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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大半日的时间,倒是查出来一些同正派有关联的,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也不曾带出去过什么重要消息。

左玄裳头一次觉得如此糟心,救走邢川的人没有线索,赫连铁骑出现在秦淮的事情也没有线索,就连秦观海为何收邢川为闭关弟子,又为何对所有人藏着他的身世,她也没有任何线索。

就好像,自己的耳朵眼睛被人给捂住了一样。

如此一想,她更加确定修罗城里有自己查不出来的眼线。正当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时,左杜忽然带来了南初的飞鸽传书。

信件上说,她听闻池墨上次中了离朝千鸩后,便着手调查门中上下所有接触过离朝千鸩的人,果然让她发现了可疑人物,而且这个可疑人物似乎与驭世门有关。兹事体大,信件上不方便写明,她已着三日前出发前往昌都,大概明日就会到。

这封信件总算给左玄裳带来了一点头绪,没想到救走邢川之人竟然还和驭世门有关,这倒还真是个意外收获,且看明日南初怎么说吧。

翌日,果然如信中所说,方过午时南初便到达了修罗城。

不知为何,与她几月未见,左玄裳莫名感到一股生疏。尤其是在二人见面时,依她往常的性子,早就眉开眼笑地跑过来抱住自己了。

可她非但没有,甚至那脸上的笑容似乎也有些勉强。

左玄裳不知她身上发生了何事,但她既然没有主动提起,说明并不想谈论此事,自己也就不好再主动问,只好装作全然看不见她的不对劲,将她领进了屋内。

静谧的房间里此刻只有她们两人,左玄裳将池墨和无处不在的左景全部屏退,单独和南初秘密谈话。

“你在信中说,拿走离朝千鸩的人同驭世门有关,这从何说起?”左玄裳迫不及待地问道。

“说来话长。”南初斟了杯茶润润嗓子,神情很是严肃,“上次听闻池墨中了离朝千鸩,你知道的,它是我们无天居特制的剧毒,一般只有门派里的高层人物才能接触到。

我担心是不是无天居里被安插了细作,于是暗地里将能接触到离朝千鸩的人查了个遍。你猜怎么着,还真让我抓住了一个。

那人也是一时被钱财迷惑了双眼,据他所说,是有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出黄金三千两找他买离朝千鸩。他卖虽是卖了,但也留了个心眼,那男人一看就不是能拿出黄金三千两的人,真正的买家一定另有其人。

于是为了给自己手上留个把柄,他便跟踪了那男人,你猜他看见了什么?那男人穿过了三条巷子,最终在一个死路那里同一位白衣男子会面,并将离朝千鸩交给了他。

我那财迷弟子当时离得远,却也看得清清楚楚,那白衣男子转过身时,脸上戴着的确确实实是白狐面具!因这事儿牵扯到驭世门,他便更不敢将此事告知于我了。

若不是我暗中查到曾有人看见过他鬼鬼祟祟地从毒室里出来,恐怕你家池墨中毒这事儿,我无天居就要背一个大锅了!”

这次左玄裳没有纠正“你家”二字,她无意识地摩擦着右手三指,在心里暗自琢磨着。

若是南初所说属实,那便侧面证实了邢川的确同驭世门有关,不仅有关,很可能还是门主。

如此一来,一切便都能说得清楚了。首先,秦观海为何帮驭世门她不知道,可也正是因为邢川是驭世门的人,所以秦观海才会帮忙掩藏他的身份。

其次,驭世门一定一早便知道,她想杀邢川,不然也不会先去无天居拿到离朝千鸩做准备。至于是如何知道的,要么是修罗城里被安插了眼线,要么是她和池墨的行动早就被人暗中给盯上了。

最后,营救之人不能暴露自己驭世门的身份,所以刚好离朝千鸩也成了混淆身份最好的工具,一举两得。

这也就更加证实了,邢川有绝大的可能就是驭世门门主。

“唉,说这么半天都口渴了。”南初提起茶壶再次斟了一杯茶水,正要端起时却发现茶水已经变冷,“欸?都冷了,我再去沏一壶吧。”

说罢,提了茶壶便欲起身。左玄裳在一旁忽然道:“唤下人过来吧,沏壶茶而已,何必亲自去?”

