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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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兄到底将她当做什么，才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司瑶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使自己近乎炸裂的胸腔平静下来。

司瑶问：“所以，在你眼里，其实我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见他眸光瞥向任务玉牌，司瑶立刻强调：“除了不收钱这点！”

谢昀淡然：“是。”

司瑶想笑，但又笑不出来。谢昀的肯定似乎让她这些年的为爱付出变成彻彻底底的笑话。

多少个日夜，她寂静地跟随在谢昀的身后，听从他的安排，目的只是为了有朝一日他回过头，能发现她还在那里。

她一直在等他，等他从失去碧落的悲痛中走出来，为此甘愿忍受他的漠然，忍受他和司颜的亲密。而现在，他居然当着司颜的面，将她对他的所有特殊性否定。

她在他眼里，只是和别人一样的女人。不，甚至说还不如别人，毕竟别的医修还会例行多收宗门贡献，而她呢，则廉价到因为喜欢从来没有多收过一点宗门贡献。

就连问他借宗门也借得小心翼翼。

“所以这些年来你都是在利用我吗？”

谢昀面色冷淡，略略蹙眉，似是不解：“嗯？”

司瑶以为他的反问是在刻意羞辱自己，一时竟忘遮掩本性，恼火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你要真不知道，就不会次次叫我。毕竟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也不会免费。”

最后两个字她近乎咬牙切齿说出来。

谢昀蹙眉，他还没得及说什么，温林就开始大呼小叫：“司瑶姑娘，你竟然喜欢谢道友？”

不待司瑶回答，他就高声质问道：“你怎么能这样？谢道友可是司道友的未婚夫！”

说完小跑到司颜身边告状：“司道友，你看，司瑶姑娘竟然居然惦记谢道友，她这样是不道德、是不对的，你要强烈地谴责她！”

司颜扶额：“温道友你就少说两句吧。”没看女主脸都快绿了。

谢昀略略沉吟了一下。“虽然我不知司瑶你为何会误解，但我从始至终，眼里除了某个人外，再无别人。司瑶你的心意，我往前未曾发觉过，往后也绝不会有了解的兴趣。”

“而且。”谢昀说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我不可能每个都去了解。至于任务，你若是觉得这些年我属实占你便宜，我可以把钱还给你。但你也需得承认，你跟着别的同门，任务成功的概率不过一半，跟着我，却从未任务失败过。”

谢昀自诩自己的实力抵得上那些小钱。但不是每个同门都认可他。他以为司瑶的选择是权衡利弊后的最佳决策，没想到却是司瑶自以为的一腔为爱付出。

如果司瑶觉得不公，他们可以货款两讫。毕竟换取黄泉剑后，他已不缺任何宗门贡献。

除了答应给司颜的礼物，但那些光凭他日常任务就够了。

谢昀下意识朝司颜方向看一眼。

温林一脸微妙地凑到司颜旁边，咬耳朵道：“谢道友这话说的好无情，简直跟上次对司道友你说的那句一样无情。他不会以后和现在对你一样对司瑶姑娘吧？”

温林这是为司瑶主动脑补了追妻火葬场剧本？司颜正准备回应他，就发现谢昀的目光朝他们看过来。

“别凑过来了，你没看见谢昀眼光又往这边瞟吗？你不怕他拿剑架在我们俩脖子上？”司颜小声提醒。

“哦。”温林连忙拉开和司颜距离，保持微笑。

谢昀冷冷淡淡地收回目光。

他这话实在说的太过绝情，尤其他在和自己说话的空当还注意司颜那边，司瑶忍不住指着司颜，愤恨道：“那她呢？”

谢昀没想到战火竟然烧到司颜身上，顿了顿，“她不一样。”

司瑶反唇相讥，“她怎么不一样，因为她收费吗？是啊，四百万宗门贡献都献给她了，想想也知道她和你做了什么。不过是像路边的……”

司颜还没反应过来，谢昀就呵斥道：“司瑶！”

温林也愣住，没想到司瑶会说出这种话，趁着谢道友呵斥的功夫，连忙一道符贴在司颜的额头上，“司道友，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司颜一把扯下清心符，无语道：“她想说的猜都能猜了，现在贴也没用。”

温林尴尬一笑。

司瑶这才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她垂下眼，也不知道跟谁在道歉。“对不起，我失态了。”

温林说：“司瑶姑娘，我真没想到，你这般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姑娘，居然会说这样腌臜的话。”

