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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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出来就见到周红红在那神游太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表情呆呆的，折衣服的动作却还算利索。

他唤她：“走了。”

“啊？”周红红回过神来，愣愣地看他。

他见她那傻样，平静说道：“你不是肚子饿？”

她应着好,站起身望了眼旁边整齐的衣服,有些恼火，怎么无意中就帮他收拾了？

程意站在玄关处,晃转着钥匙圈等她过来。

周红红正要往外推大门的时候,不经意地瞄了眼他的左手,脱口问道：“你洗手没？”

“没。”他淡定地把手指伸到她鼻子前，“要不你闻闻？”

她想闪开他的手，却扯到脖子,于是不得不屏息看着眼前的手指：“你恶不恶心。”

他把她脸当抹布似的擦了几下,勾魂地笑：“香不香？”

她又来气了,绕过他往电梯厅那去：“走了。”

周红红真是庆幸他俩搭乘的电梯是直达地下室,不然又得面对着热情保安的“程先生”“程太太”。她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和程意一起就觉得这称呼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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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后,两人却无话了。

周红红本来提防着程意有没有不轨的举动,可是他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她僵着脖子看了他的侧脸一会,然后直直地望向前面。

他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年纪,而她则开始走青春的下坡路。

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从一个误会的短信，演变成如今这般坚持的。只是回首和他的过去,她心里的委屈已经到了临界点。她越来越怕见到他，因为那会提醒她，自己花了七年的时间都没能让他爱上,是有多么的失败。

车子驶入某条主路的时候，就开始了漫长的堵车。

程意见前面的车流停滞不前，索性摇下了车窗。凛冽而刺骨的寒风霎时打了进来，他穿得很单薄，却无动于衷。

反而是旁边的周红红被冻得缩了一下。

他点了一根烟。

周红红见状又闷气了。她不喜欢他抽烟，而且以前有她在车上，他都是不抽烟的。她抱怨道：“别抽了，臭死了，不是说好不在车上抽嘛。”

他转头看她：“那你回来管我啊。”

她用手扶着自己的脖子回视他。袅袅的烟雾中，她恍惚的觉得有什么热烈的情绪在他的眼睛里跳动。她正回自己的头，以此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自嘲地笑笑，继续吹着冷风抽烟。

程意在邪门歪道方面，玩得可谓是炉火纯青。可是情爱什么的，他不掺和。

有很多女人说过爱他，爱他的脸，爱他的钱。他都嗤之以鼻。他对爱情的理解就是当年自己对时婕艺那种朦胧的感觉，以及周红红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知道周红红很好，所以他回报她的是，她是他的唯一。

那个垃圾桶里的东西，他把疑点厘清后，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保险套的数和量都有问题。

前面的车子终于开始移动，程意按熄了烟，在走出这拥堵的路段后，才开口道：“周红红，上次那个垃圾桶，不关你的事。”

周红红以为他后面还会有“对不起”三个字，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她回了一声“嗯”。

这之后，气氛还是很凝滞。直到程意问她想吃什么，她才感觉有了话题。她看看附近的建筑，问道：“去不去吃羊蝎子火锅？”

他随口答应。

火锅店门口不好停车，程意想起顾以声开的那家所谓的高级餐厅也就在附近，于是打算占用那餐厅的地下停车场。当初顾以声给了程意一张贵宾卡，不过程意从没来过这里。他根本吃不惯西餐。

周红红借口自己不想走太远，让程意在餐厅门口把她放下。她就是觉得和他走在一起感觉别扭。

等他的时间里，她张望着餐厅外面的装潢。

程意曾经说这店的厨子还不如他家媳妇儿，顾以声当时脸都黑了。

周红红尴尬不已，暗中提醒程意不要太猖狂。他却搂过她，挑衅似的对顾以声说：“我家媳妇儿是天价大厨。”

顾以声那天很郁闷，本想留在程意家里，见识一下天价大厨手艺的，却被赶了出来。

周红红回想起这段，不自觉露起浅笑。

就在这时，旁边走过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先是看了周红红一眼，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然后她和旁边穿着绿色连衣裙的女人说了句什么。

绿色连衣裙女人惊讶地回头。

首先看到周红红的女人迟疑地问道：“周红红？”

