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烁金龙焰照亮黑夜,空气流动,送来充满熔岩与硫磺气味的风。万千火舌掠过天际,掠过海面,化为撞得支离破碎,化为璀璨繁星袅袅上升。

星辰倒映与翡翠之中,阿尔瓦的竖瞳。每一道纹路里,都有魔法与智慧的辉光,在其中流动。提摩西的身影倒映在其中,在一片翠色之中,显现出黑色剪影。

“可以吗?大人。”藏匿在雪白贝齿内的舌尖,在窗外微弱的火光明灭之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显得若隐若现。他带着气声的腔调,惑人得要命。在海上唱歌引诱水手的海妖,都未必能够有他此时这样的腔调十分之一的迷人。

阿尔瓦颤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提摩西的下巴。他修长的手指,指尖微凉,满含爱慕地描摹提摩西坚毅的面部轮廓。他温热的呼吸,略微有些加快,软软的喷吐在他面前男人的脸上。

提摩西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主人凝视的眼神,让他肩头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他壮着胆子,被热水蒸腾得微微泛着粉红,沐浴之后的清新香味扑鼻而来。

“大人,我……”原本平静的眼神,带上一丝狂乱。阿尔瓦眼角微微发红,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栗。在提摩西面前,他不是什么星界法师,不是什么穹顶六星,也不是什么乔舒亚。他是阿尔瓦,是他的大人的阿尔瓦,是提摩西的阿尔瓦。

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阿尔瓦……”提摩西伸手抚上怀着无限孺慕的阿尔瓦,粗糙的拇指抚过他下颚轮廓,伤痕累累的手心在他柔嫩的面颊摩挲,“不行!”

“大人不想要吗?”阿尔瓦失望地垂下眼,轻轻捧住提摩西的双手,脸颊在对方手心中磨蹭的动作,带上几分讨好意味,“大人,你不想要我吗?”

“可你刚刚才说——希望我像乔纳森一样休息。”提摩西抽出手,冷冷地抱臂看他面前的小猫,“你很善变,阿尔瓦。但别指望我会配合你的善变。”他掀开浴巾,径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眼神冰冷且毫无情感,“你应该休息了,阿尔瓦。”

“大人!”如同一只炸毛的猫,阿尔瓦窜了起来,他急切地伸手抓住提摩西的肩膀,把自己的嘴唇凑了过去,“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不听话小猫咪得到的,是主人冰冷的拒绝。他的嘴被一只大手捂住,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提摩西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之前,狠狠地撞了上去。

提摩西的手,横在他们之间。那一瞬间,这只手就是隔离了北冰原骸骨军团与北地的城墙,是阿尔瓦不可翻越,且无法攻破的壁垒。

“——!”阿尔瓦用力扯开提摩西的手,冲着他大胆地喊了出来,“大人,我只是想要你吻我!一个吻对于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坐下!”提摩西浑身的气压都冷下来好几度,他抓住阿尔瓦的胳膊,毫不怜惜地把忿忿不平的小情人给甩开,“坐好!你在这里呆着,在我回来之前,不许离开,也不许移动……如果,你还把我当做是你的主人,就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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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摇晃,暗影行者穿行其中。阴影自窗户的栏杆缝隙中挤压而出,顺着墙壁如同墨汁般缓缓流淌。暗影行者几乎是从那片黑影当中跌了出来,他高大的身形借助身边的树干,才勉强得以稳住。

这棵树下,有阿尔瓦曾经坐在这里坐在这里看书的长椅。金合欢树在头顶悉嗦作响,仿若精灵们的缓慢吟唱。树叶互相推搡,伸开枝丫在风中起舞。它的歌舞,似乎是已然逝去的夏日最后的回响。曾经见证过朱诺斯城一切的巨大树木,正在用这种方式祭奠夏日的离去。

提摩西跌于长椅,用漫长的时间,来呼出一口气。这一口气是如此的长久,几乎等于一声充满哀伤的叹息。他眯起眼睛,抬头望去,天边的星河被亚特兰蒂斯的乌云覆盖,但依旧有顽强的星星,从云层的缝隙里探出,往人间洒落微弱星辉。

