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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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布鲁塞尔,世人大多只知道这是比利时的首都,因其环绕全城的哥特式建筑和全欧洲最精美的博物馆闻名于世,可以说是欧洲最出名的旅游胜地了。游客走在布鲁塞尔的街头,往往会产生一种穿梭于历史之中的虚幻与厚重感——那些堂皇华美的古建筑、保留良好的庄严古迹与静静流淌的塞纳河,无不将布鲁塞尔的冬日烘托得更为清冷肃穆。
而这清冷肃穆之中却又有一丝别样的、比利时式的精致慵懒,高贵庄严如中世纪那些斜靠在躺椅上悠然凝望着花园的贵妇人,散漫可爱的同时又带着一丝血脉中固有的高不可攀的尊严。那是旧历史塑造出来的尊贵感,透着厚重的古韵,令人在观赏美景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
李明夜一边从自己的脸上搓下那些假体和伪装,一边随手掀开半截窗帘往外看。此处是布鲁塞尔首都区一家高档酒店的情侣套房,稍微拉开一点落地窗那厚重的窗帘,就能将首都区的繁华与古朴尽收眼底,如一眼能看尽几百年的岁月变迁。
她瞟了瞟外头似乎有些雪意的铅灰色天空,似乎有些感慨。但最终她的目光还是重新恢复了冰冷镇定,漠然地注视着对面的一幢民居,而对面的警车还没有完全走完,一副忙乱的景象透过玻璃映在前任咨询侦探冷酷的视网膜上。
——这正是她与夏洛克入住这家酒店的原因。那是一栋空置出租的房子,曾经被麦克维提的党羽作为短暂的落脚点,而房东甚至毫不知情。夏洛克装作短途游客上门打听租房的时候,发现那房子里居然还有住宿的痕迹——天知道他只是想上门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采集到一些dna或者其他别的什么的,谁知道天降馅饼呢?
随后二人就干脆在民居的对面找了家酒店住下了——以一对法国情侣的身份。而比较尴尬和不凑巧的是,那民居的最佳观察点是一间情趣套房……
房内整个铺着洁白厚重的羊毛地毯,淡黄釉色荷叶边的洛可可式长花瓶中的玫瑰吐纳着热烈的芬芳,阳台整个被玻璃封住,同客厅融为一体,由重重的蕾丝绣花粉白色帘子隔断——值得一提的是,那玻璃还是单向可视的,其意味不言而喻。
而独一间的卧室就更为精心了,卧室正中摆着一张硕大的圆床,铺着大红色的热烈床品与鲜嫩的玫瑰花瓣,在整个卧室干净素雅的色调下犹如一簇烈火般惹人注目。这倒还好说,关键是正对着床的方向的天花板上,居然镶嵌了一面镜子……
要说两位咨询侦探那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却在区区一间小卧室的门口险些破功。夏洛克还好说,他只非常诧异地抬头照了照自己,而李明夜则是瞬间黑了脸,沉默了半晌,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是的,情侣套房……这是一间情侣套房,而不是他们平时住的套房。这就意味着这次的套房虽然有起居室、独立盥洗室、阳台甚至露台,但他们只有一间卧室。
这就十分尴尬了。
——不过那也是三天前的事情了。这三天里,夏洛克和李明夜轮流监视对面的那套民居,终于找到了麦克维提党羽的蛛丝马迹,随后抓住了那位漏网之鱼。经过仔细的审讯,他们决定最后在布鲁塞尔住一天,然后再去坎特伯雷。而商量好了之后,甚至在从警局回酒店的路上,他们二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重新踏入套房的客厅……
李明夜有些头疼地把沾着卸妆油和阴影粉的化妆棉丢到了一边,她放下了窗帘转头看了看夏洛克,神色难得的有些尴尬。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毫不顾忌地把夏洛克赶到沙发上去睡,可是现在毕竟是情侣关系,这一层关系让她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和夏洛克睡在同一间酒店套房是很自然的事,甚至睡在同一个卧室的两张床上都是极为自然的,但睡在同一张床上……要知道,前几天他们都是轮流补充睡眠的,这也代表着那张情趣圆床上还真没有同时睡过两个人。
这时候就得感谢她选择了另一个福尔摩斯来当作情人了——尤其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