“那可不行。”南初拍了拍随身挎着的布包,眉梢微挑,“我可带了我亲自种的龙井,你们修罗城的下人又不知道什么火候、要放多少茶叶、走哪些步骤,万一给我泡坏了怎么办?”

“好好好,你去你去,真啰嗦。”左玄裳不耐烦地冲她挥挥手,后者满意地提着茶壶便离开了房间。

南初走后,她兀自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既然知道了邢川的身份,便得好好利用这一点,作个大文章出来。

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消息透露给各大派,正魔皆恨驭世门,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一直崇拜的正派之首,剑尊前辈,竟偷偷藏着驭世门的人,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退一万步说,就算邢川不是驭世门的人,但驭世门弟子救走他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啊。

如此一来,既能弄清邢川的真实身份,又能给飞鹤山庄重重一击,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想罢,左玄裳当即便决定就这样做。于是唤来了左杜,让他暗地里给各大派传去消息,且不能告知修罗城内任何人,包括其他影卫和池墨。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南初小心翼翼地提着茶壶回来了。

“快闻闻。”她斟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递给左玄裳,期待的等着评语。

那小小杯子里散发的清香,确实比她一贯采购的茶叶要上乘一些。也难怪,昆明的地理位置本来就适合种植,况且无天居因制蛊制毒,常年与植物打交道,南初能种出这等好茶也不奇怪。

左玄裳吹了吹,稍稍饮下一点儿,“嗯,的确是好茶。”

“那当然了,我种的能不好吗?”南初笑眯眯地夸奖着自己,随即又道:“我特地给你带过来的,你让池墨跟你一起尝尝,我就先回厢房补觉了,赶了这么大老远的路可累死我了。”

“嗯。”她点点头,并未发现,南初泡来的茶,她自己却一口也没喝。

待南初走后,左玄裳当真唤来了池墨。本意也是想让他尝尝南初带来的龙井,却不想池墨方一看见,便夺过她手中的茶杯,顺便还将桌子上的茶壶砸碎了一地。

“你发什么疯啊?!”她当即便火了,看来最近还是对他太好了,让他如此蹬鼻子上脸。

“玄裳!”他握住她的肩,“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救走邢川的就是无天居的人吗?你为何对南初说的话如此深信不疑呢?”

“那不然呢?她有什么理由害我吗?我同她无仇无怨又相识多年,她为何要撒谎?还有,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闻言,池墨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放开她的双肩,侧过头去小声回了一句“没有”。

“既然没有,那又为何不能信?”

“玄裳,我知道你一直查不出线索所以有些着急,可是如此情况下,你更加不能轻易相信别人,也许......”

“也许她就是抓住这一点,故意编造一条线索引我上钩是吗?”

“是。”

“好。”她径直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冲着外面大喊一声:“伤——”

“诶诶诶,来了来了!”不远处左伤一路疾跑过来,看了一眼明显正在吵架的两人,心里顿时有些发怵,“这...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嘛。”

左玄裳挽起袖子,将手腕伸到她面前,“给我把把脉,看看我体内有无中毒。”

“啊?中毒?!”她连忙按上她的脉搏,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啧,嘶——这挺健康的呀,哪有中毒?城主你又在吓唬我了。”

“你听见了?没有中毒。”左玄裳冷冷地望向池墨,朝门口一指,“滚出去!”

池墨在原地紧握着拳头,犹豫了片刻,徐徐走到她面前,软声道:“玄裳,我......”

“我让你滚。”她低声说着,却比情绪激动时还要冷淡。

二人之间的气氛看得一旁的左伤很是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于是灵机一动,顺手将池墨一把拉了过来,讪讪笑道:“这就滚这就滚。”说罢,赶紧推着不情愿的池墨离开了此地。

左玄裳望了一眼屋内满地的碎片和热茶,深感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其实她也不是完全相信南初的话,只是她实在想不到南初撒谎的理由。

她们相识五年,她深知南初是个如白纸一般的女孩子,既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江湖上那些恩恩怨怨,她有什么理由撒谎来骗自己呢?

