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炼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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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琼峰待了半个月，余正南自然是乐意的，小白和小黑当然也是玩得开心的。

只是一个人在囚仙崖发呆时，望着被凉风吹拂过的大地和漫无边际的星空，任天音总会莫名地出神良久，当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看的并不是风景，唯余声声叹息。

“年轻人不要总是叹气啊，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余正南坐在了任天音一旁，却是自己叹了口气，玩笑道，“但像我这般活了几百岁的老家伙就可以随便叹气了，毕竟也没人说老家伙叹气不是个好习惯嘞，哈哈。”

任天音笑了笑，没有接话。

两人沉默许久，却也不显得尴尬。余正南忽而道，“你小子，想学炼丹么？”

任天音一怔，他知道师傅是会炼丹的，院中种的花花草草就是平时用来炼丹的材料，只是师傅从来没有说过要教他，他便也没有提及过。

任天音纳闷道，“怎么师傅突然想起要传我炼丹一术了？”

“出门在外总得多一样保命的手段。”余正南道，“也不是突然才想教你的，但将为师不算入流的炼丹术传与你，终归是要误了你的。”

任天音笑了笑，“师傅可莫要谦虚了。”

“无关谦虚与否，只是刚好受人之托罢了，那人留下了一本极好的炼丹法，可是点名要传与你嘞！”余正南摇摇头，意味深长道。

“谁？”任天音听得一头雾水。

“不可说，不可说，须得你自行体会。”余正南摆摆手，却又挑眉道，“不过有件事为师还是要劝你一劝。”

“什么？”任天音挠了挠头。

“男人呐，要学会珍惜，不然有的东西一旦真的失去了，可真是后悔也没有用的。”余正南认真道。

任天音初是一愣，随即便恍然，其实以他的心智，很多事都是看得清楚透彻的，只是不愿说，或是假装不知不懂罢了。

能让堂堂灵宗强者将自己的炼丹一术都自比为‘不入流’一类，再综合余正南前后的话，思来想去，这留下功法之人便只能是那人罢了，一个落俗而出尘的仙子。

见任天音思索得入神，余正南点点头，知道这个心思跳脱的弟子猜出了什么，这也是他故意而为的，自然也不会挑明，虽都心知肚明，但很多事不说出来比说出来更有意义。

“想好了么，是否要学这炼丹术呢？”余正南出言打断了任天音的思绪。

任天音眯眼笑道:“怎么要学这炼丹还有什么限制和讲究不成？”

“那倒不是。”余正南娓娓道来，“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丹药说到底也是一种药，自然不会是例外，且炼出来的丹药比寻常的药集合了更多的精华和毒素，故而说‘丹药九分毒’也是不为过的啊！”

任天音微微皱眉，问道，“既是如此，那丹药岂不就是个杀命之物，炼它又有何用处？”

余正南笑道:“丹药的用处其实是在激发服药者的自身潜力。凡世间为生灵者，皆有无穷的潜力，若能完全激发出来，凡人蝼蚁亦可证道仙神。直白地来说，丹药与毒药并无太大区别，甚至有的丹药比常说的毒药都更为可怕而致命。

但相比中规中矩的毒药，丹药却要多了一分的‘灵’，而恰好就是这一分的‘灵’能更好地压制住丹药的毒素，让服用丹药者又多了一丝成功激发自身潜力的机会。”

“所以，所谓的炼丹其实就是在炼毒，但炼制的同时也要升华和提纯这一分‘灵’，进而更好地抑制毒性。且说丹药比毒药多一分‘灵’也并不意味着毒药就不具备这种‘灵’。更重要的是，服用丹药后，因体质或其他原因，服用者是有着很大的概率会毒发身亡的？”任天音沉吟道，顿时心惊而怕，这和以往对丹药的认知可差了太远太远，在他的认知中，丹药就是救世良方，哪能和毒药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余正南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这其实也是为师纠结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有传你炼丹一术的原因了。”

顿了顿，又道，“所以，你真的想好要学了么？若是不学，为师自然是不会强迫你的。”

任天音沉默许久，自然是害怕服用炼制的丹药后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但又想到服用丹药后若是不起，肯定是能带来极大的收益的。而且这炼丹术还是那人留下来的，从很多角度来说，自己还是得学一学的。

“学啊，为啥不学呢。”任天音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平淡而理所当然，“我就不信只是吃个丹药我就嗝儿屁了，那还修炼个什么呢，且丹药只是九分毒而已，又不是吃了就一定会死，对吧？”

余正南抚须点点头，通常而言，一听到‘丹药九分毒’这么个理论，绝大多数的修士都会直接打了退堂鼓，再加上炼丹对灵根属性的硬性要求，便导致了炼丹师少之又少的这么个现状。

“要炼丹，首先就必须要拥有火灵根，且还得具备木灵根，唯有如此，才是有了成为一个炼丹师的资格。”余正南也不扭捏，拿出那本炼丹书递给任天音，笑道，“虽常理而言，你并不具备金木水火土冰这六大灵根的任何一个，但你又确确实实能调用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属性的灵力，依为师看来，你倒是可以试一试。”

任天音接过书来，书不算厚，带着点温度，其上龙飞凤舞五个大字——玄无炼丹术，透着一股古朴而玄奥的气息。

“炼丹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不认识药草可不行，为师也送你一本，是为师学习炼丹这几百年里对各种药材的归纳和简介，希望会对你有用。”余正南取出一本名为《草木集》的书册递给任天音。

“谢谢师傅。”任天音双手接了过来。

“你那本书我翻阅了一下，从入门到精通的几个阶段都有着很好的启示和衔接，特别是那笔记和注释都非常的到位，你小子可是有福了。”余正南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上面也写着‘玄无炼丹术’五个字，看其笔迹，属余正南所写，“当然了，像这么好的东西，为师自然是要手抄一本来慢慢研究的，不过原著上面的某些‘不堪入眼’的字眼，啧啧，为师是选择性略过的哈。”

不堪入眼？？

任天音听得一惊，翻开看了看，只见扉页写着‘见字如面’四个娟秀的小字，再翻了几页，果然密密麻麻都是笔迹和注释，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句余正南口中所言的‘不堪入眼’的字句——情话，惹得任天音一下子红了脸，合上了书册。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句‘你小子可是有福了’的具体所指。

余正南饶有深意地朝任天音眨了眨眼，任天音咽了咽口水，颇为尴尬地笑了笑，“师傅该不会是都看了吧？”

“诶，瞧你这话说的。”余正南直了直腰杆，摆出了个正人君子的架势，“为师是那种人吗？”

任天音笑得更尴尬了，是那种人吗？这个可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