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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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亚蒂的神色平静。
李明夜仔细地观察着他。这个年轻的莫里亚蒂看似情绪外露嬉笑怒骂,但当他真正遇到超出控制之外的事情之时却意外的克制而平静,就连最细微的表情都没有任何泄露。但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重新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情绪,露出了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来。
一个危险而清醒的人。所有的外在表现就是他的表演,而本真的他是超脱于这些表演剧目的,可见其心中彻底的冷酷与空无。
……所以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与詹姆士·莫里亚蒂都有点精神疾病?我觉得我顶多是有些自虐倾向,而麦克维提也就是个普通的反社会人格和强迫症而已啊?李明夜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对这个疯狂的世界感到了难言的无力。
“这真让我有些意外和兴奋了,我的甜心。”莫里亚蒂没有回头去看夏洛克的意思,只是兴致勃勃地对李明夜问道:“你是故意让我离开监控室的,对不对?”
李明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淡淡道:“国家军工厂最新研发出的入耳式耳机能够让我和夏洛克流畅地进行通话,但是鉴于我们俩手头都有事要做——我们都不是那种喜欢在做正事的时候聊天的人。”她笑容温和而惋惜,喟叹道:“只可惜这种东西做的有些太过小巧了,明天我们俩得去预约一个小手术,才能把这个小东西取下来。”
所以他们一直都能听到彼此的情况。夏洛克知道她遭遇的袭击,李明夜也猜透了机场炸(防和谐)弹事件的所有始末——像他们这样的聪明人,不难猜出来炸(防和谐)弹这样的底牌肯定会握在最后的上位者手中。
所以夏洛克毫不犹豫地下令击毙了那个“游客”,而李明夜也心知肚明莫里亚蒂势必对机场的局势了若指掌。
她本来以为莫里亚蒂会在机场统筹这件事情,直到她看到了那些“路标”——摆放刻意,线索明晰,显然是由人特意放置。她一瞬间就知道了这位一直身在幕后的蜘蛛终于忍不住参与进了这场游戏,他想见她,他就在这里。
既然他在这里,又如何对机场洞若观火?
——监控、摄像头、对讲机、手机。
必须要让他离开监控室,让他对自己产生足够的兴趣,挑衅他在这场寻宝游戏中的权威,给夏洛克创造时机。
于是李明夜挥手作别了监控室中一切尽在掌握的莫里亚蒂,而后者终于忍不住对她产生了好奇,离开了他盘踞着的游戏宝座。当这个男人轻轻松松出现在她面前时,李明夜所关注的就是他身上没有任何耳机的存在——他太有自信了,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够翻盘。所以他来找他意图脱离棋局的玩家。
当李明夜开始讲故事的时候,耳机那一头的夏洛克心领神会,把车开得像是在飞,终于在李明夜所拖延的时间内赶到了这里。
一切尽在不言中。莫里亚蒂或许不像夏洛克和李明夜那样是个推理学家,但是擅长统筹与拥有高超联想能力的超级罪犯仍旧在转眼间联系起了前因后果。他眼神炽热而疯狂,注视着李明夜的眼神犹如两团焦糖色的火焰,赞叹而惊奇地鼓起了掌来:“wow……你真的很棒,我的甜心。莫兰对你念念不忘,麦克维提老家伙心里都是你,现在连我都要爱上你了。”
……有哪里不对?
李明夜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就姑且认为这句话是‘我挫败了你们的阴谋,你们视为我仇人’的意思了。作为一个抓捕犯罪方面的专家,我接受你的赞扬,莫里亚蒂先生。”
莫里亚蒂宽容地接受了这一句怒怼,转头看向了夏洛克,偏过头颇为可爱地轻笑了一声:“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喜欢这一次我送给你们的表演吗?在知道你选择了麦克维提的演出台的时候,我可是挺失望的。”
夏洛克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头与躯干藏进了阴影里,但他的枪口仍旧稳稳地对准了莫里亚蒂。他淡漠地说道:“表演?无趣,除了几方势力的推动以外我看不出你的头脑在其中能参与多少演出,这个案子只花了我两天的时间,甚至还不如那位利(防和谐)多(防和谐)卡(防和谐)因咖啡师。”
“你太苛刻了,夏洛克,你可真是残酷呀——要知道,你有我的莫佳娜在帮助你,我的游戏本来只是想为你一个人设计的,可是我的莫佳娜却成了你的作弊器。”莫里亚蒂失落地垮着脸,看起来十足哀怨,但是转瞬间他就又笑了起来,柔声道:“现在游戏落幕了,你告诉我,你会期待下一场吗?”