“……不,不应该是那样。”双手捂住额头,提摩西还未擦干的头发被夜风一吹,让他觉得有些冷,透过指缝瞭望的景象,显得虚幻且不真实,“阿尔瓦……无名氏……怀特……”

虽说现在才八月份,可朱诺斯城处于海面上方,浮空塔又是用魔法气流托在半空。在空中花园,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徐徐微风从未停止过。

为了维持浮空塔的温度,朱诺斯城总是要耗费大量的能量在这上面——但那也只是朱诺斯城没有升空之前的事情。

现在的风,有些冷。让提摩西不由得想起来自己的故乡——北地。

每年有八个月的时间,北地的寒风都在耳边呼啸而过。提摩西从小就被如此教育——北地不适合懦夫。他从来都不懦弱,即使是经历了许多事情,有些还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但北地的生活,教会了他一切。他不会在寒风里面哭泣,也不会在寒风面前退缩。

在耶梦伽罗训练营的时候,即使是冬天,即使是不见天日的漫漫长夜。提摩西也无所畏惧,与耶梦伽罗的孩子们一样,红狼公爵的第三子并不特别。他们可以无所畏惧地,光着身子露天沐浴,自然也不会畏惧区区寒风。

相比起来,朱诺斯城微凉的夜风,几乎都可以算得上温暖之极。在北地人看来,这是南方的风,与温暖海域的巴贝尔王国出来的风,没有任何区别。

风将提摩西的思绪吹散,飘向遥远的天际。

暗影行者闭了闭眼,强行将自己的思绪从天边拉回。

远处巨龙们的嘶吼声还在继续,那是催促他前行的命运号角。提摩西·崔德威从不畏惧,也从不迟疑。无论命运为他准备了什么菜肴,他都会咽下去。哪怕是穿肠毒药,他也会咽下去。

更何况,这毒药里面,还裹了惑人的致命蜜糖。

“你要躲在那里看我多久?”提摩西背靠长椅,随手将手肘搭在椅背,那里曾经是他的阿尔瓦,最喜欢坐的位置。即使是闭上眼,提摩西的眼前也可以出现那个画面——年轻漂亮的法师坐在长椅上,表情恬静地翻开书页。

“嗯?乔纳森?”提摩西抬起头,凝视上方的虚无,那里除了黑影,什么都没有。他的抛出去的问题,也随着风一起,被吹向了夜空。

回答提摩西的,只有风,以及摇曳的金合欢树,在他头顶哗哗作响。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奇特的爱好,看来我以后得离你远点。”提摩西一拍膝盖,站直了身体顺着台阶向下走,“不,我想我现在就应该离你远点。”

暗影在他身后,如影随形,寸步不离。提摩西并没有真正地摆脱自己的影子,他走出去三十多码,眼看就要走捷径——从浮空塔上跳下去,前往下面的港口——时,被突然遁出阴影的男人抓住了手臂。

“你的状态看上去很糟,兄弟。”乔纳森板着一张脸,神情冷峻而又严肃,“你有麻烦了!为了明天的出征,我们都得先解决这个问题!你看上去,有些不对劲!我几乎都不认识你!”

“我很好。”提摩西冷冷地回敬,“至少比半夜不休息,还在花园里面乱逛,藏在阴影里面偷窥的家伙来说,我好得不行。”

“我不这样认为,兄弟。”乔纳森摇摇头,对提摩西的故作轻松一点都不买账,“你看看你的样子!如果你真的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我们暂时不妨这样认为,作为我们谈话的前提与假设——那你为什么只穿着衬衣在花园里面瞎逛?”

“那又如何?”提摩西说,“我没有裸着身体奔跑!你还要管我穿着什么吗?”

乔纳森被提摩西的强词夺理给气得笑了出来,他的笑容向来危险,而这次更甚。

“提摩西,有些话我必须得告诉你——你他妈的有时候就是个混球!”乔纳森狠狠地在提摩西胸口上锤了一拳,力道大得几乎可以把提摩西给掀翻,掉进几百呎的海里,“我是在关心你!不是要探听你的秘密!该死的混账东西!我差点就忍不住想要说‘那个词’!!!”

