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次探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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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路西菲尔出门有一个好处，就是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放眼世界，的确找不到几个能真正威胁到他的造物。但是也有一点不好——

“路西啊，神在看着你，这样不好吧……？”米迦勒小心翼翼地往天上瞟了一眼，凑近了路西菲尔小声说道。

路西菲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样小声说吾神就听不到了？”阴沉沉的天空很配合的下了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把米迦勒下了一个激灵。

这里离地狱之门已经很近了，下界的边缘处因为长期与地狱接壤，受黑暗和魔气的影响，催生出很多来自地狱的黑暗植物。姹紫嫣红的花瓣看起来娇滴滴的，但是实际上十分危险。米迦勒亲眼看到上一秒还开得灿烂的花，下一秒就张开了血盆大口咬住了旁边的一只兔子，吞之入腹。

“嘶！”米迦勒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只觉得这里到处阴森森的。但是路西菲尔交代过，如非特殊情况，尽量少用光明系魔法，万一引起了哪边的大魔注意，难免影响行程。

但是这里的环境的确让光明的天使们十分难受。

路西斐尔看着米迦勒可怜巴巴抽鼻子的样子也很无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不舒服，就在斗篷里悄悄点一个手灯。不要漏出来就好。”

路西菲尔和米迦勒一行二人，都穿着一件很长的灰色斗篷，几乎到了脚面。这件袍子是梅塔特隆根据已有的资料设计而成，例外附了魔，可以阻隔黑暗元素的入侵，也可以保护光明元素不外露。但是这是第一次投入使用，梅塔特隆对它的实际效果不是很有把握，正好交给路西菲尔和米迦勒做测试。如果效果理想，就有希望在日后为米迦勒的“地狱探险小队”大批量提供。

得到了路西菲尔的同意，米迦勒赶紧将精神力聚集在左手，悄悄凝聚出一个手灯。有了光明的补充，被黑暗压抑的不适感也被消除了。对于他们天使而言，黑暗带来的不适最明显的感受就是寒冷，不是下界冬天那种低温带来的寒冷，多穿几件衣服就可以抵御。黑暗带来的寒冷是直击灵魂的，不管精神力多强，源自光明的造物都会或多或少收到影响。而本身偏科严重的米迦勒更是感受到了来自地狱的恶意——这种作用对于本身魔法学得不是很扎实的米迦勒简直就是灾难。

路西菲尔最后实在看不下去米迦勒走三步打一个喷嚏的惨状，从储存空间里抓出来一块附好魔的白水晶，串上了一根银链子挂在了米迦勒的脖子上。顿时，一股暖意从米迦勒的心底喷薄而出。

“咦？殿下你还有这种好东西？”米迦勒觉得新奇，“这是新型暖手宝吗？”

“哦，这是去年吾神送给我的生辰礼。你不是也收到了一块蓝宝石吗？”

“收到是收到了，但是我没想到那块儿石头还有这个用途？早知道就把它带上了。”米迦勒嘟囔着，早知道好好学学阵法了，要不然别人给了自己值钱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但是不等路西菲尔回应，又一道惊雷劈在了一旁的树上，照着火的树干轰得倒在了米迦勒的面前，险些把他引以为傲的红发燎着。

“？？？”米迦勒赶紧向后退了几步，躲在路西菲尔的身后，“殿下，吾神这是怎么了？”

路西菲尔左右看了看，在心底叹了口气，“米迦勒，回去记得把项链还给我。”说罢便拉着人绕道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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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华看着水晶球里相伴前行的两位炽天使长，心里有些烦躁，“米迦勒现在怎么总是给路西添麻烦？等他回来吾要给他安排特训。”

耶和华托着腮看着米迦勒和路西菲尔二人有惊无险地绕过了地狱三头犬，成功混进了第一层地狱。这一层是整个地狱里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不但有千奇百怪的魔族，还有混进来买卖杂物的精灵和矮人。

下界与地狱暗自通商的事情耶和华一直很清楚，尤其是这几年精灵族逐渐分化，渐渐有一支开始变得亲近黑暗。耶和华有一种预感，精灵与矮人勉强维持住的和平，迟早回被打乱。平衡一旦被破坏，世界就会出现动乱。

耶和华并不讨厌这种洗牌，动乱之中的世界总会自己建立一种新的平衡，这要比他自己绞尽脑汁亲手控制要来的容易得多。

但是，他的路西不喜欢。

路西菲尔是一个向往和平的天使，多少次下界刚隐隐有了混乱的苗头，路西菲尔就会亲自插手干涉，将混乱扼杀于摇篮之中。耶和华觉得这并不是好事。一个世界和平太久，难免会失去一些生机，这是作为创世神所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路西菲尔又的确没做错什么，他是炽天使长，想让自己麾下的天使不受混乱的伤害是他的本能。耶和华不好指责他什么，只能自己在暗中悄悄做些手脚，在世界的角落中留下一些种子。

现在耶和华有些担心，路西菲尔如果看到了那些溜进地狱的生物究竟会作何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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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耶和华有些多虑了。

路西菲尔对天使之外的造物，关注一向不多，能和他进行接触的大多也是一族之长。在地狱的见闻，日后他一定会去和族长们商讨，但是现下，这并不是他的首要任务。

“啧啧啧，以前没看出来啊，他们精灵居然还有这种业务。一直知道他们对弓箭的建造很厉害，但是我还真没想到，在这里这么受欢迎？”米迦勒两人慢慢悠悠走了半天，终于见到了第一座城镇，雷特城。

雷特城是离地狱之门最近的一座大城，外围垒起一道外墙，上面用地狱通用语写着“雷特”二字。看上去黑黢黢的城墙还留着一些斑驳的血迹，也许是那两只恶魔最近在这里打架留下的“勋章”。

米迦勒缩了缩脖子，又往路西菲尔身边凑近了些。“野蛮。”

路西菲尔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发表看法。终究是别人族里的事情，天使之中都会有放弃信仰选择堕天的，跟何况是精灵和矮人呢？

“最近我听说有一支精灵隐隐有些黑化，可能来这里的就是他们了。”路西菲尔看着路边的随地摆着小摊位，心情有些复杂，“精灵王前几天和我说过，他们精灵族内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很多精灵被莫名其妙污染，最终决定分族。这里的事情你记录一下，回去之后交给精灵王，让他们自己处理。”

“好的。那……那些矮人怎么办？”米迦勒用眼神瞥了眼对面连伪装都不屑做的矮人，示意路西菲尔向那边看。

“矮人本身就是中立的族群，和地狱的通商一直就没有中断过，不用理会。”路西菲尔顿了顿，有想起来了什么，“记录一下他们出售的武器材料。我总觉得之前那批寒铁矿的使用数量有些问题。”

“寒铁矿？你是说他们用寒铁矿制成的武器在地狱出售了？他们疯了吗？！”米迦勒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路西菲尔，“那可是寒铁矿！对天使来说……”路西菲尔没让他说完，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食指点在唇边轻轻摇了摇头。

米迦勒这才冷静下来。

路西菲尔叹了口气，“当时是我想的不周到，忘记了这码事。”

突然，城墙上放出了一道红色的信号弹，雷特城里的灯火瞬间一起亮了起来。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瞬间热闹起来——

雷特城夜市，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