更何况,此事既然已经牵扯到了驭世门,就算是假,她也得去闯一闯。

*

传去五派的消息很快有了反应,听闻他们已经集结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昌都,来找飞鹤山庄讨个说法。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池墨的耳朵里,他仍然不放弃说服左玄裳勿信南初,说的她烦得不行,二人又吵了几次,最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寻个清净。

这期间左杜仍在查赫连铁骑出现在秦淮一事,前两日左玄裳收到消息,说是事情有些眉目了,不日便会有结果。

两件原本头疼的事情都得到了进展,这让她不免生出些欣喜来,刚好今日五派也到达了昌都,她便回了修罗城让左惊召集城中弟子。

不想,她前脚刚回来,池墨后脚便找了过来。

“玄裳,你今日不能同南初去飞鹤山庄!”

她很无语,非常无语,超级无语,“原因呢?我每次让你说原因你又说不出来,又非不让我去,我是真的搞不懂你。”

“我若是告知你原因,你便不会去吗?”他的神情异常严肃,好似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一般。

左玄裳抱着双臂,面露不耐,“你先说,我再考虑考虑。”

闻言,他垂头默了片刻,而后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正欲张嘴说什么,却被突然过来的左惊所打断。

“城主,弟子已经全部召集完毕。”

“嗯,去通知南初,我们该出发了。”

说罢,抬脚便准备离开。池墨猝然握住她的手肘,坚持道:“玄裳!你听我一次!你不能去!”

“够了!”她猛地甩开他的手,“你有完没完?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你.......”

“城主!”还未说完,左杜也在此时回来了,神色焦急地从不远处行轻功飞来,落地时眼神复杂的瞧了池墨一眼,随后弯起手掌,在左玄裳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池墨听不到左杜所说的内容,他只看见,左玄裳在他说完之后,抬眼冷冽地看向自己。

“池墨。”她的眸里有细微风雪徐徐卷起,“武林大会时,你不见的那三日,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他浑身陡然一凛,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待我回来之后,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你知道我的。”话毕,她不再看他一眼,毅然决然向前迈开步子。

“玄裳!你......”池墨再次抓住她,还未重复完“你不能去”,便被她反手一掌劈在后脖颈上。

意识昏迷前,他看见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用毫无温度的声音对身旁的左杜说:“把他关进地下监狱。”

*

此时的鹤立山上人声鼎沸,五大派聚集在一起,纷纷要求秦观海出面给个说法,坦白邢川到底同驭世门是何关系。

他们声势浩大,飞鹤山庄的弟子们根本无法抵挡,只能将紧闭着木门的大堂团团围住,以防他们失控冒然闯入。

“秦老庄主!还请您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若是其中有误会,我们自当赔礼道歉,可您躲着不见这是何意?”崇麟派唐仲斐在门外高声喊道。

有了领头羊,其他人皆纷纷附和。

“是啊!秦老庄主,我们也没有恶意,不过是想弄清您那位弟子的身份罢了,只要他同驭世门没有关系,我们自当会道歉。”

“没错,不过是要个说法罢了,怎的秦老庄主还闭门不见了?”

“秦老庄主!我们敬重您是大侠,是长辈,愿意在这儿等着您。但若是您一直选择逃避,那可就别怪我等不讲礼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门外似讥讽似劝告,千般话万般语都说尽了,那大门愣是一丝缝隙也未曾开过。

他们面面相觑,以眼神询问要不要破门而入,正当犹豫着,唐仲斐第一个领头向那群守门弟子抛去了铁扇。

铁扇被一把直飞过来的长剑抵挡,又落回唐仲斐手里,随后便见舆论的中心,邢川终于现身了。

“唐掌门,您这等行为未免也太过没有礼数了些。”他终于没有了平日里那张如沐春风的笑脸,“我师父带领正派四十余年,匡扶五派对抗魔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你们便是如此对待他的吗?!”