“那我还应该感谢你吗?”硬生生受了一拳头的提摩西除了感觉胸口有点闷痛之外,一切都还好,“那我正式向你告知感激,希望这样能够让‘银色流星’满意,别拿那根刺捅进我的后颈里。”

“发生了什么?”乔纳森白眼差点都翻到天灵盖,他用力跺了一下脚,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在我们回来朱诺斯城这短短的一天里,他妈的发生了什么?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狗屎事情,让你看上去如此的反常!如果让我知道是谁造成的,我现在就把末日柳枝捅进他的后颈里!”

“你不会那样做的。”提摩西说,“因为什么都没发生。”

“那你在逃避什么?”乔纳森依旧咄咄逼人,没有获得他想要的答案不肯罢休,“先不要急着否认,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提摩西!”

提摩西闭上嘴。他不会为自己刚刚走得太急,只披了一件衬衣就跑了出来的行为,做任何的辩解。即使是在乔纳森的诘问面前,他也不想辩解。

就连他自己,也未必会有答案。

“你从窗户里跳了出来,暗影的力量一点都不稳定!”乔纳森在原地来回踱步,好像一只被困在马戏团牢笼里的野兽,“我不知道你们在公牛神安比诺什的身体里面,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但就算是不好的事情,你也可以说出来,不要像个白痴一样,什么事情都指望着自己扛着!”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那对你不好。”提摩西说,“我好不容易花了一整天时间来忘记,你却要我现在记起来吗?”

“是的,那对你不好!”乔纳森愤怒地甩着胳膊,指向暗影行者们在朱诺斯城的临时营地,“你知道我为什么出来找你吗?你认为是我自己想要过来,特地来找你麻烦?嗯?”

“他们在找你麻烦?”提摩西很快就猜测出了原因,并且从乔纳森颤抖的肩膀,以及紧咬的嘴唇,获得了对方的默认,“是谁?”

关于乔纳森的来意,提摩西也不是没有做过猜测。但他没有想过是暗影行者内部出了什么问题,这个消息对于提摩西来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糟糕。

比起来提摩西冷冰冰硬邦邦的态度,乔纳森则显得要焦急许多。

“郎巴星乔舒亚和你,去‘治疗’。是的,我可以当做你不在,郎巴星也不在。”乔纳森焦虑地胡乱抓扯了一把头发,继续说道,“卡斯帕,那头龙,还挂在天边,我也不能把他拉扯回来。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做,你觉得我还可以做一些什么呢?亲爱的兄弟!”

“他们为难你了,还是提出了新的要求?”提摩西问,“这并不奇怪,毕竟裁决银龙和你不太对付。”

“不,不是他们!是莎芭丝提安!”乔纳森挥舞双手,抖着从腰间皮带里扯出来的纸条,“不管我怎么说,还不如你亲自来确认一下。现在有的人已经开始后悔啦!就在明天要出发之前!如果不拿出一点对策出来,那么明天又只会剩下我们俩!就像——!就像……”

乔纳森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他的脸色变得灰白,好像已经死去多年。

提摩西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这些话,不会是通过自己,通过天启钢牙的嘴里说出来。

就像是——当初我们被赶出来。

从耶梦伽罗,两人作伴来到加圣斯通城一样。

曾经所有的“兄弟”,都放弃了他们。因为前任银龙裁决沃伦的死亡,耶梦伽罗,世界蛇兄弟会,再也难以有他们的位置。

能够不让他们交出暗影匕首——这也和匕首认他们为主有关——已经是对他们莫大的仁慈。

提摩西夺过纸条,沉默地将那张薄薄的纸张抖开。

要他说,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也不过,但那并不是好的回忆。

被当做异己而排出在外的天启钢牙与末日柳枝,他们不再是“血狼”和“银色流星”,只是提摩西与乔纳森。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提摩西看完纸条,将那团纸在手心揉做一团,“莎芭丝提安太过于心急,我不认为死亡渡鸦会对她言听计从。”

“这些年来,死亡渡鸦就是对她言听计从。”乔纳森反驳道,掰开提摩西的手指,把揉皱的纸条夺过来,在手心中展开,“这就是他们最在意的事情了!现在,我们要和整个世界蛇兄弟会为敌吗?还是说,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提摩西眉头紧蹙在一起,并不仅仅是因为乔纳森说得对。

