子狼之类,都具有让人惧怕的凶性。”
“老虎……”鸢室仁继续问,“你们也算是野兽?”
“我们当然不算。”谢升对所谓的野兽一脸嫌弃,“野兽哪里懂得礼义廉耻。我们是已经得到神识修炼成人的兽族,与它们那些只懂得繁衍后代的野兽大相径庭。”
谢楠见鸢室仁眼神迷茫,仍旧是疑惑不解,便说:“我给花神举一个浅显的例子吧。每到春天,这些栖息在树林中的野兽便会四处散播求欢的气味或叫声,依照自身本能与另一只异性野兽|交|合生子。它们没有七情六欲,自然不会对伴侣产生爱意与责任感。因此温存短短几天后,公兽便会抛下母兽独自离开。但我们则不同,至少我们不会在每年春天求欢,来者不拒。”
谢升对他十哥的举例非常赞同:“神识是上天赐予我们用来辨别是非曲直的能力。也让我们的双眼看得更多更广。”
谢升转身指了指路边的粉色野花:“没有神识的老虎根本不可能看清花红柳绿。在它们眼中,世间许多色彩都没有分别。”
说完,谢升摘下一朵递给鸢室仁。
“嗯,真是神奇。”少年将花瓣摊在手心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也不知我的花嘴何时能长出来,我都已经忘了它是什么颜色的了。”
咏川倒不像谢楠谢升那样在意神识界与野兽的区别,他顶着黑眼圈,坐在地上捏了捏有些酸涨的腿:“没有神识也挺好。分别时不会心生伤感,更不会经历妻离子散这类惨痛遭遇。”
谢楠侧目:“也是,各有千秋。”
谢生觉得咏川的想法十分有趣:“听上去咏川兄就经历过不少大起大落的际遇,到现在已经看破红尘了。”
四人在神识与野兽的话题上聊了几句,心中各有所想所思。
就在这时,从嘉湖南边走来两个背着长剑的小道士。
咏川认得他们身上的道服:“他们是乐山派的弟子!”
两个少年道士在路上有说有笑,忽地看见前方有三人一熊朝他们走了过来。除了那头熊之外,其余三人皆穿着齐整,目光笃定,看上去器宇不凡,两人修行数年,一看便知这是四个已经修炼成人的妖怪。
其中那个小个子的道士抱拳颔首,彬彬有礼道:“山野之中偶遇四位兽族侠士,不知有何讨教。”
谢楠直入正题:“冒昧叨扰了。我们听说嘉湖附近有野兽作祟,不知两位道长可知道具体方位?”
“哦?你们要去野兽作祟的地方?那很巧啊。”另一个小道士对他们抱拳道,“我们此番被师父派遣下山,也是为了此事。陆家村这些天来了一群豺狼虎豹,如今已经有二十余人命丧兽口了。”
谢升问:“可否请道长带我们前去查探?”
小道士十分爽快:“没问题。我看几位侠士谦逊有礼,想必也是兽族首屈一指的人物。我叫闰元,他是我师弟闰深,不知各位该如何称呼?”
“我与这位都姓谢,是东海之地的虎族。”既然是与同道中人共同前往,谢楠便没有打算隐瞒身份,他用扇子指指后面的一人一熊,继续介绍说,“这位少年人姓鸢,是一处山头的山神。那头食铁兽叫咏川。”
“谢氏……虎族!”小道士闰元惊叫起来,瞪直了眼珠子,“你们可是天砚山上的虎族?!”
谢氏两兄弟应道:“正是。”
润元咧嘴笑笑,露出一口皓齿:“那便太好了。没想到天府的野兽作乱,都能引来天砚山上的侠士,有你们加入,到时我们一定能捉住恶兽,还陆家村这片土地一个清净安宁。”
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他们三人一熊跟着两位乐山派道士来到了陆家村。
此时烈日当空,陆家村里却户户大门紧闭,路上半个人影也无。显然是被近日来的野兽之乱祸害怕了。
鸢室仁走进村子,踩在路中央的泥土上,逐渐放慢了脚步。
他脸上忽然变得悲戚,眼中露出无尽慈悲之色:“我很难过。”
谢升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少年的嘴唇霎时苍白起来,他摇摇头:“我隐约察觉到天空中盘旋着许多无法消散的怨气,这让我心中悲伤难抑。”
谢楠道:“神明五感与万物共情,其中也包括附在冤魂上的哀愁怨恨。看来那些野兽确实吃了不少无辜村民,花神大约是以前常居神界,从未接触过如此多的怨气,肺腑一时间难以承受。”
闰元道:“师父对我们二人说,到了陆家村后,便去村内矮山西边的第三户人家,找那家的男主人陆月鸣。陆月鸣的堂兄与我师父是故交,这次正是陆月鸣委托我们乐山派相助。到时神仙便可去他家中休息。”
他们在村子中寻到了一处红土矮山,向西走,数出了第三户屋宅。
闰元敲门喊道:“你好,我是乐山派门下弟子,请问陆月鸣君是否在家?”
