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藏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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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妮道，“我只是说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没有想到那么深的地方。”

“没事，也许是我想太多了。”阿黛拉道。

安勉强的笑了笑，道：“我好像有东西忘在阁楼上了，这就去拿。”说着，她走上了楼梯。

“羽，你还想看什么书吗？我可以帮你带。你们想看什么书也可以告诉我。”阿黛拉抿着嘴看了眼楼梯口，转头对同伴们道。

“这里有——精神类的书籍吗？”羽休问，”可以夹杂在数本书间带过来。”在场的人都是知道他是精神系法师的人，准确来说也都参与了他成为圣子的过程，因此他说这话没有什么顾忌。

虽说教廷里关于精神系法术的书籍收藏是最多，种类最丰富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余德高望重的贵族家的藏书室不会有此类书籍，兰开斯特家兴旺了数百年，精神类法术的书籍收藏应当不会是一片空白的。

“我不知道，”阿黛拉道，“按理说应该是有的，我可以去帮你找一找，或者你也可以晚上通过密道去藏书室，既然你已经熟悉了那条路——不过其余的密道你们发现也别去碰，有些密道通向的地方和经过的路线都是很危险的。”

“可是那不会很无礼吗？”羽休道，“我们应该就在教堂里待着。”

“教廷的人又不知道这条密道，也不知道你去了藏书室。”阿黛拉道，“藏书室平时也没有多少人去，最多我父亲去翻一翻旧书，你避开白天的时间就好了。”

“所以我们也可以去咯。”哈里斯跃跃欲试的问。

“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得动静小点。”阿黛拉道，“最好一次去一个人，发现了也没什么，虽说要是人多了我父亲生气了，他应该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是有可能会封密道。”

“明白了。”哈里斯做了个手势，阿黛拉笑了笑，和他们道别离开了。

“所以，第一晚当然是我们一心求学的羽休了。”哈里斯道，他故意朝楼梯的方向行了个俗气而不标准的礼，“请，圣子阁下。”

羽休扬眉道：“我还在犹豫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总不可能觉得大晚上的教廷的人会突然冲进守卫森严的兰开斯特城堡把你给抓起来吧。”哈里斯道，“而且阿黛拉都说了没什么问题，那应该也没有问题了。”

“我会晚点去。”羽休道，“昨天晚上去的时候就碰巧遇到了公爵阁下，那可真够尴尬的。”

“这的确很尴尬。”哈里斯道，“不过公爵阁下看起来并没有责怪你。”

“因为阿黛拉也在场，她引去了他的注意力。”羽休道。

“他们父女的关系不太好？”哈里斯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不过可能公爵阁下太忙于政务了。”羽休道，避开了这个问题，“有舍必有得。”

“哦对啊，就好像我父亲舍了我哥哥的前半生的幸福让他娶了个五十岁的寡妇，让我哥哥得到了丰厚的财产一样。”哈里斯道，“神可不会给了你甜枣再塞把蜜糖在你嘴里。”

夜晚降临的时候，羽休在晚祷后没有换上睡衣，而是仍然穿着白天的纯白长裤衬衫，外面套着白色的长袍，坐在房间的床上，等着月亮到达适当的位置。

当他借着烛光看着游吟诗人的日记时，不知不觉的想到昨天他推开密道的门看见的场景，一把精钢的剑指向自己的方向，却在下一刻掉落到了地面上，他的眼睛顺着不远处的梯子往上，看见了正拿着一本银边典籍的俯视他的风暴城公爵。

他以前见过不少的贵族大人，他们很多都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着平民的样子仿佛在看着和自己不同的物种。尤利乌斯.兰开斯特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更为有权有势，而羽休在短短的相处间却没有感到那种骨子里的高傲感，他对待莉莉的态度，对待仆人的态度都仿佛他们在人格上和他没有什么差别，也值得他的尊敬。这对于其余的贵族来说也许是难以理解甚至是难以忍受的，却让羽感到赞许——也许是因为他出身平民，但他认为一件事物的对错和评论的人的出身无关。

他在那时仰望着风暴城公爵，这位曾经的摄政，短暂的，甚至没有什么深入交流的见面就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忽然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希望今天推开门的时候，藏书室里空无一人。即使如果真的如他所暗中期望的，公爵阁下在那里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受到责备。

尤利乌斯今天还是在昨天的时间到了藏书室，守书人对于公爵阁下的频频造访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安静的出去了。尤利乌斯点燃了灯烛，又开始寻找起有关魔界之门的线索，顺便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收集魔界的线索而不会让人怀疑自己入了什么邪教，竟然一心想要寻找一个本就不存在的种族的痕迹。

他顺着昨天晚上的地方开始找，并且决定一个一个书架的搜寻，先找到有可能有相关内容的书，再总体来细查，这样效率也许会更高一点。没有过多久——或者过了很久，只是他并没有怎么察觉到——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什么地方门被推开，并非正门，他当时正在看一本书，快翻完了也没有找到和魔界相关的线索，于是他几下将书浏览完，道：”出来吧。”

一个金色的脑袋，让尤利乌斯几乎以为昨日重现——不过这次圣子穿的不是睡袍，而是一整套的，白天的衣服。

他怎么就能指望一群血气方刚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在知道阁楼就有密道的情况下还能乖乖的待在无聊的教堂里呢，尤利乌斯想，也没有什么责怪羽休的意思，只是道：“您又来了。”

“对不起，阁下。”羽休道，“我以为不会碰见您。”

“没事。”尤利乌斯道，“看昨天的情况，就算知道有可能会碰见我也没能阻止您进入藏书室啊。”

羽休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烧，虽然阿黛拉允许了，但是毕竟她不是这里有最高支配权的主人，而他在受他人庇护的时候还去本不该去的地方，的确是理亏在先。

“阿黛拉说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尝试着进藏书室，这不算危险。”羽休道。

哦，他就知道阿黛拉一定掺了脚进来，尤利乌斯想。

“不过如果您介意的话，我可以就待在教堂里。”羽休道。

“不，”尤利乌斯道，“这不是您的错，教堂的确无聊的很。”他问：“您想找哪种书呢？”

“我不是很确定。”羽休道，他还不能告诉尤利乌斯有关自己天赋的事情，不论他对尤利乌斯多有好感，他都不能真正确定对方的为人，这样太过危险了。

“如果您对目标不是很确定的话，“尤利乌斯说出了自己几分钟前才想出来的主意，”那请问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很乐意。”羽休的这句话几乎没有经过脑子就说出来了，也许是慌乱，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

“您能帮我找一找有魔族或者魔界描写的书籍吗？”尤利乌斯问，“我对这些书籍有些兴趣——不是异教性质的那种兴趣，如果您担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