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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为照料可以有两种做法。
其一,帮忙寻家价格合理、环境僻静的客栈,杨怀安吃住都在里面,一直待到放榜。很多士子赶考都是这种情况。
家境富裕的可以租个带书房的套间,而家境窘迫的则是三人或两人住一间。随身书童则是七八人住个大通间。
好处是自由,喜欢热闹随时可以结交人,喜欢安静则可以待在屋里闷头治学。
坏处显而易见,花费银两。
其二则是接到家中,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地照顾。
杨妧商议关氏。
关氏道:“外院空着两间倒座房,收拾出来给怀安住吧。他已经是举人老爷了,前程摆在这里,住在家里说不定能拉扯怀宣一把……也让那些人瞧瞧,没有大房,三房过得更好。”
杨妧也正有此意。
跳开两房的恩怨来看,杨溥待人并不刻薄,至少前世杨妧跟他借银子,他从来没有推拒过。
杨妧给杨溥回了信,顺便给余新梅和明心兰各写一封信,说自己已经在京里落了脚,之前一直在收拾屋子,刚安顿下来,请两人正月里得闲往家里做客。
隔天杨妧收到回信,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她臭骂了一顿。
明心兰语气稍委婉点儿,余新梅却丝毫不客气,说她早从顾常宝那里得知了消息,只等着杨妧“良心发现”跟她说一声。
总算杨妧“良知未泯”,还能记起她这个朋友,因腊月忙,而过年要探亲访友,一直到过完上元节才有空闲。
如果定下时间,她会再写信来。
杨妧笑着把信收在匣子里。
再过两天就是腊八。
刘嫂子早早起床熬出来一大锅腊八粥,关氏则配了四道下饭的小菜。
这些日子,关氏一反在济南府时候的懒散,突然对厨房有了兴致,天天跟刘嫂子一起鼓捣各种吃食。
杨妧想帮忙,关氏坚辞不让,说她的手要绣花,若是糙了怕捏不住绣花针。
辰正刚过,范家遣人送来了腊八粥,紧接着余阁老家和明尚书家的下人前后脚进来。
杨妧厚厚地赏了她们,也把自己家煮的粥盛了一碗让她们带回去。
刚送这两家人离开,还不等进门,就听马声嘶鸣,楚昕一手提只蓝布包裹,一手握着缰绳疾驰而来。
转瞬行至近前,楚昕俯身把包裹递给她,“腊八粥。”
冬日太阳升得晚,红通通得斜挂在东边,散发出万千金芒。
楚昕穿件宝蓝色箭袖长衫端做在马上,眉峰挺直双眸如漆,唇角漾一抹真切的笑,白净的肌肤被晨阳映着,像是笼了层金色的薄纱。
杨妧晃了会神才接过包裹,笑着道声:“表哥早。”
楚昕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含光,问道:“你站门口干什么?”
“余阁老家的下人送腊八粥来,”杨妧请他进门,无意中瞥见他大拇指上绿油油的翡翠扳指,笑问:“表哥一早射箭了?”
楚昕摘下扳指,对着光转了转,塞进荷包,“荣郡王赏的,水头不错,可惜中看不中用,真正射箭要戴那种驼鹿角扳指,能够吃得住劲儿。”
关氏解开包裹,将碗里的粥腾出来,盛上自家煮的粥,照样用包裹系好,“京里要这么早送腊八粥?在济南府,只要上午送到就不算失礼。”
杨妧倒了茶,解释道:“之前讲究吃早饭时送到,不过一般都送好几家,哪里能赶得上?表哥也没少跑吧?”
楚昕抿口茶笑笑,“只去了荣郡王府、定国公府还有东平侯府,其余的由小严管事和庄嬷嬷去送。”
“平凉侯府呢?”