闻言,唐仲斐当即冷笑一声,“邢公子,在场的人可都是证人,我等遵从礼数在门外等待,可秦老庄主呢?出了这等事却一直对我们闭门不见,我们不过是想要一个说法而已,很过分吗?”

“就是!秦老庄主若是敢出来,我们也不愿做到破门而入的地步!”

“是呀,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那位,做贼心虚呢。”

邢川头一次面露怒色,喝道:“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我同驭世门从来就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众人后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真是好生热闹啊,这等场合怎能少了我呢?”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左玄裳带着身后的南初,和大半的城内弟子从人群后面走来。

“邢公子,好久不见了。”

她笑得张扬,邢川当即便明白了是谁在从中作梗,“你,是你。呵,原来是你啊!”

“没错,是我同他们透露的消息。邢公子,你驭世门的同伴差点害得我的副城主没命,我集结众人过来讨要个说法,这没什么问题吧?还是说...我不小心揭穿了你呢?”

“一派胡言!”左玄裳头一次见到他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往日里的从容不迫一概不见,“我同驭世门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那日来救我的,我自己都不知是谁!更不知那人为何救我!”

她哂笑一声,“邢公子,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别人在危急时刻救下你的性命,你说你不知道他是谁?你真当在场各位是三岁小孩呢?”

“你!”他一时语噎,实在想不出证据来反驳,只好将袖子一甩,愤愤道:“总之,我同驭世门没有关系,你们爱信不信!”

“好,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她敛了笑容,眸里燃起杀意,“修罗城弟子!”

“在!”

“破门!”

“是!”

眼见着两方人马即将打起来,门内忽然传来一声宏亮的声音:“住手!”

大门缓缓打开,众人想见的秦观海终于走了出来。

他神色凝重地将所有人环视一圈,而后重叹一口气道:“邢川......的确同驭世门没有关系。老夫之所以收他做闭关弟子,且隐瞒他的身世,不过是......老夫不敢将自己当年的错误,公之于众罢了。”

十一年前,他在一座小县城内,偶然遇见一个正在逃命的孩子。那孩子抓着他雪白的靴子,哭得涕泗横流,一个劲的求他救救自己。

他愣在当场,不是因为面对如此情况不知如何是好,而是因为那孩子的脸,同七年前被自己灭门的,那户人家的独生子,长得非常相像。

那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过错,永远也赎不清的罪孽。

十八年前,他亲弟弟一家突然找上门,抱着他们女儿的尸体哭得悲痛欲绝。他的弟弟一直住在他们的老家,鹿州。

据他们所说,鹿州近几年新搬来一户大户人家,前段时间说是要给自己的儿子,和他们的女儿定下一个娃娃亲。

本来是桩喜事,也因此两家的来往越来越多。可时间越久,他们发现女儿越不对劲。

不仅见到那户人家的当家男人会害怕,而且亵裤上时不时有些血迹。逼问女儿一番后,女儿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那家的男人......

他们直接找了过去,却不想竟被赶了出来,于是他们又准备报官。也许是听到要报官的风声,那家人连忙买通别人,制造了一场女儿落水溺亡的意外。

因苦于没有证据,官府也无法定案,他们走投无路,这才抱着女儿的尸体,赶到昌都求助已是正派之首的兄长。

他听完这件事,胸中的怒火瞬间焚烧了理智,快马加鞭赶到鹿州,不费吹灰之力屠灭了整户人家,唯独剩那一个小男孩,让他起了恻隐之心,放过了他。

他不知道那小男孩后来如何了,他只知道,在很久之后他偶然得知,当年的一切都是他弟弟编造的谎言罢了。

他自从入了江湖,便再未回过家乡,只是偶尔从弟弟的信里得知,他近几年过的如何。

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弟媳,也根本没有什么女儿。那小女孩不过是他拐来的一个孩子,而做出龌龊之事的也是他。

他一直在那户人家里当长工,因此那户人家的当家男人对他渐渐起疑,这让他夜不能寐,心生恶念,于是便有了哭诉那一幕。

当秦观海得知真相时,他对自己犯下的过错后悔万分,而后也一直在寻找那个小男孩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十一年前让他遇见了他。

