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万年轻(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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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轻手轻脚地摸过来时,连院内的鸡鸭都没惊到,足见轻功之精,但偌大的小院内却有一只更精的锦毛鼠。
云遥打了个哈欠,看着他瞬间蓄势待发的身影,懒洋洋地想,果真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锦毛鼠的眼睛。
展昭与白玉堂几乎是同时飞掠出门,一左一右,一刀一剑同时架在了黑衣人的脖颈上。云遥紧跟其后,粗鲁地一把扯下黑衣人的蒙面巾,她先前设想的,这般夜里神出鬼没的杀手都该是凶神恶煞的模样,然而看到他的脸时却是一愣。
那竟是个模样清秀的少年人,看起来未及弱冠,五官周正极了,眉眼一片清朗,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恶人。
云遥从头到脚的打量让少年很不开心,他皱了皱眉头,故作老成地咳了声,开口道:“反应还不算慢,堂哥没看错你们。”
“少主人?”展昭奇道,“阁下是……?”
“你们可曾听闻雾月山庄?”那少年人提到山庄时满面皆是藏不住的骄傲,虽是问句,却像是知道他们定会说“听闻过”一般,半点解释也无,“我姓谢,单名承,是谢老庄主的亲侄儿,当今少庄主的亲堂弟。”
看他介绍自己时特意咬重了“亲”字,云遥微微挑眉,心想难道这雾月山庄只看中血缘,任人唯亲?
这值得骄傲么?
“不曾。”云遥回神,老老实实道。
“……你!”谢承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一急,故作老成的面具顿时裂开了缝隙,他道,“难道你们没听说过谢老庄主谢云骥?当年鼎鼎大名的谢家刀,一刀动,武林惊,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云遥瞥见白玉堂眸光瞬间亮了起来,隐隐有些惊讶,又掺杂着一丝兴奋,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谢云骥,谢家刀,很厉害么?”
“很厉害。”白玉堂郑重道。
“比你厉害么?”
白玉堂面色严肃,话语间隐隐带着尊敬之意:“谢老前辈的刀,我年幼时曾有幸得以一见,深记至今,练了近二十载刀法,仍觉难以望其项背。”说着他看向谢承,“谢老前辈隐姓埋名淡出江湖原是为了创立雾月山庄么?但五爷曾听闻谢老一生正直有度,怎会教出强掳妇女之流?还是……是武林众人没看清谢老的真面目?”
“你胡说!”谢承怒目反驳,然而在这三字之后却再无下文。他眉头紧皱,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末了才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们随我来吧,哥会说与你们听的。”说到这,似乎心有不甘一般,重重地瞪了展昭和白玉堂,“本来哥打算要再观察你们一番的,若非事态紧急,也不会此刻就派我来寻你们了。”
“再观察一番?”展昭收了剑,问他,“莫非这一路是你们引我们过来的?从包大人遇刺、到请锦毛鼠出陷空岛、再到云姑娘受袭、我们整理线索及赶来这里,皆是由这个少庄主一手策划?”
谢承按了按发酸的肩膀,语气里蓦地带上些许沉重,摇头道:“别问了,想知道真相的话随我来。我只能说,真正的雾月山庄,以除恶卫道为己任,我们从未做过坏事。”
这个谢承来得巧,话也说得不大明白,只凭三言两语又看不出好坏。展昭垂眸沉思的功夫,白玉堂定了定神,简洁明了地对谢承道:“带路。”
锦毛鼠年纪轻轻却武功高强,与御猫在江湖中皆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哪怕是陷入到此等扑朔迷离的处境,他也只是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若你们敢耍花招,就别怪五爷拆了你们那破山庄。”
云遥微微仰头,看着他的侧脸,只觉此刻心跳飞快,那一瞬间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迅速生长。突然,男子较为灼热的体温隔着衣袖传来,她回过神,撞上白玉堂沉甸甸的目光:“云遥,你是留在此地,还是随我们一道去?”不等她回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随我们一道吧,在五爷身边也放心些。”
云遥沉默地点点头,难得没有故意与他作对。
四人轻功皆是上乘,几个起落间便不见了踪影。
密林里四处是弯弯绕绕的机关与阵法,饶是白玉堂算得上是仔细研究过五行阵法的,却也忍不住为这护林阵法的精妙感慨一番。
好容易走进密林深处,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眼前却并非什么山庄,而是一间颇为精简的竹楼。
众人正在打量这间竹楼,忽的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竹楼内传来,谢承闻之登时变了脸色,直接冲了进去,大喊道:“哥你怎么样?”
