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修】三十五话 砂养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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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持续到深夜，当我们进入风之国界内的时候，终于赶上了由我父亲率领的宇智波一族小分队。我不再做多余的耽搁，立即窜了上去。那饿虎扑食的架势着实有些吓人，我也确实恼怒了，面对这种不懂事的父亲，我还能怎样？

“父亲！”努力压抑自己不要太暴躁的我示意其他族人自己歇息后，独自站在父亲的帐篷外。

“鼬？”里边的人听到我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掀开门帘，宇智波富岳带着满脸惊异走出来，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卡卡西后，他沉声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把忍包里的卷轴取出，板着脸，亲手递给他，冷冷道，“父亲大人，这是火影大人让我们送来的东西。”

“火影……大人？”富岳困惑地取过卷轴展开看。

“父亲，这是你们‘遗忘’的东西，对吧？”我一改往常的恭敬，带着一抹淡淡嘲弄的表情看着富岳，一字一顿，不容许他回避我的眼神。富岳看过卷轴后果然不敢再直视我——我知道那不是因为他对我有愧，而是因为有卡卡西在场而他却很心虚的关系。

“是、是忘记了，人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犯糊涂……”富岳顺着我的话，不住点头，“既然你们顺利完成了任务，就先休息吧。”

“不了。”我浅浅一笑，“火影大人让我们将东西送到之后，就立刻回去……‘任务’果然还是要好好执行的，对吧？父亲大人。”

这下，富岳终于听出我夹枪带棒的言辞了，眼睛一瞪似乎很恼怒，“鼬，你！”

“我怎样？”我不惧怕他，反倒再次一笑，“父亲大人，我记得您是这样教导我的，一定要好好完成上头交给我的任务，不是吗？”

“好啦，好啦，鼬，你对富岳大人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卡卡西一见我和老爹之间的苗头不对，忙笑嘻嘻地上前来当和事佬，“富岳大人，您别生气，鼬他只是一路上太累了。”

卡卡西，你到底知道什么？对于我此时的心情，你根本完全不能理解——我的父亲，正在将我一步步朝绝路上逼。我想要守护的东西，他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去摧毁。我当然知道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所以对于卡卡西的劝阻，我给足了他面子，也适当给我父亲一个下去的台阶。

“我去那边休息，父亲也早点睡吧。”我说完这句话，不顾父亲的责备并且复杂的眼神自顾自朝远处的大树走去。

“那么，我也去那边吧。”我听见卡卡西在后边朝我父亲道了一句，匆匆追了过来。

我懒得回头，径直走到大树边，于背对着我父亲的那一面，靠着树干坐了下来。卡卡西站在我面前，似乎在寻思什么，半晌后，终于也坐在了我身边。

“心情那么不好啊？”见我沉默，他看着夜空打了个哈哈，“呐，鼬，既然你心情不好的话，我们去散散心好不好？”

“散心？”我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看见卡卡西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我。

“是啊，反正任务也完成了，我看你似乎和富岳大人有点什么误会……所以，不如我们早些离开，去散散心吧！”卡卡西点点头。

“说得轻松，我的事要是散心就可以解决的话，我也用不着那么烦恼了。”我淡淡叹了口气。

“可是你又不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卡卡西亦满目忧愁。

“也罢，我们走吧。”我看着某变态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想了想，亦自重新站了起来。说实话，我现在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空闲，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一些有的没的。想起风之国正于战乱期间，若是在此期间可以浑水摸鱼虐到几个小虾米似乎也是比较好的泄气方式吧？

看见我眼睛里冒出些许“不善”的神色，卡卡西仰头望我，缓缓道：“你……该不会是……想要……”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卡卡西。”我朝他笑了笑，“怎么，你是跟我走，还是我们就此散伙，各奔东西？”

“鼬，我觉得那样似乎不太好……”卡卡西皱眉。

我立即拂袖离去，有个老爹对我絮絮叨叨也就算了，卡卡西你算老几？要教训我也该称称自己的斤两。

当我站定在砂隐村壮丽的沙筑大门前时，卡卡西却亦出现在我身后。我偷笑一下，当做没看见他，器宇轩昂地走了进去，卡卡西屁颠屁颠跟在我后边，一直不言语。

走到城里，令我有些意外的是，虽然处于战乱期间，村内除了少数民房被损坏，治安居然还是井然有序。做生意的照样在做，牵着孩子散步言笑的依然愉快。砂隐村还是过去那幅欣欣向荣的情景。火影那个老头子的情报……是不是有误？

“难以想象这样的村子居然刚刚失去了风影。”卡卡西在一边亦似乎颇有感慨。

“你以为你是哲学家吗？抒发感慨也不看看时间地点人物？这下好了，没有混乱，我的计划也落空了。”我叹了口气，耸耸肩。

“你的计划？哲学家？那是什么？”卡卡西不解地看着我。

“当然是趁着他们混乱的时候抓几个违法乱纪的小虾米来撒撒气啊。”我坏笑。

“……”卡卡西无语，不过他大概已经习惯我的性情了。

“算了，既然没茬可找，没戏可看，咱们就散了吧。”我再度无奈叹气，“走吧，回木叶。”

