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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你在哪里!”
眼前的世界布满黑色的浓烟与狂乱的火舌,顾从云都被这浓烟熏得止不住咳嗽,眼睛也被火光刺的发疼。她从未经历过战事,哪里知晓会如此混乱不堪,只一会没有看住军师,人就不见了踪影。
身旁的房屋倾倒坍塌,好在她行动敏捷,急急朝旁边扑身躲开,耳边却传来士兵的痛呼,她回神一看,一名士兵躲闪不及正好被倒塌的墙壁压在下面,下半身动弹不得,顾从云只好用剑气将墙壁批开,再搬开石头把他拖出来,自己也是累的气喘吁吁。
或许军师也是看见有这般情况,才会突然不见的。
她们带兵回城,围困住肖雄的兵马,占据了高地箭塔,一切都如所预料的那般。章宏远与肖雄相谈,不出意外的谈崩了,两边兵戈相见,霎时间血流满地。
林无涯躲躲藏藏,一路避开她的攻击,不与她正面相斗,她想着这乌鸦应当是受了极重的伤,现下不过强弩之末,先除了他,再回去帮章宏远才是正经。军师身上还有她给的好几张火符,暂且不用担忧,她求胜心切,追得远了一些,却没料到林无涯身上竟然也备了符。
一张阴火符。
这至阴至阳的两股力量互相碰撞,她眼睁睁的看着军师置身火海,虽然相信林乌鸦的阴火符定然是敌不过师傅的火符,但是那一瞬间她还是乱了分寸,急忙赶回军师身边,见她无恙,心还未完全放下,林无涯忽然桀桀大笑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道士也敢与我算道法,今日就算我身死,你也必输无疑!”
顾从云暴怒之下,握紧手中的剑,接着奋力投出,一剑飞出刺穿了林无涯的仙台,火精石的高温不出一秒变将他的大脑燃烧熔化。可这只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从林无涯丢出那张阴火符开始,灾难就已经注定。
阴火不似阳火,好聚不散,阴火无形而好动,至阴之物皆好阳,虽然大部分被军师身上的火符绞灭,但仍有不少直接四散飞入士兵中。这些士兵比平常人阳气更重,阴火黏附上后犹如附骨之疽,她只能紧紧跟着军师去帮助那些被阴火缠上的士兵。
她心里像是有一根刺,频频回头想要再看一眼林无涯的尸体,可面前的哀嚎哭喊又不得不让她专注于救人。可惜没能等她和军师救完人,林无涯的尸身已经诡异的东西了起来,剑虽然烧化了他的头颅,但是这阴邪之人不知用了什么秘法,没了头颅还能再爬起来,行动如飞。
林无涯没了头便没法说话,他也不往城外的方向逃,偏偏往人堆中躲,士兵见了这没头的躯壳还在动弹,纷纷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后退。顾从云捡回剑一路狂追,林无涯又生诡计,只见他又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猛的朝天上一扬。
混乱之中,顾从云来不及分辨那是张什么符纸,但是极有可能是第二张阴火符,她皱了皱眉,挥出一道剑气,正中黄符。符纸应声破碎,随之而来的竟是啸啸风声。这会她才反应过来,这一火一风,搭配正好。
人群中的混乱像是在飞速传染,原本她们这边形势一片大好,却被林无涯两张符纸彻底扭转,顾从云将嘴唇咬破,殷红的血抿入口中,血腥味更是引得杀意暴涌。
将剑插在面前,她指尖真气划破手心,血液顿时如潺潺小溪一般流出,接着握住剑柄,让血缓缓流下。说来也奇怪,火精石如何高温,却唯独不会融化她的血,待得剑身染遍血液,顾从云站定脚步,闭上双眼。
林无涯又借助地遁躲进了地下,这会他才是真的强弩之末了,若非他这身躯是以药力炼制的药人,早在最开始被顾从云的剑贯穿胸腹的那一刻就该死了,能坚持到现下,将最后的阴火符与风符一并发动,他再没了别的办法,没有头颅也就失了视力和听觉。
他仍旧在算计着这一场的结果,虽然让黎一晨抢了先机,但是他也将这些优势破坏了,一片混战,双方的胜率都是一样的,肖雄事迹败露,唯有背水一战,他被逼上绝路定然会选择玉石俱焚,这般算来,他们的赢面还稍稍大一些。
这截取官银本来应当是十拿九稳之事,都到手了,竟然还被黎一晨查了个水落石出,再加上顾从云这能打能退的家伙,几乎将他们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
林无涯恨得牙痒痒,可听见头顶传来的哀嚎又开始得意起来,这阴火符被风一吹,便犹如蒲公英一般漫天散播,你救得了一个,救得了全部吗?
“吾以身为阵,以剑为眼,以血引路,这一剑,上可通天,下可入幽,今日不染血,剑不回!人不归!”
