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民国文中养孩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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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终于租到房子后,欣然也忍不住想要摊在家里。

但眼看天色渐暗,家里还没收拾,欣然也只好撸起袖子叫上两个小朋友一起帮忙，把不大的房间打扫了一下，再把行李都收拾一下。

欣然估摸着小贩还没有收摊,累了的她打开小布包，小心翼翼的数了约莫80个铜钱递给王月,说道：“你们快去看看还能买点啥菜和调料回来，记得买几个鸡蛋和一些面粉，等会我们做点鸡蛋糕给邻居送去。”

两人听到话后倒是乖乖点头，他们也想着熟悉一下新环境。

在家里的欣然去灶台那看了几眼，之前的住户倒是有留下一个破铁锅，估计是又破又重带不走才留在这里的,今晚就凑合着用吧。碗筷他们是修身携带着的,像是在船上吃饭就得自备饭碗。

刚才王阳和王月看到了欣然数钱，装钱的小布包里还剩下十几个银元和一些铜钱，在物价高昂的沪市来说，这也就最多够他们省吃俭用生活两个月。

对于现在对钱比较敏感的王阳来说，欣然说他是家里的顶梁柱的这句话一直回旋在他的脑海里，让前十几年过得无忧无虑的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在去买菜的路上都一直在想着怎么赚钱。

新家离小摊贩的聚集处不远,两个孩子也不算小了，这点事还是不需要欣然担心。

她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该怎么安排两个孩子体验生活呢,现在在沪市讨生活也不容易，特别是社会底层人民，很多人忙活一天也就够自己的吃喝拉撒，别的什么也买不起。

卖力气？不行不行，孩子还得长高，要是去码头做搬运工之类的，估计受不了，还影响身体发育，她不至于狠到这个地步。

欣然努力地想了想王阳的优点，发现是真的很少，倒是缺点一大堆，脾气不好，自尊心过强，大男子主义，败家......

不过好歹之前家里有点钱，送他读了两年书，估计当个报童还行，每天跑跑就当锻炼了，还能治治他的臭脾气。

至于王月，虽然这姑娘挺文静的，但太包子的性格也不行，也该她做点什么事。

欣然回想了一下，之前他们去吃饭的时候就遇见过卖花的女孩儿，也许，让她去试试也行。

王阳和王月两人不知道欣然此时的想法，还在为了买东西而奔波。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直面了生活的压力。

光是五个鸡蛋就花了20个铜钱，这让之前家里就养了许多鸡，吃鸡蛋都不耐烦的王阳默默捂着胸心疼，其他的菜和调料相对来说便宜一些，不过零零散散买起来也很快将欣然给的钱都花光了。

两个人提着一大堆东西满载而归，倒是让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人盯了好几眼。

欣然看见两个孩子提着东西安全回来了，去洗了洗手，接过装有面粉和鸡蛋的袋子，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听着王阳和王月抱怨着物价高。

欣然倒是没什么感觉，挣钱养家还没开始呢，以后慢慢抱怨吧。

她好久都没下厨了，有些怀念呢。

虽然厨房有些简陋，但是做的菜还是比较方便的，不费什么功夫，王阳和王月就在欣然身边帮忙打打下手，学习一下生活的必备技能做菜。

他们眼看欣然的动作行云流水，不一会儿锅里就飘出了鸡蛋糕的清香味，今天运动量巨大的王阳肚子立马开始抗议，咕咕的叫。

欣然见状，先盛出一大块鸡蛋糕给两个孩子吃，王月吃相秀气，先吹了吹热气再小口小口地吃，王阳倒是不怕烫，吹都不吹一下就直接往嘴里塞，完全找不到以前那个挑食小少爷的模样。

接着欣然将鸡蛋糕分块，用袋子装好。

在这个年代，送这样一盘鸡蛋糕也算是不错的见面礼了，毕竟生活在底层吃个荤腥都是难得。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在这个年代尤其是，更别说欣然等人初来乍到，和邻居处好关系，做什么事情也方便一点。

三人吃完饭后，就在欣然的带领下，拜访了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刷了脸熟。

院子里住着六户人家，有在码头上搬货的，拉黄包车的，在工厂做工的，职业倒是多种多样。

欣然知道他们忙完一天的活都很累，所以也就只是和每家聊了两句后就带着孩子们回家了，但手里还是多了写各家回赠的一些蔬菜瓜果。

回到家后，每个人都累的不想动弹，短短一天时间内就经历了这么多事，就算是最好动的王阳也是葛优瘫似的躺在床上。

欣然伸了伸懒腰，开始算账：“咱们家还得置办一些家具和被子，现在天气还不冷，不然等到了冬天会冻出病来。”说着她拿出了4个大洋放在一边。

“还有粮食也得准备一些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于是又拿出1块大洋。

“之前你们不是说也想学一点洋人的语言吗，我寻思着多学点东西也好，以前学得字你们俩也不能忘了，要练习一下。”又留出两块大洋来买笔和纸。

王阳和王月看着欣然将一块又一块大洋从小布包里拿出，算到最后里面只剩下可怜兮兮的七八个银元和一些铜钱了，这省吃俭用也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月。

