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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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惊马课不是小事，太医很快就来了，给苏铭做着检查。

“殿下，殿下你还好吧！”老太医慌张的问询。

这可是皇上最宠爱的五皇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们拿什么交待，自然是紧张不已。

“本殿下没事。”回了神，苏铭张了张唇，有些干涩的说道。

“殿下，您把手松一松，老臣给您瞧瞧手上的伤口。”太医的声音传来，苏铭侧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右手死死的抓着另外一只手，那是一只极好看的手，因为自己紧握的原因，已经染上了鲜血。

“好。”他松了手，瞬间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他的视线往上，对上的是顾流芳的脸，没有了往日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就这么看着他，眼中饱含自责与歉疚。

那是他以往都不曾见过的关怀，竟然叫他心中的慌乱顷刻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为什么。苏铭突然就觉得手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

一番查探之后发现苏铭的伤势并不是很眼中，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如今看起来有些狼狈也只是因为脱力的原因。

听完太医的话，顾流芳似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脸色仍旧不算好看。

只是苏铭的身份尊贵，在马场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容轻视。

“殿下此番受惊，还需静养多日。”老太医一边给苏铭包扎着手上的伤口一边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本殿下不需要静养。”苏铭拒绝道。

这会儿已经从刚刚劲头缓过来了，除了有些脱力和皮外伤以外，也不觉得特别的难受，虽说他身份尊贵，但是也因为这小霸王的性子，养得皮实了一些，平日里□□爬树得时候也有磕磕绊绊受伤得时候，这些皮外伤看着有些吓人，但是并没有伤到筋骨，他心底明白。

“殿下！”顾流芳只是站在一旁说了一句，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苏铭给拦住了，他自然是看得出来顾流芳的愧疚，他是国子监的司业，虽说骑射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到底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顾流芳会自责也不在意料之外。

“本殿下知道了，司业莫要担心。”苏铭说道。

顾流芳双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苏铭自然是被抬回去的，他走的时候顾流芳还留在马场，皇子惊马不是什么小事，但是这件事情应当是和顾流芳没有什么关系，若是追究起来应该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若是换作以往，苏铭第一想到的必定是不能让三皇兄苏卫好过的，但是今日他竟然是无暇顾及将自己陷入险地的三皇兄，脑海中想的全是父皇莫要追究顾流芳的错。

累极的苏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等到醒来的时候，宮里的太监已经给他重新换过药了，带子缠得紧，让他得双手几乎是动弹不得，受伤得腿也缠上了绷带，疼倒是没有多疼，就是觉得被束缚了，不舒服得很。

“殿下，您醒了。”身边得宫女一直在边上伺候着，苏铭一有动静小宫女就察觉了，赶紧凑上来伺候。

“给本殿下倒杯水。”苏铭开口说道。

那宫女立刻就伺候苏铭喝了一杯温水，喉咙果然是没有那么干了。

“我三皇兄怎么样了？”睡醒之后苏铭自然是想要知道马场得事情后续如何了。

“三殿下这会儿正在御书房前跪着呢，已经有些时辰了。”小宫女自然是如实回答。

“本殿下去看看。”让他受了伤不说，还丢了那么大得丑，这个时候苏铭自然是忍不住的要去找苏卫的不痛快。

他身上还有伤，宫人自然是不会让苏铭随意的走动，但是做奴才的也不敢真的拦着主子，最终苏铭还是让人把自己抬到了御书房，只不过苏卫的身影他没有瞧见，最先看见的却是跪在外面院子里的一群官员，十来人，除了负责骑射教学的几人之外，最显眼的莫过于跪在前头一点的顾流芳。

“顾司业怎么会跪在这里？”他从辇车上下来，快步的走向了顾流芳。

他虽是跪在地上，但是后背挺得笔直，一脸的严肃，并不似以往捉弄于他的模样。

“殿下，医叮嘱殿下要静养，殿下怎么来了！”顾流芳在苏铭出声之后就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看到苏铭的瞬间，顾流芳是意外的。

“殿下，今日惊马圣上震怒，马场众人难辞其咎，自然是少不得处罚……”福公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顾司业救本殿下有功，怎么能与他人一概而论！”苏铭说完也不等福公公回答，转身朝着里头冲了进去。

