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66、第六十六章,食人花志,骨火,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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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升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发现鸢室仁已经不在船内。他穿好衣服,走到船头,看见不远处的水底沉着一块红衣裳,这才想起来,昨夜他把花神身上的喜服给扒了。

他绕着四周的蓝天碧树环视一圈,没找到鸢室仁的身影。

枫桥底下,寒山寺外。不知淙淙流水上的枫桥,是否听见了昨晚船上的欢愉声。

一大早就不见踪影,小花神约莫是生气了。虽说谢升以前看过一些春/宫图,但实战经验全无,昨夜只知道一股脑儿横冲直撞,还把花神弄出了血。神血血温极高,差点把他烫萎。多亏他自己当时也是一腔热血,才撑了许久没缴械投降。

昨夜他黑灯瞎火没看清鸢室仁的脸色,也不知道对方感觉怎样,以后还得勤加练习,不能委屈了他的心肝宝贝。

他从没听过花神哭,没想到昨天花神嘤嘤抽泣的声音也是那样动听。昨夜没来得及明明白白表露心迹,还是赶紧找到阿仁为妙。想到这儿,谢升不禁心猿意马,想再继续亲近鸢室仁一番,于是他抬手使了个术法,感应起了鸢室仁身上的铜竺。

这不感应还好,一感应就感应到了千八百里外。

铜竺现在是在——东海龙宫的方向?

花神竟然不打一声招呼就去了龙宫。

谢升心中纳闷,立刻使纵云术赶到龙宫。他循着铜竺的指示来到了龙宫边上的海涡处,这时,席卷海浪的漩涡已经不见了。

四周海水黑暗寂静,到处漂着快意游荡的鱼群。

在原本海涡旋转的海底,落着一只黄猫和他的铜竺。谢升将手上的光照耀过去,发觉黄猫的身体缓缓一起一伏,正沉沉睡着。

这只黄花纹狸猫他当然认得,可不就是他的心肝阿仁么,不知道阿仁究竟遭遇了什么晕在此处。他一把将黄猫搂入怀中,接着又把铜竺拾了起来放进口袋里。刚想离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蟹侍卫长路青的声音:“谢升少侠!请留步!”

路青头顶那颗闪亮的夜明珠晃得他眼睛一涩。他连忙低下头,眯着眼道:“侍卫长,发生了何事?”

他进龙宫海域之前须得经过门口那些虾兵蟹将的例行检查,因此龙宫早就知道他来了。

路青打量四周:“那位花神方才也来过,你知道他现在去哪了吗?”

“就在我怀里呢。”谢升将黄猫递到他面前,“花神常以猫身示人,但他现在陷入了沉睡,一时半会儿都无法醒来。”

路青的目光狐疑地在黄猫身上转了大半个圈:“花神来到龙宫后便不见踪影,不一会儿长老察觉到东海海涡消失,这时听闻你也到了,长老才派我来此处寻你。”

没想到这么巧,花神一到,漩涡中残余的灵力就全部散尽了。

谢升摸着黄猫滚圆的后脑勺,低声道:“我这就随你去龙宫内邸。”

龙王一如既往坐在那里嚼槟榔,他一看到谢升,眼睛都忽闪忽闪地亮了起来,快速变出一根狗尾巴草,朝谢升怀里那只猫戳去。

“长老!您别逗他。”谢升赶紧护住黄猫的头。

龙王笑了一声:“唉,这只猫脸上怎么了,被老鼠咬了?”

谢升低头一瞧,果然看到黄猫右脸上缺了一圆圈的毛,圆圈断断续续,像是谁落下的牙印。

“是我咬的。”

谢升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昨夜兴致高昂时,他捧着鸢室仁的脸蛋又吮又含地咬了一口,没想到阿仁变成猫了,这牙印还依然留着。

“你好端端一只老虎,咬得齿痕怎和老鼠一样小家子气。”龙王侧眼斜睨他,显然是不信,“这只猫从哪来的?”