“你可以在监狱里表演你的下一场游戏。”
“我可不喜欢监狱。”莫里亚蒂轻笑,“我也不会进去和莫兰作伴。”
“……马格努斯。”李明夜突然低声吐出一个名字,咬牙切齿。夏洛克瞳孔也是一缩,瞬间了然了她的意思。
对于莫里亚蒂来说,就算他今天被抓了进去,但是在马格努斯那里接触了无数丑闻秘辛的他总归是有手段能够完好地走出监狱的。甚至对他来说,监狱或许还更加安全一点——在外面有麦克维提在虎视眈眈,而监狱之中则是一个崭新的环境,还有莫兰的帮助……他可以活得非常非常好。
“那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呢?”夏洛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冷漠,低滑如淌过琴弦的冰凉流水,其中蕴含着深刻的稳定与坚决。他不在意杀人,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伪装一个现场,他这句话是在询问雪莉的意见。
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莫里亚蒂放声大笑起来,几乎笑得前合后仰,他激烈的笑声中带着一丝惊喜。片刻后,笑声戛然而止,他注视着夏洛克,语声低柔:“真是个有趣的人……你明明不在意杀人,不是吗?天哪,我现在才发现你和我真像,你简直像是我的处子版本。”从他的话中可以看出来,他似乎把杀人描述成破处。“你不在意杀人,不在意普通人,不在意这个世界——你知道的,这个世界只是我们的游乐场,我们可以成为这个游乐场的游戏王!”
“为什么不戴上王冠看看呢?这个世界就在我们手上!”
“你想得美。”夏洛克轻哼一声,冷漠依旧。“你没机会当你的游戏王了。”他显然是被烦到了,就要扣动扳机。
莫里亚蒂神态自若地看着那把枪,脸上是真心的喜悦,他笑容满面:“你可不会杀我,因为有人会控制你的……你已经被套上了枷锁,你不再自由了。”他转头看向李明夜,脸上的笑容也改变了,像是一个讨好心中女神的大男孩一样,笑容诚挚而局促,带了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低声下气地说道:“我的甜心,你帮帮我吧……在牛津的时候,我可帮过你不止一次呢。”
李明夜瞳孔骤然收缩。她的大脑中储存牛津的影像快速地被翻开了,一系列影像纷至杳来,最终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2005年10月17日的资料被打开,她的目光停留在一段影像上——那天她刚刚发现了被抛弃在牛津植物园的尸体,把整个警察局使唤得团团转。最后她坐在监控室里,看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小警察把她面前喝空了的一次性纸杯丢入废纸篓。那个战战兢兢的小警察有一双漂亮的焦糖色眼睛。
2005年10月29日,她悄悄潜入麦克维提手下律师的住所寻找证据,随后迅速撤离。而当时走廊擦肩而过的一个小保安看到她,露出了惊艳的神色之后诚惶诚恐地被她抬手使唤到眼前,正大光明地带着她去了保安室稍坐了片刻,她趁机使用了夏洛克赠送的软件入侵了系统,从而掌握了律师的行踪。
“你果然是记得我的,我亲爱的莫佳娜……这真让我受宠若惊。”莫里亚蒂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但是他的话语却是大胆至极。“在你踏入这间工厂的时候,我在牛津的人已经在牛津警察局与牛津高街的公寓里装了点小东西……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不信,谁知道呢?”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威力吧?莫佳娜宝贝儿,你把麦克维提在牛津的势力搅了一道,这给了我机会……要知道,我在伦敦是孤身一人,如果没有点面对你们双方的依仗,我可不敢出现在你面前——我可真害怕我的小女巫会举起她的魔杖,把我变成石头。”
“如果我摁下手里的这个小小的遥控器,那颗原本应该在机场的炸(防和谐)弹会爆炸,同时我在牛津的小蜘蛛们也会收到信号……要试一试吗?”
