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再次当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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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亲王府新招来一个幕僚不久,就开始大翻身，先是利用请罪奏折让陛下又站在他们那边，之后又不知从哪里找出几个陷害他们的大臣的犯罪证据,狠狠扳回几局。

康亲王有些气闷,发了好几次脾气,在莫水寒接连出了好几次主意都没用后,对他也逐渐失去了耐心，变得冷淡起来。加上康亲王也不是瞎子,多清郡主对莫水寒的与众不同、还有这几日的伤心失落他都看在眼里,除了莫水寒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让自己女儿变成这样。

莫水寒是大镜人，康亲王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女儿嫁给他的,只是先前莫水寒的计谋连连成功,又正是对抗敏亲王府的大好时机,所以康亲王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算等到将敏亲王府彻底打压住再分开二人，却不想如今他们自己闹翻了,眼见自己女儿伤心莫水寒却不受影响，虽说这也是自己的初衷,可康亲王还是觉得憋气，又怀疑这几次失误是莫水寒没有尽力，于是待他更加冷漠。

下人永远是最会看眼色的,主人家的喜恶就是他们的喜恶,所以莫水寒的日子便不好过起来，前几日还一脸殷勤的下人现在都变得懒惰起来,支使不动他们莫水寒索性也就自力更生，生活并无任何改变。

敏亲王就不明白了：“我说你还留在那里干嘛？受罪啊？趁着现在赶紧来我府上不行嘛？我院子都给你准备好了，比康亲王府好多了。”

莫水寒笑道：“我要现在过去,康亲王知道是我出卖了他，还不追杀我啊？况且……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办呢。”

敏亲王问道：“什么事？”

莫水寒挥手把下人打发出去，这才小声说道：“不瞒王爷，在下身体有疾，来吴国一是活不下去，二来是为了治病，我听说这药就在康亲王府。”

敏亲王也凑近他，小声问道：“什么药？你说出来，或许本王也有。”

“火凤草，听说只有你们吴国才有，能治奇疾。”

敏亲王睁大眼睛，一拍桌子：“本王知道这种药啊，还真是只有康亲王府才有。”

说着又拉住莫水寒，声音放的很小很神秘：“本王告诉你，康亲王那老狐狸你别看人模人样，像个君子，其实他最阴险，他和你们大镜的左相私下勾结，我听说就是用这种毒不知害了多少人，就连大镜当年的皇后好像也是被他们害死的，你可要小心点。”

莫水寒大惊，赶紧捂住噗通的心跳声，不动声色的朝房顶看了一眼，然后装作八卦问道：“康亲王不是说与左相勾结的是您吗？”

敏亲王眼睛一瞪：“谁说的？本王就是与萧裕守私下倒卖点东西，不像他，才是坏到骨子里头，就你们朝中那个内阁大臣沈明升，他夫人就是康亲王的亲姑母，他们在一块可没少干坏事儿。”

莫水寒问道：“他们还做了什么？”

敏亲王一甩手：“这本王哪知道，他们又不可能告诉我，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所图不小，反正听说你们大境朝皇宫十年前遭劫，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莫水寒怕引起怀疑，就没再往下问，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那火凤草就只有康亲王府有？”

敏亲王摇头：“应该还有皇宫，不过挺难找的。”

见莫水寒愁眉苦脸，他又说道：“你也别着急，这样吧，你要真想要，我给你出个主意：把那康亲王的女儿给娶了。”

莫水寒翻了个白眼：说了等于没说。

既然解药一时弄不到，莫水寒便打发影二他们去打听吴国有没有可以封存记忆的邪术，影二他们出去了几日，还真打听回来了：在吴国的皇室，确实有一种古老的秘术，听说可以让人记忆全消。

又是皇室！

莫水寒皱起眉头：难道他要想个法子进皇宫？

刚从外面回来，进门时正巧碰上多清郡主和一个姑娘走出来，那姑娘穿着华贵、神情张扬，举手投足间带着不可言说的贵气，就像莫水寒第一次见到九公主时的模样。

多清郡主碰到他也有些意外，不自在的低下头问候：“莫先生出门了？”

莫水寒客气的行了个礼就准备回避，却听旁边的姑娘带着丝盛气凌人的姿态问道：“你就是莫寒？”

“正是，姑娘有何指教？”

多清郡主忙介绍：“这位是缇青公主。”

莫水寒不卑不亢的行了礼，缇青公主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就是让多清郡主魂不守舍的那位莫先生？”