谢升坦白道:“这是上次那位花神的猫身。您别逗他。”

“花神不是那只小章鱼么?”龙王只好收回狗尾巴草,悻悻道,“别看我年纪大了,但记性并不比你们差。小章鱼我还是记得的,他不是这只猫。”

谢升张口打算解释,谁知龙王神色陡然一惊,指着猫头道:“这只猫我见过。”

“长老见过?”

谢升心里猜疑,难道鸢室仁还在东海里显露过猫身不成。

“是,我见过。”章鱼长老眼睛里的光彩越来越清明,“要不怎么说我记性好呢。那时你与我素未谋面,有一日我上岸,瞧见有只小老虎追着一只黄狸猫玩儿,把黄猫欺负得喵喵大叫。那只老虎便是你,狸猫我后来也遇见过。这些事你全都忘了?”

“长老,怎么可能。”谢升以为龙王老糊涂了,净捡着不可能的事情瞎说,“天下的狸花黄几乎都长得一个模样,长老一定是认错了。”

章鱼长老慢条斯理道:“当时这只狸花猫到了即将成妖的时候,身边还常有一只已经修得神识的白兔陪他打闹。一猫一兔的配合世间少有,因此我记得格外清晰。”

白兔。

谢升不禁想起了最初那只害人性命的鸢首山地灵。

“后来啊,这只黄猫就再也没有出现,彻底从东海边消失了。你也没再追赶过它。”龙王吐出了嘴里的槟榔,一边回忆,一边道,“你追起了小章鱼,小章鱼是只修得神识的草木妖,他会哭会闹能说能叫,比起一只没有神识的畜生,你更喜欢追着小章鱼玩儿,没事便下山跑来抓他,好像还喜欢把他顶在头上,大老远儿就能看到脑门上绿油油一片,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谢升抚着黄猫柔软的身体,眉头越蹙越深,眼睛畏光时的那种酸涩感也逐渐涌了出来。

章鱼长老仰起头,看着屋顶,感慨道:“没想到啊,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千年,你和他都长得这么大了,还有一个成了神。哎,岁月如梭,我也老了。”

“说哪里的话,您还年轻。”谢升又道,“您找我来,主要是为了方才海涡消失一事吧。”

“哎呦,我险些忘了。”长老拍了一把桌子,坐起身来,“花神一来,旁边那个海涡便消失了。莫非是他凭借一己之力将海涡除去了?”

“恐怕是。”谢升抱起了黄猫,“您看他这副熟睡的样子,多半是累着了。”

然而只需要再等几天,这只海涡中的灵力就能自己散去,无需多此一举。谢升不理解鸢室仁为何要这样做。

“说了那么多,全都白说了。”龙王急得朝谢升脑壳上扔槟榔,“你怎还觉得这只黄猫就是小章鱼。我看花神一定是跳进了海涡。”

谢升不信邪,依然坚持道:“不可能。他若要跳进去,不可能不告诉我。”

龙王打击他:“当初那只白兔子可是陪着小章鱼跳进去了。他告诉你了没?”

谢升被章鱼师父这句话问噎着了,许久都没再吭声。

.

黄猫窝在谢升的臂弯里,一直一直都没有醒来。谢升回到天砚山,将黄猫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还贴心地给他罩了层床单,以防着凉。

经过上午龙宫一行,昨夜那股销魂的兴奋劲早已褪去了。谢升觉得肚子饿,便想去谢楠院子里讨些吃的。好巧不巧的是,走到一半,迎面和谢楠撞上。

谢楠看了看他,问:“昨天去寒山寺一晚上没回来?衣服怎么皱成这副模样。”

谢升不打算隐瞒,但又不想坦诚到露骨,只好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十哥,我断子绝孙了。”

天砚山上许多树木叶子变成了金黄色,七月蝉声泣血似地声嘶力竭,吵得谢楠以为自己的弟弟脑子长了包。

谢楠轻笑一声:“什么?你去了一趟寒山寺,就准备出家?真好,今后我眼皮子底下便清静了。”