楚昕笑道:“刚从那里回来,祖母还准备了四样节礼,正好一道送过去了。”
杨妧点点头,秦老夫人仔细周到,这种事定然忘不了。
这时,李先和含光搬着坛子罐子进来。
团团见有生人,“嗷嗷”叫得起劲。
关氏忙出去呵止住它。
杨妧把做好的两只香囊拿出来,“补给表哥的生辰礼。”
淡青色的绸布、紫色的鸢尾,针脚匀称细密,配色雅致而灵动,正是他想要的样子。
楚昕紧紧握在手心,漂亮眸子闪着热切的光芒,“你放心,我会好好收着,不戴出去教人看。”
杨妧白他一眼。
她肯送给他,自然不怕被人看见,还用得着藏着掖着?
可见楚昕谨慎,心里仍是有些欣慰,笑问:“铺子的账对完了?”
“还没有,”楚昕摇头,“开始没找到门路,经过严总管指点总算有了头绪,再有三五天大概能对完。之后打算把含光挑出来的士兵召集在一起训上七八天……这样算着年前都没空过来,等初一这天我来拜年。”
“你有空?”杨妧微笑。
前世就连陆知海这个屁事没有的闲散侯爷,大年初一这天也要到处拜年,何况楚昕如今真正是个大忙人。
楚昕道:“初一大朝会,我早早到太和殿门口磕几个头,然后往几家不上朝的跑一跑,总能抽出空过来……祖母让人倾了许多银锞子,我给你送些留着赏人。你还想要什么,胭脂花粉或者金银首饰?”
杨妧忙拒绝,“什么不需要,你不要乱买。”
楚昕笑着答应,“好。这几天阿映在家里鼓捣膏脂,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方子,说是做成之后给你一瓶。对了,何猛说身体伤病严重无法带兵递了辞呈,圣上准了,许给他一个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年后上任。”
“总指挥使?”杨妧疑惑。
五城兵马司分东西南北中五部,各有一个指挥使,怎么突然多出个总指挥使?
楚昕道:“是个虚职,正三品,不掌权。。”
杨妧恍然,这是元煦帝特地为何猛设置的养老职位。
既然何猛要到京都上任,何家应该也会搬过来吧?
两人说几句闲话,见李先已将东西搬完,楚昕提起包裹告辞离开。
关氏指着满院子小山般的东西,“我正跟刘嫂子核算着置办年货,这下倒省了事。”
坛子里有酱菜、咸鸭蛋、腌鱼等等,大大小小的布袋子则装着小米、黄豆、绿豆以及薏米。
另外有一篓鱼、两对活鸡、一对活鸭、一头活羊以及一整扇冻得邦邦硬的排骨。
就算在济南府,家里也没置办过这么多肉。
团团兴奋得满院子乱窜,招惹得鸡鸭叫个不停。
关氏吩咐下人把几样活物养在后院,先不着急宰杀。
篓子里的鱼足共八尾,都是一尺多长,有四条鲫鱼竟然扇动着鳃盖还在喘气。
关氏忙把它们放进木盆养着,留待过年吃。
其余的坛子袋子则分门别类地摆在库房架子上。
等收拾利落,已近午时。
中午仍是吃粥,一排四五个粥碗摆在饭桌上,关氏逐个尝了尝,点评道:“明家放得糖多,太甜了;余家的莲子没去心,略有点苦味;范家的粥最好吃,加了蜂蜜,糯软清甜,楚家的也不错。”
杨妧笑得打跌,“娘的嘴真是刁钻……钱老夫人怕上火,莲子从来是带着心煮,阿梅抱怨过许多次。”
吃过饭,两个小的去歇晌觉,杨妧坐在火盆前给杨怀宣做袖套,顺便谈起何家,“……可能年后来京都,何公子周年祭日也不知道能不能大办?我总感觉何夫人待何公子像是有很大隔阂似的,极少见她去静深院。”
关氏道:“我倒是听过一耳朵,不知道是真是假。说是何夫人怀何公子时,把陪嫁丫鬟抬成姨娘伺候何猛。丫鬟据说很伶俐体贴,极得何猛欢心。何猛便不太往正房去,何夫人怪罪到何公子身上,经常让何公子假借生病,半夜三更敲书房的门。后来何猛戍边,将丫鬟带了去,丫鬟怀了孩子,何夫人说把她接回来生产,结果……一尸两命。那几年据说何猛曾想过休妻,不知怎么没休成,何公子长相性情像何猛多,所以不讨何夫人喜欢。”