云遥紧跟其后,见一个一身玄衣肤色苍白的男子半跪在地上,右手撑着桌子,左手紧紧地捂着嘴,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指缝间流出。谢承忙跑过去给他顺气,好半晌他才止住咳,安抚谢承道:“不碍事。”
屋里的药香浓郁,而谢承看起来就很健康,足可见病人只有眼前的陌生男子一个。云遥很难把眼前的病秧子与传闻中“一刀动武林惊”的谢家刀联系在一起,她遂看向白玉堂,挑了下眉。
白玉堂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也对她挑了一下眉。
“……”
到底是展昭沉着,他等谢家兄弟稳了稳,才开口道:“在下开封府展昭,这位是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不知阁下处心积虑引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开门见山,语气严肃,倒是与素日温文随和的展护卫不大相同。
白玉堂没开口,只冷眼瞧着病殃殃的男人。
“锦霄惭愧。”
云遥整个人都被他们二人挡在身后,看不见那男子的表情,但听他笑了一声,语气里似乎并没有因客人的兴师问罪而感到半点羞愧与难堪的意思:“若非如此,锦霄实想不出能更快请你们过来的法子了。几位侠士勿要站着了,便请随意坐吧,鄙居简陋,还望诸位勿怪。”
白玉堂依旧冷眼看着那人,没动,展昭也没挪动脚步。云遥却是累了,便自顾自地先找椅子坐下——
“云遥!”白玉堂皱眉喝她,“看清有没有机关暗器就坐了么?”
云遥被吼的一愣,下意识看向了谢锦霄。
谢锦霄笑着摇摇头:“放心吧姑娘,谢某便是再粗鄙,也断然不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动歪心思。”
闻言云遥听出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你的意思是,那些被掳去的姑娘们,与你没有瓜葛?”见谢锦霄点头,她又准备继续问,话锋却在唇边一转,“与你无关,那与雾月山庄有没有关系?”
谢锦霄慢慢收了笑意,依旧郑重地点了点头。
“谢承称你为少庄主,你却说强掳女子与你无关,是雾月山庄做的。你们到底想说什么?”白玉堂不耐烦道,“五爷没心思听你弯弯绕绕,说人话。”
“时至今日,只怕也只有阿承一人,愿称我一声‘少庄主’了。”谢锦霄苦笑道,“展大人,白少侠,请随意坐吧,不必担心,我并无恶意,此番请你们前来,是想求你们帮我一帮。”
谢承自进了竹楼便像哑巴了一样,直至此时,他才嘴唇颤抖,紧紧握住了谢锦霄的手,眼球布满血丝,像是忍受着极大的怒火:“哥,你才是雾月山庄正经八百的庄主!只有你是!也只有你有资格!我早晚会杀了那老不死的为叔父报仇,为你把庄主之位夺回来!”
“阿承,”谢锦霄拍了拍他的手背,一字一缓,却不容拒绝,“你先上去。”
“哥!”
“去吧,你也累了几日,好好休息休息,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做,眼下不必担心我。”
目送着谢承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二楼过了拐角,白玉堂才开口:“你不会武功。”
“说来不怕几位见笑,先父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刀客,可是我却不会半点功夫。”谢锦霄叹了口气,“我自小体弱,自记事起,便是一场接一场的病。先父曾遇到过一位高人,那位高人言,我今生的病是断不了了,能活到十六岁,都要看造化。我父为了替我积福,便建了雾月山庄,收一些有天分的孩子做弟子,授其刀法,惩恶扬善……”
不知究竟是当初那位高人危言耸听,还是谢云骥为谢锦霄积的福报感动了上天,谢锦霄确确实实活过了十六岁,然而,便在他十七岁那一年,谢云骥一病不起。
年迈的老庄主病倒,而他唯一的儿子身子病弱,不懂武功,撑不起大梁,雾月山庄自然便成了不怀好意者垂涎的对象。
“先父有一名结义兄弟,名为谢无泽,自小他便对我疼爱有加,我也把他当成亲生叔父看待。却不料,我父还未咽气,他便带着人找上门来……”他似乎是回忆起令他十分难忍受的事情,左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他武功稀疏平常,我叔父们并未把他放在眼里,但他带来的那人武功高强,与他交手的皆是非死即伤,我父一时无法接受,当场便……”他突然顿了口,不再说下去。
“能将‘谢家刀’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人,武林中屈指可数。”展昭问道,“那人是谁,你可清楚?雾月山庄之后发生的事,都是他做的?”
谢锦霄缓了缓:“我不认识他,他常年蒙着面,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因我身体常年不能断药,谢无泽偶尔会派他来给我送药。”他嘲讽地笑着,接着道,“谢无泽后来将山庄上下‘整顿’了一番,顺他者生。那时阿承年纪尚小,我又身体病弱,对他无法构成威胁,他又要对外做出一副仁义的假面,便独独留下了我二人,囚于此地。因我先时读过不少的书,便在林间摸索着做了一个阵法,他们料定我没有威胁,也由我折腾去了。所以我才可蓄谋,将二位请来这里。”
云遥听完他的故事,心里没觉着有什么触动,并且还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但她在脑海里回想,却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便没吱声。
白玉堂沉思片刻,道:“你是想让我们解决谢无泽,为你把庄主之位夺回来?”
“不不不,”谢锦霄笑着摇头,站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锦霄不才,胸中毫无抱负,只望能除去谢无泽,还百姓一个安宁。”说罢,他转向展昭,望向展昭的眼睛,“展大人有所不知,他掳去女子,皆是因朝中一位显贵。”
“何人?”展昭惊道。
“安乐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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