谢升连忙否认:“十哥,你想到哪里去了。若是我出了家,阿仁可怎么办啊。”

谢楠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他眼底的眸光极为平静:“你和花神好上了。”

谢升点头:“眼下花神还晕着没起,等到时候他醒了,我再和他一起去拜访爹娘。”

还晕着,没起。

谢楠一直知道他这个弟弟不害臊,没想到竟如此不害臊。

“花神温文尔雅,单纯善良,我相信爹娘会喜欢这样的……这样的媳妇。”谢楠将扇子大开,掀起一阵凉爽清风,“你们别急,我先帮你们和爹娘铺垫铺垫,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多谢十哥。”

谢升与谢楠道了别,兴冲冲地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自己出来是为了问谢楠要些吃食。前面便是灶房了,再回去也得走一大圈,不如自己动手蒸一碗熏鹿肉吃。

院子里的井下还有他放的冰镇桃汁,喝桃汁吃鹿肉,美食香味兴许能将黄猫熏醒。

今日的阳光并不毒辣,洒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谢升在灶房门口摘了一串晒干的鹿肉,准备起火开蒸。大约半柱香后,多日未见的闰元和闰深也进来了。

“谢升前辈!听说你昨夜和花神去送子观音庙烧香啦。”闰元一见到他便扑了上来,眼睛放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你们去送子观音庙做什么?”

闰深抓着闰元的衣摆,敛神道:“师兄——”

闰元甩袖,大约是意识到如此行为有些不得体。他立刻站直了身体,清清嗓子:“你们打算娶亲了。”

“不是。”谢升不打算再解释点别的,“你们要用灶房?等我蒸完这锅鹿肉就给你们用。”

“我们不急。”闰深低头捡了两个鸡蛋敲进碗里:“前辈,我师兄今日刚收到了师父派人带来的新剑鞘,正高兴呢,若有哪里冒犯,前辈莫要在意。”

说起新剑鞘,谢升便想起来原来那个旧剑鞘是他未经闰元允许拿来挡雷才劈坏的,于是道:“若有打磨剑鞘的需要可以来和我说,我房间里有金尖石。”

闰元喜滋滋地:“前辈对我们真好。此番师父还给我们捎了几句话,和镇派之宝蛇皮袋有关。”

上次将蛇皮袋讨回去后,闰元闰神专程飞鸽传书回去询问了蛇皮袋的来历。若让别人知道连门下弟子都对镇派之宝毫无了解,那就丢大人了。

谢升对他们的蛇皮打并不感兴趣,眼睛盯着那锅鹿肉,只是出于礼貌才多问了一句:“怎么说?”

闰元:“我们师父说了,我们的镇派之宝以前装过火灵之心,是樊川火灵的心脏。这个蛇皮袋还是一个神仙给我们的呢。”

“什么?”谢升拿着筷子去翻鹿肉的手彻底停住了。他将目光转向闰元,一时觉得思绪没由来的混乱,像是有许多零碎的线索摊在各个角落,怎么也串不起来。

闰元见他眼神奇怪,便收起了献宝似的神情,抿着嘴唇,正经道:“前辈,你怎么了?”

过了半响,蒸锅噗噗地顶着盖子飘起了烟,锅里的水咕噜噜冒着滚烫的水泡。

鹿肉快熟了。

谢升回神,抓起两只锅耳便向外走:“多谢你们的消息,我把灶房留给你们了。”

他端着一碗没彻底蒸熟的鹿肉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老远就瞧见门口站着一只食铁兽。待走近了,他才看清食铁兽白黑白黑的毛发上印着许多大红唇印,震得谢升停在门外不敢靠近。

“咏川,你、你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食铁兽坐在门口面无表情,但语气里却听出他满心烦闷,“我以后再也不一个人走山路了,你们谢氏虎族的女人真可怕,见到食铁兽便抱着啃,不知羞耻。”

谢升听明白了。他笑了一声,抬脚踢开木门:“进来,我请你吃鹿肉。”