顾从云双指并拢,朝天一扬,火精剑立刻从地中飞出,与她感应。林无涯自然也听见了这恐怖的口诀,当下便要继续下潜,恨不得下到九幽地府才会觉得安全一些。可顾从云又怎会再让他逃,剑似灼阳,在半空中又分出五道虚幻的剑影,对准地上的某一处狠狠插下。林无涯下潜的身形蓦地停住,这五道剑影已经形成一座阵法,将他包围。
他没有料想到顾从云竟然会御剑之术,想喊别杀他,但是没了头颅又怎能发声,心头惊惧交加,这副身躯更是被至阳之气影响,本能地害怕,半分动弹不得。
顾从云高举的手臂猛然挥下,烈如艳阳的剑也在瞬间没入地层,从林无涯的脖腔直直插了进去,紧接着她手握拳,剑身爆发出一股猛烈的力量,林无涯的身躯像是被飓风撕烂的破布一般,四分五裂。
她掐了个手决,剑重新回到手中,接着双指在眼前轻轻抹过,这一下已是开了阴眼。军师匆匆赶来,只见她面目阴沉的可怕,似杀意还未消退,刚想伸手拉她,顾从云却已经提剑走向最近的一名士兵。那士兵被阴火烧得嗷嗷大叫,还以为身穿道袍的顾从云是救他的,可不待他说话,顾从云的剑已经挥下,火光连着鲜血齐飞,染红地面。
黎一晨被她这副模样这番举动震惊得说不出话,还不待她的身体动起来,顾从云又挥剑斩了一人,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利落的像是个刽子手。
她大喊着顾从云的名字,可后者充耳不闻,一双眼睛犹如鹰隼,锐利的像钩子,索命的钩子。
顾从云又斩了三人,黎一晨敏锐的察觉这些人都是被阴火缠身,她不知顾从云为何要杀这些人,或许是因为来不救治,这些人会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原本那张阴火是传染源,而现下,这些被阴火缠身的士兵们几乎是等于阴火符,阴火缠阳气,不死不休,他们惊慌失措之下便是去靠近身边的人,这般下去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死于非命。
这些都是江山的子民,江山的兵,原本她是想着先斩肖雄,待得群龙无首便可将这些士兵重新整治,现下全乱了。她从怀里取出剩下的火符,分派给几位千户,让他们拿着符纸速速救人。可惜救人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被阴火传染的人,顾从云的剑几乎见人就砍,也不管是哪一方阵营,是听闻过十步杀一人,却是没见过一步杀十人,今日她算是见到了。
这般下去,人还没救完就要被顾从云杀完了。
黎一晨再顾不得救人,起身去追赶顾从云,可顾从云眼里的却是另一个世界。她开了阴眼,看见林无涯的阴魂四处逃窜,想要躲在活人身上汲取阳气,她杀心已起,手中染血,一心只想着要将林无涯铲除,让他在这片天地间彻底消失。一剑一人,砍下来的或是头,或是手,或是半截身子半截腿,但没有一个人能在她的剑下活下来。
她也不能让这些人活着,被林无涯阴魂附身上的人,在她眼里便等于林无涯,杀戒已开,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百也是杀,手中染血,心入魔。林无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追杀成这般狼狈模样,毁了他的肉身也决不罢休,他慌乱中到处附身,可每次没待到两秒,那些宿主的身体就被顾从云毁了,两人就这般一个追一个逃,终于也是到了战圈的最中心。
这一次林无涯也没看清自己附在了谁身上,可随后而来的顾从云却看清了。
此人是肖雄。
肖雄见她满身满脸都是血,心头也难免惊惧,顾从云毫不犹豫的挥剑,肖雄举刀想要格挡,可他却不知顾从云的剑可以融化一切,包括他的刀,他的头颅,他的身体。
肖雄直接被她劈成两半,林无涯万念俱灰,朝半空飞去,顾从云冷笑,反手握剑,身体犹如拉满的弓,一剑掷出,林无涯的阴魂在半空中惨叫一声,化作一股青烟,彻底消失。
“顾从云!你清醒一点!”军师突然从后面死死抱住她的腰身,想阻止她继续杀人。
她眼中黑白的世界骤然恢复色彩,从胸膛中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回身拍了拍军师的脸,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林无涯这次算是彻底死了。”
“那你刚才...”军师还想细问,耳边再度传来士兵的惨叫,她们来不及细说又投入进救人当中。
云梦泽上,凉城的居民看着这座火城,绝望渐渐爬上每个人的脸。
身着绯红外衫的女子坐在一艘华美画舫的船顶上,对着明亮的圆月仰起头,看了一会似是似是觉得无聊,又抿唇,笑意讳莫如深。
“你打酒迟到了,回去可要罚抄三百遍清心诀。”
话音刚落,身旁的空气如湖面的水一般泛起涟漪,来人晃了晃酒葫芦,颇为无奈道:“我可没有迟到,时间正好。倒是你,狐狸要的胭脂都打包好了吗?”
“唔...”女子接过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口,接着指着凉城的方向,笑道:“今日可是八月十五,别坏了兴致。”
“啊?”她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待过了两秒才会意,扁了扁嘴,眼睛却盯着女子,一看就是想打坏主意,却还要强行忍住,只是怎么忍,嘴角的弧度都在上扬。
“虽说不管凡间事,但是这火也真是太大了,今个是个好日子,我就...”
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她额头上狠狠弹了一记,笑着摇头,“快去吧,你若是晚了,我可就没兴致了。”
凉城的火越来越大,几乎要将这夜幕都染出红色,明明肖雄已经死了,但是因着混乱,因着漫天的火,士兵们杀的都失去了理智,他们脸上的表情既兴奋,却又麻木。
顾从云从来没有如此厌恶火焰,她仰头着被熏红的天,见不到一颗星辰,喃喃道:“要是能下场雨就好了。”
话音未落,一滴雨水蓦地落在她的眉心,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抬头盯着天空,视线一刻也不移开,就在她以为是错觉之时,一道惊雷几乎要将天震破,闪电耀忙划破长空,雨应声落下。
凉城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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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结束,一个月之内都不想再打开晋江了!
我为师傅姐姐和阿离呐喊。以及,在哪里都不会缺席的,狐狸的胭脂。(详情可见天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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