对于耶梦伽罗的刺客们来说,从组织叛逃,就意味着要从此受到整个世界蛇兄弟会的追杀。或许从几名暗影行者的武力来说,要打到来追杀的刺客并不难。

难的事情,是在于打到那些曾经亲如兄弟的人。

对于被家庭与社会所抛弃,一无所有,以兄弟为家的刺客来说,这恐怕是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

莎芭丝提安为他们提供了豁免,让他们可以有回头且既往不咎,不会把他们送到山上去执行血鹰刑罚的机会。耶梦伽罗的现任首领,“大姐头”莎芭丝提安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会原谅他们的任性,不派遣刺客追杀,让他们重新归于耶梦伽罗的怀抱。

条件只是要求他们——回去。

不需要拿着提摩西与乔纳森的脑袋,也不需要拿走他们的匕首。

只要这四名暗影行者可以回去——包括已经离家已久的白沙尔——大姐头就可以恢复他们的名誉,以及在世界蛇兄弟会里面的地位。

“有人表态吗?”提摩西思衬片刻,补充了问题的重点,“死亡渡鸦怎么说?”

“让我来找你,就是渡鸦的主意!”乔纳森耸了耸肩膀,“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送信的家伙还在营地里面等着答复呢!他们很急要回去,根本等不到亚特兰蒂斯的战斗结束。”乔纳森扭动自己的脖子,歪头看着提摩西想了一会儿,“就算是他可以等到战斗结束,我们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出发。”

“白沙尔和我们一样,也十三年没有回过北地。”提摩西点点头,伸手想要去摸胸口的烟斗,可哪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缩回手,摸到从不离身的匕首天启钢牙上面,又有了源源不绝的力量与勇气,“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他的态度呢?”

乔纳森撇了撇嘴,把自己的烟斗掏出来,在夜风中点燃。

“白沙尔和我一样,想回家。”

这句话从“银色流星”嘴里飘出来,和烟雾一起被风吹散。

“和你一样吗?”提摩西闭了闭眼,从乔纳森的嘴里把烟斗抢过来,狠狠地吸了一口,“乔纳森,我发誓不会在回北地……”

“……我知道。”乔纳森说,“我没有让你违背誓言的意思。”

“我明白。”烟雾在肺里过了一圈,提摩西将它重重吐出来,“誓言总归会打破……不,誓言就是用来打破的!”

乔纳森惊讶地看着提摩西,好像这名男人是一名陌生人,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我们回去!回北地!”提摩西说,“不管情况如何糟糕,那里总归是我们的家乡!合适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但不是现在!耶梦伽罗的问题,由我来处理!”

“很好,你要怎么处理?”乔纳森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欣慰,“听着提摩西,我无意冒犯——你守着那个誓言十几年,这样也太傻了!这十几年里,我回北地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每多回去一次,我的思乡之情就愈发浓烈。”

提摩西又抽了一口,烟雾从他的鼻子里喷出来,与幻境当中的芬勒萨斯差不了多少。

“我很想回去看看训练营,我们生活的地方,还有驽尔……那个我们救回去的孩子——从死亡渡鸦那里听来的消息,他过得很不好。”乔纳森转过身,朝着北面望去,“我想回冬风城,给我的父亲扫墓。或许还会陪他喝上一杯,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他的坟墓前面……他大概会,很寂寞……”

“寂寞的,是你。”烟雾模糊了提摩西的棱角,他的眼神也不再冰冷凛冽,过往岁月的美好部分,正如北地的夏日阳光一样,在他的记忆当中褶褶生辉,“莎芭丝提安这些年已经闹够了,我不会再允许她如此胡作非为。”

“这不是你第一次说要除掉她。”乔纳森极力远眺,却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浪,在夜色之下翻涌滚动,“她把世界蛇兄弟会弄成了一个盈利组织……大姐头还是挺会拉拢人的,对吗?至少除了几名暗影行者之外,其他刺客们都对她忠心得很呢!”

