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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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命运超市大减价，超值惊吓买一送一？

本来为了这次转学知仁，能和祁旸做同学，凌央央还暗自开心过的，谁能想到在学校里第一次碰面，竟然会是在那样的的场景中。

两个男生，个头稍矮的背倚着墙，眉开眼笑，个头稍高的面色冷峻，俯身拉近他们的距离，“我喜欢你……”

如果加上滤镜，配上bgm，多么完美的校园耽美剧！哦，当然，倚着墙的那位男生最好再p一下，腿再细一点，脸修出轮廓来，手臂也不能太粗……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总之，最要命的是，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是祁旸！

祁旸啊！

凌央央几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虽然她不会真的觉得能和他有点什么，但是，也不必这么快就戳破她小小的幻想吧！

亲眼看到他对别人告白，对方还是男生，这不是死刑宣告，这是在告诉她你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直接判了永不超生啊！

太惨了凌央央，你太惨了。

凌央央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教学楼，好不容易决定尘封这段隐秘的喜欢，调整好心情去见了班主任，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祁旸也在这个班里？！

为什么她还要和他做同桌？！

难道她才是那个被选召的炮灰女配？！

凌央央迈着僵硬的步伐，来到位置上坐下。

她不敢再看向祁旸，身子始终微微侧向一边，眼神胡乱发散，一不小心，和左边大组的最后一排，一位恰好回过身来的男生对上。

啊，他好像很热情的样子，还向我挥手，凌央央迷迷糊糊地想着，下意识牵动嘴角回以微笑，就是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她了想，猛然清醒，等等，这不是就祁旸告白的男生吗？

凌央央笑意一滞，绝望地低下头，开始怀疑人生。

郭沛奇冲凌央央挥了挥手，除了一个僵硬的笑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也不在意，转头又向旁边的祁旸使眼色。

祁旸也心烦着，没理他，过了一阵，手机屏幕亮了，是郭沛奇的私聊。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就是缘分啊旸哥！我看到那张桌子的时候就觉得你们有戏！”

“怎么样？你还有一次重新请求我老猪帮忙解释的机会，本次请求需付费，今晚你电脑的使用权归我，你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倒计时开始。”

“十”

“九”

“滚！”

不等他再发下去，祁旸迅速回复了他，并利落地把人拉黑了。

然而发怒并不能解决眼下的尴尬，郭沛奇至少有一件事说对了，就是现在这个误会必须解开。

之前祁旸可以不去理会，那是因为两人之间没有交集，人在陌生人面前犯的蠢事可以被迅速地抛之脑后，但如果陌生人变成了身边的人，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王德才在讲台上喋喋不休，祁旸一点也听不进去，窗外的蝉鸣在祁旸的右耳聒噪，教室里冷气开着，可或许是外面阳光太炽热，竟半点也压不下心中的那股烦闷。

他百无聊赖地转了半天笔，“啪”地一声把笔放下，终于认命地看向凌央央——的后脑勺，手指微曲敲了敲她的桌面，“喂，同学。”

凌央央猛地抬头，速度太快以致脖子传来“咔啦”一声，听得祁旸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祁旸：“……你，没事吧？”

凌央央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习惯了。”

习惯了？祁旸一挑眉，也不打算多问，决定回到正题，“刚才在小卖部……”

“对不起！”凌央央飞快地回答，没敢看他，倒是又低下了头。

“啧，”祁旸有些不耐，“我不是要你道歉，我是想说……”

“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凌央央迅速转了话锋。

祁旸：“……”

祁旸：“我的意思是……”

“噢，不是，我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凌央央三度修改措辞。

祁旸：“……”

祁旸愣了一会，蓦地失笑出声，摇摇头，这到底哪里来的活宝？

他忽然来了兴致，凑近埋头装鹌鹑的凌央央，正要再说些什么，余光却似乎接收到来自前方的某种危险讯号。

他抬起头，王德才依旧侃侃而谈，眼神却一错不错地看向这边，像是很好奇他打算对新同学做点什么。

被班主任发现了小动作，祁旸也不打算顶风作案了，耸耸肩，表示投降，安安分分地坐回椅子上。

反正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班会结束再说吧，他想。

王德才滔滔不绝一番话，肯定过去，鼓舞人心，展望未来，很是调动了同学们的积极性，可惜凌央央还沉浸在这尴尬的境遇中，也没听进去多少。

临近午饭点，王德才也不拖时间，说了让他们下午记得按时回教室，就痛快地结束了。凌央央反应极快，背上书包就要往外溜，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下垂的背带。

“跑什么？”祁旸懒懒地问，“这么着急，不想跟我说话啊？”

凌央央被带得又坐回椅子上，弱弱地说：“没，没有……”

“还没正式打过招呼吧，”祁旸倾身，把头凑到凌央央面前，“同学你好啊，我叫祁旸。”

凌央央被眼前猛然放大的帅脸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靠向椅背，“我，叫凌央央。”

“凌、央、央，”祁旸慢慢地念着她的名字，笑了笑，“凌央央同学，我们刚才在小卖部见过，对吧？”

