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他日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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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

“小人明白了。”

而萧锦颜也赴约来到了茶馆，跟在一旁的沈瑰霖有些不解，她顿了顿脚步。

“锦颜,你带我来茶楼做什么？”

“来见一个人。”萧锦颜拉过了她的手,只希望这件事能够遂心，也能够让表姐有个好去处。

沈瑰霖并没有心理准备，娇颜上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她探了探脑袋。

“谁啊？”

“到了你就知晓了。”萧锦颜打了一个哑谜。

楚奕在书中虽然并未有太多的描写，可她能够从书中那些细节之处看得出他是个极为宠妻之人,知冷知热之人难求，一份灵犀相通又事事为对方考量之人更为难寻。

楚奕手脚慌乱地整理好衣物，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沈姑娘,在下楚奕。”

“楚公子。”沈瑰霖并不会抗拒这样的亲事,眼波流转，亦有几分温柔。

一名武士多少在感情这种事上表现的有些毛躁和不安,他忙给女子递了一杯茶,面上的神色仍是有些不安。

“姑娘喝茶。”

“多谢。”

萧锦颜松了一口气，心中觉着沈瑰霖对楚奕的初次见面还算不错,姻缘之事本就是讲究个缘分,而他们只是给二人认识的机会。

澹台信面色淡淡,边走边说道：“锦颜妹妹，你要我把你的忙我可都帮了，既是破了财，又是浪费了时辰，成与不成的也该是看他们了。”

“表姐素来就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她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我担忧的是姑母。”

萧锦颜的担忧并非是空穴来风，姑母的性格她不识不知，单单是想靠着沈瑰霖的聘礼为自己的儿子还清一笔外债，然后再娶妻生子，让他堂堂正正做人，可是这个沈骐恐是烂泥扶不上墙。

“楚奕家境贫寒，恐怕此事你姑母不会应允，毕竟，她恐怕还想在沈瑰霖的身上赚一笔。”澹台信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萧锦颜自然希望表姐风风光光嫁出去，只是也纵然不能被姑母利用，为了自己的儿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当成交易工具一般。

“这礼数自然是该周全，只要不过分，也是应该要有的。”

“可锦颜妹妹，婚事是你一手想促成的，姑母也是你家的，你应是最能了解情况的，我只是与你说清楚奕的情况，你可心里有打算，到时你姑母必然怨你。”

澹台信知晓，今日萧锦颜有意促成他二人，只是麻烦的是沈瑰霖的母亲自然也就对她生出了恨意，到时候她在府上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

“可楚奕是个可造之材。”

正因为她明白这点，才会觉得楚奕那小子如今虽痴傻，却是同沈瑰霖极配。

澹台信淡笑，恐怕沈瑰霖的母亲看到的只有替她解决燃眉之急的人，是不是能飞黄腾达，会不会成为有用之人，于她如今根本不可能高瞻远瞩。

“不论是不是可造之材，或是飞黄腾达，那都是我们看不到的，能看到的只是当下的。”

萧锦颜仔细想想澹台信的话不无道理，而如今这件事既然已经做了，便没有回旋的余地，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即使如此，日后也定然会有办法。

也许，一切亦是他们二人的缘分，沈瑰霖觉着楚奕是个十分敦厚老实之人，对他也映像十分不错，再次见面，便是精心打扮。

“锦颜，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去骑马好不好看？”

“好看，表姐你穿什么都好看。”

沈瑰霖心情甚佳，称赞道：“就你嘴甜。”

“表姐，你对楚奕的印象是好的吧？”

虽然有些事能从她脸上看出来，可萧锦颜亦是想看清她心底的想法。

沈瑰霖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他为人敦厚朴实，又是仪表堂堂，英姿飒爽，我，也自然是看中的。”

“那就好。”

有沈瑰霖的认可，萧锦颜才觉得自己的所思所想都是多余的，只要她的认可，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只是这楚奕，我总觉得他对我没有那种意思。”沈瑰霖总觉得他对自己不冷不淡，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怎会，表姐这样的样貌全京都也挑不出一个来，怎会呢？”

“我总觉得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说楚奕心中有什么想法，那就是自己家世的问题，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沈瑰霖，他家境贫寒，又有一个老母亲要照顾，必然是怕拖累了旁人才迟迟不娶亲。