多清郡主红了脸，忙拉住她，又羞又恼：“公主您误会了。”

缇青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若不承认我可就要了？”

多清郡主有些恼：“随便你。”

缇青公主势在必夺的看向莫水寒，那眼神中的霸道和掠夺让莫水寒都心里一凉：“莫公子，听说你不喜欢多清郡主？那你觉得本公主如何呢？”

莫水寒冷冷回道：“公主金枝玉叶，在下一介白衣不敢做评。”

缇青公主嗤笑一下，突然凑近莫水寒眼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俊俏的书生，你既然不想当骏马，那就给我做驸马吧！”

莫水寒一惊，忙道：“在下有疾在身，还请公主不要玩笑。”

“谁告诉你我是在开玩笑的？”缇青公主利眸射向他，语气认真不容置疑：“你这驸马，本公主要定了。”

一旁的多清郡主白了脸色：“公主，莫公子他确实有疾在身，您高抬贵手……”

“多清郡主这话古怪，做本公主的驸马难道不好？”缇青公主意味深长的问道：“况且本公主又不嫌弃他有病，你这么着急难道还是旧情难忘？”

多清郡主忙道不敢，缇青公主哼笑一声：“那就好！”

说完大步上马离开，动作自然飒爽，丝毫没理会一旁当事人莫水寒的意见。

多清郡主白着脸□□哭无泪的看向莫水寒：“莫公子，我……我害了你！”

原本以为是开玩笑，不想当天下午竟然就有圣旨传来，封莫水寒为驸马！

莫水寒惊呆在原地：他这么招人喜欢吗？

敏亲王摆手嗤笑：“哪里是你招人喜欢，她那是在给多清郡主添堵！”

莫水寒不解：“她们不和？”

“何止是不和！”敏亲王斜着身子靠近他：“这缇青公主之前有个未婚夫，听说喜欢了很多年，好不容易磨的那人答应定亲了，结果在定亲宴上那人看见了多清郡主，当场惊为天人、一见钟情。两年前的一次秋猎，不知怎的杀手埋伏了进来，那位公子竟然抛下公主为保护郡主而死，从那以后缇青公主就性格大变，随便找了个驸马嫁了，婚后更是养了不少面首，不到一年驸马就被她活活折腾死了。这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儿，如今守孝还不满一年，居然又招了你，可想而知她根本不是因为喜欢你，你可要小心点。”

莫水寒的婚事定的很急，影二担心道：“公子，这个公主是吴国有名的疯子，比九公主还厉害，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莫水寒无奈的捏捏眉心：“你能不把九公主和一个疯子相提并论吗？”

影二哦了一声：“可是公子，这个公主真的养了不少面首，您真跟她成了亲，岂不是……”

“我又不喜欢她，此举不是正合我意？”莫水寒倒是松了口气：“解药和秘术皆在皇宫，我们不能空手而回。”

她最好与她那些面首好好胡闹，自己正好腾出手找解药。如今他更担心的是，九公主要是听到这个消息只怕要疯！

吴国的礼服是黑色，莫水寒嫌弃的穿在身上转了一圈，问身后的影二：“好看吗？”

影二点点头：“好看。”

“虚伪！”

听到敲门声，影二忙闪身藏了起来，莫水寒打开房门就看到多清郡主眼睛红肿，看见自己一把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他：“莫大哥，你带我走吧，公主她就是想报复我，我们远走高飞，走的远远的，我什么苦都能吃！”

莫水寒扶正她的身子：“郡主，你冷静一点，婚事已成定局，我不怪你，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为什么？”多清郡主不明白：“你宁愿要一个残花败柳，也不愿意要我？我真的这么不堪吗？”

莫水寒垂下头：“我无处可去。”

多清郡主捂着唇哭起来，两个下人跑了过来：“郡主，王爷请您回房。”

多清郡主哭着跑了回去，下人忙跟在她身后也跑了。

按照吴国的规矩，莫水寒坐着轿子去了公主府。下轿时，缇青公主骑在马上，神情挑衅的射来一箭，莫水寒站在原地不动，冷静的看着箭朝自己飞来，在撞上自己的胸口时掉落在地。

缇青公主傲然的扬起红唇：“胆识不错，但愿你别像前一个似的，早早就一命呜呼了。”

莫水寒冷清清的看了她一眼，淡定的走到大门口，又见一群或唇红齿白、或威武雄壮的男人堵在门口，他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司仪，司仪红着脸低下头，缇青公主在身后说道：“他们都比你早进门，按理你要给他们见理才是。”

