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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上了半空,明晃晃的光线洒在粼粼江面上。
风满楼上并未传出笛声。
城北,晨曦园。
一高一低两道身形立于围墙之外。
生得高峻的公子抱着胳膊靠在墙后,鸦羽寒睫微阖着,一副有些疲惫的样子。
晨晖披洒上男人的眉眼,清逸冷峻。
另一道稍矮些的身形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怀中还抱着一个黑布包。
相比起身侧人的清闲,他便显得局促不安了许多。
昨日季长明前来风满楼,为的是邀请他们卞京四子至晨曦园一同谈曲论才。
谢之宣本是不敢来这种地方的。
陆容妤一听,上好的宣传拉客机会,不去是傻子,当即拍桌应下。
谢之宣又听季长明说,晨曦园是卞京文人雅士向往之地,其中卞京最善萧笛的曲毅便在晨曦园中。
谢之宣有些心动,陆容妤趁机鼓励了通,他便欣然前来了。
陆府离晨曦园有着好一段距离,谢之宣来时,孙砚已经候在门外了,只是他始终阖着眼,谢之宣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开口。
虽说孙公子也是屡次帮了他的,可他的眼中似乎天生带着一道冰墙,将人远远地拒之门外,让谢之宣有些发怵。
挣扎了许久,谢之宣还是乖乖地抱着他的笛子,候在孙砚身边了。
静谧的沉默之后,一阵晨风吹过。
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漆黑瞳孔落在谢之宣的身上。
看不出什么情绪,也不带什么意味,好似也在思忖要如何开口。
谢之宣紧张地捏紧手心,弯起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
“孙、孙公子。”
男人微微颔首,并未开口。
他本就不是话多热络的人。
谢之宣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又觉着孙公子几番帮了自己,自己该表现得主动些的。
于是他绞尽脑汁,硬是挤出了些话来。
“孙公子近来……生意如何?”
“还行。”
“那、家中亲人身体如何?”
“没有亲人。”
谢之宣额头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淌下来了。
多嘴,要问就问些自己清楚的就好了,问那些子自己不了解的情况做什么。
惹人伤心事。
谢之宣抱紧黑布包,思忖须臾,小心翼翼抬头,
“听、听闻孙公子还未娶亲,是未寻得心仪的女子?”
话音刚落,谢之宣就看孙砚脸上清冷的神色顿了下,微微有了些变化。
但还是看不出情绪。
谢之宣手心冒汗,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巴掌。
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问些戳人痛处的问题。
他这猪脑子!
谢之宣赶忙收回了视线,假装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好了。
原以为孙砚不会回答了,却听到头顶男人低低应了声。
“嗯。”
……
他很快又补充,“但是现在寻着了。”
!!
他听到了什么??
孙公子有心上人了!!
少年机敏地竖起了耳朵,脑海里电光火石闪过了孙公子往日对陆小姐的不同之处。
明是那么冷峻一人,略有不喜是也是寒着一张脸。
而似乎只在陆小姐在时,孙砚才会浅浅地抿着唇角笑意。
是了是了!
谢之宣收回视线,有些激动地盯着前头树梢。
蹙眉细细回想,将过去忽略的一些细节串了起来。
似乎从他初入茶楼之时,孙公子的目光便是一直落在小姐的身上的。
有时是无奈的,有时是羞恼的。
鲜活有趣。
而在对着别人时,孙公子的面上便只剩了冷峻这一种面色。
……
难怪……
谢之宣微愕地抬了抬眼,瞥去身侧男人,正想问问公子喜欢的是不是陆小姐。
见后者抬起了眼帘,眺望远处。
一辆马车在石子路那头停下。
两道高低身形从不远处走来。
陆容妤换上了身浅紫色的锦袍,瞧着也是用陆彦疏的旧衣裳改的。
似是生了气,她气呼呼地踏着步子快步走着。
后头的高个男人正拎着扇子追着她,依旧是那副闲散公子的悠哉模样。
待两人走近了,才听得陆容妤的埋怨。
“要不是哥哥早上磨磨蹭蹭,我也不至于被父亲看到,也不至于被他抓着训话!”
“哎,哥就是想着换套衣裳嘛,谁知道你那么老实,规规矩矩地站在大门口,叫他们不看见你都难。”
陆彦疏向来擅长火上浇油,只见这小机灵鬼长眉一挑:
“不过爹这回竟然会训你,啧啧,稀罕事儿了,看来在家中待久了,掌上明珠也该沦落到我这孽障的待遇了。”
陆容妤一听,更怒了,“你还敢笑我?你还敢笑我!”