“金钱不是万能,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提摩西冷哼一声,吸入最后一口烟雾,薄荷味的烟草让他的头脑清醒起来,“莎芭丝提安永远不能明白——信仰的力量。我们信仰耶梦伽罗,而不是信仰金钱。”

“话说这么多,怎么办?”乔纳森夺过自己的烟斗,给自己又装了一锅,却没有点燃,“信使还在那里等着呢!我们要过去和他见面吗?或者是——你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在这之前,我认为你应该先把行头给穿戴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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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直都是你在赢?”裁决银龙安博特用力将法师牌往桌子上摔,年轻暗影行者的怒气几乎要压抑不住,“你一定在做鬼!”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答案,我再时候什么都是徒劳。”死亡渡鸦漫不经心地回答,挑眉看着正在陪他们打圆环法师牌的信使,“或者你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好了,别再逗他了。”战争雷霆坎蒂丝正在用红色的颜料,将把指甲涂抹得腥红,这是她每次要出战时必须做的仪式,“安博特的小脑瓜子可不能想太多事情……”她抬起手,吹了吹颜料,“会爆炸。”

“我的脑袋才不会爆炸!”坎蒂丝话音刚落,安博特立即跳了起来,如同一头被戳中逆鳞的龙,“你不能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坎蒂丝!我好着呢!好得不能再好了!”

“可现在应该你出牌了,小先生。”疫病蝴蝶白沙尔摆弄手中的牌,眼睛却不住地往门口瞟,“该你出牌,这是你的回合。银龙裁决,你不想这一把就这样结束吧?”

“你们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被摁住打了一晚上圆环法师牌的信使,终于忍不住再次发问,“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大姐头在等着你们回去,如果明天早上之前,她还没有在耶梦伽罗外面的传送阵看见你们的身影,那么你们只能被算作叛逃了。”

“末日柳枝不是叫天启钢牙了吗?等他们来了,我们就可以决定怎么办。”死亡渡鸦打了个响指,“你看上去很无聊啊,年轻人!我们来找点乐子如何?不如,现在就算作我们叛逃,怎么样?你和我们打一架,战争雷霆受伤之后立即退出战局,还没开打疫病蝴蝶就逃走了。你可以割下银龙裁决可爱的,圆溜溜的小脑袋,回去给大姐头请求赏金……”

死亡渡鸦捉住裁决银龙安博特的脑袋,把那张愤愤不平的脸扭向信使。“嗯,你觉得银龙裁决的头,可以值多少钱呢,亲爱的兄弟?”他笑嘻嘻的样子,让人感觉到一阵寒意倒灌,“莎芭丝提安挣了不少钱,不会亏待处理叛徒的兄弟,不是吗?”

“为什么要砍我的头?!”银龙裁决瞬间蹦跶了起来,好像一只受惊的犬科动物般叫个不停,“每个人都有戏份,那么你呢?死亡渡鸦先生?你去哪儿了?”

“死亡渡鸦会去‘赢家’那边。”死亡渡鸦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歪斜脑袋,还顺便不忘记吐出红艳艳的舌头来,“谁可以带来死亡,死亡渡鸦就是谁的朋友。”他转头拍了拍信使的肩膀,笑着说,“现在,上吧,勇敢的年轻人,我会为你加油的。”

“你不必为任何人加油,因为胜利也需要你的力量。”

冷冰生硬的嗓音,从入口飘过来。死亡渡鸦吹了个口哨,站起身来的同时,把信使也提拎了起来。他不用看来人是谁,光是凭借声音,都可以判断得出来。

“小狼崽,你可来了。”死亡渡鸦推搡着年轻的信使,让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提摩西身边,满脸都惊恐的表情,“你再不来,我们这里就要打得天翻地覆,银龙裁决的小脑袋也不在肩膀上啦!”

“那不也是你说的吗?”银龙裁决不满地跳出来反对,“他可没说要打架!”

“我们现在不打架,也不是打架的时候。”乔纳森双手抄在一起,冰冷的眼神从上往下把信使扫视过一遍,直看的人止不住都要开始发抖,才收回目光继续说,“如果要打架或者决斗什么的,等我们回到了耶梦伽罗训练营,回到了兄弟会大本营的时候,要怎么打,我们都奉陪到底!”