院子里的香樟树今年才移种到此,十分年轻,树干不到一个小碗口粗。到了秋季,它仍然蔚蔚常青,比院外那些萧索年迈的金黄景象看着更加舒心。只是偶尔会落几瓣叶子下来。

谢升拨开石桌上的树叶,把鹿肉放在上面,对咏川道:“我去拿两只椅子。”

咏川跟他一起进了屋,直到来了外人,谢升才意识到自己屋里乱得一团糟。椅子全被杂物堆住了,咏川看着这副情形,便随手拿起一张脏兮兮的绢帕道:“你先整理,不用管我,我去外面帮你把这块带血污的帕子给洗了。”

咏川在山上白吃白住许多日,已经在谢楠的管教下干起了家务活,养成了天砚山家丁的习惯——看到污物便想去洗掉。

谢升先腾出两张椅子搬到院里,再把杂物三两下挪到了柜中,这时,咏川也把帕子洗得差不多了,他在外面喊道:“谢升,我还以为你这条帕子是红颜色的,结果竟然是蓝白相间的?你究竟流了多少血啊,洗都洗不净。”

谢升关上柜门,倏尔有道光线在脑海中闪过——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那只沾血的绢帕是鸢室仁随手拿出来的。

他赶到咏川身旁,将绢帕拿起来瞅了两眼。

果然。

今日从龙宫回来后,他便把心里那一丝担忧隐隐地压在了最底部。到了现在,这股担忧彻底压不住了,且越升越高扬,越扩越宽大。

“这是我的帕子。”谢升不敢相信鸢室仁竟用了这只帕子来给他擦血,“之前我把它丢进了东海漩涡,按照常理它不该出现在这儿。”

食铁兽被他说糊涂了,摸着后脑勺上的唇印问:“你不知道它在你的房间里?”

“我知道。”谢升心里愈加后怕起来,“但我不知道……它怎么落在了阿仁手里。”

他抬头看着床榻上那一团拢起的身影。黄猫尚在薄被下面熟睡着。

谢升把未洗净血迹的绢帕攥在手心,抬头望向天空:“鹿肉你自己吃吧,现在我要去一趟鸢首山。若十哥问起我,就告诉他我马上回来。”

咏川来不及应答,便看到谢升腾云飞向空中,一溜烟儿消失了。

.

谢升从山路爬上鸢首山。他记得山腰处有鸢首神界的入口,入口处有两棵枝叶繁茂的巨树,树枝上抽枝发芽,长出来的花枝纵横交错,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草墙,将头顶的阳光全都遮蔽住了。他记得第一次进入神界时,还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

可是,今日再看。

那两棵参天大树不见了,纵横交错的草墙不见了,鸢首神界的入口也不见了。

除了有片青葱草地一如既往,之前那些遮蔽阳光的植被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此处视野空旷,能够眺望数十里之外的袅袅炊烟,他还能清晰看见远处小山包上飘下来一丛白花花的瀑布。

这在以前绝无可能。

谢升望着头顶毫无阻挡的阳光,尚未痊愈的眼睛止不住地冒出酸水。这时,正巧有一位山民走过,谢升立即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你是谁?”那人捂紧腰包,以为遇见了强盗。

谢升在鸢首祭祀日出了许多风头,几乎所有村民都记得他的模样,把他称作侠士。他疑惑道:“你不是鸢首村的村民?”

看来遇到的不是强盗,而是个凶神恶煞的问路人,村民松了口气,但仍没有放下戒备,“我当然是!如果不是鸢首村的人,我怎会走这条路上山。”

闻言谢升便开始套近乎:“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谢升,之前在祭祀日上帮你们抓过人牲。”

“什么人牲谢升,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村民抹了一把胡子上的汗,“这大热天儿您别说胡话了,若没事情,就赶紧走吧,山顶上是我们的村落,没有通往别处的路。”

村民匆匆离开了。

谢升心里那股不祥的感觉扩大了数倍。他跟在村民后头上了山,循着之前的路寻找鸢首神庙,然而他在村子里绕了整整两大圈,都无果。

他又找了一位妇人询问道:“大娘,请问你知道鸢首神庙怎么走吗?”