这也是为何他隐瞒邢川身世的原因,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个勇气,把自己的过错放在光天化日之下,任千夫所指。

他也没有勇气,丢弃自己拥有的一切成就。

而今之所以坦白,也是因为事到如今不得已而为之,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过错,而连累整个门派。

众人在听完他的讲述之后,皆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气氛一时陷入微妙的静默里。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江湖人人敬重的剑尊前辈,被世人称为真正的大侠的秦观海,竟然也有如此不堪的过去。

竟然也有如此懦弱的内心。

“便当你所说属实好了。”左玄裳带头打破了这份沉默,“那敢问,营救邢公子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同你解释过了,我不认识那人,更同驭世门没有关系。”

“你胡说!”南初突然高喝一声,随即又立马犯怂,揪着左玄裳的衣服躲在她后面,“救你的那人的确是驭世门的人没错!你怎么可能同他没有关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邢川身上,包括左玄裳也是。她并未注意到,南初身上有一条极小的虫子,顺着她揪住衣服的手,爬进了左玄裳的衣服里。

“罢了。既然邢公子不肯承认,那我修罗城便来当这个恶人好了。驭世门的人,宁可错杀,绝不可放过!”

尾音落地,身后上千修罗城弟子齐齐涌上去。正派见这架势,竟一时不知该帮还是不该帮。

两方人马很快打在一起,左玄裳也立即向邢川攻去,但他哪是她的对手,于是她的攻势便被秦观海给挡了下来。

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想要保持中立那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那些正派是何时被误伤到的,总之在半个时辰后,整个飞鹤山庄到处都打成了一团。

有的是正派打修罗城、有的是正派打正派、有的是正派打飞鹤山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是一般的混乱。

偏偏就在左玄裳同秦观海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她忽觉心口一阵刺痛,而后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她霎时便明白,自己中毒了。

来不及思考是如何中的毒,又是谁下的毒,此毒毒性极强,比离朝千鸩还要强上十倍,方吐出一口鲜血她便已经开始意识模糊。

左玄裳想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唤来影卫,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意识一点一点消逝。

昏迷前,她看见南初站在不远处,用她从未见过的冷漠眼神望着自己。随后,便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以及耳边那道熟悉又急切的声音。

“玄裳!”

*

昌都驭世门总地盘。

“门主,恕老臣无能。左姑娘所中之毒实在过于奇特,老夫行医三十载,也从未见过此毒啊。”一位身着紫色官服的老者,站在床边对池墨说道。

“王太医,你可是太医院的老人了,这宫里论医术,你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怎么可能连你也不会解?”

“不是老臣不会解,此毒乃是蛊和毒合制而成,老夫从未接触过苗疆的毒蛊啊。更何况,此毒毒性太强,十二个时辰内便会令所有器官内脏萎绝,老臣就算可以调制出解药,至少也得需个三五日啊。”

“我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不能死!她若是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老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道:“办法有倒是有,只不过有几分风险。老臣可以采取以毒攻毒的方式,调配出同样毒性的毒药。只是...因老臣第一次见此毒,故不确定调出来的毒药一定能攻毒成功。”

“调!我来试毒!”

“万万不可!您是千金之躯,怎能以身试毒,万一出了什么事,老臣如何跟......”

“勿要再劝,我意已决!”

“这万万不可啊!门内上下及宫中上下这么多人,随便拉个谁试毒也是可以的。”

“这关乎玄裳的性命,我不放心。你勿要再劝,准备好解药便可。”

“可......唉,罢了。只是有一点,老臣要先提醒门主,就算毒解了,恐怕……”

“恐怕什么?”