乔纳森话音刚落,一直埋头假装还在看牌的白沙尔抬起头,满脸的喜出望外。

“你回去告诉莎芭丝提安。”提摩西揪扯住信使的衣领,他凶狠冷峻的外貌,不怒自威的神情,让这名年轻的信使根本无法直视他的目光,“长夜来临之前,暗影六匕都会回到耶梦伽罗训练营。不管是刀锋还是火焰,烈酒还是热汤,我们都照收不误。”

“大大大,大姐头说,明天早上是最后期限……”信使有点结巴——被提摩西给吓的,“他们要么今天晚上回去,要么……要么就……”

他那副怂样让提摩西十分不满,自从他离开了耶梦伽罗,世界蛇兄弟会为了扩充势力,几乎是什么人都可以往里面收——这也可能是造成暗影六匕不满的原因之一。

“你回去告诉莎芭丝提安,就说……”提摩西抓住信使的衣领,将他拖出了屋子,“天启钢牙——叛逃了!让她派人来追杀我吧!多少人都可以!”

乔纳森紧跟在提摩西身后,掏出刺剑逼迫信使向前走:“你也告诉莎芭丝提安,末日柳枝——叛逃了!我会和天启钢牙呆在一起,就在朱诺斯城里!你们不用特地来寻找我的行踪!”

“你回去告诉她,疫病蝴蝶白沙尔,银龙裁决安博特,战争雷霆坎蒂丝……”提摩西说,“以及,死亡渡鸦。他们是由朱诺斯城,由提里安法师协会所雇佣,一切都是按照世界蛇兄弟会的流程在走。他们并没有叛逃,也从来不会背叛耶梦伽罗。”

提摩西与乔纳森两人,将信使赶到他前来的港口传送阵附近,才停了下来。

信使哆哆嗦嗦地靠在传送阵附近的柱子上,一句整话都说不利索。他满嘴的胡言乱语,嘴里反反复复说的都是“大姐头会生气的!”、“大姐头会处罚你们的!”、“大姐头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你们会被施行‘血鹰’!!!”

看见他这幅委屈又畏惧的模样,提摩西既生气又怜悯。

“我等着那一天……”提摩西冷淡地回答,“等着被施行‘血鹰’的那一天。现在你应该离开这里,朱诺斯城马上就要进入战争状态。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也没有你的食物。”

信使临走之前,还想要撂下什么狠话,却被乔纳森拿着末日柳枝给赶进了传送阵。

“你看,我赢了!”跟着他们出来的死亡渡鸦拍拍手,开始向其他暗影行者收钱,“我就说——小狼崽是不会放我们走的。愿赌服输,拿来,拿来,都拿来。”

其他人,包括乔纳森,都抱怨连天,骂骂咧咧地掏了钱。但轮到银龙裁决安博特的时候,这家伙却耍起来赖皮。“我根本就没下注,”他说,“一切都是你自己擅自决定的!不要为你的决定,来让我给你买单!你这个老混球!”

“小混球,你不也反对了吗?”死亡渡鸦一拍手,身影迅速一闪,把银龙裁决给夹在腋下,“你反对了我的意见,不管你下注没有,都视为参加了赌局!叔叔这次再教教你世界蛇兄弟会的规矩!赖赌的家伙,会获得什么样的下场!!!”

几个人抬着银龙裁决往营地走,吵吵嚷嚷的笑声和银龙裁决的尖叫混在一起。

提摩西没有跟着他们回去,而是转头望向空港上那一盏微弱的灯。

即使是在这样的深夜,大法师温莎还在为明天的战争做准备。他躬身弯腰,整张脸都几乎要埋在那些魔法荧光石的粉末当中。

在温莎身边,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圣骑士,手里提着一盏防风小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钢铁玫瑰骑士团的玫瑰。

海面远处,龙族还在为明天的战斗,做最后的努力——它们卖力地喷吐火焰,以确保亚特兰斯蒂无法再移动分毫,并且让巨龟身上,再也没有多余的熔岩蝠可以冒出来进攻登陆的人。

亚特兰蒂斯的居民们肯定还不止那些,龙族能够做的只是——尽量削弱。

暗影行者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准备明天的战斗。他们闹哄哄回去之后,肯定不会是在营地里面,纵情喝酒取乐。