莫水寒转回身，恍然大悟：“他们是你的那些面首？”

缇青公主冷笑着勾起一边唇角：“你与他们没有区别。”

莫水寒惊讶的指着那些人：“他们也都是陛下下圣旨赐给你的？你们吴国这作风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缇青公主被噎住。

莫水寒接着说道：“即便都是陛下赐婚，可按理也该有正庶之分，我看圣旨上写明我是驸马，那他们应该就是小的，如此说来该是他们给我行礼才对。还是说陛下的圣旨写错了？或者你们吴国不讲究大小？”

缇青公主冷冷凝视着他，狠狠一甩马鞭：“牙尖嘴利，希望你的身体也有你的嘴巴这么厉害，可别两天就被折腾死了！”

放开人进了府，莫水寒一直在房里坐到晚上，一旁有人看着，非说什么公主没来不能睡觉，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下人跑进来说道：“公主请驸马移步登月阁。”

莫水寒无奈的跟着过去，刚到房门口就听到一阵暧昧的调笑声，一旁给他开门的小厮轻蔑的看着他，趾高气的请他进去。

莫水寒也不在意，透过若隐若现的纱帘看到里面淫/靡的场景，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一女两男，不得不说，这个公主口味挺重的。

莫水寒淡定的坐到厅里的圆桌旁边，自在的倒了杯茶，压根不受里面情形的影响。

缇青公主冷眼看了一会儿，见他果真不在意，挥手打发了两个面首，披了件衣服走到莫水寒身边，柔若无骨的手臂如蛇般爬上他的脊背，声音也变得妩媚暧昧：“今日可是你我的大喜之日，驸马，良宵难得，我们还是快点歇息吧。”

莫水寒淡定的拨开她的手：“我有病，跟你圆不了房，你若还有兴致，我不介意再帮你把刚才那两人请回来。”

缇青郡主又攀住他，一只手不安分的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摸，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背上吐气如兰：“没关系，我今晚就帮你把病治好。”

莫水寒紧紧抓住她的手：“公主，请自重。”

缇青公主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我是你的妻子，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跟我说自重？”

莫水寒眼神清明的转头看向她：“治病的首要前提是：我要对那个女人感兴趣。可惜，我对别人用过的女人没兴趣。”

“你…”缇青公主眼神一冷，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找、死！”

莫水寒讽笑一声往外走去，缇青公主阴狠的瞪着他的背影，突然出手朝他袭去，莫水寒身形快速一闪，回过身在缇青公主身上点了两下，缇青公主瞬间定在原地。

“想不到，本公主竟小看了你，你还会功夫！”

莫水寒翻了个白眼：“久病成医，穴道摸得准罢了。”

扔下被自己点住穴道的公主，莫水寒回了房间安心的睡了一觉，反正有影二他们暗中守着，也不会出事。

第二日一早，丫鬟就过来请他：“公主请驸马过去用餐。”

莫水寒让她先退下，吃过影二带来的早饭，这才去了饭厅，一进去就看到一堆男人围着缇青公主献殷勤，他悄悄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走过去行礼：“公主。”

缇青公主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吐出四个字：“人模狗样！”

莫水寒不做理会，正准备去座位上坐下，缇青公主冷声叫道：“站住，本公主说让你坐了吗？”

莫水寒转回头：“那公主的意思是？”

“你站着，服侍我们吃饭。”

“驸马的行为规矩里没有这一条。”

“本公主现在就加上！”

“请公主先去皇宫请旨，等到陛下颁发召令昭告天下，我一定遵守。”

缇青公主一咬牙，狠狠瞪着他：“本公主行事，何须圣旨？”

莫水寒讽笑：“是啊，天下都知道你缇青公主无法无天，上一任驸马就是被你这样折磨死的吧？你的亲妹妹因此至今无人敢问津，还有一个公主，听说刚刚与别国定亲，你搅黄了自己亲妹子的亲事，现在又想让他国因你而闻风丧胆提出退亲，破坏两国和平吗？”

缇青公主狠狠一拍桌子，阴沉的盯着莫水寒，一旁的面首们吓的缩着肩膀不敢说话：“来人，给我请家法。”

莫水寒冷静的问道：“我不过是替陛下操心多说了两句，公主罚我理由为何？”

“口出狂言、不尊公主。”

“那是你以为，正好今日我们要去皇宫请安，不妨我把这话再说到陛下面前，让他评理如何？”

