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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忠凯喊冤完,孟辰的第一个反应是扫过来一个极冷的眼神,安达侯好歹痴长些年岁,心中一凛,怕儿子又被孟辰揍,便赶在孟辰动手之前又打了冯忠凯一巴掌,骂道:“混账!证据都在这里了,你赶紧给殿下认个错,否则,这样败坏石姑娘的名声,就算到圣上面前你也讨不了好!”
因安达侯夫人溺爱子女,冯忠凯又不似世子大哥需要做个循规蹈矩的模样给外人看,故而他在家中一向被宠得无法无天,如今被父亲打了两巴掌,心中又委屈又不甘,连忙躲在小厮身后哭道:“我真没写!我那儿还疼着呢!哪有心思弄这些东西!”
安达侯本来对石薇没什么偏见,儿子既然要娶便让他娶,但经过被抢亲一事,他心中对石薇就十分不喜,其实见到那纸条时,他还暗自不屑,这石薇果然是不安于室的,在婚前就勾搭上自家儿子,还引得七皇子与安达侯府反目,可见是个左右逢迎心思狡猾的姑娘。
所以方才那番骂儿子的话,其实也是暗示孟辰,这事闹到圣上面前去,那石薇只怕讨不了好,谁知儿子这样嘴硬,而且孟辰见他们父子闹这场面出来,只是不置可否,似乎根本不相信那纸条是真的。
安达侯只好退而求其次,干笑着向孟辰道:“殿下,其实忠凯说的也没错,他这几日都卧在床上养病,也知得罪了您,哪里敢再捋虎须?您瞧这事儿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您说有人拦车,或许是有人故意挑拨殿下跟侯府,也不能证明那就是咱们侯府的人哪!”
不用孟辰白费唇舌,张平就站了出来,面无表情道:“属下眼见拦车的人进了安达侯府角门,并且熟门熟路,若不是侯府的人,怎么会出入自如?”
张平又说了一遍那男子的特征,安达侯听到颊边有两个痣的时候,眼皮狂跳,面色显而易见的黑了。
孟辰知道安达侯这是认出来拦车的人,他见安达侯还犹豫不决,便凉凉道:“若这人并非侯府的人,那侯爷你也要好好清理门户了,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出侯府角门,这要是传出去,府上女眷的名声……”
孟辰未尽之言饱含的警告意味,让安达侯不禁冷汗直流,但孟辰的侍卫描述的那人,完全符合妻子身边的陪房家人,这要是承认了,事情只会愈发不可收拾。
可安达侯就算打定主意不说,一旁的冯忠凯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也听出来拦车的男人是谁,为了洗清自己冤枉,竟连忙插嘴道:“我知道是谁!他不是我的人,所以可以证明不是我派的!”
安达侯简直快被儿子气死,正想去拦住儿子的嘴,但冯忠凯怕死了孟辰,只想撇清自己干系,又喊说:“那人是我母亲身边丫鬟的丈夫,经常到后院去替我母亲跟妹妹办事,我跟这人却是不熟的!”
安达侯面如死灰,孟辰却来了兴致,纸条跟帕子若是女眷的主意,倒也说得通,毕竟狠毒又隐蔽,若他是个心胸狭窄的,只怕会就此嫌弃了石薇。
但既知道石薇当初打算当众毁容的计划,他怎会相信石薇跟冯忠凯有私情?
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出帕子的事,因他直觉认为那确实是石薇的帕子,只是不知怎么的落到安达侯府某人的手里,那蔷薇本张扬而恣意,可帕子上的娇花,却愣是绣出了别致素雅的意味,就像石薇本人一样。
“这么说来,竟与安达侯夫人有干系了,侯爷,事已至此,不如将那拦车的下人给提出来,好好说个清楚。”
孟辰背着手,姿态高傲的对安达侯说话,他本就是皇子龙孙,对这些勋贵全然没放在眼里,如今既欺到了他头上,自是不留情面的。
安达侯百般不愿,冯忠凯却在一旁催促:“爹,快把那林福抓起来,好好审问,明明不是我做的事,怎能栽在我头上呢?”