“如果你想见义勇为的话，倒是有个机会。”卡卡西突然看到了什么般伸手朝边上一指。我诧异看过去，顿时满脸黑线，转身要走。

“等等啊，你不是想要出手吗？现在就有个好机会！与其当坏人，不如当个好人，对吧？”卡卡西眼疾手快，一把就拽住我的手臂，并且不顾我满脸的郁闷硬是把我朝“那处”拖去。

卡卡西，不是本大爷没有爱心，是经历了大蛇丸和白的事情后，我已经不想再爱心泛滥去管别人的闲事了，每次管闲事都必定会有意外。你看看前边人堆挤人堆的场面，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很明显是又有谁在虐待孩子，指不定是人家的爸妈在教育孩子，我们跟着瞎掺乎什么？

当然，卡卡西没有听见我的心声，依然带着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挤了进去。刚扒开最后一个挡住我视线的人，看见发生了什么，我沉默了。我使劲想离开，但是肩膀早就被卡卡西那个混蛋束缚住。不仅如此，他还从后边推着我，走到了那个哭泣的孩子身边。

我当然知道那孩子的遭遇确实很可怜。

他趴在一个看上去只比他大五六岁的少年身上，哭的正伤心。若提到那个倒地的少年此时的状态，也足够叫我觉得凄惨了，脖子和身体上都是被野兽抓挠过般的伤痕，伤口不浅，泊泊流出的血把那少年的半边素净衣服都染红了，看他的打扮还有脑袋上的砂忍护额图纹，似乎还是个忍者。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地看着他们，愣是没有一个人走上去询问。若是放在过去，我当然会挽挽袖口就走上前去施予援手，但“久经沧桑”的我知道管闲事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本大爷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而且，那么多的围观者却没有一个人援手，似乎也是有原因才对。

我惊讶的是，平时看上去蛮机灵的卡卡西，怎么此时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懂呢？从看着他以愣头青的架势直接走过去一把扶起孩子，到他将求救的视线移向我，我立刻知道自己不牵涉进去也不行了，于是懒懒扫视了一下周围旁观的人们，清清嗓子道，“喂，你们既然不想献爱心，就不要围在这里看可以吗？真是世态炎凉，他们都那么可怜了，你们还眼巴巴看着，不觉得可耻吗？”

“你们要去帮那孩子吗？”一个欧巴桑闻言慌张地看了看我。

“我还可以选择吗？”我瞥了瞥正背对着我在帮那孩子擦眼泪的卡卡西，“你看我那位勇于奉献的同伴都已经开始做了。”

“那个孩子是个怪物，你们最好离他远一点。”欧巴桑立即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怪物？”我有些困惑地朝那个孩子看去，想仔细打量一下他，这一打量不要紧，我心都要抽得暂停了。

——旗木卡卡西，我的上帝，我早说过不要管闲事的。

那个孩子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还眨巴着一双猫一样的琉璃绿色眼睛，深黑色的眼线，顶着枣红色的短发，清冽的眉骨上没有眉毛。

好吧，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可以算本大爷成神了，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是未来风影的事实？（知道了就没有法子不帮他吧？）

“好了，他是妖魔鬼怪也好，神仙幽灵也罢，我都了解了，你们若没有其他废话要说就散开吧，不然那‘小怪物’生气发飙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于是，我扶着额头很忧愁地朝围观的人挥挥手，谁料，长长的苦口婆心被众人完全无视。

于是我只得预备切换写轮眼恐吓那些无知的老百姓，嘴巴上也换了冷冷的腔调，“喂，告诉你们哦！我现在心情非常坏，你们别惹我生气啊！”

“各位……都散开吧……”就在我怒不可遏的时候，一个孱弱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转头去看，只见那个浑身都是伤口的忍装少年此时正躺在卡卡西的臂弯间，脸色煞白地看着我们以及围观的其他人们，用尽全身力气般道，“我……我没事……”我看着他觉得有些担忧——够了吧，孩子，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勉强继续说话。

而直到此时，周围的人才终于“良心发现”逐渐散去，我目送那些白眼狼走掉，缓缓行至卡卡西身后，看见卡卡西正在一本正经地用随身携带的绷带帮他包扎颈部的伤口，架势十分专业。我静静地看他操作了一会儿，轻咳一下，问：“喂，他怎么样了？”

“还好吧，虽然伤口没有感染，但……我们还是先送他回家会比较好。”卡卡西为难地看着我。

我淡淡瞥了瞥抹着眼泪看着那个受伤少年的我爱罗，再看了看一脸都是忧愁的卡卡西，“好啦，好啦，别摆出这幅悲天悯人的样子，你以为我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既然要做就赶快走吧。”

卡卡西泛起微笑，朝我点点头后，再度垂头对那少年道：“我背你吧，所幸骨骼没有损伤，如果背你的时候触动了伤口还请暂时忍耐，到了你家再仔细给你上药。”少年虚弱地点点头。

“还有你，要哭到什么时候？”我看着一边抽抽嗒嗒的我爱罗。

“对不起……夜叉丸……我……我不是……”我爱罗终于哭了出来，猫眼睛里涌出小溪般的两股清泪。

“恩！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伤害他，所以你还是先别哭了吧！你要记住，眼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不想要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的话，首先自己要变强吧？”我看他这样可怜，爱心又泛滥起来，叹了口气，走过去，牵起他的小手，“当务之急，是先回家去给他上药吧，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出人意料，他的手不是我想象中那般粗糙，却如同普通孩子般柔嫩细腻（这真的不是重点）。

我爱罗吸吸鼻子忍住哭泣，再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擦掉眼泪，扬起小脑袋看着我，半晌，终于轻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