缇青公主冷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见到陛下？”

“杀人灭口？”莫水寒挑眉：“新婚第二天驸马暴死？听说过几天正好与小公主定亲的那位他国皇子要来下聘，都不用找借口，当场估计就能退婚回家了！”

缇青公主暴怒，莫水寒暗自做好准备，她最好能把自己打伤，如此一来自己才能接触到吴国的太医院。

可惜天不遂人愿，正在这时一个公公走了进来：“二公主，陛下询问为何还不带驸马进宫请安？”

缇青公主和莫水寒心里都有些失望，不情不愿的跟着公公进了宫。

吴国的皇帝不比他们大镜的陛下，看上去精神烁烁、龙威甚重，尤其一双眼睛很是犀利，与缇青公主有六分相似。

看见莫水寒进来，他先是打量了一番，才露出些许笑意：“驸马不要拘束，坐吧。”

莫水寒谢过恩，吴国皇帝又问了一番他的家世等等，见他不骄不躁、态度谦逊，又问过他的学问，也是满意的点点头，难得赞了缇青公主一句：“这次眼光不错。”

缇青公主冷笑：“什么不错，中看不中用的货！”

嗯？吴国皇帝不解，缇青公主也幸灾乐祸的看着莫水寒：“你自己跟父皇说吧，你还算个男人吗？”

莫水寒淡定回答：“婚前我就如实相告过了，是你自己非要强求的。”

“你…”吴国皇帝大惊：“你身子……不行？”

莫水寒坦诚的回道：“是，无法行夫妻之事，婚前皆已如实告知过公主。”

吴国皇帝气的一拍桌子，指着缇青公主怒骂：“混账！”

缇青公主毫不在乎：“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混账了，我就看上这么个不中用的玩意儿了，你想怎么着？”

吴国皇帝气的急喘，一旁的叶青公主急忙上前拍他的背，一边柔声劝道：“姐姐快给父皇道个歉吧，父皇也是关心您……”

“你闭嘴！”缇青公主满怀恨意的盯着她：“少在我面前装虚伪，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

吴国皇帝将眼前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大怒的指着门口：“你有什么脸面骂你的妹妹？还不给朕滚出去！”

缇青公主冷哼一声，提起马鞭转身大步朝宫外走去，头也不回的冲莫水寒吼：“还愣在那里干嘛？等着人家把你扔出去？”

莫水寒匆匆给吴国皇帝行了个礼，跟着跑了出去，耳边还能听到身后叶青公主劝解吴国皇帝的声音：“父皇，您也不是不知道，姐姐就是那样的，您又何必跟她计较……”

一出宫门，缇青公主斜睨了他一眼：“赛马，敢不敢？”

莫水寒点头，缇青公主立刻跨身上马，两人一前一后朝城外跑去，基本同时停在郊外河边：“看不出你这文弱书生，还有两下子。”

莫水寒笑了笑：“我只是不行，又不是快死了。”

缇青公主好奇的看着他：“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把自己不行这件事，说的这么坦然的。”

莫水寒眼中露出笑意：“因为已经被某些人打击习惯了。”

不经意间又想起九公主天天给自己换着花样，熬各种药材补身体，莫水寒神情间泄露出一丝想念，缇青公主敏锐的捕捉到了：“你的心上人？”

莫水寒回过神，缇青公主说道：“虽然常常见你笑，可像方才那样真切的从眼神中露出的笑容，还是第一次，你这人真虚伪，向来是皮笑肉不笑！”

莫水寒反问：“那你呢？你好像连假笑都不会！”

缇青公主不说话了，拿着鞭子抽脚下的草，过了许久才开口：“我以前也很喜欢笑，可从两年前就不会了。”她指了指远处的山头：“两年前就是在那儿，他替多清郡主挡了一箭。”

这种刻骨铭心的秘密似乎不该他们两个讨论，莫水寒坐在草地上没有接话。

缇青公主也住了口，同他一起坐在地上，风安静的吹过，带着春天特有的温柔，莫水寒享受的闭上眼睛，耳边传来缇青公主的问话：“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爱我更重于生命。”

缇青公主评价：“你很自私！”

“是。”莫水寒承认的很坦然。

缇青公主不怀好意的问：“那她现在在哪里？不会是你不行，所以她离开你了吧？”

莫水寒笑笑没有说话，缇青公主突然凑到他面前，手指暗示的在他胸前打转，语气诱惑：“不如我帮你治好病，你跟了我吧？”

莫水寒淡定的推开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