“我听澹台信说，他只有一个母亲，眼睛也不太好，当年正是因为他的父亲抛妻弃子，眼睛都哭瞎了。”

听了萧锦颜的一番言辞，沈瑰霖更是对他有些心疼起来，也许他心中的想法他从未考虑，可他若是因为担忧拖累她，那沈瑰霖觉得大可不必，因为她相信楚奕是能成大器之人，也愿意成为他的贤内助。

而风声很快传入萧锦慈的耳朵里，母亲被幽禁，她的心中愤愤不平，听到那些传言，又上赶着想来巴结姑母，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

“姑母。”

见到萧锦慈不怀好意地站在自己的门外，妇人只是淡淡打量了她一眼，翻了翻眼珠子，冷嘲热讽道：

“做什么，你也想拿着什么东西来毒害我？”

“姑母您怎能如此说话呢？锦慈也是一片好心才给您送些衣服。”萧锦慈顺势坐下。

“一些你穿过不要的衣服拿来给你表姐穿？你明摆着这是在嘲笑我们母女，贬低我们母女对不对？”

妇人也并非是个愚钝之人，薛昶那毒妇生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儿，有其母必有其子，她又怎会同她站成一队，沆瀣一气？

“姑母，您怎能如此想？我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告知姑母。”萧锦慈装的有些委屈。

“哦？”

萧锦慈又十分刻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瑰霖表姐和姐姐走的很近，可我昨日可在市集上看到她们同一个男子在一处说话。”

“不过是熟悉之人寒暄几句罢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那些不虚不实的传言对她也不利，不管这些传言她是否听过，也当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也是，都是自家姐妹，姐姐自然不会坑害表姐，那男子必然也是极好的人家，姐姐的眼光还是信得过的。”萧锦慈喋喋不休地说着她所谓的事实，说罢，她将手里的衣服放在了桌上，可见到妇人一筹莫展的样子她显然已经知晓她已经得逞。

而另外一方面，沈瑰霖准备了一些吃穿的东西，找到了楚奕的家中，萧锦慈的描述半点未有错，此处极为荒凉偏僻，门口有一位年迈的妇人，她似乎并未察觉旁人的注意，又或者说她当真是什么都看不到。

见到男子回来，沈瑰霖笑意盈盈地走上前，

“楚奕。”

“你怎会在这？”楚奕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是想来给伯母送一些衣服和吃食。”

“姑娘不适合屈尊来这种地方。”楚奕知晓自己不应该拒绝公子的一番苦心经营只是他是个卑贱薄命之人，又怎能与沈瑰霖这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小姐相提并论？

“楚奕，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为何你要如此说？”

“你我身份悬殊，是萧家姑娘会错了意，高看于我。”楚奕埋着头看不出眼底的想法，他不想拖累眼前的人，虽说见到她是满心欢喜，可却觉得自己又没有这样的权利欢喜。

“你为何要自轻自贱，我从来都不觉得锦颜高看你，她相信她的眼光，她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必然是有原因的。”

见她目光炯炯，楚奕的神情更是有些不安和局促，以前他总是认为自己会孤孤单单的去走完此生，可如今，看到眼前的这个人，他竟然有了几分眷恋。

一开始他认为这是公子的一场闹剧，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澹台信有此安排竟然是真的为了他的婚事。

“瑰霖姑娘，可是，你也见我与母亲的日子过的捉襟见肘，哪里有钱娶媳妇？”

“我不在意这些虚礼，只要你我能过的开心，有没有钱财都不重要。”沈瑰霖自知这并非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该说的话，只是她不愿去错过一个如此朴实，善解人意之人，与其她不知道自己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倒不如自己去选择一个自己认定的人，也无愧于此生。

她的一字一句也打动了楚奕的母亲，一个女子能袒露心迹难能可贵，而他若是拒绝恐怕以后再也遇不到这样好的女子。

“儿啊，人家姑娘看中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还不给人家做饭去。”

“可是…”楚奕心中仍有疙瘩，他考虑的事情太多，并非是因为他不喜欢沈瑰霖，而是他不敢。可今日能听到他说这些，能如此对他另眼相看，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是心甘情愿的。

“快去！”妇人催促道。

沈瑰霖无可奈何地一笑，又将妇人扶到了长椅上，这才放心地跟他来到了厨房。

她的声音清脆而悦耳，“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