里面很快有人走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位打扮朴素的村妇,她眼底青紫,面色暗沉,大概是许多天没睡过一场好觉了。
村妇招呼他们进去:“我与相公千盼万盼,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原来是陆夫人。陆夫人幸会。除了我师弟闰深之外,其余几位都是前来降服野兽的侠士。”闰元做了个揖,“那么陆君可在家中?”
陆夫人掩面叹息:“在。前些天他被猛虎袭击,摔断了腿,正在屋内休息,哎……好在捡回一条命来。”
“摔断了一条腿?”闰深上前一步,“我在师父门下修习医术多年,可为陆月鸣诊治。”
“道长真是天降的贵人。”陆夫人眼圈泛红,没忍住抹了几把眼泪。她领着他们穿过前院:“我带你们去找我相公。”
众人走到一半,猛地听见谢升在后面惊呼一声:“阿仁!你怎么了?”
只见鸢室仁瑟缩成一团,肤色一时间白得吓人,他眉头紧皱,哑着嗓子道:“大概是鱼尾还未消化,我、我想休息一会儿。”
谢楠见状,转头问陆家女眷:“夫人,这位是天上的神仙,他来到此处,神识介入漫天怨气中,正受冤魂侵扰,一时无法承受,需安神修养片刻。请问您这儿可有空余的房间?好让这位神仙闭息隔绝怨气侵扰。”
陆夫人一听这位少年是神仙,目光忽地发出精光,她赶紧应道:“有,有!”她将面前的屋门推开,对剩余几人道,“这间屋子就是我家相公的居室,你们先让他与你们聊聊。我先带神仙去卧榻休息。”
谢升本想跟去,却被谢楠拉住了。谢楠在他耳畔道:“花神现在需要暂闭五感调养神识,你跟去也是无济于事,徒增烦扰。”
谢升这才作罢,只好在心里干着急,对着少年的背影望眼欲穿。
他与众人一同踏入陆月鸣的卧房。
床头靠着一名脸色蜡黄的男人,想必这位就是陆月鸣了。
摔断了腿的陆月鸣弯着嘴角强颜欢笑,眼里流露出愉悦和痛苦交织的神情:“道长们,你们终于来了。”
“我来帮你看看。”闰深把随身背着的药箱放在床边的小方几上,掀开陆月鸣的被子,俯身对着那条断腿细细观察了一番。
“你这是怎么摔的?说说当时的情形。”
陆月鸣舔舔干涩的嘴唇,面色哀惋:“那日我在友人家喝酒。突然闯进来一只白纹老虎,我逃跑时太过匆忙,一跤摔在台阶上……我倒还算幸运,可惜友人现在已经进了老虎的肚子,怕是已经化为粪土了。”
闰深在他的断腿上摸了摸,欣慰道:“你这伤并无大碍,骨头虽裂了条缝,但若细心调养,三月后就可与常人无异。我给你开几瓶药酒,到时早晚涂一回。”
陆月鸣不胜感激,面颊与鼻子微微颤抖,眼看落下眼泪:“多谢道长。”
谢升问:“你们这里是从何日起出现了野兽之患?”
陆月鸣回想片刻,答得不太确定:“野兽之患……应该已经出现半年有余,但是半月前陆家村外的野兽才愈发猖狂起来,几乎每日都会捉走一两个人吃掉。”
“可有报官?”
“当然报过了官!县令派来了三个侍卫,不到半天就全被虎豹拖走吃了。之后官府就再未派人前来调查此事。”
谢楠心中困惑:“如此目中无人的野兽倒是头一次见。”
食铁兽咏川早在进门前就变成了人形,他问道:“我看今日你们全村都大门紧闭,是不是今日还未发生过野兽吃人的事情?”
“听我内子说,村里今天确实没有动静。”
谢升知晓咏川问这句话是何用意。他在心里稍稍计划了一番:“野兽总要出现,那么我们便可守株待兔。”
话音刚落,那边的陆夫人突然尖叫一声,哭喊着跑来,她步伐紊乱,几乎就摔在门框上。
“救、救命!一只黑熊破窗而入,把神仙……把神仙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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