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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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羽休犹豫了下道，“我需要从哪里开始呢？”

尤利乌斯为他的干脆看了他一眼，原书中羽休是一个谨慎的人，做很多事情都会思虑再三，而羽休如此迅速的答应了他这个看起来有几分诡异的要求，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房间的另一头还有一个木梯，用来接近高架上的书。”尤利乌斯道，“您可以将木梯移过来，在我背后的书架排查，木梯搬起来并不轻松，我猜您会需要一些帮助？”他看少年身形尚纤弱，并不像是有多大力气的样子。

“不用了，谢谢您的关心。”羽休道，便走向了藏书室的另一边，尤利乌斯看了眼自己脚下的木梯，身为成年男人的自己尚需要守书人的帮助才能一次性将木梯从门口处移到书架前，羽休虽然法力很强，但是体力却并不出色，他刚才的言论想也是少年人的逞强，尤利乌斯却不好将他置于尴尬的境地，守书人已经被他遣回了自己的房间，因此他只好自己下了木梯，跟着羽休到了房间数个书架的另一头，刚刚到达放置梯子的角落，他便看见羽休抿着嘴，盯着对他来说相当巨大的木梯，半天没有动作。

“您需要帮助吗？”尤利乌斯再次问了句，也许是带着笑意的，或许太明显了，因为他看见羽休的脸在烛光下有些红。

羽休点头道：“谢谢您。”

他和羽休一起将木梯推到了他那一列书架前，接着才继续走上了自己的梯子，重新拿起书翻看，桌上已经有了不少的大部头书，散乱的落在桌上。

“我能知道为什么您想要知道有关魔族的信息吗？”羽休背对着尤利乌斯，拿起一本书，试探着问。

“没有什么奇特的，”尤利乌斯道，“只是最近忽然有了兴趣而已。”

当然，有了兴趣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大晚上的在藏书室翻书，并且看起来并非一时兴起，甚至除了羽休外没有找其余的任何人帮忙。但是尤利乌斯也不担心羽休会追问，羽休是一个相当识趣，也相当聪明的人，一般来说，他不会追问没有答案的问题。接下来，他就该安静下来了。

羽休果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闪着烛光的藏书室内就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没到几分钟，他的声音却又响起：“您最近有接触某些非同寻常的法师吗？”

哦，所以现在开始怀疑到黑暗法师身上了，尤利乌斯想。

他怎么这么多话，原书中羽休难道不是非常谨慎于言语的吗，尤利乌斯又想。

原书中羽休可是尤其和自己的准岳父相当的没有话说，这可以说是双方努力的结果，尤利乌斯再想到。

“没有，”尤利乌斯道，“近来并没有新的法师投靠风暴城，您大可以放心，我并没有受人蛊惑。”

羽休终于没有话说了，他安静的翻着书，排查完一架书便开始缓慢的将书架挪动一点，到另一架书前，他们的速度不算很快，在书快要铺满半张桌子的时候，尤利乌斯道：“我想今天晚上找到这些就应该够了，接下来我需要细细的看这些书，谢谢您的帮助，如果您需要书的话，可以随意的挑选。”

“没什么。”羽休道，“我可以继续找些书出来。”

说实话，因为他们所在的书区是宗教传说和神话、游记志怪的区域，因此找到有魔族描写的书籍是不困难的，虽然这加大了尤利乌斯的工作量，但是也加大了他找到魔界之门的概率。

“多谢您的善意。”尤利乌斯道，“不过今天晚上我看这些就够了，多了反而无法更仔细的找寻。”

“那么我便只好听从您的意见了。”羽休道，他从木梯上下来，手上已经沾上了灰尘，尤利乌斯从烛台前抬头看了眼羽休，顺手将不远处沾了水的丝巾递给羽休，羽休接过丝巾擦净手后做到了尤利乌斯斜前方。

“您还需要我帮忙找什么吗？”羽休问，“我记得您曾提过‘魔界之门’一词。”

“如果愿意的话，您也可以和我一起寻找。”尤利乌斯看了眼羽休，“只是我恐怕会很晚回房，并不想打扰到您的休息。”

“这没什么。”羽休道，“总之在教堂我也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做。”

他伸手拿了一本书到自己的身前，开始安静的翻看起来，尤利乌斯在这时道：“圣子殿下，我希望您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其余的人。”

“您的意思是您对于魔族的兴趣？”羽休道，“这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既然如此，您又为什么告诉我，还让我帮助您？”

因为你是个小半魔，我让你一起和我抄魔族的老底是为了以后你发现自己不是人之后能够更平和的接受，尤利乌斯心中立刻道，但却不能说出来。于是他道：“我想也许是因为您和其余人——有些不一样，您接触过很多的书籍，有着更广的阅历，阿黛拉也曾在我面前多次称赞您——在我们不长的团聚时光里。阿黛拉很聪明，无论她是否喜欢一个人，她对那个人的看法总是没有错的。”

“阿黛拉曾说您和她之间的关系甚为冷淡。”羽休道。

“当我在多年前进入王都的时候，并没有选择带上她。”尤利乌斯道，“因为她在风暴城更安全，风暴城少有瘟疫，防卫森严，今上年幼时体弱多病，阿黛拉是王位第三顺位继承人，虽说这样说很冒犯——但是在那时今上一旦遭遇不幸，如果阿黛拉在王都，她便会迅速的陷入危险中。距离总会让感情减淡，这是不可避免的，不过这是对的。”

“可是阿黛拉还是染过瘟疫。”羽休道，尤利乌斯抬头，凝视了他片刻，那让他紧张起来，担心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那是西泽尔公爵做的，”尤利乌斯道，“他派人在阿黛拉参加国王陛下生日宴会时在阿黛拉的新衣服里混进了瘟疫病人穿过的长裙，我们没能发现，当阿黛拉发病的时候，她已经走到凌海城了，万幸到最后她没有生命危险。”

“原来如此。”羽休道，在安静之中，他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眼尤利乌斯，黑色短发的公爵只穿了件长袍，正用手指着书中尤为重要的部分，微微蹙眉的阅读着，他忽然感到了一阵窒息感，连着迅速加快的心跳，那不同于他之前经历过的任何情绪，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莫名的恐慌。他立刻低下头，让自己低头看向面前的书页，压下忽然出现的情绪波动。

他忽然在书页上看见了什么，随之而来的兴奋驱散了之前心中的波动。

“您看，我找到了些东西！”他站起身，对疑惑抬头的尤利乌斯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