陆容妤不可思议地抬高了音量,气极,“那我以后都不等你了,你也别做我哥哥了,我以后都不叫你哥哥了!!”
陆彦疏咋舌,又往火里添了一把柴。
“好了好了,瞧你气的,头发都炸了,跟只被雷劈了的松鼠似的。再说了,你不叫我哥哥叫谁哥哥?”
他还笑!!!!
陆容妤简直要气炸了,她急着要回怼过去,不经大脑思考地就脱口而出——
“孙砚!”
几步远树荫下猛地被点到名的男人身子直了下,眯起眼朝陆容妤望去。
只见那只被雷劈了的松鼠气势汹汹又吐出一句:
“我叫孙砚哥哥,砚哥哥!”
说着,陆容妤似乎还觉着不太解气,于是她又瞪着身侧男人,官方又刻意道:“陆公子!麻烦别挨着我,躲远点!”
陆彦疏猛地听到砚哥哥和陆公子的称号,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陆彦疏忽然站定,似在考量什么。
未等陆容妤再走几步,陆彦疏就勾搭了上来:
“好妹妹,哥错了,哥错了,哥错了行不?别生我气了。”
说时,两人已经走近了孙砚和谢之宣跟前。
陆容妤陌生地看着他,“陆公子能不能放尊重点?爪子,挪开?”
“那你看这样行不,哥补偿你……”
陆彦疏懒懒地勾着陆容妤的脖子,含笑眼波流转,似从孙砚身上扫过。
他趴近了身子,俯在陆容妤耳畔低语了什么。
陆容妤瞬时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议:“真的?”
陆彦疏慢悠悠地直起了身子,手中风流执扇一展,笑:“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两兄妹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很快又和好如初了。
“要做我妹妹?”
头顶忽传一道含了笑意的声音,陆容妤这才看到,树荫下的男人勾着双臂,略带了懒怠的眸子微微眯着,嘴角浅浅含了几分戏谑笑意。
“不、不是……”
陆容妤只看了他一眼,像触电一般很快收回了目光,她支吾,“刚刚开玩笑的……”
“开玩笑……”公孙砚淡淡重复她的话,语调轻轻。
陆容妤当是他要计较起来,耳朵缓缓冒了红。
又听头顶男人添了句:
“你想得美”
“……”
凑不要脸。
四人来齐时,季长明也正巧从晨曦园里迎了出来,他瞧着有些忙碌的样子。
道是今日晨曦园里来了不少文人雅士,他需要去接待一下,让四人自行在园中逛逛,一会直了点再到正殿用膳。
送走了季长明。
四人往晨曦园里头走。
公孙砚自然地行到陆容妤身侧,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哇,那个小姐好生漂亮啊,哥哥看,那个!”
陆容妤忽然勾住了陆彦疏地胳膊往另一边带。
陆彦疏一听有美人,登时亮了眼,“哪个哪个??”
公孙砚驻步原地,他怔怔盯着自己落了空的手,漆墨眼眸中有些迷茫。
片刻,又化作了淡淡笑意。
融进了眼底。
自昨日被谢之宣提了那么一嘴。
那花灯是送于心上人的,而孙砚把那花灯送于陆容妤了。
陆容妤整个人就跟魔怔了似的。
饶是嘴上否认。
昨日夜里却因着这事儿失眠了整晚。
孙砚……是那意思么?
陆容妤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有些慌乱。
陆容妤勾着陆彦疏的胳膊,将其带到了那小姐跟前,两人很快看对了眼。
那姑娘也是个看脸的,饶是陆彦疏的发言有多弱智,她都能望着陆彦疏的脸痴痴点头。
陆容妤欣慰走开。
晨曦园临水,小片的湖泊周围栽种满了杏树垂柳。
时下正是柳树茂密,杏花簌簌的季节。
陆容妤别了陆彦疏,便想回去找季长明,顺带宣传宣传风满楼。
行入杏林,美景翩翩。
静谧无声时,陆容妤情不自禁想起了晨时并不怎么愉快的记忆。
虽说陆父陆母对陆容妤开茶楼的事情并未有过多阻挠,但陆父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男人,他的心中始终存着对女子抛头露面的芥蒂。
先前是由着陆容妤初从江南回来,为了让她高兴才事事依着她,时间长了,陆父对她的出格行径便有了些意见。
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平日里和那些贵女小姐绣绣花、品品茶便行了,成天在外抛头露面,还和几个男子混在一起算什么样子?