刚刚屋内就看到了跪在庭院中的苏卫，应当是受到过批评，所以这会儿苏卫看起来很是狼狈。

苏卫自然也是看到了苏铭，目光相对的时候，苏卫的眼中满是愤恨，比以往每一次见到的时候都要狠厉多了，父皇应当是处罚的不轻，但是苏铭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高兴，他现在关心的是父皇为什么要处罚顾流芳。

就算马场众人失职，父皇一时迁怒也就作罢，但是顾流芳救他也有功，功过相抵也就作罢，但是父皇为什么要处罚顾流芳，他也不过是无辜的一人罢了。

“你是来为你三皇兄求情的？”看到苏铭进来，皇帝不等他说话，就率先问了一句。

苏铭一愣，随即拱手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怎的？你不是来给你三皇兄说情的？”皇帝放下手中的书籍，抬眼看着苏铭问了句。

苏铭抬头就对上了对方的目光，四目相对，苏铭原本是想要替顾流芳求情的，但是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觉得心中怪异的很，短暂的沉默之后，苏铭才开口道：“三皇兄此番作为，儿臣实在是无法原谅。”

苏卫自然是知道苏铭此番并不会轻易放过他，但是听到苏铭的话，咬牙盯着苏铭，但是又不敢开口，父皇此时正在气头上，他自然是知道。

苏铭在马场出了丑，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这兴奋劲儿过去时候，苏卫很快就回了神，他当时只是想要教训教训苏铭，让他稍稍出丑，但是没有想到马儿受伤后反应竟然是如此的剧烈，他今日马术夺得了第一名，高兴得不得了，可是无人看他的成绩，所有的人关注的都是苏铭，他这才知晓出大事了。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狠狠的出了口气，日后看苏铭还敢不敢嚣张，他知晓父皇必定会处罚自己，但是进门之后父皇一言不发，他起先是松了一口气，父皇应当不会重罚自己，但是直到他跪到现在，他的心境是一点点的改变，父皇应该是真的生气了，不是往日那般能随随便便糊弄过去的。

“也是。”皇帝起了身，走到了苏卫的身边，苏卫还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老三，你五弟的话，你可听进去了？”皇帝询问。

“儿臣听到了。”苏卫回答。

“那你可知错？”皇帝又问。

“儿臣知错。”这个时候他哪里敢回答不字。

“知错？你知什么错！”皇帝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严厉。

“堂堂三皇子，竟然是此番的不知分寸！你可知你的箭指向的谁是？是朕的亲儿子，是你的亲弟弟！”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连苏铭都忍不住的打了个颤，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父皇发这么大的火。

“儿臣知错，父皇息怒，息怒。”苏卫赶紧往前凑了凑，跪到了皇帝的身边，脸色早已是惨白一片。

苏铭却不敢发出一言，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朕罚你禁足三月，抄书百遍，你可有怨言？”敛起了一身的怒意，皇帝又问。

“儿臣并无怨言。儿臣叩谢父皇。”磕了个头，苏卫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不满，甚至是欢喜的，父皇并未重罚他，他心底明白。

“行了，你下去吧。”

“儿臣告退。”起身的时候身子歪了歪，跪了这么久，他也确实腿麻了，正了正身形，他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趁着皇上不注意还给了苏铭一个得意的目光。

整个过程，苏铭一直都站在旁边，看得是清清楚楚，苏卫的这个处罚，看着是重，但是距离苏铭心中所想还是差了一些，父皇竟然让三皇兄向他道歉一话都没有。若是以往，苏铭自然是要继续追究此事的，只是今日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件事情上头。

他还想着今日父皇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却不想竟是这么个结果，都说他是父皇在这宫里最宠爱的儿子，苏铭心中却是明白的很。

“铭儿，这番处罚你三皇兄，你可觉得是轻了？”皇帝转头问他。

“三皇兄当时也只是误伤了儿臣，儿臣虽然心中有气，但是父皇此番重罚三皇兄，儿臣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苏铭说道。

“那就好，朕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拍了拍他的肩头，皇帝显得有些欣慰。

“谢父皇。”苏铭得了夸奖，嘴上道了谢，面上确实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

“父皇，顾司业救儿臣有功，父皇就莫要罚他罢了！”苏铭接着又说了一句，等了这么久，苏铭总算是有机会将心中的话说出口了。

原本以为父皇很快就会答应他，却不曾想到并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回答，反而是一阵压抑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