杨妧听罢,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何夫人失去丈夫的心,固然可怜,但何文隽才是真正无辜,年幼时被当做固宠的工具,长大后又被母亲厌弃,只能终年困囿于静深院。
他那么聪明,肯定能感受到家里人对他的态度。
只希望来生投胎,他能够有慈爱的双亲、友善的兄弟姐妹,哪怕才学不这么出众,只要能过得幸福就好。
杨妧赶在小年前又抄了几卷《往生咒》让青剑送到护国寺,而关氏则用心蒸出两锅精巧的花饽饽作为年礼送到了镇国公府。
一晃眼就是除夕。
大清早,清娘带着两个小孩子贴了春联和窗花,又在桂花树的树杈上挂了红绸布。关氏和刘嫂子则在厨房整治出一桌丰盛的饭菜。
吃过午饭,天空落了雪,鹅毛般沸沸扬扬,直到傍晚方停。
屋檐下点了两只灯笼,灯光与雪色交相辉映,有种难以言说的美。
小孩子挨不得困,未到子时,刘嫂子便将饺子下了锅。
等待饺子熟的时候,青剑在树杈上挂一串鞭炮,用香头点燃了。
鞭炮乍响,孩子们惊呼着跑开,团团更是满院子撒欢,将扫好的雪折腾得到处都是。
只有白大王懒洋洋地躺在火盆旁边,丝毫不为外面的喧闹所动。
杨妧站在廊檐下,闻着厨房传来诱人的饺子香味,看着面前的热闹欢喜,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
这是她的家,不是依附大伯父的家,也不是受婆婆和陆知海压制的家!
有这样快乐的日子,来年一定会过得幸福美好吧!
杨妧陪着关氏守夜守到交子时才歇下,第二天醒得却格外早。
关氏穿件藕荷色绣芍药花的夹袄,石青色湘裙,手里攥一把封红,喜滋滋地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
看见杨妧,不等她拜年,已经递过一个封红,“新年大吉大利。”
封红里有八枚崭新的铜钱,是关氏平日里攒的,专门留着过年用。
不但家里孩子有,便是清娘、青剑以及下人们,每人都是八个大钱的封红。
吃完早饭,杨妧带杨婵和杨怀宣去范家拜年。
范真玉出门给生意上的朋友拜年,范二奶奶闲得无聊,索性和范宜修来杨家说话。
孩子们在杨怀宣屋里玩,杨妧则陪关氏和范二奶奶在厅堂喝茶。
不可避免地说起街头的闲话。
隔着两条街的咸鱼胡同有户姓胡的,在三条胡同有家面馆,腊月初十那天刚给店里伙计结算了工钱,准备歇业。
谁知道白案得了银钱不赶紧回家,却跑到敎坊胡同花天酒地,没想到马上风死了。
老鸨怕惹上官司,偷偷将尸首运到城外挖个坑草草埋了。
白案的婆娘两天不见人影,寻到胡家来要人。
胡家怎肯认,说关张那天,白案是揣着银子活生生地离开的,现在人不见了,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两家人闹到官府,差人查访时,从伙计口中得知白案去了敎坊胡同。
白案的婆娘既失了人,又丢了面子,手头还没有银子,一气之下竟然吊死在胡家门口。
胡家人晦气得不行,找了房产经纪说要变卖房子,回昌平老家居住,面馆也不开了,或租或卖都使得。
范二奶奶道:“我去过面馆两次,地方不算小,胡家着急出手,价格肯定不会太贵。谁要是得了,却是个巧宗。”
杨妧目光微动,刘嫂子的手艺不知道能不能撑起一间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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