挣钱?家中的银两还不够你花的吗?须得你去外头挣钱?
平日里有陆母压着,陆父便没有什么话,可今日陆容妤扮作男子相,恰好碰上了陆父,他的意见顿时便上来了。
对于陆容妤,陆父的话语柔和得多。
“容儿啊,是时候收收心了,你说说你这样子,日后怎么嫁个好人家?”
陆容妤一日的好心情都被败了下来。
陆容妤微垂着眼,掌心缓缓收拢。
她要挣更多钱,她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拥有自立门户的经济实力。
陆容妤黯黯放空,满目浅杏色,无意识地拖着脚,未注意时,忽地脚下被什么一绊,整个人往前跌去。
很快,一只结实的臂弯勾住了她的腰身。
“在想什么?”
公孙砚不知从何时出现。
他微敛着眼,勾起的眼角噙着几分戏谑。
陆容妤顿时明白过来刚刚绊倒她的是什么东西。
猛地推开他。
“孙砚?!你好无聊!”
陆容妤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就要离开。
猝不及防被人拎住了后领。
公孙砚将人拎着阻住,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调一如往日平淡。
“跑得那么急做什么?我会吃人?”
杏林宽广,只剩了他们两人。
簌簌的林中风似乎都夹杂着几分绯色。
“我、我要去找季大人的,昨日他答应了要给风满楼宣传的。”
陆容妤背着身,不敢回头看他。
自从昨日谢之宣提了那么一嘴,她就难以直视这人的眼。
心虚。不知为何。
“茶楼生意不是挺好了?”
“还不够。”
公孙砚挑眉,漆黑眸扫着浅紫色背影。
据人手回来的消息,陆容妤的母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书香门第,对陆母这么个寄养在家的掌上明珠更是好生教养,识字学时,从未落下。
公孙砚默了几秒,抬眼,“你很缺钱?”
“倒也……”
陆容妤侧过身子,目光落在脚边落叶。
她并不怎么想将陆父反对她开茶楼的事情和自己心中的忧虑说出。
思忖了下。
陆容妤点头,“就是我之前说的啊!我是要包下卞京所有鸭子的……”
“嗷。”
后脑勺挨了一记弹。
公孙砚没有逼她再说,只抱着胳膊倚回树干,若有所思。
声音淡淡。
“有事就告诉我。”
“哦,知道了……”
陆容妤悄悄往回睨了眼,又收回目光。
两人都没有开口,杏林之中安静异常。
一安静,陆容妤的脑海里就情不自禁地浮上谢之宣昨日的话。
她的脸烧了起来,随口道:
“怎么没看见谢之宣?”
公孙砚瞟了她一眼,眼底有些变化。“去寻曲师指点了。”
“哦……”陆容妤的脑袋更低了,她飞快地吐出一句,“那我去找他看看,你自己待着吧。”
“等一下。”
身后男人忽然开口。
陆容妤正欲溜走的步子一顿,僵着。
身后传来浅浅笑意,“昨日不是说要叫我砚哥哥吗?”
听着这话,陆容妤倒是来了气,她回头瞪树下男人。
“你不是说想得美?”
“那不一样。”公孙砚慢悠悠地挑着眼,嘴角轻佻勾着。
“一个是要做妹妹,一个是……”他止了声,忽然也有些说不出口,“去吧去吧,谢之宣在西园。”
陆容妤奇怪地瞥他一眼,提步离开,“莫名其妙。”
人影消失。
男人微垂的眼角敛了敛,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靠回了树干之后。
声调凉凉:
“季大人何时添了个偷听人说话的毛病?”
“公孙大人好耳力。”
林间一道闷笑,“我记着前几日,公孙大人才亲口说过对陆小姐无思慕之意,如今?”
季长明挂着悠悠笑意从林间踱步走出,“如今还让人喊你砚哥哥?啧,公孙大人这爱好可真是令人羞臊啊。”
他缓步走了上前,眼角瞥见树下男人向来冷峻的脸上竟生了一丝笑意。
季长明咋舌,“公孙大人还不承认思慕人家?”
“季大人可要分清楚啊……”
公孙砚忽然慢悠悠开口,外勾的眼角染了淡淡嗤意和自得。
季长明顿步:“什么?”
公孙砚弯着胳膊,指尖在鼻上点了点。
拖长的语调里覆满了愉悦。
他说:“如今,可是那空心瓜在思慕本官了。”
作者有话要说: g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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