提摩西抬起头,海风吹乱他额前的刘海。风已经完成了它所有的使命,将天启钢牙的头发吹干。海风吹乱他的头发,露出他额角的伤痕。

在提摩西的目光远处,朱诺斯城的浮空塔依旧稳稳运转。

这次战争的灵魂人物,正跪在某个只有提摩西和他自己知道的密室,等着提摩西回去,解除他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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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已经反省好了,并且为你刚才的鲁莽与失礼行为,准备向我道歉。”提摩西信步踱到坐在地上的小猫旁边,捧住他那张充满了委屈和不满的小脸,“你不打算这样做吗?嗯?”

“抱歉。”阿尔瓦甩开头,从水里把已经泡皱的脚拿出来。

小猫咪生硬的态度,根本无法让他的主人满意。主人揽住想要逃走的小猫咪,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生气?”提摩西问,“你是有理由生气。”

“我不敢。”话虽这样说,阿尔瓦却把脸都弄鼓了起来,“我到底有什么立场,去生大人的气呢?大人虽然一直都在说——你原谅了我,但是你根本没有啊!”

“以后再说,”提摩西用浴巾把他裹了起来,打横抱起,走向秘密房间的二楼,“我们还是等亚特兰蒂斯被击沉之后,再来谈这个问题。”

粗暴地被丢到床上,阿尔瓦在柔软的床铺上弹了一下,摔到了地上。

“大人!”阿尔瓦扒拉住床单,揉着摔疼了的屁股从床沿探出脑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弄疼我了啊!”

“这是你应得的,”提摩西坐在床边,把想要爬上床的阿尔瓦摁住脑袋,硬生生地按了下去,“我说过要惩罚你,不是开玩笑或者说说而已。”

阿尔瓦满脸委屈,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提摩西看个不停。

“去,把壁炉升起来,把你自己弄干!”提摩西命令道,“我要你弄干自己之后,再找一床赶紧的被褥过来。”

“要垫在我后腰吗?”明知道提摩西不是那个意思,阿尔瓦还是忍不住出口挑衅,“你刚刚去了很久,不打算给乔舒亚‘汇报’一下,暗影行者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弄干你自己。”提摩西重复了一次,脸色十分严肃,“你今天晚上睡在床边,不许爬上床来。如果我发现你半夜爬上来,我会把你踹下去。”

“我又不是猫,才不会爬到你脚边睡觉!”阿尔瓦不服气地仰着下巴,“大人,让我睡在床边不是什么难事。但我得问清楚——这是对我的‘惩罚’,还是对我的‘教导’?”

“既是‘惩罚’,也是‘教导’。”提摩西说,“你应该知道明天几点要出发,在出发之前,合适的时间,我要你……”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视过阿尔瓦只裹着一条浴巾的身躯,“用合适的方法——作为一名合格情人,应该用的方法,叫醒我。”

“听起来,倒像是对我的‘奖赏’。”阿尔瓦轻咬一下嘴唇,小心思几乎掩藏不住,“我会的,大人。用合适的,合格的情人应该用的方法。以我的忠心、虔诚、以及爱意,唤醒我最珍贵的主人。”

“很好。”提摩西快速褪下衣物,睡到了阿尔瓦的床上,“我等着验收你今晚学习的成果。”

“你当然会。”阿尔瓦骄矜地仰着头,转身啪嗒啪嗒走到壁炉旁边,丢进去一颗火焰石,“说不定,我会比你想要的,所希望的,能够学得更多呢!”

这一晚上,提摩西依旧梦见了那一团火焰。这一次,火焰里面跳跃的面孔,竟然不再是有着温和笑容的怀特。

阿尔瓦漂亮张扬,而又骄矜的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提摩西甚至感觉到了怀中温软躯体的热量与重量。

从阿尔瓦嘴里喷吐出来的热气,以及阿尔瓦在他耳边的低语,让梦境显得更加真实可信。

“我的大人……”

“我的主人……”

提摩西反手抱住阿尔瓦,感受温暖滑腻的触感从手心传来。从对方嘴里喷洒出来的热气,也变得越来越近。

“这是我的成果,请您全部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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