凌央央艰难地承认：“对……”

“那你……”

祁旸还没说完，教室后门突然传来响亮的敲门声，有男生高声道，“祁旸，祁旸在不在？”

祁旸皱眉，抬眼望去，只见后门站了几个男生，个头都挺高，神情严肃，领头那个嘴上发着问，眼神却直直地看向这边。

关烈文也听到了动静，从前座回过头来：“看着都是二班的人，你惹他们了？”

祁旸耸耸肩：“谁知道，我连人都不认识。”

见他没反应，领头的男生有些不耐烦，大声道：“祁旸，你出来！”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凌央央担心地看着祁旸，却见他慢悠悠地站起身，绕过她走向教室后门，姿态闲适，表情轻松，“找我？”

领头的男生问：“祁旸，你刚才班会之前，是不是去过艺术长廊？”

“没去，怎么？”

“你撒谎，”另一个男生说，“班会之前我们看着你和人在篮球场上打球，后来是你带着球走的，不是你会是谁？”

祁旸挑眉：“什么意思？”

领头的男生：“我们班在艺术长廊那做的板报，被人用篮球砸了。”

“哦，”祁旸点点头，似笑非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领头的男生拦住了身后的人，正色看着祁旸：“今早我们从艺术长廊经过的时候，板报还好好的，后来我们去篮球场上打球，你们班的人也在，你们散场快，先走了，是你带着球走的，但等我们回到班上，才看到你从楼梯上来，手里的球也不见了，这之后，就有人发现我们班的板报被人用球砸了。”

领头的男生上前一步：“我们班的板报是昨天几个女生辛辛苦苦做的，今早她们还带了颜料来补齐最后的一个图案，颜料要一段时间才能干，我想问问，你的篮球，去哪了？”

这就是□□裸的怀疑了，眼见二班的人咄咄逼人，一班的男生也不甘示弱。

关烈文最先上前，叫出了领头男生的名字：“黄家正，说话要讲证据，你凭什么怀疑我们班的人？”

“就是就是，谁没个篮球啊？”郭沛奇跟着帮腔，班上一起打球的几个男生也自发上前壮声势。

二班的一个男生说：“当初学校要求我们年级出一个板报，作为校园开放日给初中生的展示，每个班都出了一个设计，后来年级选了我们班的，没选你们班的，你们班就有人不服气，现在我们的板报坏了，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弄的？”

这话一出，冲突一下上升到班级矛盾，其他的人也都不走了，纷纷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短发女生冲在最前，她气势汹汹，拨开人群一下站到那个男生面前：“说话不用遮遮掩掩的，什么‘有人’不服气，你可以直接点，就是我丁灿灿不服气！”

“丁灿灿！”关烈文立刻上前拉住她，“有你什么事？给我回来！”

“关烈文你别管！”丁灿灿挣开他，继续对那个男生说，“当初你们交的那个设计，分明就抄了网上一个博主的图，我看到了，向老师反应，有什么不对？！后来你们认了，道歉了，换了一个设计图，学校也还是选了你们的，我没话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现在又拿出来翻旧账，说我嫉妒你们，你们要不要脸？！”

“丁灿灿！”关烈文这次用了大力气，一下把她拉回自己身后，“你逞什么强，这里这么多男生，好好呆着！”

丁灿灿一番话堵得那个男生面红耳赤，吞吞吐吐半天，才梗着脖子道：“那又怎么样？这次我们板报坏了是事实，你问问祁旸，他说得清楚自己打完球去了哪吗？他说得清楚他的篮球在哪吗？”

“他去食堂的小卖部买水了！”一起打篮球的男生大声道。

“对，和郭沛奇一起去的！”

二班的人立即反驳。

“买水？买水要这么久？篮球场和食堂小卖部都在同一片，买完上教学楼要不了多久，艺术长廊可是在最东边，走过去偏偏要多花时间，这你怎么解释？”

“你说他们两人一起去买水，但我可是看见祁旸一个人上楼的，郭沛奇根本就不在！”

“你们是一伙的，当然帮他说话，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郭沛奇正要说什么，祁旸拉住他的手，止住了他。

刚才默不作声看了半晌，祁旸脸色始终平平，此时忽然一笑，摇摇头，搞竞赛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正常”的学校生活。

有点意思。

他收敛笑意，看向二班的人，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你们，爱信不信。”

二班的人齐齐变了脸色，狠狠地看着祁旸，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气氛剑拔弩张。

男生们似乎瞬间都做好了干架的准备，关烈文把丁灿灿往后再推了推，低声道：“等一下躲远点。”

丁灿灿却有些着急，她刚才气势汹汹，那是自认己方占理，可并不代表她愿意见到男生们为这件事情打架。

她一咬牙，打算去叫老师，正要走，一只软软的手从身后拉住了她。

丁灿灿回头，看见班上的新来的那位转学生向她点点头，然后在一片寂静中开了口。

“如果我能证明他们当时在小卖部，你们会道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