事情最后只能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莫里亚蒂最终逃之夭夭,夏洛克在暗网中的声望达到了一个顶峰,麦克维提损失了最新的合作伙伴与一系列渠道——原因很简单,其实当时在耳朵里塞上那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入耳式耳机的人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李明夜、夏洛克、迈克罗夫特。
所以迈克罗夫特极快速地对牛津方面作出了反应,同时派出人去追杀莫里亚蒂——这颗柿子下次再见面就未必这么好捏了。
总而言之,在两小时后三人收到了汇报:莫里亚蒂失踪,牛津市所有在今晚有异动的警察与高街公寓进出异常的人都被抓捕。一时之间牛津简直成了这两方势力的真空地带,被迈克罗夫特的mi6强势介入其中。
迈克罗夫特的理由也相当冠冕堂皇。作为世界级学府以及闻名遐迩的旅游城市,他必须保证牛津的治安环境。不管内阁成员相不相信他的这个理由,反正他得到了霍尔得芮斯公爵以及其下属势力的鼎力支持。
而福尔摩斯宅中,在此次事件中出了大力的两任咨询侦探默默地看着迈克罗夫特一伸手就把最大的桃子摘走,表现的相当淡定。
彼时李明夜正坐在生着熊熊火焰的壁炉旁边惬意地捧着咖啡杯。她整个人裹在一件黑色貂皮之中,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灰色睡衣,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树懒一样,连眼皮都懒得掀动一下。
老福尔摩斯夫妇现在仍然在外国旅游,要到24日才回国。夏洛克和李明夜就索性提前三天住了进来,进行打扫和准备工作——可拉倒吧,让这两个人打扫和准备?这两人住进来前一天就直接把事情丢给了迈克罗夫特,等他们拎包入住的时候,这房子里连圣诞树都有了!
福尔摩斯宅的布置相当温馨,满目都是英式的居家风格,漂亮的蕾丝绸缎和棉布小碎花,以及复古式的家具与和谐漂亮的色调。李明夜住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之中,很难不想到前世最后的老年人时光,再一想反正马甲都掉了一半了也懒得装,每天干脆就恢复了老年时期的树懒生活。
老年时期的咨询侦探罹患风湿病与轻度关节炎,所以每到冬天他是不会从壁炉前挪开脚步的,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习惯。住进来的第一天她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把一个躺椅搬到了壁炉前,然后换上舒适的衣服靠着温暖的火光看书或者睡觉……而夏洛克则上蹿下跳地把家里的所有监视器都找了出来,看她这么悠闲,还顺手给她泡了杯咖啡。
夏洛克的行为自然都在李明夜的眼中,她也心知肚明这个年轻人肯定想要与她谈谈,而收起摄像头的原因无非是表示这是一场私密的谈话,迈克罗夫特绝不会知道。所以当夏洛克收拾停当,洗完澡换上睡袍并坐到她对面的时候,她十分善解人意地先开口了:“你有什么事想问我?”
夏洛克显得有些踌躇。他半垂下眼,目光落在李明夜手中的咖啡杯上,但眼神有些涣散,显然在思考。过了片刻,他才开口:“中国有一个关于藏(防和谐)传(防和谐)佛教的传说,说是人能觉醒前世记忆?”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什么轮回转世,如果真按照佛教的说法,你还是我的报身呢。李明夜收住了思绪,才发觉这是多好的一个镶金嵌玉的好台阶。她不置可否地道:“是有这个说法。”
夏洛克看着她不说话。
“好吧,我的朋友……我确实记得很多东西。”李明夜顿了顿,斟酌了片刻,“我的出生年份是1854年,出身于乡绅家庭,受家庭教育长大,我的祖母是拿破仑时代一位画家的妹妹,长大以后的我是一名侦探,一生逮捕过很多罪犯,退休之后我去了乡下研究养蜂。”
含糊而简短,语焉不详,有所隐瞒但没有撒谎。夏洛克安静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麦克维提是我一生中追查的罪犯之中最危险的一个,他是犯罪界的拿破仑,在贼党中的声望……唔,默默无闻,但是他是当时欧洲最大的犯罪团伙的大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我一样觉醒了前世记忆,但是他和我是注定的敌人。我和当时的苏格兰场合作,将麦克维提团伙中的首脑一网打尽,唯独他跑了……一个在瞬间一无所有的人,把自己的失败归咎我我,失去了他的雄心和风度,跑来和我同归于尽。只是很可惜,他当时毕竟已经老了,所以他败下阵来,而我活了下来。”李明夜不是很擅长说故事,她思索着记忆中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内容试图加以润色。