冯忠凯不停催促吵闹,安达侯脑子疼得要命,这时他竟有些希望,当初七皇子就该把二儿子给踢得昏迷不醒才是,他又见孟辰干脆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了下来,一副没得到结果不会罢休的模样,安达侯长叹了口气,只好妥协,让人去提妻子那陪房林福来。
那林福也是听到了风声,全然没料到孟辰会这样大摇大摆的砸了安达侯府大门,他正要躲出去,谁知那张平是个聪明的,跟着侯府下人去提林福,正好在他出门前拦住了人。
张平暗暗朝林福下了几拳,外表看不出来,但林福疼得干呕不止,他本以为拦住孟辰的马车是件轻松的差事,毕竟谁愿意声张自己未过门妾室与人私通呢?他也是被主子给糊弄了,以为肯定查不到他身上来,才瞒着前院爷们做下这事。
如今被下了黑手,又灰溜溜的被丢到冯忠凯院中,孟辰还未开口,林福便全身颤抖的求饶。
孟辰见这林福脸上果然有两个痣,声音就与马车外那人相符,他也懒得开口,由张平去审问,林福才被张平胖揍一顿,见他靠过来,不用再问,立刻把背后主使给抖了出来。
“殿下!求殿下饶了奴才一命!奴才也是听主子的吩咐罢了!奴才今日本跟着大姑娘的车出去,谁知大姑娘就一直等在石家附近,见到有马车出来,大姑娘便让奴才将东西交给那车夫,又吩咐奴才说那些话,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啊!主子的吩咐,做奴才的也只有照做的份哪!”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惊愕不已,这事还牵扯上侯府大姑娘了?
安达侯知道林福是妻子的人,所以在提林福时,便让不相干人等都下去,此时院中倒只有他与冯忠凯父子二人,以及他的心腹管家,还有孟辰跟那群凶神恶煞的侍卫。
安达侯听到林福话中攀扯自己大女儿,又惊又气,这林福并非侯府家生子,乃是后来卖身进来的,是个极能说善道的人,得了妻子欢心,还将贴身丫鬟嫁给了他,只是安达侯没想到,这种没有根基的下人,竟随便就将主子给卖了,也是这样投机取巧的性子,才会为侯府姑娘做出这种胡涂的事,安达侯也是无力回天。
孟辰越听越不高兴,什么时候连侯府的姑娘都能出来踩石薇一脚了?幸好石薇没嫁进来,否则有这种恶毒的小姑子,日子还会好过吗?
冯忠凯反应比孟辰还要大,他不顾病痛,上前抓住林福衣领,面容扭曲的嚷嚷:“本少爷要被你害死了!你跟着倩儿做什么妖?”冯忠凯打了那林福两巴掌,又不满的朝安达侯说:“父亲,这回可不干我的事了,我不知道妹妹为什么假冒我去递那张纸条,不如父亲你让妹妹来解释清楚?”
安达侯头昏眼花,想去打冯忠凯,竟有点力不从心,他厉声喝道:“胡说八道!你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把她叫来给殿下审问,让她的闺誉置于何地?”
孟辰却冷笑一声。“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能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竟是要逼得石姑娘去死,本皇子倒想看看,这侯府大姑娘,生了什么三头六臂,心思如此恶心?”
冯忠凯方才一心想洗清自己冤枉,他那.话儿到现在还疼着呢,他怕从今以后不能用了,要是孟辰一个不高兴,又来踹他怎么办?所以一时情急,才让父亲去叫妹妹冯倩儿过来。
现在被父亲骂了一通,有些心虚,便朝孟辰找补道:“殿下,那什么,也不能只听这奴才的辩解,小的那妹妹年纪还小,跟石姑娘无冤无仇,怎会想置石姑娘的名声不顾?”
那地上的林福闻言想辩解,却被安达侯的心腹管家拿了块布塞住嘴,又制住他动作,林福便在那儿呜呜咽咽。
孟辰对安达侯这些小动作并不放在眼里,只是冰凉的瞥了冯忠凯一眼,才说:“照你说的话,跟冯姑娘没干系,那纸条,莫非真是你写的?”
冯忠凯猛一哆嗦,把头摇得拨浪鼓般,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不是!小的没写什么纸条,小的之前只在睿王府意外见过石姑娘一面,才起了求娶的心思,跟石姑娘私下一点往来也没有,殿下莫要误会!”
孟辰听到冯忠凯的辩解,暗想,这渣滓终于说了句人话,他就说嘛,石薇虽长得绝色,可性格那么拗,怎会看上冯忠凯这种人?
他这么一想,心情好了些,不过该算账还是要算的,便跟安达侯道:“侯爷,你那大姑娘怎么回事?石姑娘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安达侯哪里知道这些姑娘家闹什么?便硬着头皮道:“这事老臣必会严加讯问,再让小女去石家,向石姑娘道歉,个中原由,讯问清楚了,老臣也定会亲自跟殿下解释,殿下看如此可好?”
涉及女眷,安达侯心想孟辰总会有些不便吧,不过他还是低估孟辰的厚脸皮,只见孟辰沉下声音道:“不好。”
安达侯头皮一麻,又听孟辰朝一边侍卫吩咐:“安达侯既要包庇女儿,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张平,你带着人去后院,把那侯府大姑娘给我拖到这儿来,待我问个清楚,再拖她去石家,向石姑娘磕头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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