“此毒……废了左姑娘所有的武功。就算毒解了,这武功……也不可能恢复了。”

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瞬间砸在他头上,他握紧了双拳,实在不敢想象,日后她得知这个消息,会有多痛苦。

“吱吖”声响起,房间内此刻只剩池墨,和陷入昏迷的左玄裳。

他握起她的手顶在额心,他从未这么无助且害怕过,即使他从不信神明,此刻能给他希望的也只有神明。

若是她能活下去,他定不会再让她冒一丝险。

这世上所有的仇和怨,都让他来替她解决吧。坦白身份也好,让她恨自己一辈子也好,他真的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苦。

而昏迷中的左玄裳,丝毫不知外面那人的想法。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很久远的梦。

她梦到很久以前,自己刚随着父母和族人,迁移到一个不知名小村落里。

那时虽然可以自给自足,但有些东西仍是需要去隔壁镇上采购。族里的人都不愿意去,因为在北屠人的眼里,除他们之外的人不过都是任人宰割的蝼蚁而已。

为了不让人起疑,采购需要伪装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同他们成为朋友,可北屠的人又怎会同蝼蚁成为朋友?

正当人选久久不定时,她的父母自告奋勇,愿意当采购者。

一切噩梦皆来自于此。

她的父母虽姓北屠,却与族人格格不入。他们并不需要伪装,因为他们是真的想做一个好人。

原本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直到有一日,隔壁镇上来了一个名叫“吴柴”的人,他一眼便发现了她父母与镇上人的不同,顺藤摸瓜很快便找到了北屠一族的藏身地。

有了这个重大发现后,禀着为民除害的心情,吴柴立刻告知了朝廷,赫连铁骑在两个时辰内迅速出动。

而另一边,族长也得知了地点已暴露的消息。众人决定,在搬离之前先处理罪魁祸首。

其实在这之前,她的父母已被族人孤立了很久,只因为他们想做好人、只因为他们会帮助别人、只因为他们没有族规里的杀人之事。

如今,他们终于有一个正当理由,可以正大光明处置她的父母了。

于是族人将他们绑起来,绑在堆满柴火的木柱上,所有人都围着他们,兴奋地看着族长点火。

她的头被族人强行定住,逼迫她观看自己的父母被活生生烧死。他们没有将她也烧死,因为比起死亡,他们更想以这种方式,将她培养成她父母最不想让她成为的人。

很恶趣味吧。

北屠一族便是如此。

他们喜欢残忍、喜欢杀戮、喜欢鲜血,唯独不喜欢好人。

后来,如他们所愿,她遇见了苏御。北屠这个姓对苏御来说诱惑力太大了,他一直培养不出好的作品,直到他看见七岁的北屠玄裳第一眼,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将会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于是他在井里下了药,令他们陷入深度睡眠的药,而并非迷药。因为他更喜欢,看着别人清醒的死。

而后,又令人锁上了家家户户的门,将枯枝和稻草堆在每家每户的前后。最后,交给她火把。

在那声声如鬼魅的引诱里,她点燃了大火。

后来长久的人生里,她厌恶做一个好人。在她的认知里,好人是不被世人所容纳的,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肮脏,所以他们不允许有干净的人存在。

当浑浊成为一种常态,清醒便成了罪。

*

临近子时,王太医终于调制出了毒药。他将两个瓷瓶端到池墨面前,递给他左边那一个。

池墨喝下,很快便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在燃烧。

“门主,您现在是何感觉?”

“很痛苦……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刺痛。”

王太医把了把脉,静等了一小会儿,又问:“那现在呢?”

此刻的他满头大汗,整张脸血色全无,但仍坚持着答道:“心脏……好像在…在被啃噬。”

“这就对了!”太医心下一喜,又连忙将右边准备好的解药喂给他,“门主,毒药制成了,现在喂左姑娘喝下吗?”

他招了招手,接过太医递过来的毒药,撑着还未完全恢复的身子,将左玄裳小心翼翼地扶起,又小心翼翼地问她喝下。

最后一口刚喂进去,一口暗红的血液便立刻冲她的嘴里吐了出来,不止一口,接下来的半刻钟里,她吐了五六口毒血。

“怎么会这样?!”