不然她能说什么呢?难道把那个老家伙追她追到莱辛巴赫然后打了一架最后失足掉下山崖的事情说出来?这有什么好说的,本质上就是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揍翻了一个老年人而已。
随后李明夜又挑拣着自己经手过的几个案子说了出来,当然所有人员都用了化名。夏洛克安静地听着,只是偶尔对案件中的一些线索提一点建议,这让她不由觉得蛮奇怪的——是挺奇怪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给另一个夏洛克·福尔摩斯讲述《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故事……而这个绕口令一样的事情竟然就这样真实的发生了。
“很不可思议的传说故事。”夏洛克对她的解释给出了评价,冷静地说道:“但是逻辑合理、事情框架符合当时的社会情况,同时也能解释你对维多利亚时代的历史学、音乐学、社会学的了解。我认同你的解释。”
李明夜点了根烟没说话。
人都是这样,一旦有了安逸的环境,就立刻会变得不思变革。
从雪夜出租车上的初次掉马直到现在,李明夜已经向夏洛克敞开了太多的情报,甚至有些时候她对于夏洛克对真相和谜题的求知欲都不由抱以赞赏的态度,像是慈祥的长辈将好吃的糖果藏了起来,然后偷偷怂恿心爱的晚辈自行去寻找一样。而夏洛克对于这种事情的平和态度也影响了她,让她变得更加宽容夏洛克的探求。
甚至在小勋爵失踪案中,夏洛克对于她的破绽的视而不见也极大程度上地打消了她离去的念头。只不过之前关心则乱,她一直思索着该如何解释自身问题,却没想到明明是最想要一个真相的人,却主动递来了一个上好的台阶。
他在挽留她。李明夜意识到了这点,不由朝夏洛克看了过去。
香烟袅袅间,年轻的咨询侦探神态平和,但嘴角肌肉紧绷,始终半垂着眼皮不肯看她,颈侧肌肉有微妙的僵硬,时不时□□一下鼻尖。
他很紧张……他怕她离开。
但两个人都不是会对问题视而不见的人,所以他唯恐她真的离去,所以在揭开这项秘密之前,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如果不想说实话,可以继续敷衍,没有关系,他能接受。
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这个年轻人肆意张扬而又干净纯粹的一面,李明夜头一次才注意到,自己原来是被自己一直视为学生或者晚辈的朋友,这样小心到甚至有些惶恐地包容着。
福尔摩斯对未知的探索欲,李明夜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就是这样一个一向直来直去地表达自己所有情绪的人——他包容了所有的违和之处,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不在她面前炫耀他的观察力……
他怕她因为秘密地揭开而选择离开。
如果李明夜的内心真的是一个女人,她就会注意到这种包容是多么不妙的前兆。以她的聪明她会猜出这个男人在玩什么把戏——这世界上,只有我懂得你的来处,知道你的特别,包容你的一切。只有我了解真正的你,所以你只能待在我的身边。然后她就会警惕起来,并且认真而慎重地重新审视这个男人,随后她就不难看出他平时那隐隐带着占有欲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但很可惜她并不是。所以她只是温和地对着他笑了笑,郑重许诺道:“我不会离开的,我的朋友。而且我以帝国最为高贵的女士的名字发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曾经想过,我觉醒于这个世界的原因是什么?后来我看到了你。然后我就想,这个国家可能是发现它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愿意为它贡献出一个我的继承者。”
“所以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像以往一样,和你并肩作战,亲爱的夏洛克。”
“……这是一个承诺?”过了半晌,夏洛克才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
“是的,我的朋友,我会是你忠诚的伙伴。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东西,包括穷凶极恶的罪犯、咄咄逼人的麦克维提和莫里亚蒂,还有大不列颠隔了几百年都一如既往变幻无常的天气,直到我们的躯体都化为尘土,而我们的思想和贡献被他人铭刻在墓碑上,几十年、上百年的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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