刚想着休息几天再去找事做的王阳一下子把之前的想法甩出了脑海，明天，明天开始他就去找活干！

王月抿了抿嘴，想着之前拜访邻居时说的工厂招女工的事，虽然没做过，但可以学，要不她去试一试？

这么想着她就问出了口，当即就被欣然拒绝了。

现在在工厂做工都是又累又苦挣不到钱，除了和几十年后一样难进之外，其他的都差得太多了，说白了很多就是外国人在没有劳动保护法的国内开设工厂，拼命压榨工人来挣钱。

再说欣然还打算让王月到冬天的时候跟着她学习刺绣呢，手一定要保护好。

看到欣然态度坚决的否定了，王月也有些苦恼，她该做些什么呢？

欣然看着两个孩子毫无思绪的样子，只能用言语点拨几句了。

“其实我们家阳阳和月月也是很厉害的，比如你们都识字。”听到欣然的话，两个小孩儿表情一下就生动起来了，难道妈妈想到办法了？

“阳阳，”欣然转头看向王阳，他一下子背挺得直直的，满脸期待欣然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识字，要不先去当当报童？我向院子里拉黄包车的李叔打听过，现在识字的报童还是挺吃香的，每天勤快一点能赚几毛钱的样子，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做其他的活。”

王阳认真思考了一下欣然的话，发现这似乎是目前最适合他的工作了，虽然赚的钱少，但听起来也不是很累的样子。

于是点点头，让欣然帮忙拜托院里拉黄包车的李叔帮忙指点一下哪里可以进货。

这个年代卖报不像是现代的小朋友体验生活，随便找个小报亭以便宜的价格买上十几份报纸，再凭借年龄小，可爱的脸，奶声奶气的话，让上班的叔叔阿姨掏上一两块钱支持一下。

现在当报童是沪市许多底层儿童、青年谋生的重要手段，不存在因为可爱有许多叔叔阿姨买单的情况。

一般都是报社和印刷厂现先报纸印好送到派报社，派报社再将报纸卖给报摊和报童，一般不识字的报童只能沿街叫卖，吸引一些本来就想买报纸的人，如果是识字的报童会将报纸的内容大致浏览一遍，然后再叫卖的时候大多会喊出报纸的标题来做噱头，达到吸引路人来买报纸的目的，自然报纸更好卖出去。

想像一下你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个人大吼一声：“震惊！我国国宝竟公然做这事！”你怀着吃瓜的心情掏出钱买了一份报纸，结果看了一期滚滚爬树的报道。

欣然打算的就是让王阳去离家不远的老字号李记报社去进货，再跑上一段路到更繁华的街道售卖报纸。

王阳听到欣然替他想得面面俱到，不禁有些感动，他努力地点点头，准备明天就开始他的报童生涯。

“妈，那我呢？”王月有些急了，连王阳都有事可做，她也要帮家里分担些压力。

“月月，你还记得今天我们去饭馆的路上看见的卖花的小女孩吗？你愿意去卖花吗，可能有些辛苦哦。”欣然对于王月还是有些宽容的，文静可爱的女孩子总是值得被优待的。

“我可以的，我也明天去。”她要努力，证明自己才不比王阳差，让妈妈多喜欢她一点。

现在正好是初秋，天气比较凉爽，还能卖上一段时间的花，等到冬天这卖花女的职业就不好做了。

欣然看着两个孩子坚定的态度，不禁也有些欣慰，只要你们不要做了几天喊累就好。

“你们在外挣钱，我也去看看裁缝铺有没有缺人的，可以绣一些东西卖点钱，总比糊纸盒之类的好。”

王阳和王月对欣然的刺绣技术还停留在原主的水平上，也不认为认为欣然刺绣能挣多少。

第二天，欣然给王阳和王月一人一块大洋作为启动资金，午饭就让他们在外解决，现在吃碗素面条也才几分钱一碗，倒是还吃得起。

在家里过了相当舒适一天的退休老人欣然等着两个孩子默默回来养他们的老母亲。

天色渐暗时，王月提着小花篮和一个看起来同龄的女孩一起回来了，她们在门口互相道别后，王月蹦蹦跳跳地回到房间，兴奋地和欣然说起今天的事。

欣然看见少有的这么活泼的王月也挺高兴，越发感叹自己的英明。

兴奋了一会儿的王月从兜里拿出今天赚的几十个铜板，零零散散的，准备交给欣然。

欣然看了看，孩子的“孝敬”她不能不收，也就意思意思地拿了三分之二，说是剩下的让王月存起来当零花钱。

不过，王阳怎么还没回来呢，难道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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