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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乞丐少年
沙溪镇,一个距离落霞宗几百公里的小镇,占地总体算不得大,常住人口约在二三十万,其中不乏灵根修士,但因为没什么仙宗门派在此,修士修的多是些野路子,因此就修为境界而言普遍并不高,甚至是低得可怜,算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凡人聚集地。
此时,只见小镇入口处,站着一个模样怪异的青年男子,何为怪异?右手拉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头上还顶着个白色小狐狸,与此处行人举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此也吸引了不少异样的眼光。
“就这儿了吗?”任天音张望着四周,扑面而来的淳朴感令得他颇感亲切,但说难听点,所谓的淳朴感其实也就是弱者的气息。
任天音此番前来,是因在齐洪山那里领了个玄阶五级的任务,想着借机出来透透气,顺便若还能捞取一波任务奖励便是更好。
而所谓的任务,就是调查出两年多以前发生在此地的婴杀案的背后真凶。
据言,在两年多以前的一个夜里,沙溪镇忽而反常地狂风大作,一夜之间被一神秘人劫杀了九十九名男童,霎时血流成河,哭嚎遍野。
这般残忍的手段一时间自然引来了不少“心怀正义”的所谓侠士,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要揪出真凶,为民除害。
然而当这群人看到了神秘人留下的凌厉剑痕,一个个吓得当场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沙溪镇。
更有传言说,初时有个灵玄后期的大能正巧路过此地撞见了神秘人行凶之事,怒不可遏的他拔刀相向,气势如虹,最后却被那神秘人随手一剑给钉死在原地,身死道消,这也就是凌厉剑痕的来历。
(修为等级注释:灵九、灵元、灵清、灵明、灵空、灵玄、灵宗、灵尊、灵圣……)
此后,这一事便被人们选择性地遗忘了,无他,能一剑钉死灵玄期大能的高手,至少也得是灵宗期的存在,而人族修真仙门一宫二殿三门四宗中四宗宗主也才是灵宗期修为,如是,真正的强者并不屑于管这种小事,而实力弱的也不敢拿命去作死,本镇的人更是不敢去触那仙神的霉头。
这也是这项任务明明奖励很是丰厚,却无人或敢或愿问津的真正原因了。
“就是这儿了,就是这儿了!”小白一手紧拉着任天音的手,另一手指着头顶横匾上的几个大字,道:“哥哥你快看,就是沙溪镇呢。”
任天音抬头看去,横匾上果然写着“沙溪镇”三个中规中矩的大字。
正失神间,忽而衣袖被扯了扯,任天音回过神来,看见一个乞丐模样的少年有些难为情地端着个破碗站在他面前,少年道:“兄台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任天音微微皱眉,只要一失神就会忽视外界的一切,看来这个坏毛病是真的改不了了。他见这少年确实很是沧桑羸弱,那种虚弱感与冷汗是装不出来的,于是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些饼子递给他。
少年一愣,抓过了饼子蹲在地上猛啃了起来,看来是真的饿了。
任天音弯身拍了拍他肩膀,少年猛地一回头,眼中尽是惧怯,任天音笑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就是看你吃得干,担心你别噎着了,喝点水,慢慢吃。”
“就是就是。”小白蹲下身来,“慢慢吃哦,不急的。”
水自然是刚用水球术凝聚的,但没必要显摆,所以是从储物戒中取出小瓶子后暗中变化的。
少年脏兮兮的手抓着饼,他木讷地看着任天音和眼如月牙的小白,良久才别过头去擦拭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凝重道:“我看你们是个外来人,不仅衣着华丽,还有空间戒指这种宝物,但我从你们身上感受不到多强的修为气息,想必你们是个富家子弟吧?虽不知你们为何而来,但我劝你们还是尽早离去,沙溪镇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沙溪镇了。”
???
好家伙,这刚来竟然就被下逐客令了。
但任天音还是听得心中暖暖的,刚来之时他便将自己的修为气息给压制了一点点,从灵清巅峰压直接到了灵一境界,出门在外嘛,总需要稍稍隐藏点自己才是。
正当任天音欲开口时,从远处迅速地跑来了三个衣着破烂的中年乞丐,他们拄着竹竿,硬生生地抢走了少年手中的饼,自顾自地大口吃着,其中为首的一人瞪着任天音,道:“还怪好吃的,喂,小子,外地来的吧,还有没有,都给爷拿出来!”
任天音一愣,被人如此对待,心中难免有些不爽,但看他们毫无修为且狼狈的吃样,气愤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好笑和同情。
大象会跟蚂蚁计较和置气吗?也许会,但没那必要。
“你们这群坏人,怎么能抢人吃的呢?”小白气得叉腰指责道,周身全部修为气息散发开来,正是灵三境界。
三个中年乞丐皆是一愣,很快地就跑远了,没修为在身的他们自然不会头铁到去跟修士硬碰硬。
“喂,站住!你们别跑啊!”小白气得原地直跺脚。
“安啦。”任天音摸了摸小白地头,道:“跟一群凡人较什么真。”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哼。”小白抱手哼哼道,有一说一,还是呆萌可爱的。
“二位。”少年听到任天音口中[凡人]二字,初是一怔,随后也了然,这二人想必就是大家族的人吧,[凡人]二字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说得那么理所应当的,他拱手道:“非常感谢二位的一食之恩,但你们真的赶快离开吧,若是再不走,那几个人就该带人回来了。我观你二人修为气息算不得多强,应该在灵一到灵三左右,是绝对斗不过那些人的!”