周红红疑惑地转过身去，也很吃惊。

这两个是她的大学同学。穿着绿色连衣裙的女人还是她的室友，名叫黄颖。另一个是冯雅菲。

冯雅菲首先拉开笑脸问候。

周红红微笑回应，想着聊聊就走。

三人寒暄了几句，黄颖忽然问周红红：“你也是来参加张乐铭的洗尘宴的？”

周红红怔了下，摇摇头。

黄颖笑得意味深长：“他出国也不见你去送，回国你又不来，还亏得他以前那么照顾你。”

“我不知道他的事。”这是实话。

冯雅菲看出黄颖又要针对周红红，赶紧岔开话题：“周红红，我前阵子联系你来着，可是你手机号码换了。”

“嗯。我还有事——”

黄颖却不肯放过：“你结婚没有啊？你那个超级帅的男朋友呢？”

“快了。”周红红只能这么回答。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结婚呀？”黄颖笑得更开心了，“我早说嘛，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找个老实人才是过日子的。”

周红红这下什么都不想再说，正要找借口离开，旁边忽然有一股力道把她拉了过去。她的背抵住了那个熟悉的胸膛。

程意把周红红护在怀里，冷冷地看向黄颖：“长得丑要是能当饭吃，你一个人就可以养活你全家了。”

周红红轻轻拉了拉程意的衣服，唯恐他说出更恶毒的话来。

程意没看她，只是回捏了她的手。

黄颖的脸色一阵白。她震惊于程意的出现，更加忘了去反驳他。

在这凝滞的气氛中，冯雅菲讪笑道：“我和黄颖赶着去吃饭，下次出来聚聚。”

“那好。”周红红暗暗松了口气，客套地回话，“以后有空再聊。”

这时，冯雅菲又想起什么，瞄了下程意，然后转向周红红问：“方便告诉我你的新手机号吗？”

周红红迟疑了下，想着同学关系还是别搞太僵，正要报上自己的新号码，程意却插了一句：“不方便。”

周红红无奈地笑了笑。

冯雅菲脸上的笑容就快挂不住了，她拖过黄颖的手，假意地道：“我们先走了，要迟到了。”

黄颖临走时，最后看了一眼程意。她心里挺不甘心的，怎么这么久了，他身边的女人还是周红红。

待她俩走后，周红红挣开了程意的怀抱，小声地道：“和她计较什么。我们别理，走就是了。”

“我可没你那么心胸开阔。”他轻蔑地朝那两人走的方向瞥去一眼。

“同学一场么。”

“那是你同学，又不是我的。她们在我眼里，只分两种人，对我媳妇儿好的和欺负我媳妇儿的。”

周红红心知程意是护着自己，却习惯性地拌嘴：“你还不是老欺负我。”

他听着她那撒娇的口气，笑了：“我的人当然只有我能欺负。”

“现在不是你的了。”她陈述完，径自往火锅店方向走。

程意笑容隐去，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也许在外人看来，两人这样一前一后没什么，可是周红红习惯了被他牵着。如今她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干脆揣进兜里。

途中，路旁的一个小姑娘，满脸羞涩地朝周红红身后递过去一张传单。

周红红微微愣了下，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后，继续向前走。

倒是程意，接过那传单，就被小姑娘拦着要做问卷调查。

他笑着赞了句小姑娘的美腿。

周红红听见这番动静，越走越快。这男人，一天到晚就会招蜂引蝶。

程意瞄了眼前方周红红的背影，扬了嘴角。他把传单一折，越过那个小姑娘，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才经过第一个垃圾桶，他就丢了那张纸。

羊蝎子火锅在大冬天的，生意特别旺。店内热气腾腾，嘈杂喧闹。

周红红领了排队号，静静地坐在等候区，把那张小纸折来折去。

也不知道程意和那超短裙小姑娘聊完没有。但是他现在是单身的，她也管不了他。道理是这样没错，可周红红心里还是不舒服。

直到程意立定在她面前，她才抬起头，看到他讽刺的笑。

“周红红，你的醋劲可真大。”

“谁吃醋了。”她低下头反驳道，“我是要去吃火锅。”

他“哼”了一声。

明明是个醋坛子，却死不承认。但是他喜欢看她吃醋的模样，她越不甘，他越舒畅。他就是要她在乎他。最好他占满了她的心，让她谁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