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万年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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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云遥白日便觉着有些冷,待起了冷风,混着雨滴落下时,她的手已经冷到不甚灵活,鼻子也塞塞得难受。
她将窗推开一个小缝,向外看去。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半点余晖也见不到了,天上阴沉沉的,浓云万里,混着时不时出现在遥远天边的雷电,显得格外令人不宁。
云遥看着看着,突然就靠着窗发起呆来。
云遇方才打发了一干男子,便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等。卢大嫂胎气不稳,她便握着卢大嫂的手,为她缓缓地运着灵力。
夜愈深,屋内的鬼气愈重。她未燃灯,屋子里暗得只可勉强看清人的轮廓。此时天边一道银闪划过,透过窗边的小缝,照亮云遥的脸。
云遥白日便喊着冷,夜里冷气更甚,她却靠在窗边吹风。云遇轻唤了她一声,她呆呆地没什么反应。待唤到第三声,她才慢了几步反应过来。
“姐姐,你叫我作甚?”云遥倒是反问起她来。
云遇轻轻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却听外边响起了脚步声,伴着一声像是故意给她们听的低咳,旋即响起了敲门声。
云遥关上窗,最后一点光也不见了。
她慢步过去,拉开房门。却见门外是撑着伞的白玉堂。
白玉堂先是下意识扫了眼黑漆漆的房中,又像是想起什么,移开视线,将目光落在云遥身上,借着檐下的灯笼光,无言地打量她半晌,直到她挑了挑眉,才轻声开口:“冷了?”
“你怎么知道?”云遥惊讶着睁大眼睛,这幅模样落进他眼里,他眉眼间瞬时带上了笑意。
云遥见他变戏法一般的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暖炉,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你真的知道啊!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什么蛔虫!”白玉堂好笑地敲了敲她的头,“你的手都红到发紫了。”
她们过来的时候,他便觉着她穿得薄了。常言春寒料峭,雨夜又是早春里最冷的时候。他拿了暖炉,本是为了以防万一,却在见到小姑娘苍白的脸色时,心脏猛地缩了下。
他眼下又觉着一个暖炉似乎不太够用。
他余光瞥见云遇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心里竟然紧了紧,像是做错事一般突然有些心虚。他不过权衡一瞬,便将这暖炉递到了云遇面前:“夜深凉气重,云姑娘拿着吧。”
云遇冷冷地瞥了一眼,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没接。
云遥满面疑色地接过去:“原来不是给我的吗?”
她接过来递给云遇,云遇便接着了。
白玉堂默默无言片刻,对她道:“你随我来。”
他将声音放得很轻,轻到近乎让云遥想起了“温柔”这个词。
可转念一想,屋子里还躺着个人呢,约莫是怕吵到她吧。
这个念头又让她隐隐有些失落。
心里倏然乱了下,她懒得去细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先给了云遇一个询问的目光。
“你要她随你去做什么?”云遇毫不客气地挡在了云遥身前。
“……”云遇如此防备他,白玉堂约莫着想通了些缘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带她去换身衣裳,顺带,去煮碗姜汤。”
白玉堂觉着自己这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在这对姐妹身上了。
眼下是他有求于人,何况……他也愿意对云遥耐心。
云遇想着云遥总归也吃不了什么亏,迟疑着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快去快回。”
云遥若有所思道:“可是你……”
“我应付得来的,姐姐好歹还不是个废物。”云遇笑了下,“去吧,但还是要小心着些,毕竟不是咱们的家。”
最后这话意有所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白玉堂。
云遥踏出门,三步一回头地跟着白玉堂走了。
云遇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转过弯。见一路上白玉堂都将伞往云遥那里斜,自己倒是被淋湿了半边身子,不禁一怔,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出神了一瞬,无知无觉地笑了笑。
良久后被风吹醒,她眨眨眼睛,转过身,顺带关上了门:“来了便坐吧。”
屋内蓦地传来一阵孩童样的清脆笑声。
天边轰隆一声响雷,伴着一道闪电,撕裂了整座岛的平静。
圆桌前坐了一个男孩,他年纪尚小,坐在椅子上,腿都碰不着地面。此时他晃着两条腿,笑嘻嘻地看着云遇,清脆的“咯咯”声在这夜里无端的瘆人。
云遇无奈地想,今年真是犯鬼的忌会,净与鬼打交道了。
白玉堂带云遥穿过一道道迷宫般的回廊,到一间燃着灯的屋子前停下:“这是你的房间,房里有衣裳,换一身吧。我已吩咐了下人去煮姜汤,你换完稍等片刻。”
云遥的确是很冷。
她抱着胳膊,一脚踏进门,又突然停下,回身问他:“那你呢?”
“我?”
“你就在这里等着吗?”
“不然呢?”白玉堂失笑,“要我进去看着你换衣裳吗?”
云遥瞪了他一眼,忙不迭地把门关上了。可她刚关上,又把门拉开一个小缝,眼里满是狡黠地笑了。
白玉堂顿感不妙,还未等脚底抹油离去,就听她道:“几月不见,你变了。”
这话倒是令他起了兴致:“哪里变了?愈发风流倜傥了?”
“不。”云遥老神在在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会说人话了。以前总是‘五爷五爷’的,不知道在一个比你祖祖祖奶奶都年长的老人家面前自称‘爷’,非常无礼么?!”
她说完立刻“啪”地关上房门,生怕慢了一步白玉堂会一刀劈了她。
徒留白玉堂在门外咬牙切齿:“你个——死丫头!”
云遥忍不住乐,笑到脸都有些僵了,才过去换衣裳。
她先前便发现了,白玉堂虽然眼睛长在头顶上,是个顶顶欠揍的奇男子,却也有些招人喜欢的地方——他成名得早,一把刀一面玉骨扇闻名遐迩,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每每被他讥讽取笑,也只得咽了这口气。可相处久了才发现,他那幅不好惹不过是做样子罢了,她每回拿话堵他,都能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就是一只色厉内荏的水耗子。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哼起了歌。
白玉堂在门外等着,本是被她气得哭笑不得,骤然听见清灵的歌声,愣了一瞬,嘴角缓缓噙起一个温柔的笑。
云遥收拾妥当,又拉开门,正想叫他进来坐,还未开口,突然听见远方的后山里响起了一声兽类的吼叫。
听见这声音,她先是浑身一僵,无意识地用指甲在门上抠出一道痕迹。
白玉堂想起先前她见到蛇身时也是僵的,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便解释道:“不用怕,隔的很远,而且它不伤人的。”
云遥张了张唇,突然觉着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一般,连出声都颇为费力:“那是……什么?”
“管家几年前在后山发现的一只兽。不过那是什么……五爷也不知。”他微微皱着眉,“模样非常奇怪,头像书上画的龙头,却长着鹿角,尾巴还像牛尾。二哥翻遍了书,觉着这约莫是头麒麟。可人间哪来的麒麟呢,只当是异兽养着了。不过性情倒是温和,最初出现在后山时带着伤,对人非常防备。但二哥养了它这么多年,如今倒是好了不少。”
“女孩子不要总是皱眉,不好看,长大了嫁不出去”——云遥脑海里蓦地响起了那人的声音。
那人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什么都像是漫不经心,可做事却异常地令人安心。
云遥鬼使神差地覆上了白玉堂的眉间,手指轻抚,迎着他略微惊讶的目光,轻轻笑了笑:“不要总是皱眉,不好看,以后没人愿意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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