他真是被吓到了，一开始认识司瑶姑娘的时候，他真的还觉得司瑶姑娘可怜过，当时的他在司瑶姑娘和司道友之间疯狂徘徊，现在看来是他错付了。

司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目光由方才的疯狂变成坚毅。“我承认，刚才我说错话了。”

她又转眸看向谢昀，“以前的事，也是我误解。所以我跟你们所有人道歉。这次任务回去后，我不会再自作多情跟谢师兄你一起任务。但是……”

她顿了顿，眼中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近乎发誓道：“谢师兄，终有一天我会成为修真界最卓越的医修，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旁人都以为司瑶这说的是气话，司颜却知道这是事实。司瑶身为女主，最后的确成为书中修真界最卓越的医修。

谢昀闻言，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第一医修很厉害吗？为什么要后悔？”谢昀看向温林，淡淡问道，“我怎么记得我师尊比玄鹄尊者地位更高，是我记错了吗？”

温林：“……”

你没记错，谢道友。但现在司瑶失恋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这样问，就实属不解风情了。

等他扭头看到司颜，又忍不住内心赞许：谢道友，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的确就应该不解风情。

系统没忍住跳出来：【乱套了乱套了，原著小说里，女主应该十年后再说这句话，那时的男主会为她的坚毅和才华所吸引，现在这算什么情况？】

司颜剥开一粒糖扔进嘴里：“不清楚。”

【宿主你好懈怠。】

“不是你说男主当上仙尊就行，其他不关我们的事。”

【……】

一番闹腾，四人才去城主府主殿见城主。城主笑呵呵地接待了他们，还为他们引荐一人：“这位是转生殿的裴翊修者，他早已猜到各位会来，已在我城中静候诸位多时。”

一男修从屏风后走出来，只见他素衣白袍，手持佛珠，一顶轻纱幂篱将他半身遮住，幂篱内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洒至腰间。他缓缓朝司颜四人合掌行礼：“裴翊见过谢道友、司道友以及其他两位道友。”

温林吓了一跳：“你认识我们？”

裴翊微微含笑：“不认识。”

温林纳闷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姓什么？”

裴翊含蓄一笑。

司颜明白过来，疑惑问道：“是淡邈尊者让你来的？”

这世上知道她和谢昀会来清泉城并提前安排人在清泉城等他们的只有淡邈尊者了。而且转生殿十殿，只有淡邈尊者掌权过那一殿，弟子明明是佛修却依旧我行我素蓄长发。

而且司颜也听闻过，淡邈尊者在入玄天宗当太上长老之前，曾于转生殿有一亲传弟子，虽是男子，但素来喜爱以轻纱遮面。

司颜看着眼前几乎有两米长的幂篱，觉得裴翊就是传闻中的那个亲传弟子。

果不其然，裴翊微微颔首，“正是。”

司颜奇怪：“他派你来干什么？”

转生殿素来擅长超度安魂，如果裴翊真是淡邈尊者的亲传弟子，他一人就可以平息这清泉城的冤魂，何必再派他们过来。

裴翊微笑：“师尊没告诉司道友吗？”

“告诉我什么？”司颜莫名其妙。

裴翊微笑说：“师尊说司道友当众向他告白，还立誓此生非他不嫁，纵使千年万年也绝不放弃。他虽是出家人，但绝不迂腐，也知真心难求，真爱难得的道理。既然司道友有意于他，他也对司道友颇有感兴趣，他自然不想错过这段姻缘。只是他虚长司道友一辈，若真和司道友在一起，难免有损司道友清誉。所以他想将这份姻缘传递下去。”

被人将自己当日的孟浪言语复述一遍，司颜尴尬得只想转进地底。不过裴翊后半段话却引起她的注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翊微微一笑，摘下幂篱，露出幂篱下清新俊逸、不染凡尘的一张脸。

谢昀已是世间难得的相貌，他却和谢昀相比却不分上下。甚至长身玉立，执笠翩翩淡笑的时候脸上还有透着一丝谢昀不曾有的佛性。

裴翊道：“司道友既然是对在下的师尊一见倾心，司道友看我如何？在下自诩容貌绝不输于师尊。就算司道友一时看不上在下，在下也愿意经这次任务和司道友更深地了解彼此。”

这是相亲的意思？

司颜转头就要走。裴翊高声道：“司道友，我师尊说了，只要你们和我一起完成这次清泉城任务，任务奖励再翻一倍。”

司颜毫不犹豫地回过头，微笑道：“像裴道友这样的青年才俊，再适合和我们一起任务不过。”

谢昀上前一步道：“我不同意。”

裴翊温温和和一笑：“这位是谢道友？我师尊说过，在司道友面前，你的意见不作数。”

谢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