“什么神庙。”妇人比他还要迷茫,“我们这儿从不信神,哪里来的神庙?”

从不信神,怎么可能。

谢升渐渐感到心绪崩溃:“前几月我来时,村里还举行了鸢首祭祀日,我帮你们抓到了人牲,你们都忘记了?”

“小伙子,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妇人当他胡说八道,抬眼朝他的脸上下打量了半天,“你走错地方了。”

谢升问:“难道这附近有第二个鸢首村?”

“没有。只有这一个。”

接着妇人不再答复,小步快跑着避开了他。

之后谢升又拦下了几个村民,他们都说没有鸢首神庙,也没有见过鸢首花神。

他们不记得他也就罢了,怎么连阿仁都不记得。阿仁若是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

谢低头一声不吭,慢慢回想着那几日在鸢首山的经历。他依稀记得有名年轻人十分崇拜花神,甚至说要进入神界侍奉。这年轻人的名字叫——

乌为。

他眼眸一亮。对呀,还有乌为。

他赶紧向周围的路人打听起了乌为,可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个名字。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走到了客栈门口。他抬头望向门匾——这家客栈谢升和鸢室仁一同住过。

谢升走进去,看到了客栈老板。他问道:“老板,你可还记得我?”

老板生意做久了,看谁都像熟人:“面熟、面熟。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

谢升从怀里掏出几颗碎银子,放在桌上:“你记不记得我?我之前带了一个少年人来住你的店。”

收好银子,老板来回瞅了他几眼,忽地吸了口气:“我想起来了,之前客观您的确来住过,可是您是独自一人前来,并没见到什么少年人啊。”

掌柜的还认得他。谢升看到了一丝希望:“掌柜的您再仔细想想。”

“我不会记错。”老板捏起胡须,“当时我女儿蓓蓓见你模样俊朗,还开玩笑说想要嫁给你,我这才记下了你的模样。当时你的确是一个人前来。”

谢升见实在问不出了,便换了个问题:“那掌柜的可知,村里有个叫乌为的年轻人?”

老板眯起眼睛:“姓乌……乌为。”他垂首琢磨半响,蓦地睁大了眼,“乌家有个儿子,好像就叫乌为,但他早就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谢升记得乌为早已治好了病。

“十几年前,他生下来不久便因为体弱多病死去了,名字刚起好,便带进了坟墓里。”老板摇着头惋惜,“生下来也是遭罪,不如死了好。那时我与他家往来甚密,这才将乌为的名字记到现在。”

乌为一生下来便死了。

听到这里,谢升心底里那最后一星希望破灭了。

他们从未听说过花神,也不供奉。

老板好奇道:“客官,您问这个做什么呀?”

“是我认错人了。”谢升转身离开了客栈,他抬手扶额,面容倦怠。

鸢首村已经没有了鸢首花神的踪迹。村民仿佛从未供奉过花神,将鸢室仁忘了个彻底。

鸢室仁心心念念整日挂在心头的村人们,也都不记得他了。

彼时有神,此时无神。有似无,假亦真。

谢升行色匆匆地飞回了鸢首山,进屋看着自己床榻上的黄猫。黄猫依然熟睡着,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若黄猫醒来,他该如何向对方解释?

阿仁必然会难过许久。

就在这时,咏川从外面跑了进来。他见谢升回来了,立即道:“谢升!花神在前厅呢。”

“什么花神?”

谢升惊得后退一步,他低头看了看那只脸上缺了一圈毛的黄猫,又转身望向食铁兽。

“就是小花神,鸢室仁!”咏川用两只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个花朵的形状,“我把那盘鹿肉给他吃了,他狼吞虎咽地吃完,还问我有没有其他食物,他说自己饿得全身无力,两眼发昏。”

“狼吞虎咽……”

鸢室仁没有花嘴,在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吃东西,更别提狼吞虎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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