夏洛克此时已经把脸上的妆卸了个干净。他从盥洗室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灰色衬衫与西裤,愈发显得长身玉立、身材欣长。他那一头乱糟糟的黑卷发还沾着些许水珠,因为易容的原因,他刚刚取下了两片隐形眼镜,显得眼睛有点红——红彤彤、湿漉漉的一双眸子,出现在那样一张清隽冷峻的脸上,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人,带着几分单纯的可爱。
但是看起来再怎么单纯,他终究是一个福尔摩斯。他一眼望到李明夜欲言又止的表情就顿住了脚步,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但转眼就反应了过来。
“如果你实在介意的话,我可以睡沙发。”他默然了片刻才淡淡开口,移开了视线,面上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冷然样子,但是不自觉微微上扬的语调出卖了他的那一星半点小心思。但他最终还是体谅地看了看那个沙发,带了点挑剔的意味。“沙发的长度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体,所以你不必有什么顾虑。”
李明夜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夏洛克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当然,如果你想要邀请我进入卧室的话,作为男朋友我会不胜感激——上一次睡沙发对我的颈椎产生了不良影响,虽然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四年前?”李明夜略一思索,不由失笑,“那还真是委屈你了,白白担任了一个‘男朋友’的身份,却不能享受‘男朋友’的权利。也许我那时候该像一个高傲风流的法国女人那样,允许你在我的床脚歇息一个晚上。”
李明夜的语调毫无疑问仍旧是那么地冰冷傲慢和冷嘲热讽,用最古雅的修辞和最优美的发音来表达出她那最嗤之以鼻的讽刺。她在单人沙发旁边坐了下来,姿态淡漠地叠着腿,手里转着一根烟,微微眯起了眼睛注视着夏洛克。
就像是一个高傲的公司主管在审视着她下属递交上来的一则休假申请。
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当下的对峙是为了什么。夏洛克可以说是十分隐晦地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而李明夜则正在以最挑剔的姿态应对这得寸进尺的申请。但是夏洛克只是笑了笑,甚至姿态有点轻松地耸了耸肩,就朝着她走了过去。
他缓缓俯下身,一手撑在李明夜的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微微笑起来,眉目深邃,淡色的唇微微挑起,过深的唇线显出了某种近乎残酷的狠气。他注视着这个看上去镇定自若的女人,在极近的距离下,她所有的瞳孔反应、心跳、微表情,都一览无余。
“你的瞳孔放大了,脉搏也加快了,呼吸轻短急促。”他轻声呢喃,“人类放大瞳孔的原因有很多,但是综合起来,恐怕只有一个原因,我亲爱的老师。”
李明夜挑了挑眉,淡淡道:“我将你视作恋人,所以自然会有这种反应。”
“什么反应?”他突然笑了,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吐息尽数扑在李明夜的唇齿之间,显得分外的缠绵悱恻。但这两个人的神色都是波澜不惊的,就像掌控棋盘的弈者,所有的五色迷离都不过是博弈的手段,比的就是谁先动容。“为什么不直说?”
李明夜安然地颔首:“性(防和谐)欲。你猜的没错,不错的观察力。但不巧的是,这种天赋并不止你一个人有,你或许该看看你自己。”
夏洛克粗糙而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女人纤细柔滑的手腕内侧的肌肤,动作缓慢,但透着□□的滋味。男人特有的单刀直入的压迫感和搅乱一切棋局的魄力从那张冷淡的脸上显露了出来,他轻笑道:“你喜欢我,我的老师。你这样的人如果要产生性(防和谐)欲,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你动心了,你的大脑在分泌激素,它们刺激性(防和谐)欲。你想要阻止也没用,因为你的大脑依靠思维和逻辑行事,而激素……就是思维和逻辑本身。你的大脑在要求你得到我,为什么要抗争这种本能呢?”