“门主放心,这是正常情况。毕竟两个毒都毒性极强,在体内打架嘛,肯定要吐几口血的,吐完便好了。”

果然,在吐完第七口血之后,她的脸色没有之前那样苍白了。太医过来把了把脉,原本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

“门主,左姑娘体内的毒已经清干净了,不日便会醒过来。”

闻言,池墨终于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左玄裳身边。在第三日的时候,她终于睁开了双眼。

迷茫了一会儿,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池墨,于是她张了张嘴,想问问他这是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却没有想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体内的毒已经清了,但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你别着急,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你中了毒是南初给你下的,就在你喝的那杯茶里,茶里的东西本来不是毒,但遇见南初养的蛊虫,就会立刻变成剧毒。

我已经请人将你体内的毒素清除,先前因为毒性太强,使你的身体器官受损,虽然毒素已经清除,但是器官恢复还需得一两日。你别着急,这两日你好好休息,我会在这守着你。”

池墨并没有提及此处是哪里,左玄裳的注意力也全在他方才告诉自己的,南初对她下毒的事情上,便也没有想起来问他这是何处。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反正池墨终归是不会害她的。

左玄裳当真安安静静地休息了两日,嗓子也渐渐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她这两日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装修甚为独特。

貌似……有一股皇宫的风格。

于是在这日池墨给她送药过来时,她终于问出了口,“池墨,这里是何处啊,为何我从未来过这里?”

他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沉默着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玄裳…若是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这话明显不对劲,左玄裳当即蹙紧眉头,声音沉重:“你骗我什么了?”

“我……”他闭了双眼,坦白道:“我姓浮丘。”

心口猛地一震,她慢慢坐起,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你就是那个…圣上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子!”

池墨缓缓睁开双眼,坦然接受着她所有的目光,“是,我本名…叫浮丘怀墨。”

话音刚落,手中的药碗猛地被她挥到地上,接踵而至的是怒到极点的呵斥:“你竟然骗了我十年!整整十年!我被你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你到底图什么?!我有哪里对不起你?!让你用十年的时间来骗我?!

“玄裳,不是这样的,我……”

“滚!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我觉得恶心!”

池墨一把抓住情绪激动的她,提高声量道:“我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为了能待在你身边!我有什么错?我知道欺骗你是我不对,我可以道歉,可以下跪,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可以做到!

但是玄裳,我觉得我也该同你说清楚了。这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自己,扮演你眼中的好下属,好床/伴。你可知我是如何想的?

我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只能看着我一个人!你厌恶我也好,恨我也罢,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左玄裳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眼神如豺狼虎豹,似乎想要把她吞掉的人,竟是自己养了十年,一向乖顺的小羊仔。

她不明白,事情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走上了岔路呢?

池墨将地上的药碗碎片收拾好,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脚步,用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极其平淡地吐出下面这句话:

“哦,对了,你一直想找的驭世门门主,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皇帝的迷弟属性》正在连载求收藏么么哒~

【嘴甜哭包迷弟x成熟温婉御姐】

沈砚是位脾性极为温和的新君,

日常便是给朝堂上吵起来的大臣们打圆场,

安抚完这个又安抚那个,很是头疼。

终于,大臣们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推选了一位女子为新后。

作为一个明君,沈砚欣然接纳了立后的建议。

点燃龙凤双烛的那夜,皇后抬眸,他当即心神一怔,

沈砚:“敢,敢问...这是人间还是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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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茴一朝被选入宫册立了皇后,

她深知帝王多薄情,因此时刻告诫自己,

要做一个尽职尽责的皇后,万不可对陛下动了真情。

于是每日除了打理后宫事务之外,便是劝说沈砚纳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可她发现,自己这位夫君与别的帝王不太一样,

他不仅不喜欢纳妃,还酷爱给她写情书。

起初,她每每看完都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后随手放在连自己都记不得位置的小盒子里。

后来,她每每看时嘴角常常翘得如弯月一般,

甚至偶尔还会红了脸颊,放在锦盒里小心保存。

终有一日,沈砚撞见阮清茴羞赧的模样,又是心神一怔,

表面从容镇定,内心咬帕哭泣:我的皇后也太可爱了吧,呜呜呜。

【1v1,sc,日常向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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