那些人???
任天音有点懵,连忙放开神识笼罩了整个小镇,进而才舒了口气,什么嘛,镇上最强的也不过灵九境界,还只是一人而已,真·吓我一跳。
不过那人已经朝着这边来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俺扮猪吃虎,装bi打脸的桥段终于是有着落了。
任天音道:“小兄弟不用担心,我们既然来了,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气的。”
少年说不过他们,只叹息地摇了摇头。
“天师,就是他们,两个外来人就敢在此地放肆,根本不把天师您放在眼里!”
“对对,就是他们,天师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一行人近了,共六人,为首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男子,两个随侍以及三个乞丐。
三个乞丐原本是要回去找他们的乞丐头子过来撑场面的,但路上遇到了颇爱管闲事的天师,也是本镇修为实力最强的一人,故而就直接领着他过来了。
该天师本名李昌生,天师之名也是自封的,他已有近三十的年纪,曾师从某个小门派,却因一些男女不雅之事被宗门贬出,落魄的他凑巧来到了这个凡人聚集的小镇,只灵九境修为便被奉为神明般对待,而他平日最好的一口就是没事找事,借机耀武扬威。
李昌生多看了任天音二人几眼,确定对方只是一个灵一境界和灵三境界的小喽啰外加一只毫无灵气波动的宠物小狐狸后,他直了直腰杆,自认潇洒地朗声道:“你二人不过是外来人,修为也只是垫底的蝼蚁,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我的地界闹事?!”
说得那叫一个有理有范。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或幸灾乐祸或同情可怜地看着任天音二人,还在细声地说着些什么。
好家伙,就这般氛围,妥妥的……妙啊,开整,开整。
任天音清了清嗓子,迫不及待地就要先发表一些言语,总得先升级点情绪和矛盾才是。
“天师恕罪。”那乞丐少年稽首道:“此二人不过途径此地,见我可怜便施舍于我些干粮,并无冒犯天师之意,还望天师大人有大量,放他二人离去。”
看他跪拜在地又浑身轻颤的模样,想来对这所谓的天师是十分的惧怕。
(注释:稽首:1.一种跪拜礼,叩头到地。2.道士举一手向人行礼,也称稽首。)
任天音闻言微微皱眉,这少年还真是看不懂形式啊,没见我就要开始装bi了吗?不过心中也确实生不起抵触情感,毕竟这少年也是好心,俗言男儿膝下有黄金,能为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做到这般,而不是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已属十分的不易。
天师大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废物,莫非这二人就是你找来的帮手?那你可真是小瞧我的手段了,当真是废物一堆聚啊。”
任天音没说什么,但小白可咽不下这口气,正欲出手教训的她被任天音悄悄拉住了身形,并对她使了使眼色,小白只好就此作罢。
“望天师恕罪,放他二人离去。”少年的脸近乎贴到了地面,令人看不清神色,但这几个字似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来你很是不服气啊?”李昌生一脚踩在了少年的手指上,他碾了碾脚,微微俯下身子,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再过七天也就是我与你那指腹为婚的陈敏的大婚之日,到时候可一定记得要带上你请来的这两位高手一起前来哦。”
六人已经离去许久,连周围看戏的人也都在讥讽中相继散去了,但那少年还是保持着稽首的姿势,地上的泥土被他扣出了十个深深的血印,他微微耸着肩,却没有哭出声来,也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痛。
傻子都能看出来少年与那天师有着很深的过节,至少都是夺妻之恨,甚至任天音还从周围人零碎的交谈与嘲讽中得知了其他的仇怨,比如,家破人亡。
而为了两个陌生人甘愿向自己的仇人下跪求饶,这该是说他无能,还是傻呢?
“起来吧。”任天音搀扶着少年起身,“跪久了,可就会忘了如何起身。”
少年不傻,自然能听出任天音的话中话,可即使听出来了,那又能如何?
少年面容苦涩而又牵强笑道:“让你们见笑了,这世界就是这样,没实力没能力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做不得主。可笑吧?我也觉得很可笑,可是我并不能改变点什么,既然改变不了,也就只有随波逐流了。你们还是快些离去吧,或许你们是有些背景,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切莫要为了我的事牵连到了自身。”
他本是想说或许可能大概还不一定比得过呢,但这种话并不适合真的说出来。
多少是吃了没见识的亏,对修士的能力和大家族的底蕴没有一个落实的认知。
[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这句话深深地说进了任天音的内心,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无所谓地笑道:“那位强大的天师都那样发话了,自然是会派人看住我等,我二人又哪敢私自逃跑?而且你也不要太过悲观了嘛,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未来,这世间总有奇迹发生的,不是吗?”
“奇迹?”那少年闻言身子一下子更是颓靡而萧瑟了不少,“也许这世间是存在有奇迹的,但与我从来都无关系。”
“你不是奇迹,但并不代表你就不能创造奇迹啊?”任天音如是鼓励道,他又伸手笑道:“初次见面,我叫任天音,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我叫墨芊,你也可以叫我小白哦。”小白亦是伸出了小手,笑颜如花。
连任天音肩膀上的小狐狸也都伸出了一只毛绒绒的小爪子,它或许并不知道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任天音和小白都做了,自己也就跟着做了。
少年愣了许久许久,他回过神来,脸上的泪痕已被风吹得干去,继而拱手深深地朝着任天音二人一狐鞠了一躬,“在下龙文章,幸识二位。”
我本可一直忍受黑暗,倘若未曾见过光明,哪怕这光明只是一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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