不管是再伟大而坚定的灵魂,都会被肉体而束缚。就像李明夜,此刻她一定不愿意自己流露出性方面的意味,但是夏洛克的接近、刻意压低的语调、充满暗示意味的话语和动作……无不在挑战她那与视觉系统紧密相关的脑组织。
听说女人在基因里就有某种渴求被征服的因子,她们的性(防和谐)行为本身就是一场节节败退的战役,最后城门洞开,被攻城陷地。她们从生殖需求上渴望着强大的异性来征服她们,因为这意味着后代的强壮和延续。
但李明夜曾经是属于即使在征服者中也更为强势理智的那类人,她从来不承认什么可笑的情情爱爱,也不愿意做一个女人的俘虏。她永远保持着她高人一等的清醒,俯瞰着男人和女人们为了那些可笑的生殖需求去演出人生百态,还自以为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虽然她也不大明白真正的爱情是什么,甚至她现在都不大确定自己对夏洛克的感情就是所谓的爱情。夏洛克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就像一切奇迹与不可能实现之事,但稳固如这个世界的存世之基。甚至夏洛克对于她,也不一定是什么爱情——他的感情更接近于一种寄托,喜怒哀乐、人生百态、世间万物,都寄托于她的身上。
这是爱情吗?至少这不是被那些诗人、小说家、剧作家们歌颂的那种纯净无暇、超脱俗世的爱情,那些人讴歌着他们想象中纯粹的爱,就像讴歌着他们的神明一样。
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比起爱情来复杂的太多了,也沉重的太多了……这种感情可以形容成两个异类的互相取暖,也可以形容成两个天才的孤芳自赏。
她只是无法离开她的“锚”,而夏洛克则不可能失去他迄今为止的所有情感寄托。夏洛克想要彻底的得到她,是他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需求……他想要一个完整的、安全的雪莉·李,而性不过是附加手段。夏洛克已经足够了解她了,甚至他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中还要多,而性……则是最后的空白。
他想要让她变得完整和不可失去。
而她呢?
李明夜低叹一声,她缓缓抬起手抚摸上夏洛克的侧脸,她静静地凝视着夏洛克的眼睛。此刻的那双眸子是安静沉稳的,也是隐含暴烈的,扩张的漆黑色瞳孔中翻滚着难以言喻的心绪,犹如静水深潭中旋转不息的暗流。
他们在互相渴望着对方,就像渴望着灵魂和肉体的融合之后,能变得更为完整和稳定的自己。
所以他咄咄逼人而永不知足,她犹豫不决又满怀踌躇。
独一无二、非你莫属的渴望,足以让最冷静的人都为之动摇。
过了半晌,她才微微笑起来——这是属于曾经的福尔摩斯先生的笑容,带着难以言喻的傲慢和审视,和淡漠的、冰冷的温柔。
“先洗个澡吧。鉴于男女的生理差异,你的洗澡速度会比我快,我建议你利用这些时间去核对一下避孕(防和谐)套的尺寸。”她吻了吻夏洛克的唇角,简直像是在说着“先把尸体放在旁边,然后把尸体翻过来让我看到它的致命伤”一样,语气淡到几乎没有。
但夏洛克能看出她那一瞬间的如释重负,就像又斩开了一道枷锁。她终于学会了坦然面对内心的渴望——抛开性别转换造成的束缚,追求自己真正的需求。这是极为不容易的,所有她所知的礼教、修养和道德都在反对她做出这个选择,但她是那样一个蔑视凡俗而坚定自我的人,她最终选择了这个崭新的、不属于她的世界。
他的唇轻轻地碰在了李明夜的额头上,道:“遵命,我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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